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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怎麼樣了？」五條悟低着眸問道。

病床上躺着夏油傑，再晚一點，再晚一點，他就要徹底失去自己的摯友。

「大概明早就會醒。」家入硝子坐在一旁，嘴裏叼著根沒點燃的煙，手裏把玩著打火機，不知道想到什麼，煩躁地把煙塞進口袋裏。

沉重的氛圍瀰漫，夏油傑身上熟悉的咒力殘穢已經說出了兇手的身份。而五條悟沒有說話，代表他的六眼也沒有看出不對來。

明明他興高采烈提着自己挑選的伴手禮，已經在期待霧和傑收到的模樣。

結果，看到的確是只剩一口氣的夏油傑，以及自己的幼馴染似乎就是兇手。

他想起之前月城霧垃圾桶里的沾滿血跡的紙團，想起霧偶爾對着他露出的神情，想起霧上次沒有答應的一直在一起。

那麼多露出的破綻，有的似乎只要自己去問，月城霧就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但五條悟沒有，他覺得霧是重情的人，他覺得霧總有一天會告訴自己，可笑的覺得月城霧會為了自己留下來。

家入硝子看着身上黑氣越來越重的五條悟蹙眉，從剛到在搞清楚狀況時，他便是這幅壓抑的樣子。

可這幅樣子才是最可怕的，換做平時的五條悟早就一溜煙跑出去找霧，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問個清楚。

現在如同隨時都要爆發的火山一樣，實在是讓人擔心。

醫務室門外出來沉重急促的腳步聲，門被人大力推開，是一臉嚴肅的夜蛾正道。

他掃了一眼，在看到夏油傑的模樣明顯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

「傑和月城的那個任務的村莊，」夜蛾正道好一會才深呼吸開口，「村民全部遇害，經過檢測，是屬於月城的陣法殘穢。」

兩個人聽到后不可置信睜大眼睛，就像他們不相信月城霧會對自己的學生下手一樣，他們也不覺得月城霧會殘殺普通人。

「....不可能！」五條悟先行開口，瞪大眼睛怒道，「霧不會這麼做的。」

夜蛾正道蹙緊眉，只是繼續說：「這是真的，而且月城也沒有回來不是嗎。依照咒術界的判定，月城被判定為[叛逃]，包括月城家都被譴責，月城霧的通緝身份已經是詛咒師。」

「這也太快了，有殘穢不代表一定是老師吧。」家入硝子也開口，咒術界千奇百怪什麼東西都有，偽裝咒力殘穢的未必不存在。

五條悟冷下臉，那雙六眼如同漂亮的玻璃珠般無機質的冰冷，他再次重複：「霧不可能這麼做，那群爛橘子別想着把鍋推給霧。等傑醒來就知道是真是假，而我會找到霧，讓他好好說清楚。」

月城霧不會對普通人動手，就算再厭惡也不會，五條悟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夜蛾正道張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他知道月城霧對五條悟的重要性，而不能接受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幼馴染突然叛逃離開。就連自己都對這件事不敢相信，更何況是五條悟。

所以他也沒有勸，只是側開身露出門，輕嘆無奈說：「.....那就去吧。」

此時的五條悟外表看着冷靜，但他感覺自己被憤怒和困惑充斥，已經聽不到夜蛾正道的話，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找到月城霧，問清楚所有，然後把他放在身邊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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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切。」月城霧打了個哈欠，抬起大袖遮住，疲倦揉了揉太陽穴。

有人在念叨他嗎，應該挺多的，畢竟那群老頭子終於找到治他的機會。

「家主，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拓真擔憂道。

明明月城霧的傷要比上次輕得多，但月城拓真卻覺得家主比之前所以的狀態都要疲憊。

那種身心都彷彿被一座重山壓着，看起來沒有變化，但周身氣質卻壓抑藏着痛苦。

而且，家主是自己找來的，不是去他的那些房產，而是來找自己一個下屬。

雖然家主早就告訴他們自己會叛逃，月城家的人當然也會一直跟隨月城霧。只是家主的情況看起來着實不太好。

「已經夠了，」月城霧冷聲回答，「情況如何？」

月城拓真無奈回答：「咒術界已經頒佈通緝令，判定您為特級詛咒師，但月城家暫時還是譴責的情況，在下想或許是天元的緣故。」

「而且您殺了整個村子的村民，對於高層像是看到肉的餓狗，不斷拿這一點施壓。」

「哦....」月城霧揉着眉心，突然反應過來，「我殺了那些村民？」

月城霧並沒有殺了他們，那些村民在自己的陣法裏，或許會感到壓迫和難受，但絕對不到死亡的地步。

他露出包紮好的左手，一絲血滲出來，月城霧低着眸盯着傷口，似乎在探查什麼。

「.....真的死了。」月城霧的血能夠代替他探查控制，所以他能夠讓夏油傑傷口流血速度減緩，但是操作精細，而且必須要在被控制者無意識的情況下。

他留着那個村子裏的血告訴他，村民確確實實死了，而且是在夏油傑被救走後死的。更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血不是萬能的。

「家主。」月城拓真喚一聲，看着滲出血的手眼神複雜，裏面有擔心也有狂熱，這可是月城家的祖傳術式啊。

「不是我做的，去查一下，」月城霧開口吩咐道，猶豫一下，繼續說，「不用特地去澄清。」

他也不知道代替劇情，需不需要他連同屠村也要有，但總歸還是做全一點。雖然不是他做的，也沒有澄清的必要。

「對了，家主，理子小姐和黑井小姐現在都在盤星教那邊，但不該接觸的我都有控制。」月城拓真低頭輕聲說。

月城霧轉過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詳細說說。

「理子小姐很聰慧，學東西很快，已經能夠接手部分事務。黑井小姐雖天賦不如理子小姐，但她忠誠聽話，這一點就很好了。」月城拓真接着說，看得出來他對這兩個人蠻滿意的。

「很好，果然把事情交給拓真是正確的。」月城霧勾起嘴角，聲音讚歎。

「這是我的榮幸和職責，多謝家主！」月城拓真站得更加筆直，聲音是藏不住的激動。

月城拓真輕咳一聲，把手中的資料放下，認真道：「這裏是盤星教幹部成員的資料，我們已經是最大的股東，您隨時都可以成為教主，不管用什麼方式。」

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家主要成為這個亂七八糟教的教主，但既然家主這麼吩咐了，那麼他就會用盡全力去做。

「知道了，你先去工作吧。」月城霧低頭瀏覽著，頭也不太說道。

拓真微微鞠躬，聲音輕柔：「那在下告退。」

「霧，漫畫更新了，要看嗎？」系統輕聲說，雖然沒看，但論壇上的刀子值正在飛速增長。

月城霧放下資料，點開論壇，刷新了好一會才顯示出來。

他沒有看論壇，而是先慢悠悠看着漫畫，有沒有自己遺漏的細節。

漫畫很詳細，甚至連月城霧捅夏油傑的心聲都沒落下，那一幕佔了一面，穿着深棕狩衣綁着白色髮帶的月城霧，冷著臉用天逆矛捅向信任自己的學生。

啊.....甚至連之後月城霧難得的失意都有。

他快速劃過這幾頁，看到最後畫面又回到村莊，走起路來一蹦一跳像是初生的小鳥那樣的北原希，笑眯眯看着那些村民。

是他！月城霧蹙眉，是他殺了那些村民，可是為什麼，之前北原希沒有給他的事搗亂，這個時候倒是跳出來。

為什麼要給那些村民補刀，為了讓他斷絕後路嗎？可是沒必要的，他本來也沒想過回頭。

月城霧邊想邊打開論壇，無數條帖子刷過去，看得出三次元的讀者們都很激動。

【啊啊啊啊啊我的霧，買外敷，怎麼又刀傑啊，下一個是硝子嘛？！】

【命運？！是說自己得到的記憶吧，感覺霧也好難，知道一切又不能說。】

【「我的心像是被遺忘在角落的蘋果，在時間的流逝里慢慢腐爛，哪怕被短暫的愛護，還是阻擋不了它生長蛆蟲的速度。」這一段也太悲了吧，霧怎麼能這麼形容自己，你是最好的老師啊！】

【說讓傑殺了自己怎麼笑得這麼開心啊，是被命運壓的喘不過氣，還是自己都厭惡推開一切的自己。】

【霧也很難過吧，把自己的學生推開，接受那些質疑。坐在公椅上的樣子真想進去安慰他QAQ。】

【連流浪貓都有家，而他已經再也沒有值得被稱為家的地方了。霧寶來媽媽家，想要什麼都給你！】

【不要哭啊！雖然很喜歡老婆戰損傷心的樣子，但真的這麼難過真的心疼啊啊啊啊。】

【要哭哭大點聲啊！怎麼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流眼淚啊，連哭都不敢聲張。嗚啊啊啊，我替霧寶哭。】

【金色小鳥！你幹什麼呢？斷霧的後路嗎？可惡，怎麼可以這樣啊！】

【感覺悟下一秒就要爆炸了，找到霧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吧。】

.....

月城霧看着論壇里的那些哭嚎，柔和下眉眼。雖然用詞有些誇張，但這些人也確實是在隔着次元，關心安慰自己。

明明是我利用了你們，所以不用這麼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