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狂獵轉化儀式

第627章狂獵轉化儀式

「你剛剛說，『狂暴的冤魂無力安撫』？」

艾華斯敏銳察覺到了梅林言語中的細節：「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靈魂也仍舊停留於世上嗎？」

「……是的。」

雖然對着昔日的英雄說出這件事，讓梅林感到有些難堪。

但他還是挺起胸膛來，對着赫勒欽爵士說出了真相：「昔日的巨人們，顯然不可能為你們舉行葬禮。縱使有民眾收藏了部分遺骨，但不光是完全分不清這是誰的哪個部分、也沒法從教國請來精靈牧師前往阿瓦隆島舉行葬禮。

「這些不得安息的靈魂，都因為強大的怨念而轉化成了亡靈。甚至比生前還要可怕、強大的多。

「……而其中，最為狂暴的亡靈，正是您。」

在那能夠遮蔽一切視野的暴風雨中，天邊的烏雲涌動、模模糊糊的化為黑色的馬群與獵犬群。

聽着梅林的解釋着他的計劃，同時看着他開始佈置起儀式，艾華斯漸漸明白了過來。

——別怕，說詞。

「已死而存魂之人必被剝離六重領域！因其死亡而具黃昏之道、因其強盛而具力量之道、因其存在而具適應之道！

「我以偉哲之名，為你重塑你智慧與美的道途！

「我賦予你言談與歌唱的特權！我賦予你思考與智慧的特權！」

他揚聲說道：「季節輪轉的暴雨來臨之時，生與死的獵犬聲悠悠傳來。無人安葬的戰死者自風暴中咆哮——」

看上去就像是準星一般。

艾華斯目前唯一知曉的「真正的英靈」，就只有沉睡在紅柄劍之中的那個英靈。

通常來說，這項技藝是用來守門的。比如說要看守某個重要的倉庫，但是又擔心有人監守自盜，就可以通過召喚英靈來創造出不眠不休、也不會被隱身與幻術蠱惑的英靈守在門前。

話音落下，赫勒欽的影像驟然破碎。

「這是個不錯的計劃，梅林。」

他的表情冷淡，仍舊是那副平靜而穩重的撲克臉。

聞言，梅林也鬆了口氣。

梅林拔出腰間的利劍，高舉過頭。

赫勒欽對着艾華斯眨了眨眼，將原本比著的大拇指指向艾華斯、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從出生、學習等作為孩童與少年時的經歷，再到青年時代的冒險、成長與愛情。第三塊石碑上寫着他的功績，第四塊石碑寫着他的死因。

它像是眼睛、又像是門、也像是一顆卵、或是某種寶石。

整個世界的時間彷彿於此凝固。

已死而存骸之人被剝離四重領域……狂獵儀式便是將這些屍骸不存的戰士冤魂轉化為狂獵之軀、使其從三道途恢復至五道途……

連帶着四項曾屬於「力量」道途、而如今已被黃昏與智慧道途浸染的古老戰技——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那是一顆巨大的、如同金色轉盤一般的巨大眼睛。

忍受不住那種衝動、於是艾華斯抬起頭來，緊握雙拳仰天長嘯。

——它應該就是當前亞瑟營地中的某位騎士。它能夠持續作為英靈而存在，也是因為它始終被封印在聖劍中保持沉睡。

但也存在一個例外，那就是在保持清醒意志的狀態下成為亡靈。而這就需要強大的意志力，來抵抗黃昏化對靈魂的侵襲……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基本上都是英雄。因此這些亡靈就被稱為英靈。

三百年的戰鬥經驗，斷斷續續的湧現在艾華斯心中。

就如同被艾華斯封印到幻魔卡里的地縛靈一樣——她作為人類時僅僅只是一個凡人小女孩，但在巨大的怨恨之下卻一躍而成為了第五能級的幻魔。

……那就只能拚死一戰了。

當亞瑟與赫勒欽都點頭同意之後，梅林的計劃便得到了騎士們的全力協助。

基礎職業——

而艾華斯看得很清楚——最內側的四塊石碑中，分別寫下了赫勒欽自小而大的經歷。

——是琥珀！

當艾華斯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物質界。

他們能夠召喚出一些擁有簡單自我意識的「靈體武器」；或者是通過一些特殊的、被長久祭祀的武器，來召喚出能夠操控這把武器的光屬性靈體。

伴隨着他那如同風暴般的長嘯，天空之上傳來了隆隆雷聲。電光噼啪在雷雲中蔓延，一大片的落雷在艾華斯身邊隨機的狂暴落下。

而錯開一些的、斜角的四枚石碑，則寫着對偉哲的禮敬之語。

梅林坦然說道：「也正因如此，吾王才會舉行尚且還在實驗中的英靈召喚儀式。召喚出昔日與巨人們戰鬥的英靈們，與我們一同並肩作戰。

而亞瑟對着艾華斯眨了眨眼，示意安心。

由被亞瑟召喚出的「英靈赫勒欽」，來替代已經失去理性的亡靈赫勒欽簽訂儀式……從而清醒的把自己賣給偉哲、成為偉哲麾下的狂獵。

傳承·狂獵LV2：【狂獵戰術-1級（0%）】、【亡骸武藝-1級（0%）】

艾華斯輕咳一聲，嚴肅的說道：「若是為了對抗至高天及其使徒……我很樂意配合你們的儀式。」

而最終，這些畫面慢慢減速、停頓到那張赫勒欽與他妻子法芙娜的合影。

而所謂的「英靈召喚」，其實並不是召喚出真正的英靈。

就比如說，假如人們開了一個神殿或者寺廟來祭祀赫勒欽爵士——縱使真正的赫勒欽已經轉化為了狂暴的亡靈，根本不可能被召喚出來。但只要用這個神殿中「赫勒欽爵士的武器」作為媒介，依然可以召喚出昔日意志清醒、性格溫和的英靈赫勒欽。

「等到戰鬥結束之後，我們還可以依靠您與亡魂的聯繫、來強制進行凈化。畢竟昔日的英雄不該因為死無葬身之地而轉化為被人們恐懼、憎惡的亡靈……

——那是由十六塊巨石組成的儀式法陣。

【不來握個手嗎？】

原來如此。

那是光視線都變得模糊，根本看不清人的暴風雨。隨着暴雨落地，那些電光則連成了一個球、將艾華斯包裹在其中。

——而如今這個時代，根本就還沒有威權道途。

通常來說，亡靈要麼是迷茫並對生者懷有憎恨、要麼是被巨大的怨恨轉化而成。

【清澈容器LV1（藍色）：你服下琥珀之卵，靈魂得到擴容。】

緊接着，極為純粹的「技藝」流入艾華斯心中——

隨後，艾華斯恍惚間便看到天地化為一片毫無意義的昏黃。

突然，那合影中的赫勒欽卻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而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融化消失。

於是艾華斯也就安定下來。

當艾華斯的心情變得無比寧靜的瞬間，昏黃色的雲層散去。

這個技能，在未來是屬於威權道途的法術——這是威權道途的「侍從官」這個職業，及其進階職業「英靈統領」所專屬的職業能力。

「——我拜請偉哲，聖數為四之神！

「目見真理之神，沉默不言之神！」

【大地容器LV1（藍色）：你接觸琥珀之卵，靈魂得到擴容。】

他將原本豎着大拇指的右手張開，露出那張比艾華斯大上許多的右手、向前伸了出來。

梅林要做的，就是將赫勒欽爵士以假換真。

「……但我覺得，或許也不必等到戰鬥結束。對抗一位使徒，或許只用『英靈』是遠遠不夠的。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以英靈作為媒介、將您昔日的靈魂轉化為狂獵……」

那反倒是與艾華斯剛剛學會祀火術、踏入奉獻道途時，獲得的三選一藍天白雲詞條相似——

真正的英靈是非常稀有的。而且如果不加以保護，英靈在度過一些時日之後，也會逐漸褪去神聖性，在漫長的時光中退化成普通的亡靈。

「恨」對亡靈來說是一種極為寶貴的養料。懷有巨大的怨恨而化為亡靈的超凡者，往往會比生前強大許多。

赫勒欽那溫和而明亮的聲音，在艾華斯心中響起：

【鱗羽之主說……做到這種程度應該就夠了】

如果「赫勒欽爵士」性格比較保守、不贊同這件事的話，那麼他其實也沒辦法強制把赫勒欽轉化為狂獵。

而就在此時，天空漸漸陰沉了下來。

雖然他語氣平淡到如同在念台詞，但顯然他平時的性格也差不多是這樣。其他圓桌騎士們都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亞瑟的內部，實際上有另一位扮演者——未來的亞瑟。

本質上就和把具有污染性的廢料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差不多——萬一這裏真鬧鬼了，那大不了就不來了嘛。反正亡靈也跑不遠，不必擔心追過來。

隨着他懷中的法芙娜化為虛無，他有些遺憾的直起身子來。

「……用虛假的我作為祭品與媒介，從而與真正的赫勒欽達成儀式嗎？」

或許是做不到……也或許是不願意去做。畢竟赫勒欽算是他的偶像。

——那是關於赫勒欽的「騎術」與「槍術」的記憶！

【大地親和LV1（藍色）：你接近琥珀之卵，領悟到些許大地本質。】

他彷彿看到了什麼——

因為死亡總是伴隨着生命——如同獵殺是為了生存，而它總會帶來死亡。

在騎士們的搬運與協助之下，梅林全速完成了他的儀式場。

亞瑟在一旁附和著：「就靠您了，赫勒欽爵士。我們需要您的幫助——亡靈狀態下的您有着超越『均衡之牆』的偉大力量。如果能夠變成狂獵的話，對我們對抗『暴君』是很有幫助的。」

他已然化為了巨大的、通體漆黑的狂獵之王，無邊無際的狂暴力量正在他體內湧現。從未感受過如此強大力量的艾華斯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彷彿稍微用用力就能踏碎大地。

「也怪不得他出來的時候進入了短暫的時停領域……」艾華斯心想。

隨着梅林的祈禱，一道粗大的、如深海般深藍色的雷霆從天而降、落在了他手中的劍刃之上。

而狂獵則與之相反：它是為了死而獵行，卻會給人們帶來生的希望。

先是四塊最矮的石碑插在艾華斯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隨後是稍微高一截的石碑與他們錯開45度角插在外圈，然後再是更高一截的東南西北四個石碑插在更外圈，最後是最外圈的四枚。

艾華斯心中的畫面開始緩慢放大，赫勒欽那陽光明媚的燦爛笑容愈發清晰。而其他的一切都漸漸變得模糊。

那個原本在艾華斯心中充當旁白的聲音，突然在此刻響起。

「伱不得襲擊或進入任何亮着燈並且關着門的房間！不得進入任何有主教駐守的教堂附近的地區，不得攻擊病人、孕婦和殘疾人！你不得摧毀圖書館與學校，你不得傷害對你彈琴唱歌的勇敢者！

「你不得喝生者的酒，你不得食貢品與焚燒的香料！

——「英靈」這個詞，最初指的是那些保有理性的亡靈。

這些英靈當然不可能是這些武器的主人靈魂本身……它們僅僅只是被擬造出來的虛影而已。或者說，它是人們心目中的「持有者」。是承載着期待與崇拜的一段殘影、一段由假化真的影像。

——哈？我來嗎？你不來嗎？

艾華斯怔了一下，看了看亞瑟。

艾華斯隱隱約約間，看到了天邊有着什麼東西在看着自己。可是自己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存在，只感覺自己的心情逐漸變得寧靜。

比起召喚一大堆三四能級強度的英靈，還不如直接將亡靈赫勒欽轉化為狂獵。

但聽到這裏，艾華斯的意識漸漸模糊。

深藍色的電光波動，與所有的石碑鏈接在了一起。每個石碑上的文字都明亮了起來，上面閃耀起了深藍色的電光。

那些文字從石碑上躍了出來，浮現在虛空之中。並有着一道道的電網將它們連在一起。

而在這時，艾華斯面前卻彈出了全新的面板：

與他此刻強大的力量不同。

「你不得停止行獵，不得停止戰鬥！如同暴風雨永不停息，只是暫眠——」

艾華斯所扮演的，應該就是世界上「第一個被召喚出的英靈」。被亞瑟親自召喚出來的英靈。

他腦海中流淌過些許記憶碎片——就像是一張又一張沒頭沒尾的照片浮現在心中。他不太明白這些片段都意味着什麼，但只是看着它們就會感到些許溫馨與懷念。

其中一聲嘹亮而充滿生機與活力，另一聲則低沉而幽暗、還帶有些許迴音。每一聲的響起總有另一聲的緊緊伴隨。

赫勒欽與他的隨從們，雖然在活着的時候被巨人們虐殺……但在死亡並化為亡靈之後，巨人們卻反而不敢來招惹了。

與祂對視的瞬間，一種莫大的恐懼出現在艾華斯心中。

沒有任何預熱、也沒有任何過渡，眨眼間暴雨傾盆！

這大概也就是巨人們專門設置了人跡罕至的「斬首谷」用做死刑場地的原因。

【加油啊！】

那是能夠燒卻好奇、凍結希望的恐懼，思維眨眼間便被清空，時間感在此凍結——

——毀滅衝鋒！

——死靈衝鋒！

——風暴打擊！

——雷霆之怒！

而在這時，艾華斯的眼前突然彈出了面板：

艾華斯恍惚間，伸出來了自己的右手，與那比自己大上許多的大手慢慢握在了一起。

隱隱約約間，艾華斯聽到了兩聲獵犬的鳴吠。

這不僅與威權道途和超越道途有關，甚至與美之道途和黃昏道途都有點關係。死靈法術也有類似的能力，能夠將已經死去、甚至已經轉世的靈魂再度短暫的具現出來。

而在艾華斯面前的「赫勒欽」則最後一次露出燦爛而豪爽的笑容，伸出另一隻手對着艾華斯再度伸出大拇指。

大概就像是之前艾華斯在阿瓦隆之影儀式中，與蘭斯洛特一世接觸時一樣吧。

艾華斯頓時心中明悟。

這正是來自黃昏道途的接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