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鐵罐刷治療的第十二天
012給鐵罐刷治療的第十二天
哈弗大學。
伊森不在這裏當物理教授，而是在神學院進修，用他的話來說：學習先進傳教經驗，更好地傳播聖光的福音。
喬林自從學了聖光守護，路過波士頓就會給伊森加套蛋殼，怕他被上帝的牧羊人當異教徒凈化了。
「聖光在上。」伊森看見喬林的時候很激動，帶他到自己宿舍，打開電腦展示一堆喬林看不懂的文件，「感謝許多友好人士的幫忙，我們聖光會已經成為合法合規的國際新教派，這是我們的祈禱手勢……」
「等，等等，什麼教派？祈禱手勢？」喬林又想炸毛了。
雙手捂心閉眼沉思，是林黛玉心口疼嗎？
「聖光已經向我們傳達：天使不需要人們的跪拜。所以我們向聖光祈禱，是在叩問內心，而不是祈求神明賜福。」伊森穿着簡單白袍，帶着眼鏡溫文儒雅，禿頂重新長滿濃密頭髮，看起來年輕十歲。
他臉上帶着狂熱，向喬林展示信徒們的功績。
網站，徽章，信徒制服，神像，教堂設計圖，備選的教堂地址就有十八個……
喬林甚至在教堂贊助地的名單里看見了大都會盧瑟跟哥譚韋恩，連托尼都在裏面湊熱鬧。
「我不喜歡這些。」喬林搖頭。
「聖光……」
「叫我喬林，雖然聖光有神格……但不需要教會。」喬林皺眉，抿起唇。
「我們需要。」伊森褪去了狂熱宗教徒的外衣，認真說：「喬林，我們需要。」
喬林看着他。
伊森敲打電腦，打開一個統計文檔。
「您見過神奇女俠嗎？那是亞馬遜公主，宙斯的女兒，是半神。還有人間之神超人……他們也有無數的信徒，但反對他們的同樣不少。您知道那些人反對超人的最大理由是什麼嗎？」
喬林搖頭。
「超人很完美，人們反對他是因為太多人支持他。因為支持他的人中許多過於狂熱，於是他們成為超人的缺點。這裏有網上與您相關的信息分類統計，除了別有用心人故意挑撥抹黑，已經出現超過三位數自稱『聖光天使』神選的人，更有人利用聖光的名義進行詐騙，侵犯他人……雖然托尼和華夏特事辦都有幫忙處理善後，但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
伊森停下來看着喬林，手按住心口，「聖光的榮耀不能被蒙上污點，信徒們必須得到引導、監管。」
假粉，黑粉，真愛粉，粉得像個黑。
喬林腦中突然閃過同事常說的：粉絲管理。
「沒有神像，也不要教堂。」
「好。」伊森打開聖光會的執教綱領。
大段大段的文字看得喬林眼暈，他想了想，接過電腦，新建一個文檔。
【你們看見的不是天使，是你們心中的信念。是仁愛、友善、平等、正義等所有美德點亮的聖光之種。你們要做自己心靈的守護者，如有餘力，就去做他人的守護者，仍有餘力，那就做眾生的守護者。】
敲下句號的時候，喬林的聖光權杖開始發光，幸好宿舍是單人的，並關緊門窗拉好了窗帘。
權杖頂端雙翼包裹的光球像花苞一樣裂開，飛出個拳頭大小的蛋。光蛋頭頂小小的光環，同樣有着一對小小的光翼。
【聖蛋糰子：聖光天使跟寵，共享主人的技能。您可以端坐雲台，讓糰子出門刷聖光。】
【滾動播報：祝賀您孵化聖光之寵。快點升到20級，聖光之寵就能點化信徒心中的種子，讓更多蛋糰子來幫助您升級。】
聖蛋糰子撲棱著拇指大的翅膀飛呀飛，身子圓滾滾胖乎乎，速度卻快極了。
祂飛到伊森頭頂灑下一個聖光術，再套了個蛋殼，然後又撲棱撲棱飛過來蹭蹭喬林臉頰，最後落在喬林頭頂的光環上蹲著不動，明明沒有五官，卻能看出祂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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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一日起，聖光天使開始橫掃全球各大盲人學校，持續至今，已有數百萬盲人兒童獲得光明。人權衛士呼籲聖光天使同樣該重視那些上不起學校的貧困盲人……」
「沙漠戰區學校遭遇導彈襲擊，聖光天使及時趕到，現場無一傷亡。本台記者有幸體驗傳說中的【聖光蛋殼】，就如傳言所說，遇到危險蛋殼被激活時，腦海中會出現【是蛋殼不是龜殼，聖光的守護沒有死角】這句話……」
「華夏於消防宣傳日舉辦退役消防員大型線下集會。上午八時，聖光天使再次施展神跡，共三萬餘名傷殘者恢復健康……」
「著名環保衛士懇請聖光天使關心即將頻危的北極熊……」
「教皇將於感恩節當天為聖光天使神像揭幕……」
「萊克斯集團研發出能看見聖光的眼鏡，明年三月起，人們有望看見天使從光中顯現……」
「……」
實驗室，電視上播放過一條又一條的新聞。
斯塔克放下手中打磨的零件，打了個哈欠，一口喝掉整杯咖啡。
「他倒是比我還忙，天天熱搜霸榜，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盧瑟那傢伙都不盯着超人了……」
下一秒，斯塔克感到渾身暖洋洋，疲憊逐漸褪去，整個人像做完理療后深度睡眠蘇醒，精氣神都飽滿十足。
斯塔克先是眼睛一亮，然後又嘆口氣，伸手從頭頂抓住個暖融融沉甸甸的天使蛋。
「是你呀，」斯塔克捏捏聖光糰子，極好的手感消散了心中悶氣，「你主人又不來，讓你做代工？」
蛋糰子撲棱小翅膀，飛起來蹲在斯塔克肩膀，蹭臉蹭蹭臉，明明沒嘴還發出MU聲。
「比你主人熱情多了。」
賈惟司聲音響起：「先生，第五大道發現銀行搶劫。」
「收到，接下來是鋼鐵俠工作時間。」
斯塔克穿上盔甲，蛋糰子也擠了進去。
紐約的鋼鐵俠出動。
喬林其實沒有那麼忙，施展技能對他來說越來越熟練，念頭一動就落下幾百上千個。如果不刪選對象，刷完七十億地球人也不超過一個月時間。
喬林有些不想面對斯塔克。
在斯塔克說出那麼曖昧的話后。
喬林收到過很多人的表白，他從小就長得好看討人喜歡，尤其是討比他年長之人的喜歡。
記憶最深刻的那個人是小學五年級，那時喬林才十一歲。來支教的外國英語老師對他特別特別好，誇他可愛像天使說很愛他，還把他迷暈了帶回家。讓他穿各種公主的裙子，拍許多照片，說等他長大。家人帶着警察來的時候，老師哭着說是因為太愛他，並沒有傷害他。
確實，喬林的身體沒受傷。但自那以後，他變得更不愛說話，也不喜歡跟人靠近，聽到別人說愛呀喜歡呀就頭皮發麻，恨不得隱身衝去外太空。
鋼鐵俠是喬林偶像。
最開始，喬林接了手繪鋼鐵俠的單才去認識這個人，喜歡鋼鐵俠是因為他聰明的頭腦，也因為他在記者會上說「我是鋼鐵俠」，以及他最後的那個響指。
這種二次元的偶像，頂多多畫幾幅相關的圖，甚至都不會蔓延到鋼鐵俠的扮演者身上。
但喬林遇見了真正鋼鐵俠。
偶像從電影里走出來，說我的朋友。
他說我能吻你嗎？
他說只想吻他的守護天使。
喬林只有震驚，沒有厭惡。
托尼是開玩笑的嗎？還是因為換方舟反應堆的不是佩珀，所以官配被我拆了？
喬林想不通，他不認為刷幾次聖光術疊幾層蛋殼就是救人。沒有他，斯塔克依舊會成為鋼鐵俠，直到最後去打那個響指。
當然，現在神力晶石湊不齊，未來可能不需要有人去打響指了。
「嗨，聖光，需要幫忙嗎？」熱情的聲音響起。
喬林停止無用思考，轉頭看到跟他並排飛的超人，跟着露出笑。下方正好是樹林，他落下去解除隱匿。
超人雀躍地落下，和天使一起藏在茂密的樹冠下。
「能給我簽名嗎？」喬林掏出速寫本，「我弟弟崇拜你。」
「是，是嗎？」超人暈暈乎乎，簽完名還拿着本子不鬆手，「需要寫點什麼祝福的話嗎？」
喬林想了想，慢慢說：「能不能幫我寫：雙喵，在生活中，你是喬林的超人。」
「當然，沒問題。他需要簽名照嗎？肯特記者出品，絕對超高清。」超人非常好說話，甚至還有些活潑，寫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疊照片。
有超人寫真，跟蝙蝠俠的合照，還有正義聯盟的集體照。
「來選一張吧，聖光。」
「謝謝。」喬林卻之不恭，「我是喬林。」
「喬，我是克拉克·肯特，你可以叫我克拉克。當然，穿上這身制服的時候，我是卡爾·艾爾。」超人眼睛看着喬林的光環，又看翅膀，笑得像個太陽，「我是聖光會的註冊會員，我能摸摸你的光環嗎？翅膀也行……我是說，你給我的感覺像黃太陽，很舒服，想要靠近擁抱。」
喬林看看超人真誠不含曖昧的雙眼，炸開的羽毛逐漸平復，甚至鬆了口氣。
西方人果然都這麼熱情，說話也奔放。
看來托尼也一樣，應該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