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聽！吾恨啊！
張昀把玩幽冥錄片刻，便失去了興趣。
翻又翻不了幾頁，看過去看過來，也只能看到寫着高聽信息的那一頁。
寥寥數字，怎麼看也看膩了。
剛動了把幽冥錄放進書箱裏的念頭。
這小冊子就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張昀的額頭之中。
日後若他想要拿出幽冥錄，只消心念一動便可。
這一發現讓張昀來了興趣。
不過進進出出玩了一會兒，又失去了興緻。
無聊，真是太無聊了。
經過高聽和幽冥錄這檔子事，翻來覆去地也睡不着。
乾脆打開了書箱，翻看起裏面的書來。
從前身的記憶來看，通過鄉試想來沒什麼問題，就當是提前溫習考試內容了。
也許還算不上溫習，這剛翻開第一本書，裏面的內容就有些似是而非。
果然，異世界就是異世界，就算同樣是科考，流程也差不多，經籍的內容卻天差地別，應該是文化差異的緣故。
張昀只能老老實實地從頭開始，認真翻看着最基礎的經典。要不是這裏沒有幼童的啟蒙書，他恨不得能從蒙童所學開始看起。好歹要完成窮書生的遺願，還是不能擺爛的。
明天一早還是去村裏問問吧，大不了厚著臉皮和蒙童們一起上學。
還可以美其名曰，故地重遊？
隨著書本上一行行墨字映入眼帘，張昀很快收起了紛亂的思緒，不知不覺中，屋外竟傳來了雞鳴犬吠之聲。
甚至不用推窗，薄薄的微光就已經透過窗戶，落到了書本上的字裏行間以及張昀的手背上。
張昀推開窗戶一看，天光乍起，差不多就要天亮了，遠處甚至能看見早起的鄉親們在田壟間忙碌着什麼。
「好像有些餓了...」
合上書本摸了摸肚子，張昀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門口的黑蛇上。又看了看火盆中細微的火苗，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一個念頭。
「不如就吃蛇肉吧...」
於是張昀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徑直走到門口放下門閂，提溜著蛇頭將高聽整個拎起，朝着生火做飯的地方走去。
剛剛將高聽放在案板之上，正打算料理蛇身，仔細去掉可能有毒的部分。
腦海中幽冥錄又兀自浮現，書頁翻開，一行小字出現在了高聽的名字後面。
【高聽，赤紋墨身，妖類蛇屬，其肉無毒，食之可祛寒。】
這下張昀徹底安了心。
想不到幽冥錄還能勉強當個食材名冊用，真是妙極了。
張昀乾脆剖開蛇腹去掉蛇頭和內臟，舀起一瓢清水簡單沖了沖。在屋外找了結實的木枝，將一頭削尖，穿過蛇身，又拿上一應調味料和一些柴火，回屋裏準備烤肉去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張昀雖然連王朝的名字都記不得了，但萬萬沒想到。
本朝百姓做飯的滋味還是十足的。
原因無他，調味料可謂是應有盡有，全都是化外之地的詭怪意外帶來的種子。誰又能想到詭怪橫行居然還有這個好處呢？
估計是那些披毛帶角、濕生卵化的妖詭不知道從什麼山林之中帶來的。
倒還成全了人類的口舌之欲。
隨着盆中火焰再度騰起，張昀架起串好的蛇身，放在火上那麼一烤。沒一會兒金黃的油脂便滴滴落下，茲拉作響。
油脂的香味在屋內逸散，惹得張昀頻頻吞咽口水。
這要是放進嘴裏，該有多好吃？
要不是還沒熟，他說什麼也得割一片來嘗嘗。
片刻之後，等到蛇肉也變得金黃，張昀迫不及待地撒上一應調料。甚至都不用刷油，這些調料便牢牢地黏在了蛇肉上。
各種滋味順着從捲起的蛇皮之中鑽入金黃蛇肉，融為一體。
誘人的香氣不住地往張昀鼻子裏鑽，讓他時不時地用小刀戳一戳。
等到蛇肉表面變得金黃酥脆的時候，張昀再也忍不住了。
趕緊用刀割了一大片到破了個口的小瓷碗裏，張嘴吹了吹就急不可耐地用筷子夾起，一整個塞進嘴裏。
輕輕一咬，微熱的酥脆表皮瞬間炸開，滾燙的肉汁迸出，絕美滋味在口中隨之蔓延。
張昀甚至顧不得燙，一邊哈氣一邊咀嚼。
沒兩下就吞進了肚裏，臉上這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要是用他家鄉話來說的話，這味道，簡直不擺了。
急忙又將炭火弄小了些，到差不多更保持蛇肉溫熱的程度，然後便割下一片片蛇肉放到碗裏，吃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
見到蛇肉被剔了個乾乾淨淨，就連骨頭他也沒放過，硬生生嚼成了渣，一股腦全吃了個光。
可憐這倒霉的高聽，除了被扔到雜草里的腦袋和內臟，啥也沒剩下，都成了張昀的果腹之物。
哪怕如此，張昀還有些意猶未盡。
甚至還沒擦凈手上油漬，就眼巴巴地望着昨夜高聽爬進來的屋門口。
良久，終於長長嘆了口氣，默默擦掉手上和嘴邊的油漬。
至於怎麼擦的，當然是很不體面地舔乾淨的。
沒想到這高聽的蛇肉烤來吃，居然這麼美味。
張昀那是一面想，一面悔恨萬分。
早知道別那麼急殺高聽了。
高聽啊高聽，吾深恨之！
怎麼就那麼蠢呢？多帶點同夥來也行啊！
唉，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吃到了。
過了沒一會兒，張昀收拾好屋內，走到屋外用清水洗了把臉，這才清醒過來。暗罵自己貪心不足，這高聽要是真帶了同夥，說不定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看來心中慾念還是要剋制克制的。
張昀看着院外一片鄉土景象，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深呼吸一下，清晨新鮮的空氣便流入肺腑。
加上方才的美味。
重生到異域他鄉的鬱悶終於散了大半，不管怎麼樣，好好活着才是正理。
先定一個小目標，吃飽飯穿好衣，好好讀書準備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