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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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母點頭答應之後,領養手續也提上日程。

雙方符合送養條件和領養條件,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豆豆,大名向晚星,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許歌和薛應月的女兒,擁有兩位新媽媽。

她們也不打算給她改名。

就讓她維持現狀吧,帶着她媽媽的姓走下去。

洛母能在走之前把這件事落下來,可謂是全了她最大的心愿。

豆豆有了可靠的媽媽們,有了好去處,她便再也沒有遺憾了。

塵埃落定,哪怕氣色越發差勁的她這幾日心情也很不錯,人也比從前開朗許多,因為這是她病中為數不多的慰藉。

豆豆一無所知,還是每天陪在她身邊。

看書、吃飯、休息,寸步不離。

比起記憶稀少的父母,現在奶奶才是她最印象深刻、最依賴的親人。

因此領養手續辦完之後,日子並沒有什麼大變化。

豆豆還是每天白天都會來陪奶奶,只有到了晚上才願意離開醫院。

許歌和薛應月對她來說仍舊是「姨姨」,還不是「媽媽」。

相處的模式、相處的關係,一切如常。

洛母覺得這不太好。

既然已經找到歸宿了,就不該再喊姨姨了,所以她開始教豆豆改口喊許歌和薛應月媽媽。

可惜豆豆還小,沒明白怎麼又有新媽媽,當下也會聽話地喊兩聲,只是過後又忘了,似乎那只是大人們在逗弄她的一個玩笑話,她也不過是在捧場罷了。

豆豆是有爸爸媽媽的,他們變成了星星,就在天上呢……

許歌和薛應月這會倒是默契,都不急着讓她改口,也讓洛母不必着急這點。

她們原本就只想着撫養她長大,倒沒想過非得以「媽媽」的身份陪伴她。

如果豆豆不願意喊,如果她更喜歡喊「姨姨」,那就這麼喊下去也無所謂。

而豆豆法定監護人變更之後唯一變化的是:她不需要再去別人家借住了。

從此之後她就和薛應月二人住在一起,在她們身邊長大。

但這引發了一個問題:

洛母差點發現她們兩個沒有住在一起。

周六那天,二人如往常一般帶豆豆去陪奶奶。

洛母氣色越來越差,她們只想讓豆豆多陪陪她。

洛母現在也只有在看見小孫女時心情會好。

她開心地逗著小孫女,問她:「在姨姨家住的開不開心?」

豆豆用力地點了點腦袋,小揪揪跟着一動一動的:「嗯!」

事情到這裏本沒有什麼問題,二人也沒有多想。

直到豆豆開心地對洛母分享她們家裏有什麼。

她指著薛應月道:「姨姨家有花花,香香!」

接着又指著許歌道:「姨姨家,大大!

「姨姨和豆豆玩,豆豆開心!」

說完后,她的眼睛亮亮的,可以看出過得很愉快。

但在場的三個大人可就不太愉快了。

洛母敏銳地察覺到重點,遲緩地抬起腦袋看向兩位當事人:「你們……沒有住在一起?」

豆豆是不會撒謊的,如果姨姨們住在一起,豆豆為什麼要分開說?

結婚了還不住在一起嗎?

她們不是說喜歡對方,不是還領了證嗎?

許歌:「……」

薛應月:「……」

萬萬沒想到,她們居然會因為孩子太誠實而被察覺!

「難道你們……」

洛母腦袋裏已經開始閃過無數理由,表情里甚至出現了她們最不願意看見的愧疚。

就在這時,薛應月的聲音清晰地落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最近正在搬。」

許歌和洛母齊齊轉頭看向她。

只見她從容溫聲道:「同居之前也要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再搬過去,我們最近正在準備這個工作,很快就能住在一起照顧豆豆了,您不用擔心。」

許歌回過神來,連忙附和:「對對對,要準備好才能住一起嘛。」

洛母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們。

薛應月又道:「總不能因為結婚同居就要把以前的東西丟掉,什麼都要買新的是不是?這太浪費錢了。」

洛母覺得這話有道理,邊琢磨邊輕輕點了點腦袋:「對,不能浪費錢……」

這個時候,豆豆扯了扯洛母的衣服,拿起書指著封面上的老虎說:「小腦虎!」

洛母的注意力轉移了,捧著書耐心地教小孫女正確的讀音:「是老虎,老——虎——」

豆豆一臉開朗:「腦斧!」

洛母笑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竟也這麼忘了自己剛才在追究什麼。

兩位新晉媽媽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轉首看向對方,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件事不解決不行了。

夜幕降臨,洛母要休息了,倆人帶孩子回家。

今晚豆豆住在薛應月家。

但在她把孩子帶走之前,倆人就同居這件事要做個商量。

事已至此,她們不能再分開住了。

一想起洛母今天那一臉愧疚,倆人就覺得良心不安。

她本就不願意耽誤她們,是她們騙了她,如果還不讓她安安心心地走,那可就太過分了。

騙孩子是沒用的,她們也不想教豆豆撒謊。

剛當媽就教小孩說謊,這成什麼樣子?

而且瑜蓁在天上看了怕是都要怪她們不教豆豆學好。

沒有辦法,她們只能和對方同居了。

但住哪裏仍是一個問題。

醫院停車場內。

她們把豆豆放在車后的兒童座椅里,讓她先自己看一會書,然後打開車窗,關上車門,站在車旁進行大人之間的對話。

許歌抬頭看天,頗有點不想面對這個現實。

跟情敵領證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同居養孩子。

看來她也要反思一下自己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孽了。

「這只是權宜之計,到時間會分開,不會住一輩子。」薛應月重申道。

「嗯?啊當然,這是當然的,怎麼可能住一輩子。」許歌回過神來,點頭附和。

說完倆人又雙雙陷入沉默。

她們從前和對方就沒多少來往,如今居然要和對方同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這事光是想想就讓她們覺得彆扭、尷尬,渾身上下哪哪都覺得不對——那可是許歌/薛應月,是情敵,是死對頭!

可她們還能怎麼辦?

路都走到這一步了,更驚天動地的結婚證都領了,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一切都是為了豆豆。

她們默默在心裏告訴自己。

「住誰家。」薛應月開口打破沉默。

「我家。」許歌不假思索。

「憑什麼?」

「憑我家有給豆豆準備好的房間。」

「好巧,我家也有。」

許歌側首看向她,忽然平靜地問了一句:「你家有幾個房間?」

薛應月聽見這話,頓住了。

許歌眨了一下眼,唇角輕揚,忽然知道答案了。

她看見薛應月咬了咬唇,視線瞥向別處,輕柔的聲音裏帶着小小的不甘:「兩間……」

聞言,她立馬擺出勝者姿態,唇齒間飄出一聲囂張又短促的笑。

薛應月聽見這欠揍的笑聲,立馬看向她。

她看見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看見她的長發滑落肩頭,看見她那張俘獲了無數芳心的俏臉上滿是得逞有暢快的笑意,就像贏了一場比賽似的開心。

「我家有三間房,正好能分給薛老闆一間呢。「許歌笑眯眯地說道。

薛應月:「……」

許歌:「還是薛老闆堅持要住你家?那也不是不行。」

薛應月:「……?」

許歌說着,賤兮兮地往薛應月那頭湊:「我呢是不可能睡地板和沙發的,我身子嬌貴只能睡床,而且你也不想讓豆豆看到她的新媽媽連個房間也沒有吧?

「所以我就只能和你睡同一間房,躺同一張床了。」

接着,她特意在話里添了點曖昧的腔調:「薛老闆不會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吧?難不成你真的對我……哦~」

最後的尾音十分欠揍。

「——就這麼定了。」薛應月突然開口。

「?」許歌愣住,沒反應過來。

「住你家。」

薛應月拋下這三個字,轉頭就上車,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那副模樣,似乎再和許歌多說兩句話,她就要折壽了。

許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車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眉頭輕挑,揶揄一笑。

今天也氣到薛應月了,真是令人愉悅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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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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