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夜風徐來,將林間樹葉搖晃得沙沙作響。臨嵐山的殺手手中術法蓄力,術法的銀光與橙黃的火光在林間交映。

然而面前這對男女,非但不慌張,甚至神情還露出了幾分期待,那女子更是還有閑心,明目張膽的將手中的紙筆規規矩矩的放回懷裏,拍了拍。

幾名弟子面面相覷,有點拿不準主意。

「是他嗎?」

「去牢裏問的消息,應該沒錯。」為首的弟子咬牙,「寧錯殺,不放過。動手!」

一聲令下,積蓄了力量的銀光陣法裏,倏爾射出數道銀光長箭,直衝孟如寄與牧隨心口而去。

長箭一動,孟如寄與牧隨反應都很迅速,兩人都喊了一聲「小心!」,只是牧隨直接轉身抱住孟如寄,眼看着要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下光箭。

牧隨斜眼瞥見所有光箭的路徑,已經計算出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只會讓他受看起來嚇人的皮肉傷。

而被牧隨抱在懷裏的孟如寄雙眼徹底被牧隨的胸膛遮蔽,她看不見四周光箭來的位置,但耳朵聽到了四周的聲音。

她沒閑着,當即身下腳一勾,踢了牧隨的下擺,手一抬,摁了牧隨的肩頭,作勢就把他往地上摁去!

身後的襲擊牧隨算得明明白白,懷裏的攻擊卻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嘭」的一聲,牧隨直接被孟如寄摁在了地上,孟如寄騎在他身上,微微一俯身,兩人便躲過了第一波所有的羽箭。

牧隨盯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孟如寄,卻見她明明坐得穩穩噹噹,非得故作柔弱的往他胸膛前一撲,她一隻手撐在他耳邊,一隻手摁在他胸膛,演技拙劣的一喘,將呼吸吹在他耳邊:

「哎呀,撐不住了!」

她作勢便要將嘴唇往他嘴上印!

這個女人!

不知羞恥!

她的心眼都刻在臉上了!誰還看不出她要幹什麼!

牧隨雙目微瞠,如臨大敵,他抬起雙手,一時不僅要對抗孟如寄,還要對抗自己現在的「宿命」——他才不想親她!

不能親!

親了要被抓去成親的!

幸而第二波攻擊已經近在咫尺!

牧隨雙手直接穿過孟如寄的腰,將她整個人環抱住,狠狠往下一拉,孟如寄一時不查,「咚」的一聲狠狠撞在牧隨的胸膛上,直接撞出「唔!」的一聲悶哼……

牧隨抱着孟如寄就地一滾,躲過射來的光箭,在第三波攻擊蓄力好之前,牧隨抱着孟如寄飛快的閃身跑到了小破木屋背後。

孟如寄並不想來着木屋背後!她買回來的那一大袋生面還在木屋前面呢!

但現在現在不是關心那袋面的時候。

孟如寄忍住了。

她轉頭看牧隨,只見牧隨背着她,不停的喘氣,額上冷汗涔涔,想來是被嚇得不輕。

也是,他現在記憶全失,哪裏見過這樣的術法攻擊,孟如寄當即眼珠一轉,又生一計,她一手拉了牧隨的手,另一手摸上牧隨的臉:「小隨。」

「小隨」跟見了鬼一樣看着孟如寄,額上冷汗更多了一些,但他又立馬壓下自己臉上的驚愕,配合道:「姐姐。」

孟如寄真摯的望着牧隨:「有我在,你別怕。我已經將你當做未來的夫婿,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牧隨神色複雜,保不保護的先放一放,孟如寄這個樣子,他怕還是有點怕的。

更讓牧隨害怕的是,孟如寄竟然在前面炸的「噼里啪啦」的時候,又從懷裏掏出了婚書的紙筆:「為了讓我保護得更名正言順,你要不先簽了吧。」

你要不先聽聽你在說什麼?

牧隨心裏已經將孟如寄好罵了一通,但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都變成了:「不,我要保護你。」

孟如寄沒有退縮,將紙筆幾乎懟到了牧隨的臉上:「都可以,你簽了婚書,保護我保護得更名正言順一些吧!以後我就只有你可以保護!」

牧隨的手瞬間就抬了起來,直接握住了孟如寄遞來的那隻筆!

牧隨雙目瞠大,而就在這時!彷彿是神來相助,一計銀光直接穿透他們躲避的牆壁,一擊打在那筆的後端。

牧隨順勢將手放開,任由筆斷做兩截,落在地上。

牧隨收回手來,用左手再次摁住自己的右手的瞬間,心裏想的竟然是:不如打斷這隻手,不聽話的手不要也罷!

孟如寄卻是一聲驚呼,立即蹲下身撿起了自己的斷筆。

筆斷成了兩截,但還能書寫,孟如寄有些拿不準主意:「這斷了還能寫嗎?寫了還算數嗎?」

沒給孟如寄等到回答,已經不知第幾波攻擊襲來。

越來越強的銀光箭已經能穿透小木屋了,塵埃與木屋的磚石木片被攻擊得粉碎,彈射得到處都是。

「嘖……」孟如寄被打斷了計謀,心思終於放在了臨嵐山的人身上,「倒是小瞧了這臨嵐山的術法,看着呆板拙劣只能在原地攻擊,但每一次攻擊的力道卻都比上一次更大……」

牧隨看了眼被她收入懷裏的斷筆,也暫時鬆了口氣,他心知,這樣下去小破木屋擋不牢多久,如果拉着孟如寄跑,很快也會被有銀珠的臨嵐山人追上,到時候面臨的是一樣的困境。

於是牧隨開了口:「姐姐,內丹之力,我若能用,或可破此僵局。」

牧隨盯着孟如寄,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此時此刻,他提出這個要求再正常不過,但不保准孟如寄會心起猜忌……

「僵局?」孟如寄卻回答出了牧隨完全沒有意料的方向,「倒是也沒有。」

牧隨一怔,卻見孟如寄從懷裏摸出了四個銅板。

牧隨:「……」

她為什麼還有錢!?

她提回來的那個包裹裏面的麵食不應該值十文嗎?她為什麼,還有!?

「四文錢,我要怎麼一口氣撂倒八個人。」孟如寄有點苦惱,「這銅板裏面能承載的術法太少了……」

牧隨聲音有些乾澀的勸:「四個銅板,還是太冒險了……」

「確實。」

牧隨重燃希望:「要不還是……」

「我搶點錢來用吧!」

牧隨:「……?」

不是要搶他吧?

下一瞬,孟如寄直接在銅板上畫了個陣,以最小的代價驅動一個銅板,銅板飛快的旋轉飛出,繞過木屋,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側面穿過一個臨嵐山人的面前,當着那人的面,用銅板將他面前的銀珠直接橫掃而走。

那人面前的陣法立即熄滅,他還在錯愕中沒反應過來時,孟如寄已經拿着帶了銀珠回來的銅板,笑出了聲:「沒想到這麼好搶。」

牧隨也是沒想到……

這個曾經的妖王,腦子和術法,都用得很是靈巧。

有了銀珠,在孟如寄和牧隨看來,今天這一局都已經定了勝負。

牧隨沒有再提內丹的事,孟如寄也決定把成親的事先放放,把外面的人先解決了。

而就在這時,忽然之間,一股巨大的壓力從頭頂徑直壓下來。

與之間完全不同的壓力,將臨嵐山還在攻擊他們的術法都掃滅。

小破木屋在巨大的壓力下當即粉碎,孟如寄只在壓力擠碎她和牧隨之前,用銀珠勉強撐出了一個結界,抵禦對方施加的壓力。

金色的光芒,孟如寄頂着壓力向上看去,夜空之中,立着一人,他衣袍華貴,手中把玩似的玩弄著一顆金色的珠子。

不用猜孟如寄也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一金」。

而這個擁有一金的人……

「主上!」

「恭迎主上!」

那八名臨嵐山的弟子紛紛跪下。

果然是臨嵐山主。

「陣法很精妙嘛。」臨嵐山主立在空中,絲毫不介意浪費錢財裏面的陣法靈力,他望着下方銀色光圈包裹住的兩人,他身上的金光太勝,遠超下方的光芒,所以他並沒有看清楚下方人的面孔。

而即便如此,在孟如寄身後,牧隨還是微微低下頭,將自己的臉藏在陰影之中。

臨嵐山主,老對手,他們都見過。

竟然在這個窮鄉僻壤,還能遇見他……

「難怪,能殺了我的好兄弟。」

他的好兄弟?

孟如寄與牧隨此時都愣了。

孟如寄這時才反應過來,不會吧,不會吧,他那個拜把子的好兄弟不會是那個奈河邊上要吃人的悍匪吧?那個悍匪就是山寨頭子啊!

這事兒跟她真有關係啊!

牧隨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這個臨嵐山主名為洛迎風,好面子,最講江湖義氣那一套,拜了不少把子,他平時倒是沒有多在意他這些「兄弟」,只是很在意自己的臉面。

牧隨腦中簡單過了一下那天殺掉的三個人,最終確定,跟臨嵐山主拜把子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看到自己面容,被嚇死的那個。

難怪被嚇死了……只有跟着臨嵐山主一起見過他,才會在當場有那麼大的反應。

牧隨眸色微涼,沒想到自己殺了個小賊,卻在這個時間惹上了洛迎風,此時逐流城財庫空虛,他如今最好也是低調行事……

不過……

不知為何,牧隨腦中忽然閃過了孟如寄流着一臉血坐在奈河邊那個破客棧前的畫面。

他想着孟如寄額頭上的疤,心裏依舊淡淡劃過兩個字——「該死」。

哪怕在權衡利弊之後,他覺得這個結論,很不合時宜,不太恰當。

但那個山匪頭子就是……

該死。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卡文,不是因為現在的劇情卡住,而是為了未來的劇情卡住。

痛苦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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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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