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陳老爺子在給王卓他娘看診的時候，村裏的大夫杜雨來也在一旁認真的學習，杜雨來的醫術是跟以前縣裏中藥店的坐診大夫學的，並沒有經過正經的班科學習，治療大病不行，但是治療個普通的頭疼鬧熱沒有問題，是除了惠安牧場之外，附近村子裏唯一的大夫。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杜雨來等陳老爺子施完針，就沖着陳老爺子豎大拇指。

送走了陳老爺子，杜雨來給病人把過脈，就跑到村長面前說道：「村長，這國營牧場就是不一樣，大夫也醫術高明，這陳大夫的醫術可了不得，這幾針下去，這大嫂子可比之前強上不少，我敢肯定，咱們全縣都沒有這個水平，不過，之前怎麼沒有聽到過這人的名聲。」他們是不怎麼和惠安牧場里的人打交道，但是身為同行，多少能聽到名聲，這人醫術如此高明，怎麼他就沒有聽說過，杜雨來在心裏琢磨這事。

「雨來，這事你別瞎琢磨，陳老爺子今天瞧病的事情也別往外說。」村長說道，陳老爺子這些年的醫術並沒有放下，他被分配的工作就是給他們這些人看病，要是沒有陳老爺子在，怕是有很多人都已經不在了。

「雨來，你說全縣都沒有比得過陳大夫的醫生？」村長問道，他們只是聽吳志學他們說過陳老爺子醫術高明，並沒有真正見識到陳老爺子的醫術，好奇的問道。

「村長，這事我能亂說嗎？這中風，半身不遂，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夠醫治的，最起碼咱們縣裏我沒有聽過。」得到杜雨來肯定的答覆，村長這腦子就不停的轉，要是陳老爺子能夠指點他們村的娃娃一二，一是村裏的娃娃也能多個出路，二是有個頭疼鬧熱的也能自個醫治，提早預防，省得拖成大病。能做到村長，這也不是一般人，腦子就是比別人轉得快。

不過，如何讓陳老爺子手下村裏的孩子，他還得想想辦法。

過了小年，杜家村瀰漫着過節的氣氛，空氣中飄蕩著油炸麻花、蒸白面饅頭的香氣，也是村裏頭孩子一年到頭最幸福的時候，明顯美食的吸引力遠遠大於抗戰故事，延年他們幾乎已經不去惠安農場了，即便去，也不會在那裏待很長時間。

延年他們不去，但是也沒有和陳晨和陳曦兩兄弟生疏，因為他們第一次來村裏走的時候，鄭月秀特意告訴兩人說她家後天也炸麻花，邀請兩人來家裏玩，讓兩人評比一下到底哪家的麻花好吃。

吃過早飯，鄭月秀擔心兩個孩子不好意思，就打發延年去接陳晨和陳曦，延年在半路上就碰到了臉凍得通紅的兄弟兩人，一把把陳曦抱起來，三人就回家。

「陳晨，陳曦來了，看這小臉凍得，趕緊到屋裏來。」鄭月秀看到三人進來說到。

「媽，陳晨和陳曦來了之後，你就不喜歡我了，明明我也冷呀，我是你兒子哎。」張延年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又是小兒子，在家裏備受寵愛，見鄭月秀不搭理他，心裏很不舒服，直接抗議。

「呦，兒子，你這還吃醋了，你是我生的，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兒子，我還不知道你，皮小子一個，趕緊帶着陳曦和陳晨進去吧，別凍壞了。」鄭月秀拍了張延年的後輩一下，把幾個人趕到房間裏頭。

「奶奶，嬸子，我奶奶讓我把這些東西帶給您，這個是芝麻糊糊，這個是花生醬。」陳晨進了屋，拿下背簍，從裏頭取出兩個罐頭瓶。這兩瓶東西都是何大娘手工製作的，擔心他們不會吃，還寫了一頁紙說明這兩樣東西怎麼吃。

「你奶奶太客氣了，這可是好東西，那我不客氣的就收下了，陳晨，等你回家之後，替我謝謝你奶奶。」鄭月秀明白何大娘的意思，要是她們今天不收下，怕是何大娘可能就不好意思讓陳晨和陳曦來家裏了。

見鄭月秀收下，陳晨也露出笑臉，他已經懂事了，不能總讓別人接濟。

「陳晨，你以後可得多笑笑，我們陳晨笑起來多漂亮。」鄭月秀捏了捏陳晨的臉蛋，張珍珍拿了幾個凍梨凍果子出來給他們吃，這是她從空間里拿出來，在外面凍了幾個晚上的成果。

「陳晨，陳曦，你們兩個吃過早飯了沒有？」張珍珍問道。

「嬸子，我們吃過早飯才來的，現在肚子還鼓鼓的。」陳曦撩起衣服露出肚皮說道。

張珍珍好笑的摸摸陳曦的肚皮，點點頭，然後給他把衣服拉好，陳曦體弱，家裏對他多家照顧，陳晨估計也就吃個水飽，不頂餓，小孩子消化快，一會就餓了，不過，一會家裏就炸麻花，少不了他們吃的，於是說道：「陳曦，早上奶奶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肚子吃的像西瓜一樣。延年，陳晨，爐子上有烤好的紅薯，你們餓了就吃。」

張珍珍從屋裏翻出幾本小人書給幾個孩子看，讓延年多看着點妞妞，就出去幫忙，今天家裏炸麻花，昨天她特意去接了沈安平，從空間里拿出四十斤麵粉，五斤油，要不然家裏的油，根本就不夠用的，她家今天要炸不少東西，五十斤面的麻花，十多斤排叉，還有兩大盆已經調好味的蘿蔔丸子，豆腐，她們兩個女人忙不過來，張大娘和兩個兒媳婦過來幫忙。

張大娘按照舊例，過來先逗弄一下妞妞，陳曦也不能倖免，只嘆陳曦要是女孩子多好之類的，把陳曦逗得滿臉通紅，陳晨趕快站出來幫自個弟弟。

明書和延年那就是連體嬰兒，除了睡覺之外，兩人幾乎都在一起，張家的小孩子們今天都被帶到這兒來了，兄弟叔侄幾個人都窩在炕上，張珍珍也不管他們，都是自家人，他們餓了，自己就會找吃的。

一幫女人在正房裏搓麻花，張珍珍不會這個活計，就被派去燒火，這炸也是關鍵的一道工序，是由鄭月秀親自操刀的。

幾個孩子聞到香味，在房裏就待不住了，都跑進了廚房，鄭月秀看着孩子們渴望的眼神，再看看剛出鍋還有些軟的麻花，就欲把這幫孩子趕出廚房，「你們都先出去，別再這裏礙事，等一會放涼了，再給你們吃。」

張延年和張明書可不管這個，伸手就拿，兩人碰到的結果是，手被燙的通紅，外加每人手背上多了

兩條紅印，那是鄭月秀用筷子打的，沒有得逞，最後幾人不情不願的被趕出廚房。

「這幫孩子。」張珍珍燒着火搖搖頭笑道。

「你呀，別笑了，你小時候和延年他們差不多，家裏炸麻花的時候，你就黏在我腿邊，怎麼趕都趕不走，直到肚子吃的鼓鼓的，滿嘴都是油，這才走。」鄭月秀看着張珍珍的動作，笑着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情。

「媽，聞着挺香的，給我嘗一口。」張珍珍很久沒有吃過自家炸的麻花了，在這裏生活了十多天，油水少，聞到麻花的香味她也饞了。

「你呀，多大了，還和延年一個樣。」鄭月秀還是拌了一段麻花給喂到張珍珍嘴裏，這孩子不管多大，在母親面前永遠是孩子。

「媽，炸得挺好，酥脆可口，好吃。」

「媽，你又偏心，我也要吃。」延年帶着陳曦站在廚房門口說到。

「延年，把這些給你大媽送過去，明書，這些給你們吃，去去去，都回房間去，別堵在廚房門口了。」鄭月秀看着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兒子和侄子，把放涼的麻花裝在盤子裏讓兩人端出去。

「小孩子都這樣，明遠、明誠小時候也像他們這樣，堵在廚房門口，日子過的真快，轉眼孩子們都成親為人父母了，我們也老了。」張大娘端著搓好的麻花進來說道。

「可不是。」鄭月秀接過盤子說道。

張家整整炸了一天，中午飯就是就是這些炸貨配熱水，到最後，麻花排叉總共炸了兩大筐，蘿蔔丸子炸了一筐，還有炸豆腐，半籃子。

「陳晨，陳曦，奶奶炸的麻花好吃不？」鄭月秀忙完了，這才逗幾個孩子來。

「奶奶，好吃，酥酥的，比援朝叔家的好吃。」陳曦露著小白眼說道。

「陳曦，你可吃了不少吧。」張珍珍沫沫陳曦的肚子說道，她們今天忙，沒顧得上管幾個孩子，這幾個孩子吃的也都是這些油炸食品，現在幾個孩子嘴上都是油，怕他們給吃多了不消化，張珍珍趕緊給幾個孩子煮山楂水。

尤其是陳曦這個這孩子，身子骨本身就弱，今天吃了這麼多油膩的東西，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舒服，幸虧之前妞妞喝奶的時候，讓陳曦喝了半碗羊奶，不然這胃怎麼能受得了。

「媽，我去煮山楂水，你給陳曦、還有富國揉揉肚子，他們吃太多了，這要是吃着了，就麻煩了。」大的幾個孩子不要緊，就是幾個小的，腸胃功能弱。

果不其然，陳曦當晚回去就發燒了，富國也鬧起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