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蹊蹺的案子
「我給他道歉?」周驥不可置信的看着張牧之。
「對!」張牧之道,「我早讓你下車你磨磨蹭蹭不下車,非得到了人家馬車路過時才下車?」
「這怪得了人家嗎?」張牧之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還有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踹人家的馬呢?」
「還跟人家起衝突?」張牧之道,「所以,你趕緊給人家道歉!」
「我……」
「你什麼你?」張牧之道,「你如果不想上山後遭到虐待的話,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
「行,我道歉還不行!」周驥無奈,只好走上前要給縣官道歉。
「這可使不得!」縣官自然明白,要說真的讓江夏侯的兒子給自己道歉,那不就得罪了他。
「你看人家,不用我道歉!」
縣官忙小聲詢問劉棟,因為他看明白了,這裏只有有腰牌的劉棟地位最低。
「那位是龍虎山張天師的嫡傳弟子,張牧之!」
縣官有些疑惑一個天師弟子能指揮朝廷大員的兒子嗎?
可他一想張牧之姓張,難不成是張天師的兒子?這樣一來,似乎還能說得通。
「想什麼呢?」劉棟道,「張道長是周家的女婿!」
縣官這才恍然大悟。
「你必須給人家道歉!」張牧之態度堅決道。
「不就是三百兩銀子嗎?」周驥道,「我也有,我給你!」
「住口!」張牧之忙道,「我那是為了三百兩銀子嗎?我這往小了說是破案維護一方安寧,往大了說就是維護陛下的江山社稷!」
「為了錢財只不過表象,你要學會透過表象看本質,明白嗎?」
張牧之訓完他,發現有些不對勁。
「等等,你剛才說你有銀子?」張牧之立刻伸手道,「把銀子全部交出來?」
「憑什麼?」周驥不服氣道。
「上山之後不用帶銀子,所以你身上的銀子要全部交出來,我先替你保管着!」
張牧之說這話時,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絲毫沒有覺得愧疚。
「我不給,這是我的!」
「劉棟,跟我一起把他吊起來,直到搜出來為止!」
「我給,我都給你還不行嗎!」周驥已經被張牧之整崩潰了。
「不好意思,讓大人見笑了!」張牧之道,「可否跟在下細談一下這一樁案子呢?」
「道長,裏面請!」
倆人坐下之後,縣官立刻讓人拿來了此案的卷宗。
前些日子,他們衙門接到了報案。
當天清晨,當地的酒樓東升客棧里,有客人發現有一具屍體倒在了桌子邊上。
客人們發現有人死去,嚇得驚叫起來,有些大膽的客人們紛紛圍攏來看。
客棧老闆錢世文見出了人命,趕緊去縣衙報案。
縣令林正清接到報案,立刻帶着衙役們前來勘驗,果然看到酒桌邊上躺了一具屍體。
死者名叫郭旭,是城裏有名的潑皮無賴。
「他是怎麼死的?」
「是中毒,下官帶着仵作去驗屍。那郭旭七竅流血、面色鐵青是符合中毒的跡象!」
「本官當即提審掌柜錢世文,錢世文哀嘆一聲忙說怪哉,郭旭來店裏就喝了一杯茶,怎麼就中毒身亡了呢?緊接着,錢世文說出了見到郭旭時的情況。」
「那天一大早,郭旭就鑽進來說是嚷着要喝水,看樣子還很着急!」
「小的於是便把自己剛剛沏好的一壺茶倒了一碗給他喝。可誰曾想到,郭旭剛剛喝了半碗就開始嘔吐起來,隨後就倒在地上打滾。」
「就在小的去叫人找郎中回來的這段時間,郭旭就已經無力回天,很快就氣絕身亡了。」
根據檢查郭旭的屍體發現,郭旭的屍體周圍有嘔吐物,七竅流血,舌頭起泡,這種中毒樣子很像砒霜中毒。
屍體腹部青黑,指甲顏色不變,說明他上午沒有吃東西,屬於空腹中毒。
經過檢查,茶葉和茶具都沒有毒,茶碗裏卻驗出了毒。
茶碗裏檢查出有毒,又是錢掌柜讓郭旭喝茶的,所以和錢掌柜有扯不清楚的關係。
「本官問錢掌柜怎麼回事,錢掌柜連忙磕頭大喊冤枉。」
「本官對錢掌柜審問了一番,又讓人檢查客棧,發現客棧里沒有發現任何有毒物品。」
「本官只好讓錢掌柜隨時聽候傳喚,不準離開本縣。」縣令道,「如此一來,這線索又斷了。」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縣令道,「很快郭旭的妻子那邊又出了事兒!」
「幾天之後,城裏出現了一件怪事:有人傳言,郭旭死後陰魂不散,天天晚上來找他的老婆,要拉她去陰曹地府做伴。郭旭陰魂不散,杜麗娘被嚇得不輕,鄰居們也為此鬧得人心惶惶,一到夜裏就早早睡覺,不敢經過杜麗娘家門口。」
「本官是不信這等鬼神之說,就安排了幾個捕快跟本官一起當晚就在杜麗娘家附近埋伏好!」
「夜深之後,突然郭旭家裏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哭喊聲。那哭喊聲分明是杜麗娘的,杜麗娘一邊哭一邊喊道:郭旭,你放過我吧,我給你多燒一些紙錢吧。求你別再來纏着我了。」
「本官就立刻讓人過去瞧一瞧,是否真的有鬼!」
「派出去的人戳破窗戶紙后,真的發現了牆上有一個跟郭旭身形一模一樣的鬼影!」
「本官聽完之後,立刻帶人闖了進去,想要一探究竟,到底是誰搞鬼!」
「可就在我們闖進去的時候,人影在牆上當着我們的面兒消失了!」縣官道,「第二天早上,那杜麗娘也服毒自殺了!」
「所以,這件事情無法解決,壓根找不到兇手!」
整件事情梳理完,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環節有問題,也根本不知道到底誰才是殺人兇手。
「這算怎麼回事,那杜麗娘給他丈夫下毒栽贓給客棧掌柜,然後又被他丈夫鬼魂纏上,不得已自殺?」
「目前確實是這個結論,可杜麗娘做這件事情的動機是什麼?沒有動機為什麼要做呢?」
「大人,所以你覺得這事兒很蹊蹺是嗎?」
「不僅本官覺得蹊蹺,巡撫大人也覺得蹊蹺,但都沒有頭緒!」
「那我問大人,那郭旭死了幾天了?」
「半個月!」
「那她妻子呢?」
「六天!」
「有辦法了!」張牧之淡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