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月城霧雷厲風行採取了行動，要知道他留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哪怕五條悟是未來咒術界無人不知的「最強」，是作者以「力量的巔峰」概念而創造出來的。

但現在16歲的五條悟也只是喜歡搗亂的問題兒童。

他的誕生改變了世界的平衡，導致現代詛咒也變得更強。

咒術界高層看他非常不爽，不僅是因為他不服管教，威脅他們的地位與安危，或許五條悟的存在導致詛咒增強，也是一大重要原因。

三個特級咒術師，兩個都是五條派的人，還有一個九十九由基滿世界亂跑。

這讓什麼都要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咒術界高層，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這或許也是之後為什麼涉谷事變會將五條悟打入叛逃的原因。

現在世界上已經沒有能威脅到五條悟的存在，咒術界高層當然也奈何不了他。

所以與五條悟親近的五條派們就成了高層們打擊的重點。

這一點五條悟當然也知道，但是如果說原本的他並不在意這些，那麼現在卻不得不在一起了。

「高層是咒術界的魔窟，裏面有各種各樣的蠢貨，簡直就是腐爛到一起發臭的橘子們。」*

「一想到受到這些爛橘子們的控制，我就想殺光他們，但我知道如果這麼做你和傑一定會不斷念叨吧，這麼一想，瞬間就沒有興趣了。」

「我想將這個噁心的咒術界改革，殺死那些存貨很簡單，但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也不會有人想要追隨。當老師挺有趣的吧，霧，我想培養那些聰明又強大的夥伴們，取代那些爛橘子們，讓咒術界煥然一新。」

當時的五條悟是這麼跟他說的，當時的他就好像是隨便一提，月城霧知道這就是五條悟真實的想法，而他將來也是這麼做的。

少年有着出眾精緻的外貌，和那雙美麗澄澈的六眼，說起那些話時，眼中是堅定和什麼都無法阻攔的意氣，好像能夠看到原著中靠譜的五條老師模樣。

不得不說，月城霧真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欣慰感。

這樣好像閃閃發光的五條悟，實在是.....實在是太過耀眼。月城霧沒有評價，只是溫柔說：「你可以的，你會是一個偉大的人。」

就連五條悟都被「偉大」這個詞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叉著腰哈哈笑道：「那是當然。」

——————————————

然後是家入硝子，在見到硝子的新髮型后，月城霧直接驚訝了。

他不是不同意自家學生染髮，但是又抽煙又染髮的，往不良少女的方向一去不復返啊。

在一個轉角處，遇到了偷偷抽煙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

月城霧乾脆利落把家入硝子剛點的煙給抽走。

「你要被煙腌入味了。」月城霧冷聲道，把煙隨手滅了。

家入硝子一頓，月城霧已經很久沒用這種語氣跟他們說過話，啊....好像真的生氣了。

月城霧像是知道家入硝子在想什麼，輕嘆一聲：「唉，沒有生氣，只是有一些失落。」

「我的學生寧願抽煙解壓，也不願意跟自己的老師說說。」月城霧歪頭說。

「啊，」家入硝子抓抓頭髮，猶豫一下還是說，「我只是有些悶而已。」

「不止是我，悟和傑也很擔心你，而且你也不喜歡煙味吧。」月城霧掏出包口香糖遞給她，「不甜，試試代替煙吧。」

硝子默不作聲接過口香糖，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被老師抓包的心虛感。

「唉，他們啊，我們三個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都在做各自的事，這樣是朋友嗎？」似乎有點不自在，她吃了顆口香糖，含糊著，「不過跟不上被拋下什麼的也正常吧，我們都在各自的領域做自己該做的事。」

家入硝子其實沒什麼想不通的，只是每天面對不同的傷者和屍體，面對那些被咒靈弄的奇奇怪怪的屍體，解剖研究噁心的不同存在。

對於一個16歲的少女也確實太沉重，這些也不該是個少女該承受的。

「唉，」月城霧又輕嘆口氣，揉了揉少女的腦袋，語氣無奈，「不管怎麼樣，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緊，這個咒術界不是只有你一個醫生，沒了你咒術界還是會轉的。」

「.....真是尖銳的話啊。」家入硝子好一會才慢慢說着，頭上輕柔的力道傳來些許暖意，她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淚意。

「呼，」家入硝子抬起頭，少女露出青春乾淨的美麗笑容，似乎真的只是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你說的是對的，老師。」

硝子伸了個懶腰，笑容明朗說道：「那也拜託老師關注下其他兩個人咯，他們才是真正令人擔心的。」

月城霧無奈：「你們才是同期好友啊。」

「青春期就是這樣麻煩的時候啦，作為老師就麻煩一下咯，哦，對，尤其是傑那傢伙。」家入硝子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或許是因為心情好了多，看起來燦爛不少。

「老師說的是對的，我確實不喜歡煙味，我會努力戒掉的，」家入硝子比了個wink，笑容里有信賴和愉悅，「雖然這個咒術界很爛，但感覺有老師在，一切都可以放心呢。」

月城霧看着少女的模樣也被感染，忍不住也笑出來，溫柔看着面前的少女，聲音堅定：「既然你這麼說，我可就不能讓硝子失望啊。」

家入硝子某種意義上精神是非常強大的的，哪怕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仍然是高專眾人的後盾。

————————————————

最難搞的或許就是夏油傑了，偏偏這傢伙心思敏感又習慣什麼都別憋在心裏。哪怕是當了他幾年老師的月城霧，都聽不到他完全的心聲。

甚至為了夏油傑，月城霧還羅列了一二三數個計劃，苦讀心理健康書籍，甚至還去考了個心理諮詢師的證。

結果月城霧得出自己有隱性精神病的結果。

[這都什麼啊。]月城霧無力嘆口氣，[我都快把自己治瘋了，這個證白拿了。]

[別着急嘛，況且你不是讓他去警校實習了嗎？人民警察的氣勢應該能感染他吧。]系統含糊說着，好像在嚼着什麼。

是的，月城霧把夏油傑弄去警校當特殊插班生。這還是他在論壇上看到的方法，好像是說有部叫做《名偵探柯南》的動漫，有人開玩笑說要是把夏油傑放在警校組裏，一定不會黑化。

可惜的是，自己的世界並沒有《名偵探柯南》但這個方法月城霧覺得值得嘗試。

不是只有漫畫里才有為人民服務的警察，不如說每個崗位都有真正認真負責的人，尤其是警察這種有特殊使命責任感的職業。

哪怕人心易變，社會上有各種不同的氣息與人。但在警校那樣的地方，他相信大部分人是真真切切懷着那顆赤忱的心。

正好那段時間月城霧看書看的有些迷糊，腦袋一熱就把人塞警校里。在保證自己會承擔他的任務，而且不是長期的情況下，夏油傑才無奈同意。

[你吃什麼呢？]月城霧問，系統還能吃東西的嗎？

[嗯？是用我的零花能量換的汽油味瓜子，可好吃了，特別是配論壇里的同人文。]系統高興說着，[我記得今天新聞有說是圓月，不如去外面看看吧。]

系統從來不催月城霧睡覺，他知道月城霧一旦閉上眼睛，迎來的只有無限的噩夢。

不如說他一直在償還他的債務，或許就連當時對五條悟下手的幻覺，也是世界在見縫插針的收取代價。

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止的噩夢與，沒有期限或許也是讓他更好的痛苦罷了。

月城霧不知道系統在想什麼，但還是順着它它的意思起身，隨便披了件羽織，隨意道：「那就去看看吧。」

他下樓想找個合適的觀月點，就看到站在池塘邊的夏油傑。

月城霧挑眉，還真是夜晚隨處刷新啊，不過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傑。」月城霧的聲音打斷了夏油傑的思緒。

夏油傑回頭看，月城霧站在幽幽月光下，披着寬大的墨色羽織，再配上有些蒼白的臉，倒是像傳說中的吸血鬼。

「老師，還沒休息嗎？」夏油傑轉過身，面對月城霧，笑容溫和。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在警校感覺怎麼樣？」月城霧輕聲問道。

「啊，」夏油傑一愣，臉上表情有些複雜，最近是欣慰，「很好，那群人都是懷着要保護民眾的心。」

「要知道你的狀態，不管是悟還是硝子都很擔心。」月城霧想想，又添一句，「我也很擔心，什麼都憋在心裏，想着不麻煩我們，才是對我們來說最麻煩苦惱的事啊。」

夏油傑被這話打得有些猝不及防，有些感動和害羞地撓了撓頭，他看向池塘里自己的倒影，猶豫一下，還是開口：「我知道他們有自己的煩惱，但他們都很強，更需要保護的是那些弱小的人，這是強者的責任。」

月城霧蹙眉，冷氣不斷釋放，夏油傑被刺的噎了一下，連忙繼續道：「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那些警校里的人，他們也是為了保護那些弱者和受到迫害的人，不斷進步學習成長。」

「甚至有為了保護民眾還在警校就殉職的學生，他們是很厲害偉大的人，」提到這裏，他似乎有些難過，還是繼續說，「我又想到老師之前說的，這世上大部分的都是普通人，而我似乎確實太專註和迫不及待擔起那些責任。」

「我確實不是也不會是普愛眾生的神明，我在意我的同伴，在意後輩，在意我的老師。或許這就夠了，我還可以是保護弱者的強者，但不只是這樣。」

夏油傑聲音溫和平淡，在這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清脆悅耳。

就連月城霧都沒想到，把夏油傑丟到警校里這麼有效果，果然環境也是青少年成長的主要因素之一。

他下意識想起那些書上的知識點，覺得自己這張證沒有白考。

夏油傑見月城霧久久沒說話，本來吐露心聲有些羞恥的他，還是轉頭看向老師，他無奈說：「這種欣慰的神情是怎麼回事啊。」

「咳，不，」月城霧緩過神，眉眼彎彎看着夏油傑，語氣柔和，「只是沒想到這些話竟然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太誇張了吧，我是這麼鑽死角尖的人嗎。」

「是啊，」月城霧乾脆回答道，看着夏油傑頓住的表情，輕笑說，「不過現在似乎不用擔心了。」

他抬頭看漂亮的圓月，語氣平淡卻溫柔：「傑，人溫柔善良有正義感是很棒的事，但這裏是咒術界，在這樣的地方，什麼骯髒都有。」

「有句話叫做懷璧其罪，你們這樣的人是註定要在這種地方閃閃發亮的。但有些人總是見不得美玉乾淨純粹，僅僅是武力是不夠的。」

月城霧沒有接着說下去，夏油傑卻明白了老師的意思，他沉默許久，最後認真回答：「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