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羽化奧義，路盡劫起（二合一）

「羽化青金么！」

星河崩碎，這片地方一片破敗不堪，滿目瘡痍，在神墟之主炸開的所在，有一塊青色金屬在虛空中沉浮。

神墟之主的兵器隨其主一同化道，但是並未完全被化掉，還殘留下來部分，返本還源，重新化為一塊仙料。

其上有一層清輝流動，羽翼般的波紋縈繞，卻有一種「道化成仙」的氣機，彷彿要將虛空化為一片羽化仙地。

「這是……仙金奧義被激活了。」

玄亘眸光微動，感受到一種生命波動自青色金屬之上流動出來，它不再是死物，而是真的「活」過來了。

「羽化青金……化道劫光……」

「是因為道化之力刺激了羽化青金，才使得羽化青金蛻變了么。」

玄亘輕語，瞬息間關聯起前因後果，他心念一動，盪生億萬縷霞光，將羽化青金牽引過來。

羽化青金天戈神祇已經道化，皇道法則不存，而今只是一塊純粹的仙料，玄亘收取並未有什麼阻礙。

羽化青金是與凰血赤金、仙淚綠金等齊名的仙料，因其上有大片羽毛般的痕迹，宛若飛仙而得名。

但是這塊羽化青金似乎發生了什麼異變，有所不同了。

「真的產生了一種活性，有了生命一般。」

這塊仙料就像是那種誕生了神祇的兵器一般，不再是死物。

青光湛湛，更有羽化飛仙的光芒綻放，這層光芒沒有絲毫的殺伐之力，似乎蘊藏着「仙」的真意，可以感受到一種「羽化」「飛仙」的奧義在仙料之中蓬勃醞釀。

羽化青金，凰血赤金，仙淚綠金，永恆藍金，道劫黃金，龍紋黑金，神痕紫金……

遮天世界已知的每一種仙金都有自己的無上本源奧義，如同那神痕紫金，可以摹刻天地間殘存的大道，捕捉遺跡中的經文奧義。凰血赤金則是代表了不死與復活，它可以涅槃再生，這是一種驚人的潛能。

當然，基本上所有的成道存在皆可獲得一種乃至數種仙金用以鑄就自己的器，儘管仙金不缺，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將仙金祭煉到通靈覺醒這一步的，因為仙金的本源特性也是需要開發的。

每一種仙金特性不同，激活奧義的方式和手段也是不同，這種激活方式和這些仙金所代表的方向和名字的指向有關。

根據玄亘推測，羽化青金顧名思義，應該是和「羽化得仙」有所關聯，他能感受到這塊仙金與成仙路上透發出來的氣機隱隱呼應。

「是因為化道劫光才激活了羽化青金的本源奧義么？」

「可令自己羽化飛仙，也可令敵人化道天地，這才是羽化青金的本源奧義么，若能參悟下來，完全就是一門無上禁忌法！」

覺醒本源奧義的羽化青金越發縹緲，在虛空沉浮，混沌氤氳，似可勾動天地大道，攝來虛空中永恆不變的道力，在闡述蘊藏其中的大道至理。

大片的神羽噴薄而出，似乎蘊藏着最為純粹的仙機。

玄亘沉浸於那種朦朧仙輝之中，心神越發超然，無盡靈光交織，最終形成一種明悟。

「羽化之意，一是羽化飛仙，除此之外，還有化道消逝之意。」

「所謂化道，便是將一身大道法理重歸天地自然之中，這本身便可以看做是一種對天地的獻祭。」

他想到了聖祭之法，更確切的說，是想到了聖祭之法的修行理念。

聖祭之法是長生界中武祖開創的一篇逆天要義，與遮天世界中九秘之臨字秘有異曲同工之妙。

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而聖祭之法，開篇名義，便是反其道而行之，反逆天而修鍊。

強大自身，將遭天譴，遭遇磨難，若是順天而為，將己身獻祭，成就外界他物，可謂自損己身。

如此一來，與修行的本義大相徑庭，可謂瘋狂之極，完全像是在自毀。

但這就是武祖的高明之處，所謂損毀之「己身」，不過虛假之身，那「外界他物」才是真正的「己身」。

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一來，比之逆天而行更易與得道果。

但這並非只是單純的混淆概念，而是還有更深層次的修行至理，正所謂看山看水三重關，不到那個層次，根本無法理解，強行修行，反而會將自己祭掉。

活祭至尊本就是玄亘突發奇想，等若是靈光一現的產物，真正操縱起來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這次之所以能得手，是得益於收取的那道由古皇化道產生的化道之火的撬動，再輔以聖祭之法的引導而成，似乎不能再複製，而且帶有針對性，只能對年老至尊有效。

不過此時在玄亘接觸到羽化青金奧義之後，心中隱隱有所感悟，他看到了結合羽化本源奧義和聖祭之法，開創出一門新的禁忌之法的希望。

玄亘一直堅信唯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管是如何逆天之法，可以借鑒其理念而修行，但是在沒有轉化為自己的法之前，不可作為倚仗。

因為終究不是自己的，真要一成不變的延續而行，不知到哪一步就有可能成為桎梏，不得再進。

聖祭之法如此，天碑玄法亦是如此，他也是一直致力於參悟，理解，轉化成自己的東西。

而今羽化青金奧義的出現，為他開拓了新的思路。

「轟隆隆！」

洶湧至無以復加的神力洪流炸開，震蕩大道，破滅宇宙一般的轟鳴聲傳來，將玄亘驚醒，把他自感悟仙金奧義中拉回現實。

「成仙路將要結束了嗎？」

他將羽化青金收起，抬眸眺望。

在他感悟仙金奧義時，仙路波瀾不斷，皇道波動激蕩，超過兩掌之數的至尊出世，合在一起征伐仙路，開啟了古來從未有之盛事，註定會成為最璀璨的篇章！

十幾位無敵的至尊在這一日同時出世，真的是逆天了，每一個人都立身在一片星宇中，被一掛掛星河繚繞，一個人堪比一片真正的大宇宙。即便如此，他們各自的大道根本不能並存，混沌澎湃，大道激烈碰撞，發生了大爆炸，卻全都被他們將這裏波動打進了仙路之中。

這些至尊都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人，一個人出世就可以鎮壓宇宙洪荒，統馭萬界，就更不要說十幾位至尊聯手，根本無可匹敵，即便是仙路也不能。

這些至尊不斷深入，轟破一重重阻礙，度過紅塵海，踏出問心路，已是打入仙路深處，於虛無中開闢出一條真實的道路，向著前方那個若隱若無的大世界邁步打入。

「到了這一刻，神擋殺神，仙擋屠仙，前方無路便打出一條路，接續仙路！」

一條璀璨的大道形成，至尊一齊出手，各自大道飛舞而出，構築出了一條無上大道，直接通向了遠方，貫穿向仙路。

成仙路外，北斗古星震顫不已，中州、北原、南嶺、西漠、東荒這五塊大陸全都在發光，化成五色祭壇，而後又演變，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凝聚宇宙洪荒的力量，吸引諸天萬界的力量，爆發出了滔天的光，匯同至尊之力一同打入仙路，貫穿宏大縹緲的仙域。

「混沌體道宮所化的大陣，果真不凡。」

玄亘已是跨步來到仙路外，神眸開闔間，九個古字若隱若現，透過無盡殺機與法則之力，洞觀這座五色仙陣。

五塊大陸依然在發光，不過這一次衝擊而來的光有些不同了，五行光束逆轉，成為一片混沌，融合各種大道碎片，萬道合一。

仙路之內，五座大陸凝結成特別的光輝，實現了萬道合一，引導原本大道難以相合的至尊之道道融合在了一起，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偉力，開闢前路。

「竟能使不同的至尊大道短暫合一，不愧是萬道合一的混沌體，不愧此界最逆天體質之名。」

自古以來，混沌體便是最超然的血脈，體質逆天，戰力難以想像，一旦修到極盡境界，即便有人證道在前，仍可成道，乃至於問仙，人界共尊。

不過這種逆天體質真的太難出現了，無盡歲月至今，先天而生的體質也不過出現過一尊而已，還是出現在神話時代，更是開創了未成道力戰鼎盛天尊的神話。

玄亘想起關於那尊混沌體的種種記載，眸光爍爍。

「被祭煉成陣的那尊混沌體並未真的死去，拉去無量天尊半條命后還有一絲元神遁出，避開了死劫，未來將要再現........」

「嗯，除此之外，好像大成無缺的太陽體與太陰體結合，亦能誕生出先天混沌體........」

玄亘心念轉動，因為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此世唯一的一位無缺太陽體，就在神庭之中。

「轟隆！」

巨響再起，玄亘望向仙路，那是一場天崩地裂的征伐，至強一擊擊穿了所有，粉碎了一切，眾至尊打入了仙路盡頭。

血氣繚繞，一口混沌洞出現在那裏，瀰漫出混沌霧靄，神秘莫測。

「真正的盡頭，也許連接着仙域，也許是萬古成空，就此落幕！」

「闖進去！」

一位古代至尊決絕一般，只有這三個字，沒有一點猶豫，大步來到了混沌洞前，步入其中。

「用我們的生命與熱血去驗證成仙之法，縱然失敗，也將為後人掃清迷霧，有朝一日總有人會飛仙！」

有人激昂的吼道，他顯然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封印太久遠，生命無多了。

「殘喘至今，並非怯懦，只是不甘。只需一眼，看一看是否有仙，如何成仙！」

有人悲涼的說道，一往無前，殺向前去。

「即便殺入仙域，也永世不能為真正的帝與皇了，付出這般慘重的代價，只為驗證成仙之法。」

「放棄一切榮耀，苟延殘喘至今，卻於中途無餘力回護吾族，愧哉，唯有以殘軀替後人踏出前路！」

又有人用力嘶吼，身上血跡斑斑，踉蹌不已，顯然是遭受重創，儘管如此，眸光堅定如火綻放，他要拚命了，拖着殘軀撲入混沌洞中。

域外，人們震驚不已，他們感受到了人族一脈特有的血氣，氣貫蒼穹，威壓宇宙，那絕對不會有錯，是人族大帝復活到了輝煌絕巔。

征戰仙路的至尊，其出身太讓人震撼了，從神話時代到太古時代，再到荒古時代，全都占齊了，帝與皇以及天尊皆有出世。

「人族的大帝！」

玄亘透過仙路之上無盡法則，看到了三尊偉岸恢宏的帝影，義無反顧的踏入了混沌洞中。

他們的狀態很不好，因為自斬以後自封至今，並沒有像其他至尊一樣發動黑暗動亂補充命元，只是苦熬到今天，已是虛弱到了極點，而今強行壓榨最後的氣血與命元，恐怕等不到仙路結束，就要殞落了。

看着那三道捨生忘死的身影，玄亘悠悠長嘆了一口氣。

這三位大帝連自己的帝兵都未召喚出來，只是以帝拳征戰前方，不知是帝器在漫長歲月中損毀，還是有意為之，不想暴露真名，但應該是後者。

「真正的大帝都已經死了！」

他忽然想到一句話，不由默然。

付出慘重代價，殘喘到這一世到底值不值？沒有人知道。後人會感激，他們是在為後世留下成仙法，用自己的生命去驗證。

「此界有仙，此世能成仙，未來亦將再無動亂，人人如龍，一路走好吧！」

玄亘在心中默言，拱手一禮相送。

「哈哈……」石皇大笑，臉上充滿了冷酷，道：「這一世我為成仙而來，死與我無關，為了成仙，哪怕血水滔天又如何！」

天尊、古皇、大帝都有，雖然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是至尊各自的信念卻不見得相同，表現也不會一樣。

此時這個級數的存在一同出世，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成仙。一個又一個至尊皆是步入其中，沒入混沌霧靄中，消失在前路。

至此，外界再也無人可感知他們的氣機了，即便是玄亘也是如此。

這個洞太過神秘了，隔絕了一切，不能探查，與天地相隔，似是在另一界。

隨着時間的推移，仙域大裂縫竟然開始消失了，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卻是稍縱即逝，這一世就要結束了！

就在此時，又有四道身影自不同的禁區出現，化成了最璀璨的光沖霄而上，在最後的時刻殺進仙路中。

仙路裂縫彌合，就在這一刻，洪荒宇宙都是一顫，宇宙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氣機，讓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顫。

「這一刻終於到來了！」

玄亘降下眸光，掃視四方。

「當……」

他聽到有鍾在鳴，是如此的清冽，響徹成仙路。

他看到了無盡神秘的火域最深處，一個枯瘦滿臉病容的老者正在吹奏一曲渡劫仙曲，要接引一道由仙符組成的火焰……

他看到仙路崩裂，至尊染血而出，不甘怒吼........

他看到西漠大雷音寺中亦是佛光普照，光耀過去、現在、未來，照亮輪迴！

一尊巨大的佛像立起，高逾億萬丈，由虛變的凝實，宛若真身降世，一步到了仙路上，衝擊混沌洞，最終在那裏炸開……

然而至此並未結束，須彌山在發光，巨大的佛號聲震蕩宇宙，一尊真正的大佛於大雷音寺中出現，盤坐在那裏，頭頂萬古青天！

無盡的佛徒叩首，虔誠的朝着須彌山膜拜，通過域門來到了須彌山腳下，有如神話時代般的佛國再現。

那盤坐在上的老僧化成丈六金身，散發出了滔天的佛威，普渡人間界。

他竟然挾須彌山與大雷音寺整體飛來，要藉助眾生之力，強行打開仙路。

「終究是不忍啊！」

心知結局的玄亘嘆了口氣，一個邁步，已是來到了西漠須彌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