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府城書院12

第47章 府城書院12

俞州一番炫馬技,秀恩愛真是將李承巍氣了個暗傷。

李承巍在皇宮中長大,更是打很小的時候就被文德帝帶着上朝,與朝中那些老狐狸交鋒了,見過的人不知凡幾,卻真沒見過俞州這麼奇葩的。

說俞州蠢吧,這人其實很聰明,反正俞州在書院就沒怎麼吃過虧,還能整個甲課室的人基本都喜歡他,這可不是蠢笨之人能做到的。

說俞州聰明吧,但對方確實又常常犯蠢,尤其是涉及到喬楠時,就……反正一言難盡極了。

可想到對俞州有如此大影響力的人是自己弟弟,李承巍氣歸氣,但心裏其實是滿意的。

罷罷罷,就讓這臭小子先嘚瑟幾天,等父皇傳回消息后,再收拾對方也不遲。

但接下來,李承巍就更看俞州不順眼了便是。

不過,為避免真的露餡兒,他接下來也就沒有再與喬楠說什麼話了,好似他今天真的就是單純來幫恩人夫夫挑選馬匹一般。

可即便如此,俞州也沒對他卸下防備,主要是這個情敵對象比趙立軒那廝優秀太多了,不得不警惕。

因此買完馬後,他很快就帶着喬楠告辭分別了,別提讓還想多看弟弟幾眼的李承巍有多氣堵。

青山書院。

李承巍回去關上門后,就立刻沒忍住跟自己的貼身小廝夙清怒罵,

「真是太混賬了,這個俞州真是太混賬了,等以後……孤非得好生將他教訓一番不可!」

「殿下,今日俞郎君到底做了什麼,竟讓您氣成這樣?」

伺候他的貼身小廝,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貼身太監夙清走過來,一邊遞上解渴消暑的涼茶,一邊好奇笑問。

他家殿下可向來都是極為能控制情緒的人,即便是在親近之人面前,都很少有失態的模樣,如今竟這般氣急敗壞,實在讓人驚奇得很。

夙清伺候李承巍多年,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也知道弟弟之事,此刻他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索性就把在馬場的事情,跟夙清說了一遍,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怨念。

李承巍說完,還難得有些幼稚的向夙清徵求認同感,

「夙清,你說這俞州是不是很混賬?他竟然以為我想跟他搶夫郎,直覺那般敏銳,眼睛卻瞎成那樣,還跟挑釁我,膽子可真夠肥的……」

「他可是知道我是貴人的,知道我身份不簡單,還敢這般態度,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如此魯莽沉不住氣,以後楠哥兒少不得給他收拾爛攤子!」

聲音氣得不行。

夙清聽后卻是眼中閃過羨慕,道:

「殿下倒也不必如此生氣,依奴才看,俞郎君是愛慘了公子才會如此,因為太過在乎,所以便失了方寸,降了理智,俞郎君是個性情中人,亦是世間少有的深情兒郎。」

「若非如此,孤豈能忍他?但他這臭脾氣,也實在氣人得很。」

李承巍嘆氣,隨即又想起什麼溫聲道,「夙清,你怎得又稱自己奴才了?孤說過,在孤面前,你不用這般緊守規矩,在孤心中,你也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夙清是並不是唯一從小陪着他長大的心腹太監,但卻是其中最忠心他,曾無數次救過他命的心腹,多年下來,在他心中,夙清早已經不是普通下人那般簡單。

若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父皇母后和弟弟,還有誰是他最在乎的人,那就是夙清了。

夙清能夠聽出來李承巍話中的真意,他心中很喜悅,卻也有些無法言說的苦澀,可終究還是朝主子露出自己最好看,最貼心的笑容。

「主子待奴才好,是奴才的福氣,但尊卑有別,若是被人抓住主子把柄,奴才萬死難辭其咎。主子的心意,奴才都知道,心裏偷偷美着呢……」

夙清走過去蹲在李承巍身邊,笑着替主子細心按摩傷腿,緩解今日行走帶來的疲勞。

李承巍舒服得喟嘆一聲,看向夙清的目光柔之極,

「你總是這般懂事,叫孤真是拿你無法,罷了,不管叫什麼,你便知道在孤心中,你和那些奴才不一樣,若是想要什麼都給孤說,孤定會幫你如願。」

「那奴才想為殿下守夜,殿下答應奴才可好?」

夙清滿是期待道。

李承巍拍了拍他頭笑,「守夜有什麼好的,熬夜對身子不好,孤可還希望你一直伺候孤呢。」

「可奴才就想要這個,殿下說會讓奴才如願的……」

夙清可憐兮兮,很不開心的樣子。

李承巍有些心軟了,想想后道,「那便讓人在屋裏加張塌床,你在屋裏陪着孤吧,屋裏有冰涼快,外面還是讓其他人去守。」

「嗯,謝謝殿下。」

能夠進屋裏陪着主子是意外之喜,夙清不好猶豫點頭,臉上滿是喜悅笑容。

李承巍看着小太監開心的模樣,心中也愉悅得很。

……

書院休沐假期很短,買完馬後俞州幾人就返回書院,繼續上課了。

分別前晚,夫夫兩人自然少不得一番激烈又綿長的親密溫存,直到後半夜才睡下。

等到喬楠第二天早上睡醒時,都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身邊的被窩早已沒有愛人的體溫,心中不禁空落落的不舍。

可他也知道,俞州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着他的,他們身邊還有很多隱藏的威脅,俞州要為他們的將來奮鬥,他也要為他們的將來努力才是。

茶樓雖有掌柜,但喬楠不可能全部放任不管,畢竟把東家產業管成自己產業的掌柜,可是屢見不鮮。

還有臨江縣那邊,時不時送過來關於染織布坊的賬本,及布匹最新售賣情況,喬楠也很上心,夫君以後進入仕途需要銀子,他現在就要好好攢家底才是。

雨竹一邊整理臨江縣送過來的信和賬本,一邊給喬楠總結彙報,

「公子,有老爺幫忙看着,咱們的染織布坊進展很順利。那邊來信說,姑爺提供的新織布機和紡線機,紡織速度比以前的木機快了好幾倍。」

「而且織出來的布,又緊又密,質量非常好,我們布坊一個月的布匹數量,是普通布坊的三倍有餘……」

「還有姑爺提出的幾個染布建議,染布師傅也已經嘗試過了,染出來的布匹顏色確實更好看,褪色速度也要慢些。公子,咱們姑爺可真聰明,什麼都會!」

雨竹說着高興不已。

布匹是大家離不開的生活物品,做這個生意,只要有進貨的渠道,有售賣的人脈,基本就不會虧。

恰恰喬父就是個很有門路人脈的商人,即便他只是個小商人而已,但喬楠的染織布坊目前也是小作坊,生產出來的布匹數量,完全不怕賣不掉。

再加上俞州幫忙改進的紡織機和染布技術,讓他們布坊里的布匹質量非常好,布坊的生意迅速就做了起來。

喬楠點頭,看了下喬父送過來的賬本也很是高興,

「爹爹說,等這個月把布匹賣完后,咱們布坊投入的本錢就能收回來,然後開始賺錢了……賀大哥的傷勢也已經養好,下個月就可以跟賀大叔開始押送貨物走鏢,把我們的布運到其他縣城去。」

「如果順利的話,從下個月開始,我們布坊每月盈利,至少能夠達到八百兩。當然,如果能夠繼續增添幾台新的紡織機,增加布匹織出來的數量,肯定會更多。」

「不過,一台新的紡織機,造價不便宜,我們現在成本不夠。」

說到最後,喬楠嘆了口氣。

俞州提供的新紡織機好用是好用,就是造價不便宜,因為新的紡織機有部分零件,是用鐵打造的,造價成本很高。

最重要的是,鐵是朝廷嚴管的東西,也不是有銀子,就能要多少有多少。

否則,按照俞州的意思,全部用鐵打造的紡織機速度會更快更好。

「但現在也不錯了,慢慢來吧公子,姑爺要入仕途,少說也要好幾年,不着急。」雨竹貼心地安慰。

「時間哪裏有那麼多啊,子琸那般聰明……」

喬楠嘆口氣,不是他着急,而是他記得明年朝廷會開恩科。

以他夫君的聰明才智,科舉出頭肯定沒問題,到時候他們就要去京城生活了,京城花銷可比府城還要大。

那時,若沒點家底,別說吃好穿好,連夫君在官場上的應酬交際都捉襟見肘,少不得讓夫君被人嘲笑,他可不願意。

不過這些事情,確實着急也沒用,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想到此,喬楠也安下心來,吩咐,

「把這些賬本收起來吧,我給你寫個單子,你等會兒去準備,好讓商隊給爹娘和二弟三弟帶些東西回去。」

「對了,把家裏廚子稍一個回去,二弟三弟最喜歡吃甜食,茶樓里的點心他們肯定喜歡。還有冰塊,也要給爹娘帶些回去,縣城冰鋪的價格也不低……」

離開家這些日子,喬楠也很想家裏人。

前世被關起來后,雖然爹娘弟弟會去探望看他,可終究一年到頭見面的次數還是有限,若是可以,這輩子他並不想離開父母弟弟太遠。

他已經想好了,若是明年恩科俞州就能考到京城,並且留京做官的話,他就勸說爹娘直接搬到京城定居。

如此,他就能經常去看爹娘弟弟,也免得二房日子過不下去又跑來騷擾。

現在的日子平淡卻幸福。

不過,這份安寧也沒持續太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

就在俞州返回書院讀書沒幾天後,喬楠就接到書童長善,傳回來俞州在授馬課上摔了馬的消息。

喬楠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和齊素娘談增加茶葉購買數量的事兒。

按照時下的情況,茶樓里能賣的飲品,基本就是各種各樣的茶,即便是夏天,最多也就是把熱茶變成涼茶,增加個冰碗甜湯。

茶雖然不錯,但也不能喝太多,且消費群體基本只限成年人,所以通常茶樓的茶葉消耗,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那般大。

不過,蓬萊茶樓的花樣太多,除了經典的清茶外,還有各種奶茶、水果茶、茶果凍,甚至還有茶味雪糕!

這些東西不止大人喜歡,小孩子更愛得深沉,每天來茶樓的客人,基本在茶樓里享受完后,都會再打包幾杯茶飲回去給孩子。

因此,蓬萊茶樓中的茶葉消耗,完全超出了預料,讓喬楠不得不再向齊家,增加茶葉的購買數量。

齊素娘在府城獃著沒其他事,平日裏除了找喬楠幾人聊天,也確實在學着幫她爹賣茶葉……就是除了喬楠幾人,還沒有找到其他顧客就是了。

這天,喬楠幾人正在家聊著茶樓的生意,就聽到了書童長善急匆匆回家,傳回俞州受傷的噩耗。

「子琸馬技那麼好,怎麼會摔馬呢?他傷得如何了?」

喬楠只覺得眼前有點發黑,滿心的慌亂。

摔馬可不是小事,嚴重的當場送命都是常事,沒有送命的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就像李承巍會斷腿,據說就是騎馬時摔的。

李承巍還是皇子,有御醫治療,最終腿都瘸了,他可不敢保證蒼山府的大夫,醫術能比御醫更好。

子琸那般出色,那般意氣風發,若是將來不利於行,不知會被如何打擊?子琸受得了嗎?

喬楠心慌的胡思亂想。

好在書童長善趕緊回答,「公子別急,主子雖摔了馬,但好在因為主子馬技好,傷得不嚴重,就是有些扭傷。不過公子您之前吩咐過,說主子有事不能瞞着,小的這才趕着回來告知,公子不用擔心,主子沒事的……」

「這就好,你做得很好,這種事情萬萬不能瞞着我,等會兒讓雨竹給你把賞錢記賬上,現在你再跑醫館一趟,請個大夫,我要去書院瞧瞧。」

喬楠鬆口氣,表揚了長善下,就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去書院。

具體情況他還是要親眼看看才能放心,還有書院裏的大夫也不知醫術如何,也要多請個大夫診斷一下才行。

好在書院的位置距離府城大街也不是很遠,學子受傷家人來探望也是允許的,喬楠很快就見到了躺在宿舍床上休息的俞州。

看到喬楠到來,俞州有些高興,但很快又瞪向長善教訓,「不是讓你不要告訴公子嗎?你這個大嘴巴!」

這個沒眼力見的書童,不知道他受傷他媳婦會擔心嗎?

長善:……可主子你明明很高興的樣子。

長善嘆氣,他還不是為了主子着想,別以為他不知道,主子受傷躺床上時,可想公子來探望了。

「這種事情你還想瞞着我?等到休沐回家的時候,我就不知道了?你給我閉嘴,先讓大夫再給你看看。」

喬楠也是又氣又笑,教訓了一句,便讓自己帶來的醫館大夫看診。

俞州被訓得有點委屈,但耙耳朵男人不敢跟媳婦嗆聲,只能乖乖配合,看得醫館大夫有些詫異想笑。

醫館大夫見多了相公受傷后對夫郎娘子發脾氣的,少見這般被夫郎娘子管得嚴的,對方還是個讀書人,很是新奇,檢查時很不免多看了俞州兩眼。

不過俞州的傷勢確實不嚴重,就是腳腕有點扭傷,擦點跌打葯,注意休息好好幾天就行了。

喬楠這才放心,讓雨竹和長善把大夫送走,然後坐到床邊一邊給俞州喂水喝,一邊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可不相信俞州馬技那麼好,摔馬是個意外。

而事實上,這次摔馬也的確並不是意外,只不過俞州沒有證據而已。

俞州解釋道,

「對我動手的應該是李源駒(二皇子),這段時間我在書院表現得十分高調,隔三差五就秀恩愛刺激趙立軒,就是想確定他和李源駒是不是這段時間勾搭上,一直讓長善悄悄盯着他們。」

「結果還真是我猜測的那般,趙立軒被我刺激狠了,李源駒想招攬他,想要趙立軒的忠心,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只要除掉了我,你就是趙立軒的了,趙立軒自當對幫助自己的人感激不盡,這筆買賣如此划算,李源駒焉有不對我動手之禮?」

「授馬課是動手的絕佳機會,知道他們有接觸后,我就一直在防備,而今天真的出事了,我的猜測果然沒錯……」

二皇子就是他媳婦前世被軟禁了半輩子的罪魁禍首,趙立軒和喬旭不過幫凶罷了,這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喬楠聽完心中發疼,又很生氣,

「就為了驗證個猜測,你就拿自己的身體冒險,若是真的出了事,你讓我怎麼辦?我不在乎前世那些事情了,比起報仇,這輩子我更想好好的生活,你做什麼去冒這種險?」

「你說喜歡我,就是這樣喜歡的,想讓我再體會一遍害死至親的痛苦,今生繼續不得安寧的活着嗎?」

真的想想喬楠就覺后怕。

他的確對那些害自己的人非常痛恨,可是比起報仇,他真的更想好好生活,珍惜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

所以,重生后他其實並沒有太主動的去對付過趙立軒和喬旭,只是在適當的時候,做一個推手,讓對方自己走入深淵。

不是他善良,他只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新生,不想新的人生再出任何意外罷了。

因為沒有人是做什麼都能一直成功的,報仇這種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他才不想陪仇人去死。

俞州怎麼如此,如此地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呢?

喬楠是真的生氣了,眼淚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滿臉淚痕望着俞州的樣子,讓俞州心疼之極。

俞州連忙去擦愛人臉上的淚痕,趕緊認錯安慰,

「卿卿,別哭了,你哭我也難受。我知道這樣不好,但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擔心你會再次被別人害了,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不對?」

「可你也應該和我商量,不是瞞着我自己亂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也覺得我是哥兒,和女子一樣,只能被人保護?」

「子琸,你不是說把我當男子的嗎?你也騙我是不是?」

喬楠氣勢洶洶控訴,不接受男人的解釋。

俞州被罵得抬不起來頭,只能老老實實認錯聽教訓。

現代網絡上無數例子告訴他,在媳婦生氣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老實點挨訓,回嘴狡辯的下場,就是被媳婦踹下床睡書房!

他現在一個月只能回家三天,還去睡書房也太可憐了些。

只是被罵着罵着,俞州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俞州突然疑惑問道,「卿卿,如果你害死了我,你為什麼是『不得安寧的活着』,難道不應該是生不如死嗎?」

雖然但是,他要死了,他媳婦難道就不想給他殉情嗎?

喬楠:……

他夫君到底什麼毛病,為何總想和他去死。

喬楠頓時不訓人了,摸著肚子做害羞臉紅狀,情意綿綿道,

「夫君,大夫說我最近身子好了許多,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有寶寶了,我不怕死,但我們的寶寶不能有事,我要把夫君的孩子養大,看着他成親生子,告訴他,他的父親曾經多麼英武,多麼出色,多麼愛他的爹爹我。」

俞州:媳婦,你別以為我喜歡你,就能在這種事情上忽悠我。

俞州把喬楠按在自己懷裏,低頭將那張騙人的嘴狠狠吮吸了一番,弄得喬楠滿臉緋紅喘氣,這才惡狠狠道,

「卿卿,當寡夫太辛苦了,沒有父親的孩子也容易受欺負,我捨不得你們父子受苦,所以,還是我們全家一起去死吧。」

手臂緊緊禁固着懷裏的人,那處灼熱更是支棱起來,頗有不答應就再把人就地正法的意思。

喬楠:……

夫君真是的,活着多好,何必如此!

不過,親眼確定俞州沒有受重傷,他提着的心也才放下。

只是俞州摔馬之事,也把喬楠心中潛藏的凶性給激發了出來。

他性格溫柔,並不代表他這個人就真好欺負,事實上,真的硬起心腸來,喬楠覺得自己也可以不折手段,心狠手辣。

他前世之所以會過得那麼慘,不是他太蠢,也不是不懂得反抗,而是當時的顧慮太多,事情又發生得太快,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事情就已經走到了絕境之中,完全沒有再反抗的機會了……

但這輩子情況已經改變,誰敢再傷害他在乎的人,他定要那人後悔終身!

喬旭為了好姻緣害他,他就要讓喬旭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趙立軒為了青雲直上利用他和他爹娘弟弟,他就要趙立軒這輩子都出不了頭;

既然前世二皇子能夠成為新帝,是利用了他的身世,是把他軟禁在後院半輩子的罪魁禍首,現在還敢對他的愛人動手。

那麼……二皇子這輩子也就別想再坐上那個位置了!

喬楠心中堵著口怒氣,不做點什麼,他實在是不舒坦。

可李源駒是當朝二皇子,身份尊貴,權利巨大。

他不過小小商戶子,明著對付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去送死,暗地裏算計對方丟人?或者把對方揍一頓?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小打小鬧。

既然要動手,就必須給予致命,或者重創一擊,否則就是打草驚蛇,反倒讓自己露出馬腳,置身於危險中而已。

可是,他這般小人物,如何才能給一個皇子重創,插手朝堂之事,讓對方當不上新帝呢?

喬楠把自己打算跟俞州道,

「子琸,雖說等你進入朝堂后,就可以對付李源駒了,但現在李源駒為了招攬趙立軒,明顯是盯上我們了,這次失敗,他必然不會就此收手。」

「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應該做點什麼,讓他把眼睛放到別處,不然以他皇子的身份,我們怕是根本等不到以後再回擊……」

俞州點頭,「我也是如此想的,卿卿這般,可是有什麼想法了?」

喬楠面露猶豫,「我是有些想法,但不知行不行通,我說與你聽聽,子琸你看如何?」

接着,他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其實喬楠的想法很簡單,他和俞州現在都還是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別說對付權貴,不被權貴欺負,就算不錯了。

插手朝堂之事,更是天方夜譚,畢竟俞州連官場都還沒入。

求助別人更加不可能,被別人知道他們想對付皇子,好點的當他們腦袋有問題,不好的說不準就直接把他們收拾了,然後去找二皇子邀功呢!

至於投靠大皇子……那他們怎麼解釋自己知道人家皇子身份的?

想來想去,他們還是只能自己暗戳戳地搞事情。

既然從正面事業上,他們對付不了二皇子,那就只能從後院入手了。

正所謂妻賢夫禍少,娶妻不賢敗三代,千萬不要小看後院起火對男人事業的影響力,一個女人/哥兒搞垮一個家族的事情,並不新鮮。

所以。

喬楠認真道,「我想把喬旭送到李源駒的後院去。」

「為什麼?喬旭不是已經和趙立軒成親了嗎,李源駒怎麼可能還娶他?他容貌又非傾城絕色。」

俞州覺得這個主意很新奇,有點感興趣。

喬楠繼續解釋,

「喬旭現在是嫁給了趙立軒沒錯,但和離再嫁的事情又不是沒有,而且他有個異於常人的優點,那就是很執著。」

「通常執著的人,總是能夠做到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而他還是重來一次的人,擁有先知優勢,想做什麼事情就更容易了……」

「我這個堂弟,你讓他做正經的事情他做不好,但你要讓他去禍害誰,那保證是一禍一個準兒。」

「他會嫁給趙立軒,目地只是想享受榮華富貴而已,如果能夠有比給趙立軒當夫郎,更加尊貴榮華的機會,子琸,你說他會不會牢牢把握住?」

「何止牢牢把握,他定不折手段才是!」俞州毫不猶豫回答。

喬旭自私自利,連親爹娘都能捨棄,為了榮華富貴,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蠢歸蠢,但特別瘋。

喬楠露出笑容,

「是啊,為了榮華富貴喬旭可以不折手段,若是他真看上了皇子,又抓到了機會,那到時候,可就不是李源駒願不願意娶的問題了。」

「要知道,我這堂弟可是知道不少人的私隱秘密呢……」

利用把柄威脅別人達到目的,喬旭都連着干過兩次,熟門熟路了。

俞州認真思考,「但喬旭到底是重生之人,有着先知優勢,他若利用這些幫李源駒奪位,怕是對我們不利。」

「那子琸你想想,他重生到現在,干過什麼有用的大事嗎?」

喬楠輕笑反問。

不是他小看喬旭,實在是喬旭就是個拖後腿的料,無論是前世記憶,還是這輩子喬旭做的事情,無一不證明,對方腦袋裏其實並沒什麼真正有用的東西。

「喬旭能擁有的先知記憶,無非就是誰誰誰日後會發達,誰誰誰日後能夠成為大官,他可以提前去籠絡別人,可這些,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就像夫君你說過的蝴蝶效應,一點點改變,就可以讓未來面目全非,單純依靠前世記憶根本不靠譜。」

「何況二皇子會聽他的瞎指揮,重用他介紹的人嗎?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的事情,我基本也都知道……」

俞州點頭,「你說得沒錯,但要是他直接把重生的事情告訴二皇子,二皇子不是傻子,肯定能夠好好利用那些優勢。」

「喬旭不敢那樣做,除非他想尋死。」

喬楠搖頭,他敢打送喬旭去禍害二皇子的主意,自然考慮過這點。

重生這麼大的秘密,當初若非他猜到夫君也有相同經歷,也是不敢與之坦白的,哪怕再喜歡,再相信他的夫君。

喬旭自私自利,以己度人,對方也只會相信自己。

因為一旦秘密曝光,他就再也沒有底牌了,結果只有被嚴刑逼供之後弄死,喬旭再蠢,也知道這樣的後果。

喬旭怕死得很,不到絕境是不會暴露這種秘密的……

「當然,他要是真把重生的秘密說出去了也不要緊。夫君你也說了,二皇子不是傻子,對比兩世情況,對方定能猜到子琸你也是『重生者』。」

「如此,子琸你說,到時候二皇子是會繼續招攬可能登上高位的趙立軒,還是來籠絡明顯有才有能,還有重生記憶的你?」

答案毫無疑問,二皇子肯定會選擇籠絡他夫君的。

因為在喬旭的重生記憶中,趙立軒之所以會當首輔,都是因為娶了他,是他幫趙立軒賺銀子,是他救了皇帝,才讓皇帝看重扶持趙立軒。

沒有他,趙立軒什麼都不是。

而現在俞州不僅有才能,有重生記憶,還娶了他這個賢惠夫郎,這才是真正的賢臣良將!

「如此的話,喬旭不告訴李源駒重生秘密,就會自己在旁邊瞎搞,拖李源駒的後腿……他告訴了李源駒重生秘密,那麼李源駒不僅不會針對我們了,還會來籠絡我們,我們正好打入敵軍內部,不知不覺弄死李源駒那廝。」

俞州越說眼睛越亮,抱住喬楠狠狠又親一口,「卿卿,你真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喬旭哪裏是個廢物,用好了分明就是個大殺器啊。

最絕的是,到時候老婆跑了的趙立軒,不得被氣死?

想想俞州就樂得不行。

「好了,不要動手動腳,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給喬旭創造機會,若是沒有絕對把握的機會,喬旭再能折騰,怕也是不敢打那種主意的。」

喬楠提醒道。

俞州深吸口氣,「行,媳婦你別急,讓我好好想個餿主意。」

喬楠:雖然但是,這種話就不要明說了吧。

……

與此同時。

李承巍也在房間里,和自己的心腹太監商議,怎麼收拾李源駒的事情。

「竟然又來這招……老二到底是為了趙立軒才對付俞州的,還是故意挑釁孤?」

李承巍陰沉着臉,眼中閃過森森寒氣。

他這條瘸腿,雖說當年明面上是被老三母子下的手,可他很清楚,其中必定少不了老二母子的手筆,老三母子不過是被當了槍使,老二母子才是真正心狠手辣的狡詐之徒。

這些年他沒少給老二母子找絆子,只是麗妃娘家實在勢大,他又瘸了腿,朝中願意支持他的臣子太少,能給對方的教訓,自然也就有限了。

而他自己也沒了爭位的心思,畢竟一個瘸子,怎麼坐上那個位置?

所以,這些年他想得更多的,還是尋找弟弟,以及將來如何保命,對老二老三都是忍讓退避,以及旁觀居多。

可現在,老二實在是逼人太甚了……

夙清看着主子難看的臉色,眼中也不禁露出陰鬱之色,目光明明滅滅,無數毒辣在腦中閃過。

卻最終歸於平靜,只輕輕道,「主子,您想做什麼,奴才去幫您……」

李承巍聞言,陰沉的臉色不禁緩和些,露出絲笑容。

夙清永遠都是他心腹中最忠心的那個。

不過。

李承巍搖了搖頭,聲音冰冷緩緩道,

「這種事情何須我們親自動手,他不是最喜歡挑撥離間,拿別人當槍使嗎?告訴老三那邊的人,找機會拱拱火……」

「是,主子。」

「對了,公子那邊注意下,孤覺得俞州好像猜到了些什麼東西,這次摔馬,他多半也知道不是意外,應該也會搞點事情,你給他收拾下尾巴。」

李承巍想起來又吩咐了一句。

夙清點頭,這才退下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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