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話
這次鬼指辦里,子蒲在打瞌睡,海cháo在看報紙,眇在打掃房間。這時候,鬼指辦外面的門被推開了,來了一位年輕人,有些緊張並帶着點羞澀地問道:「請問,有人嗎?」
「來了,請稍等一下。」眇出來迎接,並對後面喊道:「喂,子蒲,有人來了。」
子蒲抖擻了一下jing神,站了起來,略帶困意地說道:「現在人似乎似乎都不喜歡寫信了,大白天打擾我睡覺。」海cháo依舊坐着沒說話,在幕後看着報紙。子蒲走到前面來,看見那個年輕人,問道:「你是來委託的嗎?」
「啊,嗯。這個。」也不知道這人是緊張還是害羞,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子蒲不得不先安撫一下他,隨手移來一把椅子,就是有點臟,招呼道:「你也別光站着了,坐下吧。」
那年輕人坐下來,想說又不敢說,這把子蒲看得多急啊。子蒲就說道:「別這麼緊張,慢慢道來。你先喝杯茶吧,調理一下情緒。眇,上茶!」
眇這邊才忙得坐下來,一聞此言又得站起來,吧眉毛擰得跟螺絲似的端上來兩杯茶。喝完這茶,子蒲問:「說吧,你來鬼指辦委託什麼?」
「其實,是這樣一件事。」那年輕人爆出了自己的猛料,「我,我喜歡一個女孩。」
「這跟鬼指辦又有什麼關係?」子蒲看看眇,問道,「難道我們鬼指辦有女孩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年輕人臉漲得通紅。
子蒲接着問:「那是啥意思?」
那年輕人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悲傷的表情,語氣有些沉痛:「是這樣的,我很愛她,可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世上了。只是。」
「只是啥?」子蒲繼續問。
「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向她說出。」說到這,那年輕人的臉又變成紅蘋果了,「我還沒來得及向她表白。」
「呃。」子蒲本以為是出現了什麼神秘現象,結果被他這攤牌噎了一下,「這種事情我們鬼指辦無法受理。我拒絕你的委託。」
「為什麼?」那年輕人不明白。
「這不是我們鬼指辦的工作範疇。再說,你那個事情……」子蒲解釋說,但尚未說完,海cháo突然出來了。
海cháo上來就是一句:「子蒲,你應該接受這個委託。」
子蒲一愣:「啥,這不是我們工作範圍啊?」
海cháo原來一直在聽前面的說話,看報紙只是個假象,海cháo湊近子蒲說:「我剛聽見那個年輕人說,那個女的死了,可能會有怨靈。有,我們就工作,沒有,那就自認倒霉,去看看,調查一下總比不調查要好。」
子蒲一聽也有理,就對那人說:「好吧,你的委託我接受了。你叫什麼?」
「北辰遠。」年輕人說。
……
子蒲和海cháo在北辰遠的指引下來到了他的家,一進來,大家就聞到了花的清香味。
「這是什麼花,味道不錯。」海cháo問。
「說的就像你要把那花吃了似的。」子蒲略有點譏諷地說。
北辰遠笑了笑,深情款款地說:「是梔子花。是我女友生前最喜愛的花。看見它我就彷彿看見了她。」
「她叫啥?」子蒲就順便問了。
北辰遠回答說:「林芷玥。」
子蒲又看了看整個房間,沒有其它什麼特別的地方。就問他正事了:「你這裏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現象,特殊的狀況之類的?」
「好像沒有吧。我這裏沒有出現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啊?」北辰遠回憶說。
子蒲撓撓後腦勺說:「這就難辦了。怎麼會沒有特殊情況呢?」
這時候,北辰遠告訴子蒲一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這些事引起了子蒲的注意。北辰遠說的是這麼一些事情。
……
北辰遠自己覺得好像是被人在暗中保護著一樣,有很多次,北辰遠都能奇迹般地躲開了危險。比如說,過馬路時,有些人的代步工具就和發瘋的公牛似的。「軲轆轆」就開過去多遠了。那次眼看北辰遠就要被那車給撞上了,忽地,他感到背後有人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過了馬路,那車就這麼和他擦肩而過。但當他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身後一個人也沒有。又一次,北辰遠走在路邊,突然聽見頭上「咔」一聲,一片瓦片砸落下來,就要砸到他頭上,一旁路人正要驚呼之時,一陣強風吹來把那砸落的瓦片偏離的原位,落在了北辰遠的腳邊。眾人都驚嘆於他命大。另外,晚上北辰遠還總感覺有人在照顧着他,在注視着他,但卻什麼也看不見。還有像這類的事情還有其它一些,就像有一位天使在無形中守護著自己。
……
子蒲聽完了他的講述,覺得這不像怨靈所為,就對海cháo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搞不懂,我開鬼指辦到現在還沒見過這種怨靈呢。」
海cháo低頭沉思,說道:「嗯?這說不準就是他的女友的靈魂。這就是人鬼情未了嗎?」
「管他什麼人鬼情未了呢。」子蒲說道,「既然有線索,那我晚上就得去抓那個鬼。」
「你還真有幹勁。」海cháo說。
子蒲毫無表情:「我只是有興趣了。」
「你那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海cháo微諷。
「若真是我女友,你們不要傷害她。」北辰遠聽了他們的話,上前囑咐道。
「你大可放心,我們知道分寸。」子蒲道。
……
夜晚,子蒲和海cháo先讓北辰遠就寢,然後就變作小掛件在窗欄上觀察。果然,有一女子出現,站在北辰遠的床邊,為他蓋上被褥,隨後輕輕給了他一個吻,之後只是深情地看着熟睡的北辰遠。侍立很久,才準備離開。
待她離開這房子,子蒲和海cháo突然現身了。出現得突如其來,着實使其嚇了一跳。
「你們是誰?」她顯得有些害怕。
「不用擔心,我們是鬼指辦的。」子蒲解釋說,「我們接受了一個叫北辰遠的小子的委託。」
「鬼指辦?怨靈諮詢機構?」她問道,「北辰遠,他委託什麼了?」
「嗯,對。」子蒲說,「他委託我們說,他後悔沒來得及向你表白,他說他很愛你。」
「這。」那靈魂顯得有些局促了。
「你應該就是那個叫林芷玥的吧?」子蒲問。
「嗯,是。」林芷玥回答說,「你們怎麼知道的?」
「他告訴我們的。」子蒲說,「看得出來,你很想見他,但是你們一個是人一個是鬼,如果你想去見他,就在這上面簽個字就可以了。」說完子蒲拿出了《怨靈諮詢錄》展示了一下。
「我是想去,可是。」林芷玥陷入了困難。
「可是什麼?」子蒲不解。
「我每晚一定時間可以出來,到了時間就要回到地獄,如果不按時回去就會被殺,我恨不得永遠不離開他,但是,如果被殺,那我永遠也見不到他了。」說完,林芷玥的眼中梨雨垂落。
子蒲一度量:「不好啊,地獄和我們對着幹了。」
海cháo一直不言語,現在忽然開口了:「一定是償察覺了我們在做鬼指辦的工作,所以對地獄內部眾鬼的活動做了時間限制么?」
「這可如何是好?我現在還不是償的對手。」子蒲思索道,「難道我要放棄這份委託么?」
「我有一計,不知可否?」海cháo講道,「子蒲,你有地獄之主的令牌么?」
「有是有,但你要那何用?」子蒲不解。
「我用地獄之主的令牌將她放出來,也算是履行正當手續,再者,地獄的鬼不認識我,也不會引起地獄的jing覺。」海cháo這麼說,又看看林芷玥,道,「這樣,你趕時間,你就先回地獄去吧。」
送走林芷玥,海cháo接過子蒲的令牌。子蒲為海cháo打開鬼門,送他進入地獄:「你要小心啊。」
……
地獄之中,萬鬼悲號,遍地凄涼,荒蕪貧瘠。海cháo手持地獄之主的令牌,行走其中。也正虧了這令牌,沒有一鬼敢擋海cháo去路。海cháo很是順利找到了林芷玥的靈魂,對看守夜叉講:「地獄之主要求放了她。」隨後出示令牌,那夜叉便將她放出。海cháo順利將她從地獄帶了出來。
是時,天也快亮了。海cháo怕她不能接受陽光,乾脆對子蒲說:「子蒲,你那一套手續太多,怕時間不夠,反正我已經把她放出來了,不如爽快一點,讓她蘇生,重回世間,也免了一套程序。」
「呃。」子蒲看看這天sè,馬上太陽就要出來了,自己也快困了,只好答應了,「罷了,我答應了,但下次絕不破例啊。」
「原來子蒲還算通情達理。」海cháo笑道。
「去,再說,我就收回原話。」子蒲反斥道。
海cháo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了。」
……
林芷玥終於得到了解脫,重回世間,子蒲和海cháo帶着她與她相愛的人重新團圓了。北辰遠心情激動,看見重生的林芷玥竟不知該說什麼了,也許語言已經無法表達此刻的心情了。子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北辰遠說道:「你的委託不要忘了。」
北辰遠點點頭,走到他所摯愛的林芷玥面前,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大聲說出了:「我愛你!」話音剛落,兩人緊緊擁抱到了一起,相見的熱淚此刻再也無法停止。當他們想到還要感謝鬼指辦的幫助時,卻發現子蒲與海cháo早已消失不見了,也許,這個甜蜜的時刻更應該留給他們吧。
……
回到鬼指辦,子蒲談起了這件事,但卻對其中一事感到不解:「為什麼林芷玥沒有成為怨靈,而只是一個善良的靈魂呢?」
海cháo只回了一句話:「那是愛的力量。」
……
完事,子蒲回到鬼指辦,在《怨靈諮詢錄》裏記下了詳細的經過。
鬼指辦曰:對於自己所愛之人,要勇敢地去追求,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去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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