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慕雲夕不在意的欠了欠身子,行禮,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御書房,淡薄的陽光灑了下來,遠處青山白雲,憋在胸中的濁氣才吐了出來。快步除了紫禁城,腳下沒有一絲停歇,多留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剛出了宮門,一輛華麗的馬車等在那兒,慕雲夕看過去,紫色的窗帘輕輕撩起,一張略顯稚嫩,卻又冷靜自持的臉露了出來。

「慕夫子——」

直到慕雲夕匆匆的身影從門邊拐角不見,楚容若才收回深沉的視線,剛剛,那一瞬,他的心底倏地劇烈的一跳,還有——壓抑不住的憂慮和慌亂竄了出來。那逃離的背影,只是一閃,就彷彿揪住他的心,讓他的心懸著,掛着,擔憂著,猛地在哪消失的一瞬間,再將他的心狠狠摔打在冷冷的冰窖中,人去無影。

「皇上——」上官彤見楚容若的眉突然就皺了起來,來時強裝的鎮定和懷孕的底氣就像是被針扎破的氣球,咻的就散的無影無蹤,心中無端的忐忑起來。

說實話,對於懷孕的頭幾天,她一直有種被天上掉下的元寶砸中的感覺,那已經不只是驚喜的程度了。直到御醫再三會診,她才從暈暈乎乎中清醒過來,並很快有了身為後宮之主的自覺。但即便如此,對於楚容若,她依然敬畏,不,確切的說,是又怕又愛。她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的就懷上了那個天神般俊美的男人的子嗣,甚至於,對他們唯一的一次同房都記憶不清,然後,突然有一天,太醫宣告她懷孕了。驚喜之中,更多的是震驚,她難以相信自己的好運,本來還有些懷疑,但隨即而來的應接不暇的特殊待遇,獨孤太后的親自探望,後宮眾人的巴結,都讓她享受其中。

雖然楚容若並未對她懷孕之事有極大的反應,但她不在意,她的男人是皇帝,一國之君,他會有很多子嗣,可是只要自己的兒子是皇長子,那麼一切就夠了。本來,她打算在楚容若有所表示之前,盡量低調內斂,做出賢惠淑德的模樣,但是她的姐姐——皇貴妃上官晴竟然帶了御醫上門,要親自驗孕。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侮辱,她自然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我進宮四年,都沒有懷上皇上的子嗣。

你以為皇上看上你哪一點?德行?美貌?智慧?

上官彤,不要讓整個上官家為你的愚蠢陪葬。

皇上最近都沒有翻過後宮的牌子,你以為你有什麼能吸引皇上的。

你若是欺君,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

上官晴的話像詛咒一般在上官彤耳邊一遍一遍回蕩,讓她在面色陰沉的楚容若面前挺直了腰桿。

不,她沒有欺君,已經兩個月了,她的葵水並沒有預期而至,而且也時常有噁心嘔吐之感。尤其是最近,食慾一直不好。

身為丞相之女,她自然知曉其中利害,所以頭幾天,她並沒有聲張,而是極其隱蔽的請了太醫院的幾位好太醫坐診,所有的人都說是喜脈。既然太醫院確診,這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而且這麼大的事情,太醫院一定會請太後知曉,後來的一切都自然而然了。

皇上是在意她的,一定是,雖然畏懼楚容若越來越黑的臉,但上官彤暗暗給自己打氣,不然那日宮宴上,要受罰的明明是她,他卻罰了姐姐,只讓她禁足一月而已,而且,甚至不到一個月,她就看到了在門外的他,就是那天,他臨幸了她,整個過程她都感覺在做夢一般,暈暈乎乎的,直到第二天醒來,冷冰冰的床都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什麼事?」

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上官彤的聯想,讓她一瞬間就回到了現實。面對楚容若冷厲的眼,毫無瑕疵的面貌,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這是一個完美的男人,身份、地位、相貌、氣度,無一不讓人折服,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男人,讓她上官彤崇拜,愛慕。

「我,我……」

「沒什麼事就下去。」楚容若厭惡的別過頭,不想再看這張令他生厭的臉。事實上,現在,他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慕雲夕離開時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有些莫名的恐慌,像有一隻貓在撓他的心,明明才分開,可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

「皇上——臣妾,臣妾燉了燕——燕窩——」

上官彤手心捏出汗來,來御書房,她只是憑着一股莫名的衝動,甚至說,就是因為上官晴的挑釁,對,是上官晴的挑釁,讓她昏了頭,就這樣闖了進來。要知道當今天子勤於政務,太后嚴令後宮干政,自己這樣衝動,冒冒失失的闖到御書房來邀寵,簡直是犯了大忌。上次那個多嘴的婕妤,是怎麼消失的?想到這裏,上官彤簡直冒了一身冷汗。

上官晴!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此刻,上官彤簡直後悔不及。

「下去。」冷冰冰的聲音,對上官彤而言,卻是如同天籟。

還好,楚容若沒有責罰她,更沒有把她打入冷宮。他果然還是在意她的,至少也是在乎她肚裏的皇子。

上官彤又驚又喜,眼睛一熱,感動的都要落下淚來。

千萬不能失態。上官彤暗自握了握拳,努力平息激蕩的內心。

「臣妾燉了燕窩粥,請皇上品嘗——」瞟了眼楚容若緊繃的臉,上官彤趕緊見風轉舵,「臣妾,臣妾,這就退下。」

不等楚容若說話,上官彤就行了禮,跌跌撞撞的逃離御書房,完全忘了宮中該有的禮節。快步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內心才平息下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又是懊惱又是激動。走了幾步,上官彤頓住腳,猛的回頭,看向御書房的方向,

這個男人,一定是自己的,也只能是她上官彤的。

等不及天黑,楚容若就從皇宮地道中來到慕雲夕的住處,卻意外的發現沒有慕雲夕的身影,絲櫻也說,慕雲夕今早進宮就再也沒有回來。

楚容若頓如一盆涼水從頭兜底,臉色嘩變,整個人也僵在那裏,嚇得絲櫻跪在那裏一聲都不敢出。

「趕緊去找,調動一切人,去,找。」楚容若回過神來,怒吼道。

她能去哪兒。

將軍府?但從隱衛得來的消息,慕雲夕並沒有去過。

也沒有和風雪衣在一起。

丞相府也沒有動靜。

普寧寺沒有消息。

甚至於翠玉樓,臨仙閣這些地方也沒有她的身影。

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酒樓,沒有,全都沒有,事實上,從她出了宮,就再沒人見過她。

她去哪裏了,走了嗎?又不聲不響的從他身邊逃走了嗎?

身為天下之主,面對慕雲夕的消失,他卻總是感到毫無辦法。他痛恨這種感覺,無比的痛恨,這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該死的女人!

絲櫻偷偷的瞧著頭頂的主子。從出現直到現在,楚容若的臉上籠著深深的霧霾,那雙絕美的丹鳳眼深不見底,讓人不敢直視。

一波一波的隱衛出現又離開。頻繁的讓她都擔心是否太過招搖。這京城,除了皇上,還有丞相府,更可怕的還有攝政王府,主子這般反常的頻繁調動隱衛,難保不會讓這些人起疑。

可是勸慰的話,她是不敢說的。主子的臉色就如這日漸漆黑的夜,她還從未見過這樣喜形於色的主子。不過,雖然這樣的主子很可怕,但至少,她知道主子在生氣,不,甚至是憤怒,但這比以往他們猜不透主子的心思而要費力揣摩要好太多。

唰——的一聲,楚容若突然站了起來,臉上是難以忍耐的怒火。

「傳令下去,今夜京城宵禁,著禁軍搜城。」

「皇上,不可。」絲櫻嚇了一跳,宵禁倒也罷了,禁軍搜城,這可是大動靜,這樣一來,攝政王、丞相,甚至連太後娘娘都要驚動了。

話音一落,絲櫻抬頭就瞧見楚容若陰鷲的眼神,後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但身體也沒動。

「你敢抗旨?」

這句話,絲櫻是萬萬不敢接了。心裏也急的要命,皇上派她來照顧小主子,她雖然好奇是什麼人能得到皇上的親睞,但見到慕雲夕,也並沒有多麼震驚,只當是一個任務來完成。可是目前來看,慕雲夕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那是不可想像了。這時候,心中也不免埋怨,早知道自己應該多費心,絲櫻不免有些為平時對慕雲夕的怠慢而心虛了。

「皇上」一個黑影迅速進來,恭敬的跪下。

絲櫻頓時如找到一根救命繩索一般,懸在半空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可緊接着,聽到慕雲夕在攝政王府的消息,那顆心又嗖的懸了起來。不安的向楚容若看過去,果然,後者的臉上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霾,讓她心突突的直跳。

慕雲夕在攝政王府?

那個女人竟然在攝政王府里?

楚容若的腦中迅速的消化這一信息,可越想心越沉,那個女人在攝政王府做什麼?

慕雲夕也沒有想到,她會接到攝政王的邀請,還得到楚雅彥那個不苟言笑的小大人親自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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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丫頭,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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