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第22章 第 22 章

又是這一句,寄人籬下的日子果然不好過啊!

她賭氣地想着,乾脆去外面找個房子,冒險就冒險,破費就破費點,至少不用動不動就被威脅。

對,她明天就去找個地方搬!

不過她家小野除了威脅這個也不會別的了,誰讓她人生的軟肋就兩條——舒誠和現在的住處,正好都讓他拿捏得死死的。

火大歸火大,可是看到自己最親愛的弟弟這一刻驚慌失措的樣子,她又深深覺得欣慰。

孩子長大了呀,終於不再是對什麼人和事都波瀾不驚、寡淡冷情的模樣了。

搞定姐姐之後,傅春野看到打印機上吐出的那份報告,又趕緊跑過去胡亂整理一下反扣在桌面上。

他竟然緊張起來,不敢把耗費了自己一個周末的東西就這樣呈現在盛小羽面前。

門終於開了。

盛小羽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也自然一點,朝他舉了舉手裏提着的蛋糕說:「現在補上生日蛋糕,還來得及嗎?你身體好點沒?」

傅春野點頭,輕輕撥弄頭髮來掩飾自己剛才那一通慌亂和狼狽。

「進來坐吧。」

他打開門迎客,走在她的左邊,擋住廚房一側隨時可能被拉開的那扇門。

沙發上還有一隻傅年年亂扔的粉紅色襪子,他都顧不得會客的禮儀,不等盛小羽坐下就一屁股坐上去,像坐在針氈上一樣,悄悄把襪子藏到身後。

「那個,東西就放茶几上吧。你喝點什麼,我給你倒。」

盛小羽還在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四處張望,感嘆他的豪宅又乾淨又漂亮,隨口道:「我都可以的,謝謝。」

視線根本就沒往他這邊看。

他如釋重負,順手把襪子塞進沙發縫隙,然後給盛小羽也倒了一杯咖啡。

「謝謝。」她很有禮貌地雙手接過,「我這樣貿貿然跑來,會不會打擾你?」

打擾倒不至於,嚇他一跳是真的。

事到如今,也不能跟她這麼說啊。

心跳還很劇烈,摔了一跤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但他已經恢復了表面的鎮定。

「沒事。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啊,我想辦法去你們學院辦公室打聽了一下,這個也屬於暗戀對象必須要知道的個人信息嘛,你懂的。」

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是歐陽告訴她的比較好吧?

她拿起杯子戰略性喝水,被黑咖啡給苦到了。

「你喝不慣這個吧,我幫你換一杯。」

傅春野作勢要來拿她的杯子,她按住杯口,「沒事的,我就喝這個就行。」

他不勉強,起身從冰箱拿出牛奶走進了廚房。

伏在滑門邊聽牆角的傅年年差點摔倒。

「喂,她是來幹嘛的?」她聲音壓到極低,連說帶比劃,「你拿牛奶幹什麼?」

天哪,她的好弟弟不會是想要下點葯什麼的讓人睡過去好為所欲為吧?

傅春野不用看她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原來跟黃色廢料待在一起時間久了是會被污染的。

他把杯子裏的牛奶放進微波爐加熱,嗡嗡的聲響幾乎蓋住他的聲音:「她喝不慣黑咖啡,我給她加點熱牛奶和糖。你在這兒藏好,她離開之前千萬別出來,聽見沒?」

傅年年從滑門的縫隙看出去,只能看到沙發上的一個後腦勺,就這麼半個不算背影的背影都透着緊張局促。

傅年年好笑,拉過傅春野給他支招:「你等會兒找個借口把人帶你房間去,我趁機溜出去逛逛,不會打擾你們的。」

只要不用下三濫的手段,兩情相悅的兩個人在私密的小空間里獨處發生點什麼,她是很樂見其成的啊!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比在廚房藏一個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好多了。

「那你見機行事,別跟她碰到面就行。」

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傅春野端著熱好的牛奶走出去,順便把自己那杯咖啡也端了過去。

盛小羽連忙站起來。

「你不要這麼拘謹,又不是來面試。」

他把牛奶注入她那杯咖啡,又給她夾一塊糖:「喝吧,現在不苦了。」

盛小羽被他的貼心細緻感動,又看到他手裏的馬克杯:「這個杯子你真的在用啊?」

「嗯。怎麼,你那個拿回去沒用嗎?」

「用了用了,你給我的,肯定得用啊!」

這還差不多。

不過要是早知道她會到這兒來,那天就不把那個單獨拿出來給她了。

面對面坐在一起的時候,手裏拿着成雙成對的杯子……效果才對。

盛小羽小口啜飲著咖啡,不知該怎麼說:「那天早上看你沒發燒了,我就去買了點吃的。學校上午還有課,所以我就先走了……你後來身體怎麼樣,沒有再燒起來吧?」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嗎?沒死,還活着。」

呃,聽起來怎麼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菁華說的那種生病的時候格外脆弱的狀態倒是沒感覺出來啊……

「你這幾天都沒回學校上課,大家都還挺擔心你的。」

「大家是誰?你是作為他們的代表來看望我的嗎?」

這絕對是生氣了吧?剛才在半路上、在電梯里做的各種心理建設和應對的說辭,這一刻都完全說不出口啊……

「這個蛋糕是怎麼回事?」他又接着問,「我記得我的生日已經過完了。」

「噢這個,這其實是我那天給你準備的生日驚喜的一部分。」其實是最大的一部分,她撓撓頭,「因為天氣不好,你又生病了,所以沒來得及拿出來。」

傅春野有點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個蛋糕,粉色恐龍的「車禍現場」還歷歷在目。

驚喜要是安排在這裏該多好,試想「粉色恐龍」敲門給他送來蛋糕,親自跳一段舞給他看,不管狼狽不狼狽,他都會充滿期待的。

盛小羽看他不說話,就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她大膽猜了一下:「你不會是想要完整地看我表演一回吧?」

她的「恐龍不走」蛋糕秀。

還真猜對了。

傅春野不露聲色的嗯了一聲,「你這主意挺好的,人偶裏面是誰又看不出來,很適合暗戀的人送祝福,就是當時那時機選的不太對,我都沒看出你跳的什麼舞,蛋糕也沒吃上。」

「那……我給你重新跳一遍唄?不過今天沒有準備道具服,只能這樣跳了。」

他點頭,表示理解。

「咳……」他低聲咳嗽,清了清喉嚨,「要不要我給你幾分鐘時間準備一下舞蹈?」

「要的要的。」

盛小羽其實還在糾結今天這身行頭,是不是真的適合跳舞。

她拉了拉自己身上這身衣服,寬大的外套下面是膝上五公分的百褶裙。

今天到這裏來,她一心只想打扮得漂亮得體一點,即使在春海最冷的天氣里也穿了裙子,褲襪很厚實,但沒敢穿靴子,怕進門要脫鞋的話會不方便,腳踝部分只有襪套保護。

「你還真是不怕冷。」

傅春野也注意到她這一身,默默在手機系統里把中央空調的溫度又調高几度,把電視和音響也打開,「你要跳什麼曲子,我幫你找。」

「不用不用,我手機里存着呢,我複習一下就行。」

她打開手機里的保留曲目,音量挺大的,熟悉的樂曲一出來,隔壁房間就有勺子之類的東西掉到地板上的聲響。

她轉頭望過去,傅春野解釋道:「那邊是廚房,大概掛勺子的掛鈎又掉了,不用管它。」

這首歌是Venus女團最出圈的成名作,說是膾炙人口也不為過。

原唱之一就在一門之隔的廚房間窩著,大概也受到了相當大的震撼——沒想到在老弟這裏公然擺爛都還能聽到自己的主打歌。

曲子歡快又洗腦,舞蹈也不算難,招牌動作可能小朋友都會做。盛小羽當年能把整個舞都能跳下來,動作已經形成肌肉記憶,熟練得快刻入DNA了,稍微複習一下還是能想起來的。

「好了,我可以了,來吧!」

她已經脫掉外面厚重的大衣,只剩修身的小西服和下面的百褶裙,舉起一隻手擺好了架勢。

傅春野道:「等一下,我點蠟燭。」

既然是過生日,儀式感就要做足。

他把裝蛋糕的盒子打開,單支的生日蠟燭插在蛋糕上面,划亮火柴去點火。

瑩瑩如豆的火光照亮那個精美的翻糖蛋糕,也照亮了盛小羽紅彤彤的臉。

廚房的門後面,傅年年握著把湯勺抿著唇低笑。

青春無敵,沒想到她的小助理還藏有這樣的絕招,直接就把自家養的這株高嶺之花給連根拔了。

「……嘿呀,baby,紅色藍色五顏六色~」

小羽沒開麥,不過舞步歡快,跳得很有激情。

樓下鄰居很快就上樓來投訴。

傅春野去應的門,臉也紅紅的,不知是不是剛才離得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又了不得的情形。

百褶小裙子或成最大加分項。

盛小羽擦了擦額頭的汗,充滿期待問傅春野:「我跳得怎麼樣?」

有沒有感受到過生日的歡樂氣氛?

「你要聽實話嗎?」剛給鄰居道完歉的傅春野問。

「那還是別說了,來吹蠟燭吧!」

氣氛到位最重要,他開心就好。

傅春野在吹滅蠟燭的那一刻在想,這女孩兒上輩子應該欠他們姐弟挺多錢的,這輩子不僅要來「暗戀」他,還要激勵他姐。

蛋糕很好吃。

傅春野卻有些心不在焉地頻頻看向廚房的方向。

感覺他姐姐這個定時炸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引爆了。

傅年年超愛甜食,五百米範圍內出現蛋糕蛋撻之類的東西,她憑嗅覺也能找過去。

他們在外面大快朵頤吃蛋糕,她肯定也想要分一塊。

人在飢餓的時候會做出什麼舉動那都說不準。

他還是儘快把盛小羽引到自己房間去,放姐姐出門去比較好。

「你上回不是說想要看看那個暗戀觀察報告嗎?我把現有做好的部分打印出來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真的可以看嗎?」盛小羽充滿期待。

「當然可以,不是說了你的名字也會放上去么?成稿之前肯定要先給你看過才行。」

「太好了。」她拍拍手站起來,看着桌面上剩下的蛋糕,「這些要放冰箱的,我來幫你收拾吧?」

「不用,我先拿去廚房。你去那個房間等我吧,這個是調查報告的打印稿,你可以先看看。」

他把剛才打印出來之後反撲在桌面的稿子給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讓她先進去。

「噢噢好的,還有……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間?」

喝了一整杯咖啡,又那麼緊張,她已經憋得不行了。

「可以,右邊那扇門進去就是。」

他看着她走進洗手間,才端起蛋糕進了廚房。

「哇,你終於來了,我都快凍死了!」傅年年凍得直跺腳,不忘從剩下的蛋糕上掰下一大塊往嘴裏喂,「小羽還是那麼貼心,錯過的生日蛋糕都硬要給你補上。唔,好吃!」

「吃完就快點出去逛街,我不叫你回來就先別回來。」

傅年年噗嗤笑出聲:「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特別像我演過的影視劇里那些霸總,一言不合就讓女人去刷爆他的卡。」

別想什麼卡了,快點走!

傅年年舔乾淨手指上附着的奶油,終於悠哉悠哉從廚房走了出去,從衣架上扯了一件厚實寬大的外套罩在身上,又戴上墨鏡和帽子才出門。

傅春野總算鬆了口氣,又忙着抹掉她在這裏停留過的痕迹,包括剛才被他臨時塞進沙發縫隙里的那隻襪子。

然而不妙的是,盛小羽在洗手間里發現了另一隻。

也不單是襪子,還有女性的衣服,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都放在洗衣籃里。

跟傅春野的衣服堆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愣了幾秒鐘,差點忘了自己是進來解決尿急的問題。

馬桶旁邊的儲物格里,還有衛生棉,日用夜用的,都分得清清楚楚。

洗手台上有牙刷和杯子,雖然上下錯開放的,但分明是兩個人用的,其中一套相當粉嫩,充滿少女心。

這個屋子裏,有女性居住嗎?而且應該不是年長的女性,而是年輕的女孩子吧?

也難怪的,傅春野這麼優秀,又是荷爾蒙爆棚的年紀,有女伴也很正常。

就算像他說的,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但現在不是也有很多那種因為生理需求而在一起的男女嗎?不能算是男女朋友,但定期來過夜,共度**。

平時住學校宿舍,有時間就回到自己的公寓。

這房子,是兩個人的愛巢嗎?

盛小羽一瞬間手腳冰涼,不明白這種迎面被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最關鍵的是,那個女生現在在哪裏?

知道她要來,臨時避出去了嗎?

傅春野剛來給她開門的時候,臉上多少還是能看到一些驚訝的,很可能他事前並不知道自己會來,那個女生也就沒有時間可以避到外面去。

那是剛好外出了?等會兒回來的話碰見她在這裏又是蛋糕又是跳舞的獻殷勤,還要跟傅春野在他房間共處一室……豈不是要變成修羅場了?

她是不是儘快離開比較好啊……

傅春野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盛小羽丟了魂兒似的從洗手間出來。

「吃喝拉撒是人之常情,你不用覺得難為情。馬桶給我沖乾淨了嗎?」

他以為她進去這麼久是在他這裏拉大號了,害羞。

「啊?噢,沖乾淨了,馬桶是自動的,好高級,嘿嘿。」

盛小羽搓着手,不知該怎麼緩解這種尷尬。

「手冷嗎?」他從電源線上拔下一個圓圓的小物件遞給她,「用這個捂手就不冷了。」

正好握在掌心裏的暖手寶,小小一隻,可以暖幾個小時,冬天上課坐在教室正好用。

馬卡龍的配色,小巧可愛,這也是住在這屋裏的那個女生用過的東西嗎?

盛小羽握著那團熱氣,像捏著一把火,感覺燙手,燙得她坐立難安。

終於站起來道:「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招呼都不打就跑到你住處來,真的很不好意思。」

「現在就走?」傅春野蹙起眉頭,「那個報告你不看了嗎?」

「沒關係,回學校再看吧。」她勉強擠出笑容,「你病好了應該就會回來上課了吧,快期末了,有些科目都開始考試了呢……」

哎,她都在語無倫次胡說些什麼呀。

傅春野沒再挽留,她仍舊是勉強維持着表面那種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小跑着從正門跑了出去。

不過上了一趟洗手間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的情緒像過山車似的一下就down到了底?

女生臉皮薄,但就算真的拉了大號也不用羞恥到這個地步,他都說了沒關係的。

難道是生理期來了?

他從小跟着老媽生活,又有親姐,當然知道女生總有那麼幾天不舒坦,有時候不該來的時候突然來了,還會很無措。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尤其她是去了趟衛生間才變成這樣的,很可能是大姨媽來的不是時候,讓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趕緊離開。

這時候該做什麼,就這樣看着,什麼都不管嗎?

他想了半天,拿起電話打給傅年年。

「喲,約會這麼快就結束啦?我可以回來了?」

「嗯。」

「要我給你帶什麼東西嗎?」傅年年正在附近的便利店啃雞骨肉丸,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結賬區那一大排花花綠綠的成人用品。

傅春野接下來的問題卻讓她口中的熱可可噴好遠——

「我想問,你們女生在生理期的時候需要什麼?」

無精打采四個大字幾乎鋪滿了盛小羽整張面孔。

歐陽遠征在旁邊看着她,唏噓道:「沒問題吧?你信守承諾,真的給我畫了頭像,我很開心,但看你這樣子,這頭像不會積滿了怨氣吧?」

他得了頭像,專門從後門網紅店買了新鮮出鍋的炸雞腿來給她,她這表情算怎麼回事兒?

「不要就算了。」

「嘖嘖,說句話都有氣無力,到底是怎麼了嘛?跟傅春野吵架了?」

她搖頭。要能吵架就好了,她有什麼立場跟他吵架啊。

「話說你那天不是去他家了嗎?後來怎麼樣了,你們有沒有內什麼……啊?」

要在平時,聽他這麼問,盛小羽肯定要極力否認,甚至還要翻幾個大白眼給他。

但今天她卻格外安靜,像沒聽到他的問題似的在一旁發獃。

「我說……」

「傅春野其實有女朋友嗎?也許不是學校里的,已經工作的,成熟一點的那種女生,是嗎?」

她在洗手間看到洗衣籃里換下的衣服,挺有女人味的,跟日常用品充滿少女心的感覺還不太一樣。

應該是又可愛又性感的年輕女生。

等等,不會是不止一個女生吧?

歐陽遠征感到莫名其妙:「什麼女朋友,他哪有女朋友啊,你在他的公寓見着了?」

「沒有,但我看到有女生的痕迹,還不止一點點,應該是會在他那裏住的吧。」

「你是說同居啊?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否決,「他那種人怎麼可能跟人同居,誰受得了他啊!」

何況他自己以前去的時候,根本沒有察覺有什麼女生住過的痕迹啊!如果有的話,以他的八卦敏銳度,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他有姐姐妹妹之類的家人嗎?」

「這倒沒聽他說,他不太提到他家裏人的。」歐陽遠征補充道,「對他來說,家人有點像個禁忌話題,不是熟到一定程度的人可能知道他的名字就不錯了,什麼家庭背景、家庭成員那簡直根本不可能讓你知道。」

「有人說他是什麼大人物的私生子,真的嗎?」

「嗐,什麼大人物私生子呀,那倒不至於。我只知道,他是跟媽媽姓的,外公家裏應該挺顯赫,這種情況一般爸爸都是入贅的吧?有些人不了解,以為跟媽媽姓就是私生子,膚淺!」

原來是這樣。

「他不願意跟外人談家裏的事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別瞎猜了。」

盛小羽點頭:「怎麼感覺你好像挺能感同身受的?」

分析得頭頭是道,不僅僅是基於朋友之間的了解。

歐陽遠征一笑,跳上花園旁的圍欄上坐着:「你看我的名字就能猜到我爸是幹什麼的吧?我在大院裏長大的,以前也想過要瞞着學校的小夥伴,可人家來我家作客,家裏都有勤務兵,這怎麼說呢?好不容易上了大學,開學第一周軍訓就暴露了,我爸就差直接上主席台看我踢正步了。瞞不住索性高調點兒唄,但我明白那種心情。」

不想被人當珍稀動物,不想依附於誰,也不想被誰攀附,只想做個普通人的那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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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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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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