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張大伯拿着獵槍,不顧眾人的阻攔,直接沖向惠安牧場。

「馮磊?杜峰,你個龜兒子的,給老子出來,馮磊,杜峰,給老子出來。」張大伯站在家屬區外頭扯著嗓子喊,他打聽過了,馮磊和杜峰沒在辦公樓上班。

聽到外頭的聲音,家屬區的一幫閑着的老頭老太太們都出來湊熱鬧,認出是杜家村的張大伯,這幫人也不避諱,圍成一圈看熱鬧,好事的還給一旁不知道解說。

平日裏看不慣馮磊和杜峰的,這時候心裏都暗暗偷笑,這次馮磊和杜峰可是提到鐵板了,誰不好整治,偏偏整治沈安平,惹上杜家村,林縣這片誰不知道,杜家村的民風彪悍,看看,這不人家就打上門來了?

馮磊和杜峰從分場回來,一家子正在商量如何整死沈安平,還沒拿定注意,就聽到外頭吵吵的聲音,杜峰這個小兵,打開門伸出頭一看,見是杜家村的張豐毅,還拿着槍,一下子就把腦袋縮回去,反鎖上門,跑到裏頭彙報。

「場長,是杜家村的張豐德,沈安平的窮親戚,在外頭叫嚷。」杜峰慌張的跑進屋子說道。

「小杜,你慌啥,不就是杜家村的泥腿子嘛,咱們怕他不成,我這就出去瞧瞧,他敢把我怎麼樣?反了他。」馮夫人冷笑的說道,看不上膽小的杜峰,說完就往外走。

「嫂子,你別去,別出去,張豐德那老頭拿着槍來的,這是要和咱們拚命。」杜峰趕緊把馮夫人攔下。

「拿槍?他也就敢拿槍嚇唬嚇唬人,我就不相信那老頭子真敢開槍,沒用的東西,給我讓開。」馮夫人本身就是彪悍膽大的,把杜峰一把推開,就往外頭走去。

「張老頭,你拿個獵槍嚇唬誰呢?你以為你那個破槍我就怕你,我告訴你,沈安平可是罪大惡極,你們杜家村整個村沒一個好東西,整個都是現行反革命,都等著蹲大牢吧。」馮夫人拉開大門,指著張大伯的鼻子罵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打小日本鬼子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敢給杜家村亂扣帽子,看我們老百姓好欺負是不是?你們場長都沒說我家安平有罪,你個臭婆娘憑啥亂安罪名,我看就是某人心虛。馮磊,杜峰,他娘的給老子出來,躲在娘們後面算什麼男人?」張大伯沒想到出來的這個婆娘嘴巴這麼臭,一點都不講理,直接就給他們亂扣帽子。

「讓一讓,讓一讓,都讓開。」保衛科聽說有人來鬧事趕了過來。

「王隊長,你來的正好,趕緊把這個糟老頭子抓起來,這老頭想開槍打死我。」馮夫人添油加醋的說道。

「他娘的,你個臭婆娘胡說,你問問大夥,哪個看見老子開槍了。」張大伯氣的大聲呵斥。

「王隊長,我看保衛科的工作是怎麼乾的?把拿着槍到了場里鬧事的人放進來了,還不把他抓起來。」馮磊見外頭保衛科的人來了,這才走出去,一開口就訓斥保衛科的人,不愧是當領導的,懂得爭鬥,這個時候還不忘挖對方的痛腳。

「馮場長,剛才保衛科的同志在開會,正在研究沈安平的案子呢,這不,一聽到有人來鬧事,就趕過來。」王隊長大聲的解釋道。

「放你娘的屁,誰說老子是是來場里鬧事的?老子是來找你們領導說理的。」張豐毅也不是個笨的,這馮磊明顯是在轉移矛盾,王隊長的話他也沒聽,直接就大聲嚷嚷起來。

「臭糟老頭子,你他娘的胡說,什麼說理的,有你這樣拿着槍指著人來說理的嗎?我看你就是要造反。」杜峰跳起來罵道。

「老子可不是你牧場的人,順便就能讓你小子亂扣帽子,你這小子,一點都不懂事,我老頭子比你大幾十歲,你東一句糟老頭子,西一句湊老頭,嘴裏還沒一句實話,就胡咧咧,張口就來,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老子什麼時候用槍指著人了,大傢伙可都看着呢,你讓大夥說說。」張豐毅可不能吃虧,他是給沈安平找公道來的,可不是再添證據來得。

「杜峰,你別說話,我來和這位大伯說。」保衛科王隊長見杜峰和張大伯要吵起來了,就開口打斷他。

「原來你小子就是杜峰呀,就是你小子誣陷我們安平的,難怪,你小子這張嘴,能顛倒黑白,我看你是頭頂生蒼腳底流膿,壞透了。大夥可都是看見了,這小子睜眼說瞎話,老子明明沒有用槍指著任何人,也沒開槍打人,偏偏到了他嘴裏就變了樣,這大白天的,大夥都看着呢,就平白就誣陷我老頭子,你當大夥眼睛都瞎了?」張大伯聽到杜峰的名字,一下子就火了。

「從一個滿嘴謊話的小子嘴裏說出來的我家安平犯了事,還犯了包庇罪,我問你,安平包庇誰了?陳老頭是被國家下放到杜家村勞動改造的,怎麼到你嘴裏就成包庇罪了?難不成你認為陳老頭到我們村裏去享福去了?我們杜家村可不像你們惠安牧場,家大業大,能養得起閑人,大傢伙不少事農民出身,知道這種地的辛苦,就只有那些沒下過地的,才說下放到農村是享福呢。」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着馮磊、杜峰一伙人。

「你這個娘們,張口閉口說老子要殺你,老子要殺你你還會站在這裏,老子又不是沒有殺過人,還有你,馮磊,還是副場長呢,躲著娘們後面不露頭算什麼本事?他娘的一個軟袋,我看你們還不如我們這些泥腿子呢。我老頭子活了這麼大歲數,今天可算是漲見識到了,放開,我找你們領導說理去。」張大伯諷刺的說道。說完,張大伯就往外走,去辦公樓找場長。

「王隊長,你看這糟老頭子多囂張,對馮場長都不尊重,滿嘴胡言,他和沈安平是一夥的,都是反革命分子,還不把他抓起來。」杜峰氣的叫囂不停,馮磊臉色發青。

王隊長十分樂意馮磊吃癟,但是讓張大伯一直在家屬區里,和馮磊杜峰對峙,就是他的工作失誤,「大伯,您是為了安平的事情來的,我們場長讓我們保安科在調查,我們可以向您保證,一定會秉公處理,您要是什麼情況要求可以向我們反應,正好我們正在討論呢,咱們去保衛科說。」經過了張大伯這麼一鬧,馮磊在場里的威信大受打擊,看夠了馮磊這幫人笑話,王隊長把張大請到了保衛科。

張大伯也意識到自己一個人身單力薄,並不過保衛科的小夥子,懂得見好就收,索性就答應下來,打算到保衛科把這件事好好說道說道,讓場里給還安平一個公道。

「爸、媽,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帶人開槍打我的,你們一定要為我報仇。」馮家寶在床上也待不住,撐著跑到外頭,指著張豐德,想也沒想就大聲吼道,當然也傳來呲牙咧嘴的疼聲。

馮家寶經過上次的教訓,不敢靠近杜家村,甚至也怕杜家村的人,只躲在馮夫人身後,拉着馮夫人的衣服,讓爹娘給他報仇。

「兒子,別怕,媽一定給你報仇。」馮磊還有些理智,直到現在不是安撫兒子胡亂答應的時候,馮夫人先受不了了,看着兒子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憎恨看向張大伯。

「呸,瘋婆子」張大伯一看就知道這娘們是什麼心思,罵了一句瘋婆子,心裏已經暗生警惕,這個婆娘是個狠角色,日後會生出更多的事端來。

「報仇,我們村還想找你算賬呢,你一個十七八的小子,帶着一幫人打六七歲的小孩子,打我們村的娃兒打的渾身是傷,要不是我們村長壓着不讓來,你小子現在也不能舒服的站着,哼」張大伯冷哼了一聲,完全看不上馮家寶,跟着王隊長離開。

明信見老爹拿着槍去了惠安牧場,急忙去找村長,村長一聽,趕緊帶着幾個年輕小夥子趕過去,生怕張大伯吃虧,不僅不能把安平救出來,反而把自個給搭進去。匆匆趕到惠安牧場,就看到一群拿着武器的人把張大伯圍住,心裏一驚。

「大哥」

「張老哥」村長着急的喊道。

「村長,你們來得正好,王老弟正要給我說說場里打算怎麼解決安平的事呢。」張大伯豪爽的打招呼,讓張豐德、村長緊張的心放鬆了下來。

「王隊長,那就麻煩您給咱們說說,讓咱們心裏也有底,明天安平的爹娘就到了,咱們總得給他們一個交待。」村長一聽這話,順口接到,絕口不提張大伯拿槍闖牧場的事情。

「杜村長、鄉親們,沈安平的事情我們場長非常重視,讓保衛科認真調查,牽扯到工作組,孫組長也會參與調查,場長要求我們在年前結案,要是沈安平沒有事,年前就能回家,能安安生生的過一個好年。」王隊長笑呵呵的說道。

「王隊長,謝謝你們,我們相信場子會秉公處理的,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杜家村配合的,派人去杜家村說一聲,我們一定配合。」村長說道。

「王隊長,我能見見安平嗎?我聽明信說,安平傷的不輕,不看看他,我這心裏不踏實,也不好給親家交代。」張豐德問道。

「張大伯,這個我做不了主,安平現在在醫務室養傷,由人專門照顧,我們可以向您保證,安平沒有生命危險。」王隊長不能鬆口答應,這邊要是讓人見了沈安平,馮磊那邊就該有話說了,不利於開展工作。王隊長好說歹說,算是把杜家村的人給勸回去了。

「老頭子,你們沒有見到安平,就這麼回來了?」張大娘完全沒有覺得張大伯的做法錯了,反而是老頭子鬧了一通,結果還沒把安平帶回來,甚至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十分不滿。

「嫂子,惠安牧場正在查這件事,會給安平一個交待的。」張豐德說道。

「這事不是明擺着,還查什麼查,馮磊就是為了他兒子找安平的碴,看安平勢單力薄,就欺負安平。」張大娘不服氣的說道。

「老婆子,別瞎吵吵,聽他叔把話說完。」張大伯磕磕煙斗說道。

「這次安平會平安回來過年的,場長和馮磊不對付,是不會任馮磊亂搞下去的,這有一就有二,這次不殺一殺馮磊這夥人的威風,指不定哪天就火就燒到場長頭上了。這次沒有讓馮磊查,而是讓一向公正的郭書記查,就能看出來,還有孫組長在呢,不會出事的。」張豐德說到,這也是為什麼聽到惠安牧場的安排,他把大夥勸回來的原因。

「老張頭,豐德,珍珍,這次是我們連累的安平。」陳瑾行說道。

「這說的什麼話,這都是安平的命,他命里該有這個劫難,陳大夫,你來的正好,給珍珍看看。」張大伯爽朗的說道。

「陳大夫,你快給珍珍看看,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呢。」鄭月秀着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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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一九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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