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殺死所有人

我嘴巴爛乎乎的，流着一口口的鮮血，臉被打腫了，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

難道，他們果真還要給我手指上釘釘子？

「不……」我一嘴的鮮血，含混地叫着。

只看到太後娘娘冷笑着，一臉的快意叢生，「僅僅是凌遲了你，又如何可以解了我對你深深的怨恨！不是本宮心狠，誰讓你把我唯一的兒子，傷得那麼重！愣著做什麼，還不釘釘子？」

「是！」

幾個嬤嬤齊齊回答，然後高舉著的鎚子狠狠地向我手指揮來。

「嘭！」悶悶的一聲過後，傳來我聲嘶力竭地慘叫，「啊！啊！疼啊！」

那釘子，就那樣穿破了我的皮肉，硬生生給全數砸入了我的手指中。那種疼痛，已經到了我可以忍受的臨界處，我疼得想要嘔吐，不停地寒戰着，全身的神經都在痙攣。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吧，我如是想。

啊……一個嬪妃受不住這種視覺效果，低叫了一聲，昏倒了過去，馬上有幾個嬤嬤駕着那位嬌弱的女人離開了。

她看都看不下去了，何況我這個受刑的人。

多麼的痛苦，可想而知。

一顆顆冷汗，從我額頭落下來，我眼淚紛飛，渾身抖著，手指上不堪入目，全都是擠出來的血，而那細細的手指，已經因為鑽進去一顆粗大的釘子，而變了形，古怪而猙獰。

「太后！」噗通一聲，有個人在後面向太后跪下了，哭着求饒道，「太后，且饒了她吧，這樣的痛苦非常人能夠忍受，未免有些殘忍了。太后啊，明天反正她也要一死，不如就讓她這樣吧。」我看過去，看到瑟瑟發抖的肩膀，和那一臉的淚水，竟然是楚不煥的姐姐。

太后邪佞地轉頭看了看跪着的女人，冷笑道，「原來是你啊，你不就是楚不煥的姐姐嗎？本宮聽說，你兄弟楚不煥跟這個賤人可是有一些曖昧之事，你向著她，情理之中。」

嘭嘭！

楚不煥的姐姐向太后磕頭，驚得小臉煞白，「太後娘娘誤會了，賤妾與這個女子沒有任何關係，不煥和她也沒有任何關係，賤妾只是看着這副場景太過殘忍……」

「殘忍？！」太后搶白了一句，「她這個賤人手刃我的皇兒時，怎麼不說殘忍？現在你的男人還在床榻上命懸一線，你竟然還有臉對着這個妖女求情？殘忍嗎？本宮覺得一點也不殘忍！再殘忍數倍，都不解我的恨！」接着不再多看一眼跪着的女人，而是對着我，低吼道，「這樣的賤人不能那麼快把釘子釘進去，要慢慢的釘，一點點地把釘子鑿進去，把她的嘴巴堵上，讓她有痛喊不出！」

我腦袋嗡嗡的，聽到太后陰冷的聲音，就想嘔吐。

我是刺傷了皇上，可是也不至於如此折磨我吧？蘇珏是人，難道我不是人嗎？為什麼我救過蘇珏，此時不提，卻死死揪住我傷了他這件事，加倍的懲罰？

突然回想到，夢裏聽到的那個聲音：有心了，就會危機叢叢，無心的活着，才能平安長久。

對於蘇珏，我太有心了嗎？我對待他，已經像是對待朋友那樣，考慮他的生死，理解他的心情了嗎？如果我早先不去救他，也許，就不會有這一樁樁的後事了吧？

我苦笑着，疼得渾身痙攣著，嘴巴淌著血，左手全部麻木失去了知覺。

要一點點地把釘子打入我的手指，要讓我飽嘗這種鑽心的疼痛，太后啊，你夠狠！

嬤嬤摁着我的手指，掰開了，一根釘子已經對準了我左手的中指。

「要一點點地鑿進去，聽到了嗎？」

「是，太後娘娘！」

嬤嬤高高舉起那鎚子，沖着釘子鑿了過來。

「嘭！」

釘子半厘米鑽進了我的中指，我大叫一聲，幾乎昏過去。

「啊！」

好疼啊！

接着，一塊破布塞進了我的嘴巴里，把我剩餘的慘烈之聲，都存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慢慢地釘。」太后還在交代著，一臉猙獰。

「是……」

「嘭！」

太后玩味十足的交代聲，嬤嬤的恭敬應答聲，鎚子和釘子相碰的悶聲……我腦子裏渾渾噩噩的，疼得我頭皮發麻，心臟緊縮成團。

「唔唔！嗯！」我悶聲叫囂著，都是不自覺地一種自然反應。

釘子每往我身體里深入幾許，我便會殺了我一樣狠狠地疼上一下子，彷彿有人用刀子狠狠杵了我心口窩一刀一樣，那麼血淋淋的疼痛。

然後，一撥撥的疼痛感像是海浪一樣，一次次襲來，累計起來，那些疼痛已經讓我不堪忍受。

這根釘子完全砸入我手指里，整整敲了二十幾下。

我一身冷水，疼得渾身不停地痙攣著。

「好受嗎？賤人！死不足惜！嬤嬤，下面一根手指給她鑿上兩根釘子，然後用鉗子把她的指甲蓋生生拽下來！」

「嗬！」僅僅是聽聽，都嚇昏了兩個嬪妃。

太后歪嘴獰笑着，對着身後剛剛昏過去的女人不屑地說，「沒用的東西，還不抬回去！」

而楚不煥的姐姐，就那樣，流着眼淚，抖著肩膀，使勁咬着自己的衣袖，跪在那裏。

她眼神里，充滿了對我的憐憫和疼惜。

突然想到，我這副慘樣，楚不煥看到了，會怎麼樣？

嘭！

一聲，一個小兵被踢飛了，像是塵埃一樣落在太後腳邊。不等眾人吸氣有所反應，一個龐大的身影沖了進來，大吼道，「媽的！你們敢動用私刑，如此虐待我的女人，我讓你們一個個不得好死！哇呀呀！」

幾拳就打飛了幾個侍衛的高大的男人，除了楚不煥，還能有誰？

只見他氣沖牛斗，張牙舞爪地拳打腳踢著，把太後身邊保衛的侍衛統統打得滿地找牙，然後在太后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衝到我跟前，一把抓起一個嬤嬤，咔嚓一下擰斷了她的脖子，朝身後一丟，嘭一聲，人家落地開花，死挺了。

再然後又抓起另一個嬤嬤，在她脖子上狠狠一用力，那個嬤嬤一句話沒有說出，就被他掐斷了脖子，丟到了一邊。

還有一個嬤嬤看看勢態不好，想要爬走，被楚不煥一腳踩斷了她的腿，然後毫不客氣地朝着她的心口窩抓過去銀鈎爪，只聽得「啊！」一聲慘叫，楚不煥手心裏便多了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他摳了那個嬤嬤的心出來！

啊！包括太后，所有在場的人，都被瘋狂大開殺戒的楚不煥，嚇得心驚膽寒。

太后捂著自己胸口，臉色蒼白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煥兒！不要啊！」楚不煥的姐姐震驚地看着自己弟弟的發狂行為，流着眼淚喊道。

楚不煥滿眼通紅，像是起了殺性的狂獅，噴著怒火的眼睛，惡狠狠的掃視一周，看到那裏，便嚇得哪裏渾身一哆嗦。

「不要什麼不要！這些惡婦人，都要把我的曉雪弄死了，難道我不該把他們一個個碎屍萬段嗎？我都不捨得動一根毫毛的女人，讓你們整成什麼樣子了！啊！我要把你們這裏夷為平地！我要把你們的腦袋全都擰下來，踩成肉餅！」

他吼叫着，握緊了大拳頭，在他大喝時，一股股殺氣、陰風，在他周身遊走，頓時，飛沙走礫，氣流漩渦飛起，可怕的危險氣息越來越濃郁。

「煥兒！不要啊！不要大開殺戒啊，我是你姐姐啊，你看看我啊！」楚不煥的姐姐撲過去，抱着楚不煥，哭着喊道。

楚不煥一抖身子，生生甩開了他姐姐，他吼道，「姐姐？你既然是我的姐姐，你為什麼沒有出來保護我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在乎她，看她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你為什麼還任由別人如此糟踐她？你既然用她的安全和幸福向我保證，逼着我去娶那個什麼戴國公主，你為什麼食了言，沒有給她任何安全和幸福快樂？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的姐姐？今天，看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的份兒上，我可以放過你，不過，其他所有人，一個都別想活！」

所有人齊齊一哆嗦。

太后抖著嘴唇叫道，「無法無天了！來人哪！把這個逆臣賊子給我拿下！」

楚不煥刷的狠狠瞪向太后，仰天大笑，「我今天就當這個逆臣賊子了！我楚不煥還沒有怕的人，怕的事！太后，今天，您老人家對我女人下手那麼陰狠，你說你還能活着離開嗎？」

「你、你說什麼？你連本宮都敢動？」太后不敢置信地退了幾步，顫聲問。

楚不煥看了地上的我一眼，咬牙，惡狠狠地說，「在我眼裏，什麼人都是一樣的，太后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傷害了我的女人，我愛的人，那就是在我心尖上動刀，我絕對不會輕饒了誰！今天，就是你太后的死期！」

「無法無天……」太后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楚不煥已經像是霹靂閃電一樣騰飛了過去，一把鉗住了太后的脖頸，太后的雙手空空的，無力地抓了幾把，便臉色蒼白，只等楚不煥下手捏死她了。

啊！

所有人哪裏還顧得上她什麼太后，恨不得自己先插上翅膀，飛出去這個魔鬼的手掌心，急急地向牢獄外面沖。

楚不煥冷笑一聲，腳下一踢，只見凌空中一股暗裏飛去，立刻，牢獄的鐵門轟的落下，堵住了所有人的逃路。

啊！所有人看着必死無疑的場面，全都嚇傻了。

我們的第一勇士，武功蓋世的大英雄楚不煥，果然非比尋常的厲害。

我渾身痛得要死，竟然還能夠流着一口的鮮血，傻笑。

「今天，我就要用你這個惡婆子的鮮血，給我的女人解恨！」楚不煥大吼一聲，五指收攏，立刻，就聽到太后脖子那裏嘎嘣嘎嘣地響，楚不煥陰冷地笑着，說，「你不是要一點點看着釘在鑿進曉雪的手指嗎？那我就讓你嘗嘗一點點被掐死的感覺，死婆娘！」

我掉着眼淚，含着一嘴的破布，對着楚不煥喊，「唔唔唔唔！」

楚不煥聽到了我的聲音，皺眉看我。

「唔唔唔……」我看着楚不煥唔嚕著。

他紅了眼睛，咬緊了嘴唇，半天才說，「不用為她求情，等到我殺死這些人，再去救你。」

該死，楚不煥這個傢伙怎麼如此了解我？

不能掐死太后啊，掐死了她，楚家就完蛋了！殺了太后，一切都不可以挽回了！

「唔唔唔！」我用盡所有氣力，不懈地沖着楚不煥喊。

終於，楚不煥嘆息了一聲，扔下將要窒息的太后，闊步向我走來。

跪在地上，在所有人噤若寒蟬，一動不動地目視中，他高大的身板，就那樣跪在地上，眼睛頓時就含了淚，啪啪的，一顆顆落在地上。

大手抱起我身子，另一隻手，顫抖著，劇烈地抖著，哪裏還有他剛才的神武英勇，顯得那麼懦弱而脆弱，從我嘴裏拽出來破布。

因為嘴巴全都是傷口，破布一扯，立刻帶動了我的傷口，我不由得疼得呻吟一聲，楚不煥馬上渾身抖了抖，眼淚兇猛地流着。

「嗚嗚……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嗚嗚，流了好多的血……」

他一個健碩的大男人，就那樣抱着我，吸著鼻子，掉著大眼淚珠子。

他渾身抖著，皺緊了眉頭，咬牙，才硬撐著能夠查看我的傷勢。

我滿是血窟窿的嘴，我被打腫的臉，我慘不忍睹的手指。

「老天爺啊！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還不如用刀砍在我身上，讓我替她受罪啊！曉雪，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無能，是我對不起你啊！讓我殺了這些傷害你的混蛋們！讓我用他們的鮮血給你報仇！曉雪，等等我，給我一小會時間，我就會把他們一個個都弄死！」

發着狠，咬着牙，這就要去動手。

我大喘著，模糊地說，「不要了……不要……」我的右手，扣在了他的大手之上。

「為什麼不要？不能放過這些黑心的混蛋！」楚不煥的眼淚，打濕了我的手背。

我張張嘴，小聲地說，「帶我……離開這裏……你若殺人……我就……不嫁給你了……」

「什麼！」楚不煥震驚地看着我，一時間沒有了呼吸，抖着眼睛，不敢置信地輕聲問，「你、你、你最後說什麼？」

我再次艱難地喘口氣，小手與他大手握了握，說，「好話……不說二次……**狂哭了，好難看……」

「曉雪……」楚不煥抱着我哽咽著。

「走吧……帶着我走……」我滿是鮮血的頭，無力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