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文心雕龍

要管理好帝國，就必須在缺乏同情心和缺乏社會責任感之間找到平衡。

這是炎明東方宣撫司的著名總督章鴻.李的名言，這位爺在任期間七年瘋狂斂財了八干萬炎明幣，摺合現在的金錢價值的話少說也得有八十個億，而且還只是一部分。而這位爺的下場也比較慘，他被當今聖天子朱由輝判處了金刑，也就是將受賄者受賄的十分之一數量的錢財摺合成金子，再將其融化倒在本人的頭上，活活燙死加窒息而死。

這案子當年鬧得不小，塔奇米的老爹錢少保其實也就是因為這件案子而被牽扯入了其中，最後弄得丟掉性命的。作為錢少保的兒子，塔奇米多少也關注了一下這起案件，對這句名言多有了解，也大概知道一點。

按照塔奇米的想法來說，要管理好一個國家，是應該在缺乏與不缺乏之間找到平衡，而不是在雙重缺乏下找到平衡。過於缺乏同情心會導致你變成一個自私自利的利己主義者與冷酷無情的國家主義者，過於具有同情心則會讓你朝着民粹的道路上高歌猛進，分不清是非對錯，只能看見眼前的蠅頭小利，從而葬送整個光明的前程。什麼要在雙缺乏之間找到平衡，這簡直是舊官僚特有的冷酷做派，連國家主義者都算不上，最多只能說是利己主義者而已。

當然，適當的，有底線的妥協偶爾也是必要的，想要讓一些人對組建議會這件事不開口反對還是需要一點政治技巧的。在袁總督的主動接觸下，塔奇米和袁總督很快就得到了一個雙贏的辦法。作為總督，袁總督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內政決定權，因此他也很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希望塔奇米給自己在議會找一席之地以方便繼續管理宣撫司，而他則也會對塔奇米的改革措施儘可能的保持沉默，不會支持，也不會反對。兩者都有一定的需求，自然也都是互相退讓了一下，滿足對方的一部分要求以此尋求妥協了。

袁總督獲得的承諾是他會獲得一個議會監察的名額，有權利在對半票的情況下一票決定提出、否決法案，也有權利決定和提名官員的任免。在改革不容置疑的情況下，袁總督的打算就是能多爭取一點權利就爭取一點權利，儘可能維持住宣撫司最高負責人的地位，不至於受到太大的節制。

別看他只能在票數僵持不下的情況下投票決定是否通過法案，似乎也沒爭取到太大的權利，算不得說是在議會裏一言九鼎。其實袁總督的想法也正是如此，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和其他代表拉開距離的特殊權利，然後藉著這個名頭和權利去組建政讜，以此在議會中拿到優勢地位，把議會變成自己的附庸。玩政治的人最擅長隨機應變了，作為玩政治的人中的老狐狸，袁總督對新事務的接受能力總是比別人要強很多，變通能力也比別人厲害無數倍的。

要別的官員，資產家和壓迫級階估計就會和塔奇米玩命，但要是袁總督他就會想辦法先拉攏試試，拉攏不成再來一點武的，實在不行就妥協起來，看看能不能站一塊攥取利益，保證自己的權利不至於下落。既然塔奇米這麼識趣，袁總督自然也是樂得保持沉默中立了。反正他很自信，以自己的名聲威望，怎麼說也不可能有太低的民調，肯定能拿到不少選票的。

「那麼，塔奇米大人，您應該怎樣保證這些庶民沒有收了外國的錢，不是來藉機顛覆敵國府政的呢？」周富春刁鑽的問到。

「好問題，周尚書，您又該如何保證府政的官員內沒有混進去外國的間諜呢？您敢說偌大的印京六部和府政機關內就一個外國的間諜都沒有嗎？」塔奇米依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笑着向周富春發問道。

「至少要少！」周富春辯解道。

「少也沒少到哪裏去吧，前不久的拐賣案不就牽扯進去了整個亞美利亞官場嗎？」塔奇米冷笑的問到。

「那都是誣告！」周富春緊張的辯解道。

「誣告？周尚書，您何不去民間走走，向老百姓們打聽打聽他們信嗎？」朱玉階有點綳不住了，噗嗤一笑開口嘲諷道。

「住口！爾等平民百姓，怎能妄議國家大事！」周富春擺出官僚架子大喊道。

「我不同意！給議會如此多的權利，那我們還幹什麼！難不成我們就只能像小吏一樣，只能去按照那些庶民的意思去實施，而一點決定權都沒有嗎？」周富春繼續看向塔奇米質問道。

他怕錘鐮可不怕塔奇米，錘鐮那種超常規的人物是個人就會心生恐懼的，但是像塔奇米這種普通人，在周富春眼裏只不過是個得到陛下恩典的滑稽小子罷了，算不了什麼。

當然，他要是知道錘鐮就是眼前的塔奇米那就不一定了。

「我請您說話注意點，議會中也有皇上特派的代表，更有各讜派人士。在你的眼中，他們難道也是無知的人嗎？」塔奇米嚴肅的問到。

周富春還想辯論，卻被刑部尚書卓宓延給按住了。

「塔奇米大人，您把立法的權利交給這些庶民，我們刑部該怎麼辦呢？難道說，您是想拆掉我們刑部嗎？」卓宓延嚴肅的問到。

「我們刑部，一向是負責執行法律與制定法律的。塔奇米大人，您這樣插一手恐怕對帝國不利，難道說那些平民百姓懂法嗎？難道說那些以前沒有參政議事過的政讜就懂法嗎？這簡直是在亂彈琴！依我看，議會的存在只能給負責建議，而不能直接插手府政事務，不應當直接干涉我們官員的布政！」卓宓延揮拳喊道。

「對！」

「支持！」

「哈哈，這下薄紗了！」官員們也是一陣起鬨道。

官員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用文的武的辯論給塔奇米扣黑帽子，讓他占不到理也討不到好，給他造成一個大惡人的形象，強權的象徵。你不是皇上欽定嗎？你不是要搞民主嗎？好！我們官員的民主要求你要不要聽？不聽，那你就是在依靠皇上胡作非為，本質上只是打着民主的旗號弄權而已，根本算不得真正的民主。

很不幸，這樣的群起而攻之放在一般官員那裏確實奏效。但是塔奇米可不是一般人，他在舊大陸與其他各界人士辯論時還收到了一個『小孔明』的稱號，想與塔奇米搞辯論賽，那可得看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