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值狂跌

san值狂跌

片刻之後小元掌握了新知識:發出難聽笛聲的是救護車,發出刺耳笛聲是讓其他車輛避讓,方便它們儘快將傷患運到醫院。車上還配有急救工具和一名醫官。

這玩意可新鮮啊。

她得去看一看,八宗大戰時沒準能派上用場?

哎等等!

八宗大戰是什麼?

小元努力想了半天,記憶的線索再次斷線。

不過,紀雲曾說她的世界奉行弱肉強食,殺滅敵人時要極度無情,簡直更像話本子裏寫的魔界的情形,那她的世界,各派一定爭鬥得很厲害,以至於人人自危,遇敵時大多是生死之斗,此等情形下,八大宗門互相為敵,偶有結盟,正是常理。

這樣一想,重傷她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八宗弟子,人多勢眾,奉行殺人一定要殺死的原則。

紀雲可不知道小元想了這麼多,她一定要去看新鮮,就只好去唄。

她們還沒走到急診大樓正門,就看到樓前停了好幾輛救護車,一群醫護人員正快速有序地將車裏的病患推進急診大樓,幾位傷者全身鮮血,連呼痛都不會了,顯然生命垂危。

一名急救員對一個醫護人員說:「長順街發生連環車禍!後面還有兩輛救護車!」

紀雲聽到「長順街」三個字抖了一下,飛跑過去問:「是長順街和吉祥路交叉路口么?」

「對!」急救員匆匆跳上車,救護車又嗚嗚叫着開走了。

幾個圍觀的病人和家屬議論,「哎唷,怎麼又是長順街啊!」

「那個路口總是出事,聽說是交通燈設計的不好,市政府的人也不改改!」

「改了好幾次了,還是總出事!」

「真是邪門……」

紀雲渾身發冷,四年前她媽媽也是在這個路口發生了車禍。

小元冷眼旁觀,感到有些蹊蹺,僅僅三個重傷將死之人,不該有這麼強烈的怨氣,更何況這怨氣中還暗含凶煞,再仔細一看,果然發現端倪。

她輕聲提醒紀云:「凝神去看到地上的血跡。」

紀雲一看,頓時嚇得差點尖叫出來——傷者的血跡中有什麼紫黑色的東西在蠕動,再仔細一看,原來血跡里是數不清的甲蟲!米粒大小,長著三對足,有的一團團抱在一起像在分食什麼,有的排成一條彎彎曲曲的線,彷彿螞蟻一樣匆匆忙忙運送着什麼。

紀雲忍不住又是一陣噁心,乾嘔了幾下問,「這是什麼蟲?」

小元說:「我也沒見過。但只有開靈目的人才能看到它們,顯然很古怪!我們追上去再看看!」

紀雲心頭巨震,本能地感到這些詭異的小蟲子很可能和她媽媽的車禍有關。

她順着血跡跑進急診大廳,追上了一輛擔架車,還沒靠近就看到躺在上面的年輕男傷者全身都被這些小蟲覆蓋着!

密密麻麻的小蟲在他傷口中爬來爬去,又在他流血的口鼻中鑽進鑽出,彷彿非常忙碌地在搜尋着什麼,又像是在這還沒死的男子身上狂歡進食。

紀雲看得寒毛直豎,費了好大的勁才沒尖叫嘔吐,但胃一陣陣痙攣,小元忙運轉靈炁為她舒緩,「你再仔細看!」

這些蟲子真的彷彿搜集糧食的螞蟻,有幾隊蟲子沿着擔架腿爬了下來,每一隻都舉著一些紀雲從未見過的奇怪東西,有些像是文字,有些是彩色的小亮點,有些像縮小風乾了的動物,但究竟是什麼動物又說不上來。

「這些是什麼啊?」紀雲和小元異口同聲。

紀雲驚訝,「你也不知道?!」

小元:「先追上它們!」

紀雲跟着小蟲子隊伍,想要看它們將傷者身上掠走的奇怪東西搬去哪裏,她小時候也這樣跟蹤過螞蟻,只要緊緊跟着,就能找到它們的巢穴,但是,這些小蟲子順着磚縫爬進地下,很快再也看不到了。

小元趕緊讓紀雲捉了幾隻小蟲放在水壺裏。

紀雲抓蟲子時全身寒毛都站起來了,「我的san值已經為負了。」

她觸碰到蟲子時指尖立刻被凶煞之氣侵入,幸而有小元不斷用靈氣抵禦。

小元又點撥她,「你試着用靈氣直接捕捉它們。」

紀雲的領悟力卓絕,一點就透,拇指和食指張開,兩根指尖和虎口指間用靈氣做成一個三角形的小網,像撈金魚一樣撈了一堆蟲子,忍着噁心扔進她的水壺裏。

蟲子一扔進水壺立即用大螯一樣的嘴啃咬瓶子,塑料瓶幾下就會被咬破的樣子,小元趕緊又教用靈氣包裹住水壺。

幸好,這些蟲子很害怕靈氣,一碰到靈氣就像碰到火一樣急急避讓,小元一看,又在瓶內部也塗上一層靈氣,蟲子們急得團團轉圈,卻再也不敢去啃咬瓶壁了。

紀雲把水壺拿近了觀察,這些蟲子究竟是什麼?

它們從傷者身上拿走的是什麼?

為什麼長順街和吉祥路總是發生車禍?頻發的車禍跟這些小蟲有關係么?

紀雲很想去長順街和吉祥路交叉口看一看,說不定能在現場找到更多線索。

小元不同意,「做好準備前我們暫時不能去。不管車禍是不是和這些蟲子有關,造出蟲子的人可比金芃芃難對付多了。你你最好趕快回家,因為我就要沉睡了。」

這些蟲子絕非自然所生,是有人用禁術造出的。

也就是說,這道衰世界也有類似修士的人。

蟲子從活人身上掠奪的東西絕對不尋常,很可能與人性命有關,不然,為何蟲子從剛才那名傷者身上扛着收穫離去后,傷醫官就遺憾宣佈他死亡了?

造出這種蟲子的人,絕非良善之輩。

這個世界比她最初認為的要兇險。

小元目前神魂傷勢好了不到一成,紀雲還是個動不動就吐的小絨雞,她們去了能幹什麼?不客氣地說,去了就是找死。

她再次感到眩暈,知道自己即將陷入沉睡,厲聲命令道:「先回家!如果遇到壞人,你就按我剛才教你法子一指彈死!」

「彈死?」紀雲急了,「一定會彈死么?不是說調低功率了么?」

可小元已經不再回應她了。

紀雲咽了咽口水,給自己打氣,「寧見法官不見法醫。再說,監控也只能看到我動了動手指,對吧?誰聽說過空氣比槍能傷人的,對吧?」

傍晚六七點時的雲海市像一頭剛剛蘇醒的巨獸,一盞盞燈接連亮起,和淡紫色天空邊緣的金色晚霞融和,街道上,車輛里,人們臉上,都暗暗流動着一種鬆弛疲憊的氣息。

渾身緊繃的紀雲和這種鬆弛疲憊的氣氛格格不入。

紀雲害怕這些可怕的蟲子會偷偷要開水壺逃走,兩手緊緊握著水壺,不時查看一下。

走出醫院的路上,蟲子們猛然間像是不在乎靈氣會不會弄疼它們了,一起拚命朝瓶壁上撞,撞得紀雲的心臟跟着亂跳,照小元的方法又在瓶子外裹了一層靈氣。

不斷撞擊掌心的水壺,周圍絲絲縷縷的惡氣,不遠處又傳來救護車的呼嘯,似乎能聽到傷者的慘叫,紀雲不停給自己打氣,別怕,別怕!你現在已經是能隨手一彈就打爛花壇的人了,遇到壞人就彈指神通!沒事,哪怕查監控都看不出來和你有關。

走到公交車站時她猛地向後轉了九十度,從醫院大門走出來的一路上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時不時就猛回頭,但是這一次依舊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全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紀雲對自己說,san值狂跌的後遺症就是疑神疑鬼。不過這樣挺好,在小元醒來之前她要一直保持這個警惕狀態。她今天表現得實在太弱雞太無能了,但願小元別太嫌棄她。

沒等多久車來了,紀雲刷卡上車,人滿為患的車廂這時反而讓她有了些安全感。

車上的人太多了,她好不容易抓住一截扶手站穩。

公交車緩慢行駛出站,紀雲突然間又有被人注視的感覺,她看向車窗外,車站兩塊廣告牌的縫隙間一和她穿同樣校服的高個少年一閃而過。

她急忙回頭,可車窗外車水馬龍,人潮洶湧,人影早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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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都在追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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