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

聞池故的私人派對就開在聞家,與其說這是一場放鬆性質的聚會,不如說是一場側面的實力展示。受邀而來的無一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且看上去跟聞池故的關係都非常親密,就連宋明垣帶着宋征玉過來的時候,也都不失熱絡地跟對方握了個手,半點看不出之前在包廂時不客氣的模樣。

宋征玉盯着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聞池故出身底層,到底還是跟宋明垣這種從小錦衣玉食的人不一樣的。他的手看上去要更粗糙一點,即使回聞家養了一段時間,指腹上也還是留了一層薄繭。

輪到他們握手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清晰了,宋征玉覺得自己的手背被對方帶得痒痒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比起宋明垣,宋征玉何止是錦衣玉食,他簡直是在富貴堆里長大的,皮膚細嫩,彷彿稍微一碰,就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又見面了。」

聞池故的話來得突然,宋征玉怔了怔,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將手抽回來。

過了會兒他才點點頭,然後說:「好久不見。」

上次慈善宴會宋明垣帶宋征玉出席過,因此他一出現,就引起了不少注意。

青年的頭髮微卷,穿了套白色的西裝禮服,脖子上沒有系領帶或者領結,襯衣最上面的那粒扣子是解開的,露出喉結。

眾人倒是沒想到,這樣私人的聚會上,宋明垣也會帶着弟弟一起來。

更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等雙方打過招呼后,聞池故就代替了宋明垣的位置,陪在了宋征玉身邊。

只不過兩人的對話並不像大家想像得那麼親密。

「我已經跟你哥哥都商量好了,對於訂婚宴,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

他從上次跟聞池故見過後,回家就一直沒有睡好覺過,只要想到以後都要跟這麼嚴厲的人生活在一起,他就滿心抗拒,連帶着睡眠質量都差了許多。

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心情去想什麼要求不要求的事情,本來就只是一個流程,宋征玉只希望能早點結束。

「那就按照你哥哥的要求辦。」

「嗯。」

「衣服也已經做好了,回頭我讓人接你過來試一下。」

「還要試衣服嗎?」

「要上身穿一天,雖然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但還是試一下比較好。」

「那好吧。」

宋征玉這句話說得煩悶不自知,腦袋都是垂下來的。

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場假聯姻,怎麼聞池故弄得好像他們是真的要定親似的?

聞池故將他的表情都看在眼底,本就顯得嚴厲的面孔變得更加嚴厲了。

「小少爺,我們的訂婚對於外界來說,同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認真對待。」

被抓到自己並不想認真對待的宋征玉有點兒心虛,他摳了摳手。

「我知道了。」

「前廳這裏你應該已經熟了,我還有客人要招待,失陪。」

「等會要是有聞家的人來跟你打招呼,不用理會他們。」

「我哥哥呢?」

「你很依賴你哥哥?」聞池故只留下了這麼一句反問,便離開了。

宋征玉看着聞池故的背影,轉身朝別的地方走去,聲音帶了點不高興的小性子:「系統,我覺得他一點都不好。」

哪有陪了一半就把人丟下的啊,而且這裏這麼多人,他誰都不認識,除了宋明垣外他還能找誰。

系統安慰宋征玉:「男主嘛,可能都有些不為人知的愛好和原則,宿主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宋征玉沒有回復系統,他抬眼看向四周,所有人的臉都是毫無差別的朦朧,目光不由得茫然起來。

之前宋明垣帶他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來着?

「宋家的小少爺?」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宋征玉下意識轉過頭,同時系統的聲音也在他的腦海里響起:「聞萍,聞池故的堂弟,今年二十二歲,是主角沒有回聞家以前,最有可能繼承聞家的人。」

聞萍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像是女生,因為他出生不易,所以父母都將他當成女兒家疼,特地起了這個名字。

宋征玉不認識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來找他,但他記得聞池故剛才跟他說的話,要是聞家的人來跟他打招呼的話,可以不用理。於是他回頭看了聞萍一眼后,又轉過了身,繼續朝前走。

只是他打算走,聞萍卻追了上來,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難道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怎麼一見到我就走。」

他的長相有些陰柔,眼尾細長,聲音聽起來雌雄莫辨。

沒想到以往戰無不勝的臉竟然在宋征玉面前吃了一個閉門羹,聞萍說完以後,才想起來對方有臉盲症。

在別人向你打招呼的時候視而不見,並且直接離開,其實是一件相當失禮的事情,可由宋征玉做出來,彷彿再自然不過,就連他不愛搭理人的樣子看起來也充滿了莫名的矜貴。

不但生不出責怪,只會想盡了辦法哄他高興,哄他朝你看過來一眼。

聞萍的身影從宋征玉的左邊走到了右邊,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一股別樣的恣意。

「我叫聞萍,是聞池故的堂弟。」他說着,又很坦然地慫了個肩,「不過我跟聞池故的關係並不好,聽說你有臉盲症,是真的嗎?」

宋征玉的腳步停了下來,看向聞萍:「我不想回答你。」

就連拒絕別人,也都滿是認真。

聞萍臉上的笑意更大了,「真的有臉盲症啊,那如果我等會再來找你,你會認出我來嗎?」

他問的問題其實是很不禮貌的,宋征玉覺得他好像聽不懂自己的話,一直在他耳朵邊問東問西的,好煩。

可他苦惱的模樣看在聞萍眼裏,滿是興味。從聞池故回到聞家開始,手段雷霆,到現在聞家差不多都在他的掌控下了,聞萍還從沒見過對方跟誰親近過。聞池故性子高傲,可在跟這位小少爺說話的時候,卻是主動彎了腰,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實際上處處都是遷就。

這位宋家小少爺,有什麼特別之處?聞萍看宋征玉想要擺脫自己的樣子,嘴角笑容加深。

聚會是在聞家舉辦的,但真正參加的人只有聞萍一個。

主宅三樓,聞堯聽着秘書彙報來人信息,半躺在椅子上,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他看上去老了很多,右手撐在拐杖上,仔細看竟控制不住地一直在微微發抖。

「還有宋明垣跟宋家的小少爺,宋征玉。」

宋征玉的名字在一眾來者當中顯得十分突兀,但也並不值得讓聞堯這樣分量的人過多注意,秘書很快又介紹到下一個人身上去了。

「聞萍少爺也在下面,要去把他請上來嗎?」

「不用,你出去吧。」

「好的。」

聞堯在秘書離開以後,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由窗玻璃朝外看去。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為了聞家,趁他還沒死,他要把聞池故磨練成一把最鋒利的刀。當然,如果這把刀實際上不堪重用,那麼他也隨時可以放棄。

距離主宅稍遠的一幢樓里,聞裘聽說聞池故今天在聞家辦了一場私人聚會,恨得把所有的東西砸了個稀碎。主宅代表的是聞家的權威,向來不會用來招待客人,聞池故能如此,必然是聞堯同意了的。

一個在外面長大的野孩子,他憑什麼?聞裘甚至恨起了自己的父親聞苒,丟都丟了,當初為什麼不做得更乾淨一點,把對方掐死?真是沒用的廢物!

聞裘看不上聞苒,更看不上自己的親生母親,潘錦心多好啊,優雅知性,要是他繼承了聞家,潘家也能在背後助點力。

可那個女人實在太心狠了,他好歹是對方一手養大的,發現真相那天,他都已經跪在地上那麼地哀求她了,對方也不為所動。

該死該死該死!他們所有人都該死!

聞裘面目猙獰,雙目赤紅,他看着手中曾經幸福美滿的全家福,拿着砸碎的相框玻璃,划爛了聞苒跟潘錦心兩個人的臉。他的手都被玻璃割破流血了,可心中卻是止不住的快意。

總有一天,他也要這麼划爛聞池故的臉。

宋征玉為了擺脫聞萍沒完沒了的追問,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面的小花園。

花園比宋家要大,還有一片小樹林,但景緻比不上宋家。宋家花園每天都會讓人精心打理,就連裏面種的花,都是宋征玉喜歡的。

他不想回去前廳,反正宋明垣發現他不見了會來找他的。

宋征玉乾脆就準備在花園裏找個地方坐下待着,誰知這個時候,意外陡生,他被人從後面捂了嘴,摟住了腰,拉着一直倒退。腳上穿的一隻鞋子在這個過程中掉下來了,宋征玉被人半拖半摟地帶到了一顆大樹底下,樹枝繁密,牢牢遮住了他的身影,灼|熱的呼吸朝頸脖噴灑而來,親吻着他的皮膚,近乎舔|舐。

「唔!」宋征玉拚命想要掙扎,卻猶如蚍蜉撼樹,摟着他的人的力氣太大了,他連動都動不了,而身體卻一直被對方各種碰觸著,捂着他嘴的那隻手讓他仰起了頭,樹影濃密,他看不清究竟是誰在作亂,只看到對方烏黑柔順的短髮,肚子上猛地貼過來一抹冰涼,對方像是在外面待了很長時間,逐漸的,裏頭的襯衣越發不成樣子,驚慌、害怕,手掌與吻的刺激,讓宋征玉流淚不止。

來人感覺到他的眼淚,不僅沒有停,反而愈發興奮,連呼吸都重了許多。

他竟然將宋征玉的後腦壓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後低頭咬住了他的喉結,在上面反覆停留。手已經沒有在捂宋征玉的嘴了,但對方完全不知道要高喊求救,只是一味地哭,他被嚇壞了。

從遠處看過去,宋征玉此刻簡直充滿美麗與脆弱,像一支不勝風霜的嬌花。

讓人想要採摘,再摧毀。

聞池故說是要去陪其他客人,但一直距離宋征玉不遠,看到他往花園的方向走,便跟了過來,沒想到又撞見了這一幕。他站在樹旁,以宋征玉跟那人的角度,並不能看到他。

他的記憶力很好,一眼就看出親宋征玉的人不是對方當初帶回宋家的那個。

聞池故遠遠地看着宋征玉掙扎,抬腳要走過去,卻在下一刻看到宋征玉停止了動靜,連哭聲都漸低,距離有點遠,聲音本來聽得就勉強,宋征玉放輕了以後,聞池故的耳邊就只剩下了樹葉沙沙。

宋征玉似乎在跟那個人說話,但身後的人依舊俯在他的肩膀上,還在不斷地親着他。

「別……放……放開……嗚……」

宋征玉越是無助,身後之人的心情反而越好,只是動作卻越發粗魯。如同要將宋征玉整個嚼碎了吃進去般,把人往自己的懷裏攬。

感覺到對方是真的在害怕,親他的人在狠狠地咬了一口宋征玉的肩膀后,似安撫出聲:「是我。」

他也知道光是這樣說,宋征玉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是誰,因此在接着捏着他的下巴舔了一下后又說:「我是周洛。」

周洛兩個詞無疑將宋征玉從那種被陌生人挾制的恐慌中解救了出來,他臉上掛着淚,頭依舊是仰著的姿勢,愣愣地喊了一聲:「周洛?」

脖子上再次傳來細微的疼意,周洛應了一聲:「嗯,是我。」同時又是不住地在親他。

看着宋征玉的皮膚被他吮出紅霞,看着宋征玉種種因自己而起的狀態,周洛感到戰慄般的滿足。早就該這樣了,早就該這樣了,他早就應該不顧宋征玉的意願,教他只能看見自己,只能求着自己,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害怕得要死,還是只能靠在他的懷裏被他親著。

如果不是一味地忍耐,又何至於讓程秧捷足先登,結果對方還守不住宋征玉。想到這裏,周洛的眼裏就湧出了一股止不住的狠意,甚至連宋征玉的喉結都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才止住的眼淚唰地一下掉了下來,宋征玉身體控制不住地在發抖。

「周、周洛,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怕什麼?」周洛淺笑着,手摩挲著對方的臉,姿態狎昵,「程秧有這麼對過你嗎?」

上回在實驗室里跟程秧大打出手以後,兩人都被學校分別記過處分。

而後因為臉上有傷,誰都不願意被宋征玉發現他們打架的事,於是默契的沒有再回去。等周洛的傷好了以後,發現宋征玉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回過宿舍了,如果不是碰上季也,他都不知道原來宋家正在給宋征玉安排聯姻的事情。

周洛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溜進聞家。

原本他只是想遠遠地見宋征玉一面,可誰讓對方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明明是他先來的,也是他先跟宋征玉約定好的,不是嗎?

憤怒與愛意交織,讓他做出了這種事情。

剛開始周洛還有些愧疚,可在將宋征玉完全抱進懷裏后,他想的只有一句話:為什麼不早一點這樣做?早一點的話,宋征玉就是他的了。

周洛從來就是個瘋子,只不過為了宋征玉,才表現得像是一個正常人。

而現在他不需要再掩飾了。

他問宋征玉程秧對他都做了什麼事,一邊問一邊將自己的猜測付諸行動,冰冷的手已經都被宋征玉的體溫捂暖了。

「你發燒昏迷那次,我給你擦身體的時候,就很想這麼做了,可是我捨不得傷害你。」說着,周洛似乎想起了一件愉快的事情,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所以我就拿了你的衣服偷偷自|慰,小玉的衣服也好香,害我沒有忍住,把它們都弄|髒了,不過我後來把它們洗乾淨了,小玉還都貼身穿過,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都好興奮。」

「我現在有點後悔,沒有讓你繼續用那條毛巾了,因為那條毛巾也被我用過。要是再被小玉用來擦身體或者擦臉,好像也很不錯。」

宋征玉想起來,為什麼後來周洛給他的毛巾不是同一條。

他聽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此刻不僅是害怕,還有濃濃的不適。

「我不要在這裏了,你放開我。」

可周洛根本就不管他說了什麼,依舊我行我素。

「小玉不是對這些事很好奇嗎?我現在就教你,好不好?還是說,只有程秧可以,我就不行。」

褲子已經被周洛直接解開了,他輕易勾住布料邊緣,另一隻尚且冰著的手直接就碰到了宋征玉,嘲笑一般:「都已經這樣了,還不要嗎?」

激涼之感直接由脊柱沖向宋征玉的頭腦,因羞恥與薄怒,麵皮從裏到外都紅透了。周洛得手后不加防備,竟被他尋了機會推開,宋征玉一手提着自己的褲子,一手哆哆嗦嗦地扇了過去,巴掌聲清脆又響亮,周洛的頭都被打偏了。

宋征玉看上去滿是狼狽,他眼圈都哭紅了,下巴上也有被人捏出來的手指印。

周洛本想再上前,樹林里傳來腳步聲,他知道不能久留,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征玉后就從另一條路離開了。

「你……」

「宋小少爺,又見面了。」

宋征玉還來不及叫住周洛,腳步聲的主人就已經走了過來。

「我剛才看到這裏有個人影,就走了過來……」聞萍說着,發現了宋征玉此刻的狀況,聲音微頓,「你怎麼這個樣子,是有人對你做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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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主很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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