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10第十章

張珍珍和沈安平夜色已深還沒有回來,鄭月秀時不時的探頭看向村口,最後乾脆讓張豐德在家看着孩子,自個拎着一個煤油燈到村口等,張豐德說讓她在家,他去村口看看,她也不願意。

「媽,天氣這麼冷,您怎麼在這裏等著?快上車暖和暖和。」張珍珍和沈安平遠遠的就看着村口有一絲燈光,沒想到是鄭月秀。

「你們這麼晚不會來,我不放心,就出來看看,事情都辦妥了?」鄭月秀在沈安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張珍珍急忙把被子給她蓋上。

「您就放心吧,手續已經辦完了,東西也全部拉回來了,只等著過了年去村裏教小學了。」張珍珍給鄭月秀搓著冰冷的手。

「那就好,辦妥了就好。」鄭月秀得到想知道的消息,這心才安定下來。

母女在車上說笑,沈安平坐在車頭上駕着驢車向家趕去。

「你這個老婆子,孩子不是平安的回來了嘛,在家裏瞎想,不聽勸,非要去村口等著。」三人回到家,張豐德就數落起鄭月秀。

「你個老頭子,孩子這會才回來,你就不擔心。」鄭月秀當然不願意了,反駁說道。

「爸,媽,你們先別吵呢,趕緊幫我們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張珍珍的東西零零碎碎的還真不少,一會這驢車還得還給生產隊呢。

「你們在外面跑了一天了,讓你爸把驢車送回去,你們兩進屋暖和暖和。」鄭月秀看着女兒女婿鼻子手凍得通紅,心疼的說道。

兩人進屋用熱水泡手泡腳,一天下來,張珍珍就發現她的腳上就有了凍瘡,泡在水裏癢的難受。鄭月秀給兩人下了麵條,兩人吃了之後,等張豐德回來這才回房休息。

鄭月秀早把他們的屋裏的炕燒的暖和,聽到正房裏沒有聲音了,兩人這才進入空間,整理今天的收穫。

兩人數了數手裏的錢,他們現在總資產一共四百一十塊錢,還有一些花花綠綠的票,這還不算沈安平這個月的工資,「安平,除了過年孝敬長輩的,咱們手裏還的留一些,應對不時之需,能用於蓋房子的只有三百塊錢,這些錢蓋房子不夠吧?」任何年代,這蓋房子都是最花錢的。

「這個不清楚,咱們還沒有見到院基,也沒有決定蓋幾間房子,這個說不準,三百塊錢能蓋房子,一千塊錢也能蓋房子,端看咱們蓋什麼房子了。」沈安平也估不準蓋房子要花費多少。

「不行的話,年前咱們再去一趟縣裏?」

「不行,這個時候,現在不是七幾年□後期,咱們今天都莽撞了,是咱運氣好,才沒有出事,最好這一兩年咱們都別再縣裏露面。」沈安平堅決反對。

「要是蓋房子錢不夠,我可以找同事借一些,家裏的那些東西,除了吃食,其他的你都不要拿出來用,記住,萬事不要太出挑。」不能怪他們精神緊張。

「這是聽你的,咱們不愁吃不愁穿,借錢一兩年也能還清。」明年就要亂起來了,她還是老老實實待在農村。

兩人把錢收好,這才整理他們弄進空間的瓷器,他們今天一個小時的成果顯著,張珍珍弄了二十多個大缸進來,這些缸有裂縫的居多,裝糧食沒有問題,有五六個不透水,張珍珍打算用它釀酒、釀醋、釀醬油。

搜羅回家的罈子也不少,由著這樣那樣的缺陷,總歸是能用上,最不濟的可以裝上土種點菜,還有不少的陶瓷碎片,這些碎片也是粘在牆頭上,防止小偷。

兩人把這些東西整理好,就休息,今天他們也累了一天了。

第二天,張珍珍起了大早,整理他們從學校里拉回的東西,趁機拿出半截麵粉,還有兩斤油,兩斤鹽出來,補貼家裏。

張明信的婚禮定在臘月初六,進入臘月,張家的女人就沒有閑的時候,在農村辦喜事不像城裏,領導證婚領了結婚證兩人被子一合就是夫妻了,農村還是十分重視傳統,結婚是要置辦酒席的,尤其是男方。

這個時候農村雖然窮,結婚也十分熱鬧,一家有喜事,全村人都出動,結婚時一家人上了兩角的份子錢,一家人都可以去坐席,加上男女雙方親戚朋友,這席面的數量可不低,前期食材的準備工作量很大,全靠村裏的鄉親幫忙,尤其是製作主食饅頭,這可是一個大工作量。

張大伯一家的地盤根本就不夠用,這蒸饅頭的工作就放在張珍珍家,饅頭、花捲、還有花饅頭,整整蒸了兩天,這才算準備好,張珍珍也跟着忙前忙后活了好些天。

六十年代的婚禮根本無法和幾十年後的婚禮相比並論,新娘子叫江小芳,十八歲,附近村子的,上過幾年學,後來家裏窮,就輟學回家,是家裏的幼女,上面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家務農活一把抓,人品不錯,長相也好,要不然張明信也不能看上。

結婚的正日子,張珍珍被張大娘和鄭月秀安排在家裏看孩子,富強也被送到她家,新娘子到了之後,她趁著兩個孩子睡着才去湊了一會熱鬧,新娘子梳着大辮子,上身穿着碎花斜襟襖,下身穿着肥大的黑棉褲,腳上穿了一雙新棉鞋,皮膚微黑,眼睛水靈靈的,帶着嬌羞,十分俊俏,一旁的小夥子們看的眼都直了,看向明信臉上都露出羨慕的神色。

一床被褥,兩個箱子,一個臉盆,這就是女方的全部嫁妝,這在六十年代農村算是不錯的了,這個年代都這樣,還有更窮的,姑娘出嫁別說新衣服,帶着一個包袱包上幾身衣服就出嫁的也有不少。

新娘子家江家中的條件不是特別好,她家裏6續娶了三個媳婦借了不少外債,之前兩個姑娘出嫁,嫁妝就只有自家打得兩口箱子,他們這裏大部分是林區,不缺木材,很多人都會木工。

張家置辦的席面在村子裏算是出挑的,張大伯為了這次宴席準備了很長時間,打了不少野雞和野兔回來,加上家裏殺的豬,蘑菇,菜乾,白菜,蘿蔔,豆芽,豆腐,炸丸子,就是一桌酒席,這在沈安平和張珍珍眼中很平常,但是在這個只有過年才能見葷腥的六十年代,卻是難得一見的。

到了半下午,把借來的桌椅板凳碗筷都還回去,張家人這才歇下來,鄭月秀回來的時候還帶着半盆炸丸子。

家裏有不少年輕人在鬧騰,張大伯老兩口也不想在家裏礙事,於是給年輕人騰地方,隨他們折騰,張大伯和村裏人老爺們聊天去了,張大娘則來了她家。

「大嫂,你怎麼不在家歇著,這都忙了多少天了,趕緊上炕歇著。」鄭月秀和張珍珍躺在炕上聊天,就聽到張大娘的聲音。

「明信的那幫小子,都在家裏呢,花樣還真多,鬧騰的厲害,吵得我頭疼,小強,看看妹妹,妹妹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張大娘看到妞妞,忍不住逗弄兩下。

「大嫂,你別眼饞妞妞了,說不定明年你就能抱上孫女了。」鄭月秀把富強抱過來,笑着說道。

「那不也得到明年的嗎?再說了,明年有沒有還得另說呢,要是再生一個淘小子怎麼辦?」張大娘回到。

「大嫂,你可真不知足,哪家不想要兒子的,大柱家想要兒子都快瘋魔,偏偏你就是想要一個閨女。」鄭月秀笑着說道,大柱家家裏生了七個女兒,就是沒有兒子。

「那是因為他們家的姑娘多,我家裏都是鬧騰的皮小子,從小到大他們闖了多少禍,我和他爹給人賠了多少罪,長大了還要給他們娶媳婦,沒一個省心的。」張大娘撇嘴說道。

「你以為養個閨女就省心呀?珍珍小時候也是個淘的,整天跟着明遠他們瘋玩,明遠他們兄弟怕是沒少替她出頭頂罪,去縣裏念書,怕她跟着外面的人學壞了,就是長大了,還得替她相看丈夫,就怕她嫁出去日子不好過,這都生了孩子,我這心裏還不放心。」鄭月秀一溜串的說了不少養女兒的難處。

「有什麼不放心的,安平是個好的,人勤快工作也很好。」張大娘坐正了說道。

「這倒是不錯,這做父母的都這樣,永遠有操不完的心。」

「大嫂,聽珍珍他爹說,明天就分紅,今年收成好,能領到不少錢。」這是農村一年到頭,除了分糧食之外最重要的事情。

「這可是好事,他爹說分家,讓老二老三出去過,這蓋房子可得花上不少錢呢。珍珍,你打算蓋什麼樣的房子?」

「這個得安平說了算,現在院基還沒有劃下來呢,想這些太早了。」張珍珍笑着說道,她和沈安平還真沒有討論過這件事,她不擔心錢的問題,現在農村的房子都是土坯和石頭做成的,青磚瓦房太招人眼了。

夜裏,沈安平夫妻討論起今天的婚禮,張珍珍說道:「我可算是見識到六十年代的嫁妝了,當初咱們結婚的時候,我的嫁妝可不少,縫紉機,自行車都有,還有不少的被子。對了,我問你,我們是怎麼接的婚?」張珍珍說的我們,指的是原主。

「我們算是革命婚禮吧,農場里舉行的婚禮,場長是證婚人,算上我們,當時有三對結婚的,你我是通過別人介紹認識的,我買了一個暖水瓶、一個臉盆,我媽給了一個褥子,你媽給做了兩套被褥,領了證,發了喜糖,搬到一起住,就算結婚了。結婚的時候,我手裏只有當月的工資,到現在場里的人都羨慕我,我一個窮小子娶了你這個大美人。」沈安平笑着說道。

「以前總聽老一輩的人說,他們日子過得很窮,結婚的時候,幾乎什麼都沒有,今天可算是親眼見到了,對了,我今天看見二嫂見到嫁妝以後,臉色不會,你知道這裏頭有什麼事嗎?」張珍珍忍不住的感慨。

與他們輕鬆打趣不同,劉麗看到老三媳婦江小芳的嫁妝,心裏不好受,張家給三個媳婦是一模一樣的聘禮,大嫂就不用說了,她無論怎麼比都比不上,老三媳婦和她一樣是農村的,老三家的有新被褥新衣服,她家拿着張家送的聘禮,給大哥娶了媳婦,連她定親張家送的手帕,都被父母送到了嫂子家,給她的嫁妝只有兩口箱子,這還是給大哥打傢具剩下的木料做的,裏面裝着幾身破衣服,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以前沒有對比,現在有了老三媳婦作對比,劉麗覺得她比老三媳婦矮一頭,心中無比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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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一九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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