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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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前腳踹開元老院的大門,囂張蠻橫的劫走正被審問的相葉，後腳訴狀就到了夜蛾正道的桌上。
「我會好好管教他的。」夜蛾正道嚴肅的說，然後話題一轉,「對了，既然已經結束了審問,就說明沒什麼問題對吧。那麼，有關於我上次的提案，相葉評定為一級咒術師？」
「好的，真是十分感謝。」
送走了元老院的人，夜蛾正道就跟沒事人一樣去了醫務室。
「沒什麼大問題？」
「沒什麼,」硝子檢查完說:「那個房間呆太久導致咒力被壓太久所以有點窒息。」
「至於現在,已經完全是困了於是直接睡着的狀態。」
「.....悟，下次別那麼莽撞。」夜蛾正道正色說,「本來就是常規檢查，你一過去，老人家們差點又被嚇死。」
「年紀越大就越怕死？」五條悟毫不客氣又嫌惡道:「既然那麼容易嚇到不如我天天去問候吧,說不準還能早點送他們上路。」
於是夜蛾正道也不再說什麼了。
而家入硝子和夏油傑並不像『五條家的少爺』和作為咒高教育者的夜蛾正道一樣,與高層有過什麼接觸，自然也不如他們了解那麼多淵源和內幕。
於是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插嘴。
9
15歲的生日,夏油傑是和同學們一同在學校度過的。
蛋糕,友人,燈光，星空,氣氛正好。他其實挺感動的,所以為了不讓硝子失望,便順着她的意思喝了點酒。
然後這點感動就在早上變化為不敢動。
為什麼他會和相葉在一張床上！？
毫不誇張的說,剛邁過15歲這個分界線的夏油傑,真是一位底線堅決且有極大羞恥心的大男孩。
各個方面的有底線。
這當然不是說他以後會變得沒底線。只是人類的成長，就是伴隨着底線一點點的退步，道德的新建與後退。
作為少年人的夏油傑喜歡刺激。
——應該說沒哪個年輕人沒有年少輕狂過。渴望生活來點刺激調劑，是年輕人的本性。但在那一瞬，他真的在質問自己的內心，平日為什麼會冒出渴求刺激的想法。
這世界上如果真有神明，也絕對不是什麼正經神明。不然為什麼回應他的會是屬於成年人的刺激。
....怎麼說呢，考慮到上面這段話，其實已經可以看出他當場的當機和混亂震撼了。
「如果不接受我，請也一定不要接受哨子...」
正常人聽到這一句應該都能察覺到被捉弄了。而夏油傑是個膽大心細又敏感的咒術師，正常情況，在有人躺在他身邊或者脫他衣服時就會有感覺了。
可他偏偏沒有。
睜開眼看到另一張放大的面孔，他已經處於非正常的狀況。
以至於那顯而易見都不需要捋順的線索都未發現。
然而就算知道是兩個人聯合耍他，還依舊會想起那天早上印入眼帘的少女的臉。
然後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下意識的躲着她。
並且少有的放棄了搜集她們捉弄人的證據再反擊回去。
現在，他得承認，他大概，確實是有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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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從同班到同伴，從朋友到摯友。狼狽為奸這麼久，要說五條悟完全不懂夏油傑的心思，簡直是在污衊他們的感情。
「傑，還記得我上次說的有關相葉的秘密吧，」五條悟在某次出任務時漫不經心的說，「我已經可以確定，其實相葉真正的術式，是將現實當成遊戲哦。」
然後他的摯友一副我就聽你鬼扯的模樣，並翻了個白眼，用一種可以算得上溫和，但卻極為利索的手法將咒靈揉來搓去，最後物理性吞下。
五條悟依舊自顧自道:「居然會有這樣的術式？超有趣的！」
如果真有這樣的的術式分明是超危險超麻煩才對。
將一切當成遊戲，這是怎樣的心理狀態才會激活的邪門術式？簡直天生就在詛咒師一方才對。
夏油傑忍耐著吞咽咒靈球的噁心感，努力發散思維去忽略返涌的味道。
誰都不會把遊戲當真，而一個不認真的人干出毫無理由的瘋狂事情也是理所當然。一個人是得受多大刺激才會發揮出這種術式的全部威力。
相葉那個見到咒靈抖成骰子的傢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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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相葉啊，有時候的確有點奇怪。」家入硝子回憶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當她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動作，但是如果我們在的時候，她就會和正常人差不多，噗，除了偶爾莫名沙雕。」
「嫉惡如仇....姑且可以這麼形容吧，對看不慣的事情她會直接出手，不，當然不是說她直接無法無天。」硝子轉了轉筆:「這傢伙啊，法律意識和道德觀比我們大家都強很多，和她出去逛街抓到了小偷，她第一反應是送去警察局。」
「唔，還很熱心，最開始認識的時候總會拐彎抹角詢問我哪裏需要幫助，應該是因為不熟悉吧。後來她就很隨意了哦。」
「哈？危險？相葉？怎麼可能呢。她那麼膽小...不，應該說溫柔又心軟，看到我解剖的實驗體都會忍不住難過，可自己的胳膊斷的血肉模糊，她只會痛的嚎幾聲然後又好奇的詢問我哪個骨頭是怎麼長的。」
「的確，晚上睡覺就和關閉了的機器一樣，但是白天就很活躍，尤其遇到突發事件就會更興奮。」
「我有什麼看法？」
「...我的看法就是，這完全說明了晚上睡覺是多麼的重要，所以....已經這麼晚了，你們倆什麼時候能滾蛋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家入硝子黑著臉生生揉爛了手中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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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從起初想着『編，我看你能編出點花樣』的玩笑心態，到相信，不過一場醉酒。
跨年的時候，五條悟和相葉都喝醉了。
相葉瞪着醉眼朦朧的眸子，指著最強說這是貓，然後她強硬的將『貓』摟在懷裏。另一隻手，則兇猛的將過來解救摯友的夏油傑一巴掌拍到地板上。
因為被按住的是後腦勺，以至於夏油傑的臉毫無防備接觸地面，他的顴骨都被磕出淤青。
第一反應:扣住人後腦勺這招絕對是跟悟學的！
第二個念頭:正常的相葉絕不會有的駭人力量。
「我二階段大力可是天下無敵，還按不住你個貓貓了！」醉鬼相葉嘿嘿笑着，完全不將兩個男同學的力氣放在眼裏。
『將一切當成虛假的遊戲，就是術式發揮最大威力的時候』
夏油傑想起這句話，又結合了平日見到相葉清醒時開二階段時候力量的對比。
悟說的，應該是真的。
但確認這是反人類術式的下一秒，他心中冒出的感想是:以後絕不能讓相葉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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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夏油傑並未否認這種術式的存在，他否認的是，朝夕相處的同伴會使用這種術式。他否認的是，對方也將自己當成遊戲的一員。
只不過當否認被推翻，假設成真，他竟然也順利接受，並且想到的是:相葉會這樣，大概和硝子說的那樣，因為內心太過溫柔了。
她無法接受現實世界的殘酷，她分明會為美好的事感動，會對人與人的關係真情實感。
太理想化了，所以不能接受不完美，將黑暗的一切視為是遊戲。
這樣也很好。
夏油傑想，反正他和悟是最強的，他們能夠保護一切。所以相葉的術式永遠不會激化，所以，她也絕不會成為什麼反派。
最強，自信，傲然，張揚。
這是屬於他們共同輕狂，又意氣風發的少年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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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世界當遊戲，那未免太兒戲，又太沉重了點。
危險，麻煩，難以把握的分寸。當一個人的全部注意力焦距在另一人身上，變數太大，誰也不能保證未來會不會觸碰到哪個點，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不論之前抱有怎樣的心思，只要想到這一點，夏油傑猶豫了，而他猶豫的點，卻正好吸引另一個人的注意。
「遊戲啊，她可真敢想。」五條悟讚歎著。
「真是有意思！」白髮少年墨鏡后的眸子閃爍著一種名叫興奮的躍躍欲試。
如果是外人來看，說着這話的五條悟着實有點瘋狂。
但夏油傑只是提醒:「悟，小心玩火自焚。」
卻根本沒打算阻止。
他們是摯友，他們是最強，所以完全能理解對方的想法，既然雙方都做出了選擇，自然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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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知道相葉很喜歡他的眼睛，但相葉一定不知道，五條悟也很喜歡相葉的眼睛。
並不是說相葉的眼睛有多麼好看或是怎樣神奇的力量。
普通的褐色眸子，普通的黑色瞳孔。普通長短的睫毛，甚至還沒五條悟自己的好看。
但是相葉眼中的世界，帶着新奇，充滿探索，永遠沒有負面情緒，純粹，求知慾，躍躍欲試，勃勃生機，又坦蕩而無所顧忌，這是將整個世界當成遊戲卻又飽含純善的玩家的眼神。
當這雙將世界當成遊戲的眼睛為他露出屬於活生生的人類的感情，當這雙遊離於世界之外眼睛完全倒映他的身影的時候。
能讓一名『玩家』露出破綻，能挑動她的真情實感。
超有挑戰性的誒！
反正五條悟覺得如果是他，一定不會將遊戲當真。而平時和他一起打遊戲的相葉，也看起來完全沒把遊戲當真。
這樣一想——更有成就感了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