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賣藝(1)

第十五章 賣藝(1)

「李代桃僵」是《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中第十計。官方解釋為:李樹代替桃樹而死。原比喻兄弟互相愛護互相幫助。後轉用來比喻互相頂替或代人受過。秦嶺的逃生就是周潔充分利用這一計的結果。

當周潔的手下換上秦嶺的衣服衝出去后,不顧秦嶺的羞澀與赧顏,周潔為光着身子的秦嶺尋來對象李興兵的軍服,命令他換上。秦嶺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這個女子是在救自己,麻利穿上。見女子愣愣的盯着他,難得的咧開嘴巴笑了笑。

」你…為什麼救我?」扣著紐扣的秦嶺似是有些緊張,本就結巴的話語帶着一絲顫音。周潔有點失神,並不是第一次看到男子赤身帶來的緊張,而是在奇怪這個男子的矛盾。狡黠與單純並存,敏捷與獃滯並立。看他的眸子,是那麼乾淨,清澈,理應屬於不諳世事的孩子。可回想起他在廣場那一系列如行雲流水般的逃生動作,不是久經磨練的勇士怎能那樣酣暢,再回想他對逃生路線的把握,恐怕也只有心思慎密的老狐狸才能瞬間作出那麼正確的判斷。觀他年齡,神態又不似作偽,哪像個心機很深的人。難不成真是一種天性的本能?她不由又覺得該對他重新審視了。門外的樓道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那些武裝人員應該已經控制了整個賓館了吧!希望老劉能安然逃出,若被抓到他應該知道怎麼做。心裏將所有的事件過濾了一遍,她也沖青年笑了一下。看着青年在她的笑容下手足無措的樣子她有點莞爾。拉着青年來到窗前的寫字枱前,示意他坐下。她則輕輕走到門邊將原本緊鎖的門鎖打開,將門拉開了一條小縫。又走回來站到青年的身後替他揉起了肩。青年身軀一振,驚慌失措的想站起來被她輕輕按了下去:」等會不要回頭,也不要出聲,一切聽我的。」話語剛落門口就有腳步跑過又折回的聲音,好像停頓了一下,接着敲門。」門開着呢!自己進來吧!」輕飄飄的一句話甩出,她還保持着給秦嶺揉肩的姿勢,看也沒看門口一眼。秦嶺反倒身軀僵硬了許多。推門聲以及好像看到門內情形又驚慌退出的聲音傳來,門又被拉上只留一條縫。」報告李參謀,剛才有一嫌疑犯衝進賓館不知所蹤,我們正在排查,請問有沒有干擾到您休息?」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依稀還能聽到他說話前立正,敬禮的聲音。周潔從容的走到門口,拉開門。」我們這裏沒見到什麼嫌疑人,」頓了頓又熱情的招呼:」李參謀請幾位進去喝口水?」」不了!不了!我們還要排查其它房間。」匆匆的腳步聲遠去,周潔反鎖門走了回來,秦嶺已是滿身大汗。懵懂如他也知道自己剛剛充了一回軍官,李參謀是多大官銜他不知道,但從那些人敬禮問話還有那個」您」字上猜測,肯定不低。

站起身秦嶺就欲脫下這一身得體的綠呢子軍服,好似又想到脫下后沒其它衣服可穿又住了手。看着他一系列孩子氣的動作周潔笑了笑,坐下,開始回答他剛才提出的問題。」我救你是因為看中你的身手,包括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哦!對了,他怎麼沒和你一起逃出來?」

」我們分頭走的,他朝車站裏面跑了,也不知有沒有被抓。」秦嶺的回答略顯得憂心忡忡。

」哦!難怪!你叫什麼名子?能為我做事嗎?我手下正需要幾個你這樣的人。」輕輕的將垂下臉頰的幾縷秀髮攏到耳朵後面,周潔輕飄飄的詢問很是開門見山。

秦嶺也好似喜歡這樣直接的問答,提起椅子擺正面對她坐下:「我叫秦嶺,和我一起的是我師兄王一正。」頓了頓才接着回答另一個問題:「我們下山是有重要事要辦的,諾!」伸手指著剛才老劉換裝出門時從木匣子裏掏出來放於鞋櫃一側的布包,「我許爺爺的骨灰,我要送他下葬的,然後。。。。。」他陷入了躊躇,看着周潔一身軍裝還是講了出來。「我師父還讓我找幾個人,讓我進軍隊。」

短短的幾句談話,便使得周潔得出幾條重要信息。一,叫秦嶺的和叫王一正的以前和師父,還有他嘴裏的許爺爺生活在山上。具體哪座山不詳,極大可能是附近最近的秦嶺山脈。二,他嘴裏的許爺爺死了,他們才下山,為的是安葬死者。三,他師父讓他找人,和軍隊扯上關係。結合他們的身手,他師父極有可能以前就是軍人。周潔的好奇心不由的更重了。這些猶如傳說的話要出自別人嘴裏她十有**不信,可從秦嶺口中說出,她深信不疑。也只有那樣的環境才能培養出如秦嶺這樣單純的性格以及出色的身手。

「這些事我都可以幫你做!」起身給秦嶺倒了一杯水,遞出,微笑的注視着他。

懸空的一杯水還是被秦嶺接在了手上。其實在內心裏他現在茫然,無助。別人突如其來的幫助他即使本能的感覺不妥,可無力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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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滿載煤礦的列車在平原上平治著,車廂中滿載的煤礦在太陽下折射炫目的光線。鐵路兩旁是綠綠的麥苗,已經開始拔節,油菜地里也有了淡黃色星星點點的花朵。一個青年成大字型仰躺在煤堆上,衣服反鐐過來蓋住了眼睛。兩列列車交錯而過的時刻,劇烈的氣流颳得他衣服獵獵作響,他拉下衣服爬了起來。

攀上這輛煤車有五六個小時了,王一正本來不想走遠,可被太陽曬著曬著困意就襲了上來。於是躺下睡了一覺。被太陽曬久了的緣故,他臉色潮紅,嘴唇有些乾裂。好渴了,他舔了舔嘴唇,探頭出車廂張望。

不遠處一條清澈的小溪吸引著王一正的目光,思量片刻他跳了下去。先洗了個澡,再把衣服脫下來洗凈擰乾,衣服上沾滿了煤灰不洗洗穿不出去。夕陽下,穿一條短褲躺在河堤上的王一正有些擔心秦嶺。在火車站跑路時跑的急,裝衣服的包袱也丟了,他只有等著掛在樹上的衣服被風吹乾。

夜幕降臨下來,一輛返程的悶罐車向來時的方向駛去。王一正助跑幾步跨了上去,約好了在許爺老家蔡家廟相見,秦嶺若不出意外也會及時趕到,至於蔡家廟怎麼走?到了新鄉肯定找的到。

在夜晚,人的方向感比白天要差的多,更不用說在車上了。河南大部分地方都是平原,到處看着都差不多一樣,村莊,麥田,油菜地。若不是對一個地方特別熟悉,在沒有高山,大河為參照物的情況下,誰都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更不用說第一次坐火車的王一正了。

白天的煤車和晚上的悶罐車在一正上落的地點方向是相反的,可不久悶罐車就上了岔道,向著新鄉正北的方向開去。王一正越行越疑惑,在他的意識里,白天最多睡了三四個鍾。這輛車行駛最多五六個鍾他應能看到新鄉火車站才對呀!可現在走了七八個鍾了,雖然周邊的景物都相差不大,可白天路過的那幾個小站一個都沒再遇到。

完了!坐錯車了!小聲的嘀咕了幾聲,王一正又選擇性的跳下火車。現在的他又餓又渴,下午在那條小溪灌得一肚子水早就消化一空了。好歹的找點東西填填肚子。平原不比山裏,沒什麼動物,所以王一正轉悠了一晚上只弄了些油菜苔子充饑,搞的臉上,手上都是淡綠色印痕,洗也洗不幹凈。

**點鐘時王一正隨着馬路走到了集鎮。車水馬龍,人流喧騰,小鎮名為君召鄉,頗具規模。看着周圍店鋪中擺到門口叫賣的吃食,王一正猛咽口水。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何況自己三餐都沒像樣的吃些東西了。山下的社會什麼交易都要用錢買,下山幾天的一正現在最急於解決的問題就是賺點錢混飽肚子。勒了勒皮帶,順着街道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菜市旁一塊空地上圍了一大群人,不停有叫好聲傳出,煞是熱鬧,一正

側着肩膀也擠了進去。原來是兩個光頭少年在此賣藝,一塊紅布鋪開三四米見方的空地做為戰場,上面擺了幾件刀,棍之類的道具,紅布邊上擺着一個罐子,不時有人將一些面額一角,兩角的票子投入。初春的天還有些寒冷,他們光着上身卻滿身大汗。一正剛好碰到他們在玩胸口碎大石,胖胖的光頭年齡要稍大一些,躺在紅布上雙手撐著一塊水泥做成的四方大石,用勁!憋氣!腮幫鼓起,臉龐通紅。另一個光頭瘦小靈活但卻嗓門洪亮,雙手舉著大鎚晃動幾下,他開始吆喝:「父老鄉親,老少爺們!俺兄弟兩學藝十年,藝成下山,練成文武藝,別人報於帝王家,我兄弟兩不!我們吃百家飯,報於平常人,就為給你帶點歡樂,搏你一笑!您要是覺得我兄弟兩有點本事,讓您樂呵了!不多,將您買完菜找回的零票給兄弟兩贊助個飯錢。您要是覺得俺兄弟兩沒逗你高興,您轉身就走,俺也對您謝謝!您捧了人場!」拱著雙手繞場一周,許多人就慷慨解囊。一正不僅興奮起來,賺錢這麼容易!他打起了小算盤。

一番對人群的吆喝完畢,瘦小的光頭開始進入正題,那柄大鎚在他手中上下晃動數次卻始終未曾砸下,還有噱頭。「諸位看好了!這是正宗硬氣功!八磅大鎚,十六磅大石,在俺哥肚皮上炸裂!諸位,您說您敢不敢?」這番噱頭在又一些票子進入瓦罐才停止。然後是一二三大吼聲中大鎚落下,石頭應聲裂成兩半。人群嘩嘩的掌聲,然後解囊。

一正不由的撇嘴,這也叫硬氣功?大鎚落下至大石上剛剛力盡,水泥石頭並不結實,一震就能裂開,石下之人只需承擔石頭由雙手高度落下時慣性的衝擊。拿錘人把握好力度,舉石人訓練幾次誰都可以。接着,兄弟兩個一個拿棍,一個拿刀,耍著幾個套路。煞是花哨,挺能吸引眼球。

看到那一張張票子往瓦罐里飛舞,一正不由眼饞,在他眼裏,票子就是包子。

撥開人群他不由分說走入場中,兩個光頭兄弟看到有人進場不由得停了下來。一正也不廢話,直接吆喝:「路徑貴地,俺也耍點本事,望各位贊助個飯錢。」一看是搶他們生意的,光頭兄弟兩不依了,上來驅趕。一正一手一個將他們輕輕撥到地上,兩兄弟知道遇上高人了,退到一邊不敢吱聲。

人都有熱鬧從眾的心理,見到這邊紛亂圍觀的更多了。

單手拿起碎裂一半的大石,令一隻手呈手刀,一刀一塊,亂石在地上紛飛。又耍了一趟緊湊的伏虎樁,人群的叫好聲達到頂點。一正撿起地上為他解囊的一張張票子,拱手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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