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備受欺凌的市井少年

第一章 備受欺凌的市井少年

真靈大陸,莫特帝國,didu,悅來賭肆。

「哇呵,一二三六點小,無賴又輸了。」賭場里傳出一群賭徒的歡呼暢快的吆喝之聲。

「什麼,老子居然又輸了?」賭桌旁一個顯得清秀卻又一臉邪氣的少年,臉上儘是難以置信的神sè,張口說道。

「那麼,你這堆銀幣歸我了哦。」坐莊的大漢笑嘻嘻地出手一把握住了少年前方的那一堆銀幣,往自己身前挪移,順便還給少年拋出了一個讚揚加鼓勵的眼神,表示:幹得不錯,再接再厲。

少年伸手往自己的口袋裏摸了摸,這才發現連再接再厲的資本都已經沒有,半毛錢也不剩,竟是輸了個jing光。

看着那堆銀幣被挪得離自己越來越遠,少年的心中一陣不舍。那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險,趁著集市人山人海的時候,在比肩接踵的人堆里穿來插去,趁他人不備順手牽羊偷來的,如今卻輸得連個銅子都不剩,可見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慢著,他媽的,我懷疑你們出老千,故意坑老子的錢是不是?」少年終究是不忍見到自己的血汗錢被強行奪走,飛快的伸出雙手,按在了莊家大漢那握著銀幣的手上,憤怒的吼道。

「嘿,楊定,你這死無賴,膽敢在這裏耍潑囂張么?」莊家大漢一張黝黑的臉,片刻間便已是變得鐵青,向身旁的眾賭徒兼職業打手喝道:「弟兄們,給他點顏sè看看!」

「咚!」

「哎喲!」坐莊的大漢一聲痛呼,鼻孔竟是不由自主地流出兩道鼻血,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sè,顯然未曾料到自己先被給了顏sè看,而且還是鮮紅sè。

再看那位被稱為楊定的少年,怒放凶光對視而去,拳頭依舊緊緊攢著,顯然還有為對方放血的衝動。

「他媽的,給老子打,把這雜碎往死里打!」莊家大漢帶着滿腔怒火吼道。

楊定正要趁勢再給一拳,不料背後風聲已起,尚未反應過來,已被幾個人撲中摁倒在地,一時之間,拳腳便是雨點般落在楊定的身上。

「給老子打,再狠狠地打。」坐莊的大漢捂住鼻樑,依然不滿地道。

此話一出,楊定周身便是被賭場中的打手圍了個水泄不通,拳腳齊下之餘,噼啪作響,楊定抱頭縮腿發出的呻吟之聲盡數被掩蓋。個別擠不進人堆被擋在外面打不到的,還很自覺地喊起了「加油打死他」的響亮口號。

楊定只能隨着拳腳,蜷縮著身軀在地上左右翻滾著、痛呼著。然而十分鐘之後,他已被打得連翻滾之力都沒有了,只能蜷曲著身體,喉嚨里發出一聲聲痛苦的低吟。

「給我把這無賴扔出去,別髒了老子的地方。」坐莊大漢見到楊定那離死已是不遠的樣子,微微滿意,揮了揮手說道。

「咚!」楊定被幾個打手抬將起來,扔到了賭場之外的街道上。

「哎呦。」街上的行人見狀,紛紛發出驚呼之聲,非常自覺地圍了過來,看着躺在地上的楊定,也是紛紛叫道:「原來是這無賴。」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楊定撫著劇痛的胸口,緩緩地支撐著站了起來,怒聲罵道。

行人帥哥倒是見過不少,只是很少見到被打成這樣的帥哥。於是一時間,面對楊定的撒潑,竟是齊齊忍不住想笑。有人說罵他死無賴活該、有人罵他爛賭鬼、也有人說他是瘋子。

「滾遠些!都給老子讓路!」

「喲,這無賴又當街撒潑了!」

楊定揮舞著無力的拳頭,臉上強行裝出一副兇狠的表情,跌跌撞撞地衝散了旁觀的人群,混亂之中,顯得落魄至極。

搖搖晃晃,走出幾十米來,楊定這才勉強脫離了背後一對對的冷眼,心中還在為輸錢的事而氣悶,輸錢就算了,居然還被人打了一頓,這什麼世道?

「cāo,我cāo!」楊定越想越氣悶,竟是當街大呼起來。

「喲。」便在此時,一個衣着暴露,打扮得頗為妖艷的女子走了上來,一隻雪白的手臂勾住了楊定的脖子,眼裏邊暗送秋波,邊以曖昧的聲音說道:「楊老闆,幹嘛發這麼大火啊?讓我好好陪陪你,幫你解解悶好不好?」

楊定抬頭只見自己原來走到了一家情sè場所前面,知道是自己口中的「cāo」字惹的禍,這裏面的女子對這個字眼是極為敏感的。當下輕輕笑了笑,不屑地說道:「對不起了,我楊定雖然人稱無賴,但卻有個規矩,就是從來不逛情sè場所。」

「呸!」妖艷女子淬了一口,撤開勾住楊定脖子的手臂,眼中shè出兩道冷冷地帶戲謔的光芒,鄙夷地道:「沒錢就沒錢吧,裝什麼xing無能?」

什麼?一個ji女都敢來戲弄老子?

楊定臉上閃過一抹極其沉重地慍怒之sè,正要破口大罵,只見那妖艷女子理也沒理,拋下一記冷眼,一個轉身,擰著腰肢扭著翹臀進去了。

「cāo!我cāo!」

楊定瞧得恨不能將那ji女拖出來一頓痛打,又是兩聲怒喝,引得身旁擦身而過的行人不住的回眸,拋下一道道戲謔目光。

「喂。」一隻手臂突然從背後伸來,拍在了楊定的肩膀之上。

「幹什麼?」

楊定一下回頭,馬上就後悔自己叫得太過投入,叫得太過大聲了。一張尖嘴猴腮帶着幾絲yin鷙微笑的臉龐首先映入了眼帘之中,那張臉的主人,赫然便是一副仗勢欺人的家丁打扮模樣,一身制服顯得頗為惹眼和大氣。

只見那家丁身後十米處,停著一輛極為豪華的大馬車,七八個家丁莊嚴肅穆地守衛左右。那馱著馬車的,竟然是兩隻龍頭龍尾、馬身馬蹄的異獸,銅鈴般大小的碧綠眼珠,散發出兇惡的眼光,齜牙咧嘴,遠遠瞪視着楊定,予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天龍馬!」楊定一眼之下便是將那兩頭異獸認了出來。他自然知道,那便是didu之中為人熟知地靈獸,乃是didu赫連世家的千金赫連寶川的駕座。對於赫連世家,在莫特帝國,除了didu之中的皇族之外,是沒有人能夠惹得起的。

而更為可怕的是,赫連世家的千金赫連寶川,雖然號稱didu兩大美人之一,外表固然是宛若天仙,但在didu之中,乃是出了名的刁蠻愛整人。整人的花樣和手段可謂層出不窮,應有盡有,到他手上的人,了不起終生殘廢,想死是根本沒有那麼容易的。在didu之中,赫連寶川這個名字,可謂是當做瘟疫一般恐怖存在,人見人畏,競相避而遠之。

想到這裏,楊定心中也是不禁竄起了一股寒意,額頭上,已是禁不住冒出了細細的冷汗來。

「你這無賴,好大的膽子,敢在我家小姐的駕座前罵『我cāo』兩個字。」那家丁手掌輕輕地拍著楊定的肩膀,yin險地笑着說道。

楊定估計今後都不敢再cāo了,見此情形,便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賠著笑說道:「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罵的赫連小姐。」

「阿才,前面發生什麼事了?」隔着車簾,馬車裏發出了一聲極為不耐煩的聲音,雖然口氣不佳,但聲音卻是顯得極為清脆。

那被稱為阿才的家丁應聲回頭答道:「報告小姐,楊定這個不知死活的無賴,竟然敢當街言語侮辱您。」

「沒有沒有,赫連小姐,我罵的不是您,我發誓。」楊定極力分辨道,不禁對天豎起了三根手指,表示要誓言明志。

「原來是你這個無賴啊。」赫連寶川依然隔着車簾說道,但言語卻是更為不耐煩:「好了,阿才,今天我沒空有事要出城去,你們也別太過分了,就隨便打他一兩個小時吧,別鬧出人命來就成。」

楊定聞言差點當場暈死過去。一兩個小時!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楊定總算領教到赫連寶川的厲害之處了。

「駕!」隨着赫連寶川一聲清喝,兩隻天龍馬頓時齊齊發出一聲長嘶,振蹄往前飛奔而出,街道上的行人見勢也是紛紛退步讓道,只消得幾秒,天龍馬馱著馬車,便是一溜煙地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都愣著幹什麼?給我打啊!」阿才冷冷蔑視了楊定一眼,對身後的七八個家丁下了命令。

不用了吧?又打,何必呢?何苦呢?楊定心中頓時泛起一股涼意,辛酸難當。

砰砰砰!

阿才話音剛落,七八道人影便是如同餓虎撲羊一般,向楊定狠狠地撲了上來,輕而易舉地便將楊定摁倒在地,沉猛的拳頭也是緊接着密密麻麻地落在楊定身上,連同先前被打造成的舊傷,此次,楊定更是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疼痛。

十分鐘之後,楊定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三根肋骨被打斷,內臟也同時受到劇烈震蕩,一絲鮮血抑制不住,緩緩地流出了嘴角。

二十分鐘之後,楊定已經感覺到自己腿骨被打折,隨着劇痛傳來,蜷縮著的右腿,竟是無法伸直。

街上的行人見狀也是不禁停住了腳步,非常自覺地圍成了一個龐大的圓圈,目不轉睛地盯着場里一舉一動,個別不自覺的,已是開始討論起哪一拳打得好,以及哪一腳踢得好。

「王八蛋,以後別落到老子手上......」楊定被打得疼痛難當,又想到自己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一股憤意直衝上來,怒聲罵道。

「嘿!你這死無賴還敢囂張,給我狠狠地打。」阿才指着地上的楊定,狠狠罵道。

「汪汪......」便在此時,一條兇惡的黑狗從人群中飛快的鑽了出來,渾身黑毛根根倒豎,齜著牙咧開嘴,直往楊定這邊奔來。

楊定一眼瞥了過去,心中便是猛地咯噔一沉。那不正是自己的愛犬小黑,還會是什麼?但以小黑一條普普通通的犬獸,連靈獸都不是,卻怎能擋得住赫連世家那些家丁的無情拳腳。當下竟是忍着踢打之痛,高聲叫道:「小黑,別過來!」

但小黑畢竟是一條狗,情急之下怎能聽得懂人話,估計楊定的呼喚落在它聽來還會變成「小黑,快來救我」的意思。

小黑救主心切,見狀去勢也是更快更猛,騰地一下躍起,黑影一閃,口啟齒落,竟是一口不偏不倚地咬在了阿才的大腿之上。

「啊呀!」阿才一聲痛苦的慘呼,大腿同時狠命一甩,再是一抬猛地踹在了小黑的腹部之上。

「汪!」小黑髮出一聲凄厲的呼聲,一顆身子便是被踹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無力的哼唧了一聲,嘴邊流出一大灘鮮血來,身軀微微幾下顫抖之後,竟是一動不動,已然氣絕。

「小黑!」楊定盯着小黑,瞳孔急劇收縮,喉嚨里發出一聲歇斯底里地呼喚,想着愛犬再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兩行痛苦而辛酸的眼淚,從眼角緩緩流了出來。

「哼,哪裏來的野狗?找死!」阿才盯着小黑的屍體,冷哼了一聲,憤憤地道。

「王八蛋!」楊定一腔辛酸登時化為了滿腔怒火,一聲大喝,雙手拚命揮動,往阿才腳邊爬去,彷彿想將阿才撕成碎片。

「狗無賴還想反抗,給我狠狠地打,打得他連爬都爬不動。」阿才大聲的下令,一張臉因憤怒而變得猙獰無比。

聽到這個命令,旁觀的人群,竟也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接下來楊定到底被打得怎麼樣。對於楊定的生死,他們是絕然不會放在心上的,相反,他們倒是挺想楊定儘快到幽冥地府去報到的。因為楊定的惡名,譬如偷雞摸狗、撒潑耍橫,早已令didu的人都為之深惡痛絕。楊定如今也是被當做過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更為悲哀的是,楊定雖然是個市井無賴,但卻沒事養了條狗當寵物,還立下了不逛情sè場所的人生信條,所以便是連同行業的市井無賴也是對極為鄙夷,不願與楊定同道為伴,在他們眼中,楊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低等無賴,被打死也是枉然。

砰砰砰!

兇悍的拳腳落在楊定的身軀之上,再度引起旁觀人群們的一陣陣呼聲,有人叫爽,有人歡呼,也有人驚嘆,唯一沒有的,就是憐憫之心。

「住手!」

便在此時,響起了一聲宛若銅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這聲音來自人群圍成的圈子之外,但聽在人的耳朵里,卻彷彿就在耳邊說話一般。

聽到這個聲音,人群竟是很自覺地後退,讓出一條道路來。隨着人群的齊齊後退,一個清麗無倫的女子,竟是緩緩地走了進來。

這個女子,身上帶着一份高貴而典雅的風度,美麗絕倫的臉龐,勾勒出那奪取了天地之造化的線條。一副曼妙無比的身軀,在薄薄的輕紗之下,竟是絲毫也掩飾不住。該前凸的地方,總是凸出得極盡得體,翹起到恰到好處,讓人看起來,覺得彷彿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副如此完美的軀體來,不禁感嘆造物主窮盡心思和創意,才會有得如此傑作。

她每邁出一步,彷彿都邁在男人們的每一根緊繃的神經之上,足以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為之迷醉甚至垂涎三尺,便是連圍着群毆楊定的那一群赫連家的家丁,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齊齊向她看去。而女人們看見她的那一刻起,卻是齊齊亮出了羨慕、嫉妒、甚至憎恨的眼神。

她就是男人們做夢都想要得到,以及女人們做夢都想要幹掉的女人,didu兩大美人之首,南宮世家的千金,南宮羽墨。

她是didu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自然也是楊定心中的女神。對於楊定這樣一個低等無賴來說,女神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遙不可及,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在他看來,女神就是晚上睡覺前或者睡不着的時候,用來意yin打發漫漫長夜的。這樣便已經很足夠了。

而南宮羽墨如今正在緩緩地向楊定走去,風似乎很懂得情趣,盪起了南宮羽墨雪白的衣袂。楊定早已忘卻了渾身疼痛,他希望他的女神稍微走近一下,那樣他便可以憑藉他躺着的優越地勢,以及有利的風勢,視線稍微順着南宮羽墨的裙擺稍微往上瞟一眼。一眼便已經足夠了,那樣至少可以讓楊定晚上的意yin的內容稍微豐富一點。

無可厚非,這就是無賴的一貫作風。

但可惜的是,南宮羽墨進入人群之後,只是向前邁了兩三步便已停住了腳步,讓楊定的心中一陣失望。

而南宮羽墨的身後,還跟着一位衣着極為華麗的英俊少年。少年的臉上,掛着一副藐視天下的傲然模樣,眼神直視前方,信步前行,未將在場的任何一人放在眼中。

這個少年,didu中人都知曉,他便是莫特帝國帝君天舜膝下的三王子天宏。他的出現,更映襯出了南宮羽墨那高貴而典雅的氣質。

「你們這是做什麼?」南宮羽墨看了阿才一眼,問道。

阿才一雙sè眼依舊是痴痴地盯着南宮羽墨,並不答話,彷彿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啪!」

只見阿才身旁,剎那間一道人影一閃而過,緊接着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起。

阿才這下總算是聽到聲音了,身體頓時把持不住,一個趔趄,緊接着便是滾到在地,慌忙回過神來,摸著高腫的臉頰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狗奴才,羽墨問你話呢。」天宏王子看了看手掌,輕聲說道,語氣之中,卻夾雜着一絲怒意,那方才出手打了阿才一記耳光的人,赫然便是他。

阿才滿臉恐懼,戰戰兢兢地道:「報告天宏王子,報告南宮小姐,我們是赫連世家的家奴,都是因為楊定這無賴當街言語衝撞了我家小姐,所以我家小姐這才叫我們出手教訓一下他。」

「出手教訓?」南宮羽墨看了躺在地上的楊定一眼,說道:「那也不必把人往死里打,你家小姐也未免太刁蠻任xing了一些。」

楊定見女神親自為自己伸冤,心中激動不已,當下按著自己的胸口左右翻滾了一下,痛苦地呻吟幾聲,吐出一口淤血來,表示自己快被打死了,需要救命。

這種無賴的作風儘管毫無形象,落魄不堪,卻是很管用的。

南宮羽墨瞧得不禁起了一絲惻隱之心,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雪白的素手揚起手掌,便是隔空向楊定一伸。一股淡紫sè的暖光陡然間從她手掌漫shè出來,輕霧一般向楊定瀰漫而去,籠罩在楊定的周身,彷彿一件淡紫sè地薄紗。

一股溫暖舒爽的能量,剎那間遍佈楊定渾身每一個細胞,令楊定如同沐浴chun風一般暢快。

楊定知道,那股淡紫sè的暖光,便是didu中人常提起的,一種名為「真靈」的能量,乃是主導這片大陸的東西。而修鍊真靈的人,被人們稱為「靈士」。毫無疑問,南宮羽墨便是一個靈士,她現在正以真靈為楊定療傷解痛。

「女神,請住手吧!」楊定喘著粗氣,出人意料地說道。

「你叫我什麼?」南宮羽墨微微一笑,足以傾倒眾生,手中也是應聲收斂住了釋放的真靈,問道。

「我......我叫你女神。」楊定捂著胸口忍痛說道:「我是一個無賴,所以我敢很直接的承認,你就是我的女神。」

「你這人......?」南宮羽墨聞言,臉上也是不禁被楊定開門見山的言辭惹起了兩朵羞澀的紅雲,緩緩問道:「為什麼要叫我停手?難道你就不怕一直疼下去嗎?」

「不怕。」楊定搖了搖頭,竟是邪邪一笑,說道:「自從見到女神微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覺得不疼了。」

無賴就是無賴啊!

旁觀的眾人聞言皆是不禁唏噓,對於楊定當街言語調戲南宮羽墨的膽量,他們無不表示由衷的佩服,不過,與此同時,他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狗雜碎,你找死!」

果然,只聽到天宏王子怒聲叫道,右腿也是猛地往地上一跺,地板以他立地之處為中心,道道裂紋宛如蜘蛛網一般四面擴散出去。

唰!

天宏王子的右腿也便在此時,以掃堂腿的姿勢,對準地上躺着的楊定一掃而出。一道彪悍的勁風陡然呼嘯而生,颳起陣陣塵埃,夾雜着一股無形而沉猛地能量,cháo水一般向楊定涌了過去,其間,竟還隱隱傳出了恐怖的龍吟之聲。

「嗖!」便在這時,只見一道白影竟是更快的閃出,勢若驚鴻,貼著楊定的身旁一劃而過,帶起一道道曼妙無比的身影,又好比燕子抄水一般靈巧動人。

「嘭!」緊接着只見那楊定所躺之處,被無形的能量震得砂石四shè,白sè的地板紛飛而起,一個巨大的凹陷坑槽,隨着煙塵的散去,赫然印在了地基之上。

這雜毛王子還真他媽的有一腿!

楊定看着那被猛烈能量造成的大坑槽,臉上微微變了變sè,心中說道。但他現在並不是吃驚的時候,因為他正站在女神南宮羽墨的身側,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南宮羽墨的身軀上散發出來,鑽入楊定的鼻息之間,讓他如痴如醉。

方才那電光火石的一刻,將楊定從天宏的腿下救走的人,也正是南宮羽墨。

「天宏王子。」南宮羽墨竟是輕鄙地看了一眼天宏,說道:「你居然用玄階玄技『龍神腿』來對付一個普通的人,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羽墨,你別誤會啊,我這不是看見這死無賴當街言語調戲你,這才幫你教訓教訓他的。」天宏低聲下氣地討好道。

聞言,南宮羽墨竟是冷哼了一聲,道:「我說過多少次了,我的事,不用你來cāo心,我回我的家,你回你的帝宮,大家互不相干,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那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楊定聽南宮羽墨這麼說,心中也是大呼痛快,畢竟天宏一個人想獨佔他心目中的女神,那可是天下男人最無法容忍的事情。早在看到天宏的第一眼起,楊定就看穿了天宏的心肝脾肺腎,哪一個器官都有霸佔南宮羽墨的意思,自己雖然得不到,但別人想要得到,那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天宏也不是那種一棍子可以打死的人,只聽他又是繼續討好道:「羽墨啊,你怎能說不關我的事呢?這天底下的女人,除了你之外,其他女人在我眼裏都只不過是一坨屎,我對你的真心ri月可鑒。

楊定聞言心中暗嘆了一口氣,他無法想像當帝后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會作何感想,因為她這兒子說出來的話真是太有水平了。

南宮羽墨卻絲毫不理會,連瞧也沒瞧天宏一眼,轉頭對阿才道:「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罷吧,還請你們赫連小姐,放過這位楊定先生。

「是是,小人一定照做。」阿才唯唯諾諾地道,卻是再也不敢多看南宮羽墨一眼。

「謝謝你賞我這個臉。」

南宮羽墨雖然高貴典雅,但卻是禮儀大方地道,給人一種親切平和的感覺。旋即那張清秀絕倫的臉,又轉向身旁的楊定,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楊定笑了笑,搖搖頭,又添上了一句:「只不過沒了半條命而已。」

南宮羽墨被逗得掩面輕聲笑了一笑,嬌態萬分,帶關切地說道:「好吧,那你照顧好自己。」

話音方落,南宮羽墨的身形便是一下輕輕地向前飄了出去,所過之處,無不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衣袂飄飄,予人一種飄渺而遺世duli的感覺,幾個轉眼之後,竟已是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許多美女沒看夠的人,依然是對着南宮羽墨的去處,踮起腳尖伸著頭左探右看,彷彿想將南宮羽墨從透明的空氣中挖出來。

「誒誒,羽墨,等等我,別走那麼急。」天宏憤怒地瞪視了楊定一眼之後,腳下一動,生風似的飛快向南宮羽墨追了過去。

隨着天宏王子的離去,阿才也是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他雖然身為赫連世家的家奴,又有赫連寶川罩着,但唯一不敢惹的便是帝王之家的人,因此,見到天宏的離去,提着的心悄悄放了下來,再度換上那一副橫行霸道、捨我其誰的模樣,對着楊定幸災樂禍地道:「你這無賴,今天算你走運,又南宮小姐為你出頭,不過,你惹到了天宏三王子,ri後有你好果子吃了。」

「我們走!」阿才眼角便是再度冷冷瞟了楊定一眼,揮了揮手,率領着赫連世家的七八個家丁,當先離去。

楊定卻是絲毫沒有理會阿才的話,只是拖着被打折的右腿,一臉死灰的哀傷之sè,緩緩走到了小黑的屍體旁,將小黑輕輕地抱了起來。

一絲長長的鮮紅血絲,從小黑的嘴角拉伸著,往下掉落,最後在中途,琴弦一般突然斷裂開來,劃出一抹凄厲的弧度。

「喲,這狗無賴......」旁觀的人群依舊捨不得散去,還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楊定,眼中的神sè,好奇、嘲笑、鄙視、憎惡一應而全。

「看看看,看完了吧,都給老子滾吧!」楊定突然抬起頭,強烈的怒意由眼中迸shè而出對着四周黑壓壓的人群一掃而過,大聲叫道。

「哎,走吧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眾人各自興味索然的說道,由於楊定的表現並沒有達到他們最低期許——沒被打死,所以臉上儘是掛着一陣失望之sè四散而去。

托著小黑的屍體,往didu城外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行去。楊定一雙漆黑的眸子之中,滿是哀傷和凄楚之sè,眼角卻是早已被淚水沾濕。

楊定自小本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受盡了冷眼和嘲笑,由於內心的不平和不甘,他成為了一個被世人所齒冷的無賴。對於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沒有一絲感情,但卻只有小黑這條陪伴他走過十年光yin的忠實夥伴,與他情同手足,親密無間,睡覺睡在一起,玩耍玩在一塊,也只有小黑的存在,才證實了他在這個世上不是如此的孤獨和寂寞。

而如今,小黑已喪生在無情的拳腳之下,永遠的離開了楊定。除了身體上的疼痛之外,楊定更是感受到了百倍於體痛的心痛,簡直宛如刀絞一般。

楊定開始哽咽,眼淚不住的垂下,儘管在繁華的大街上,無數的冷眼和譏笑紛紛投了過來,或熟悉或陌生,他都沒有去理會。在這一刻,他彷彿覺得天地間沒有一絲光明,嘈雜的街道,頓時宛如死一般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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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逆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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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備受欺凌的市井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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