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你倆！別吵了！」剛剛還笑開了花的蘇浩，進入李哥辦公室，怒吼道。

「顧美珍，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你是不是覺得那條人命很不值錢啊！」

「不是警官，我，我沒騙你們！」顧美珍狡辯道。

「沒有？還說沒有？」蘇浩冷笑了一聲道：「你是覺得你和老太太的關係好到讓趙鋒辰說謊？人家當兒子的人家不知道嗎？不比你清楚嗎！」

「不是，警官，我和她……」

「夠了！」蘇浩捏了捏鼻樑道：「我分不清你現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學了將近30年的藝術表演，還是北大培養出來的藝術生，你會演啊，和真的一樣。我不專業的，我不是導演的，我是警察！你明白嗎，不管你說什麼，我只相信事實！」

「那警官，您的證據呢！」顧美珍也沖蘇浩吼道。

「證據？」蘇浩氣的直發抖：「你問我要證據？第一，死者是中了砒霜而亡，而你包里恰好有一包用了60毫克的砒霜，讓我來告訴你吧，六十毫克，是致死量！一擊必殺的那種！」

「警官，那關鍵……」

「打住！」蘇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紅了眼道：「第二，死者的死亡時間和監控畫面中你去301的時間相差不多，這就是最要命的，你沒有不在場證明！」

「警……」

「第三！」蘇浩抽噎著道：「若水集團，七大股東，按控股率從低到高說，最後一名，數年前就開始將股份賣給你的父親，讓你的股份一躍成為第二，倒數第二名，是你閨蜜的父親，根據我們調查，這位父親老來得子，對女兒百依百順，如果召開股東大會重選法人，只需要你閨蜜一句話，這位父親就會退出！」

「我，我不知道她爸爸是'……」顧美珍哭訴起來。

「就是這樣！時喜時悲，時而又憤怒。」馬帥盯着顧美珍道：「你自己想想，從我們剛剛進來到現在，你演繹了多少種表情？」

「馬警官，我……」顧美珍捂著臉搖著頭低語道：「不是的……」

「算了！」蘇浩拍拍馬帥繼續說道：「倒數第三名，是你的舅舅，這不用我多說了吧？如果真的競選，他會把位置讓給你吧！」

「我剛剛說的這三人，就算不按照我剛剛的推理出牌，他們三個的股份就算加起來都不到若水集團股份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這三個人就算不聽你的，你也可以一隻手把他們捏死！」蘇浩繼續說道：「接下來，倒數第四，她的兒子之前賬戶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轉賬記錄，我們秘密檢查了一下，發現那些轉賬記錄的收款方都是你，顧美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這些大亨都非常害怕黑料被曝光吧，你只要手裏有那些轉賬記錄，這名股東就必然會任你擺佈了吧？」

「咳咳！」蘇浩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又道：「倒數第五，也是正數三，在秦小娟在世的時候，這裏是趙鋒辰，很難想像，趙鋒辰從父母手中接過的公司，在股份排行居然排不過你一個外人？」

「我的股份是和趙鋒辰找對象時候給我的！」顧美珍趕忙解釋道。

「你是不是覺得警察很蠢啊？」蘇浩問道：「如果趙鋒辰連若水集團的股票都願意給你，你怎麼會中途出軌呢？」

「我沒有出軌！」顧美珍沖蘇浩吼道：「我……我……我一直深愛着趙鋒辰……」說着，又抽泣起來。

「知道嗎？」蘇浩笑到：「我之前就在想，

就算再怎麼為了利益，趙鋒辰也不可能因為錢和權和你分手，畢竟兩個人一起經歷了好多年嘛！但是我剛剛問趙鋒辰，他分手的原因，是發現了你不忠！」

「我沒有！」

「你有！」蘇浩鎮住顧美珍道：「你說過吧，你有公主病，你從小就覺得你應該高人一等，你衣服要穿貴的，首飾要戴好的，我剛剛聽趙鋒辰說，你之前買一條絲巾都上萬！你哪來的錢？趙鋒辰的啊！你爸貪污，他不可能去大平台買高價位商品的！他不敢！」

蘇浩顫抖著道：「趙鋒辰跟我說，跟你在一起那麼久，你一直要買這個要買那個，你自己覺得合適嗎？你們結婚了嗎！」

「我……」

「沒結婚，幾萬幾萬的問人家要！人家不給，你就出軌，你還是個人嗎！」說着蘇浩一下子站了起來。

「哎哎哎！」馬帥把蘇浩按在沙發道：「你今天怎麼了？」

「滾開！」蘇浩繼續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吧？如果你不承認，敢不敢把你的手錶摘下來給我們看看！顧美珍！」

「2014款，寶珀LeBrassus，情人節限定，全球99枚，我沒說錯吧？」蘇浩抹了抹淚道：「趙鋒辰跟我說，有一次情人節，你和他要這塊手錶，他母親，秦小娟，當然不會答應啊，這麼貴，這麼難買。結果呢，你現在帶的是什麼？是趙鋒辰和你分手前不久在和你視頻通話里看到的！」

「這……這是韓安冉給我的禮物……」

「你怎麼這樣啊？」蘇浩苦笑道：「你已經有對象了，結果接受了別的男人給你的情人節禮物？關鍵是，這個男人還是若水集團第四大股東的兒子！巧嗎？太巧了吧？」

顧美珍低頭不語。

「抱歉抱歉，偏題了！」蘇浩歪歪頭道：「我們繼續，秦小娟在世的時候是最大股東，你是第二股東，現在秦小娟死了，她的股份給了趙鋒辰，那麼你還是第二，現在你只需要嫁禍給趙鋒辰或者將趙鋒辰殺掉，就可以成為法人代表了吧？既然你這麼有心機，那你一定有把握把趙鋒辰的股份也弄到手吧？」

「不是的，警官，我是冤枉的啊！」

「冤枉？你還提着趙鋒辰送你的包，就連買水壺也要和趙鋒辰同款，不還是因為你心裏有他嗎？」蘇浩拍了拍桌子道：「一個拜金女，喜歡上一個男人實屬難得，但是你終究還是掉進了錢眼裏！等你回過神來，你已經失去了一個你愛的和愛你的人了，不是嗎？你後悔了！你不斷的道歉，一遍又一遍，你忘不了他，所以買和他幾乎一樣的日用品，時時刻刻把他送你的東西掛在身上，不是嗎？就連你找了新的對象，你也有所收斂，不問姚昱要太多的錢。這些都是你從趙鋒辰那段戀情中收穫的吧？」

「警……」顧美珍泣不成聲：「那……這麼……說，我……這麼愛……他……怎麼可能……害……害他……」

「人吧，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為了一塊小手錶能背叛熱戀期的他，為什麼不能為了若水集團這塊上億的肥肉來殺了拒絕你道歉的前男友呢？」

「作案工具，作案動機什麼的都有了，你有什麼說的？」

「我……」顧美珍眼淚嘩嘩往下流，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還哭？」蘇浩也綳不住了，哭了出來：「你害一個孩子失去了愛情和母親，你有什麼資格哭！」

馬帥看不下去了，便來到警局樓下，點了一支煙，倚在車門上，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

「哎！別抽了，對身體不好！」過了不知多久，蘇浩出來將馬帥的煙奪過道。

「你沒事了？」馬帥問道：「哭出來，感覺好多了吧？」

「可笑啊，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蘇浩將煙熄滅道：「少抽煙，有害健康！」

「我只是有些感嘆……」

「唉，還是你好啊，家人們健健康康的！」

「嗯……算是吧！」

「嗯？你瞞着我啥了？說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忙！」蘇浩看看嘆氣的馬帥道。

「沒有！只是……」馬帥嘆了口氣道：「看到你哭成那樣，挺不好受的，我知道阿姨去世了，也知道你很抵觸這種殺別人母親的人，但是你哭的好凶啊，我也不禁感嘆啊，如果我失去了家人……」

「說什麼呢！」蘇浩敲了一下馬帥腦袋道：「來，呸呸呸！別說這不吉利的話！」

「你還信這個啊！」馬帥笑到：「呸呸呸！」

「行了！吃午飯去吧，這事搞得！」蘇浩推了推馬帥，拉開車門上了車。

「顧美珍怎麼辦了？」

「能怎麼辦？現在證據確鑿了，就是開庭了唄！」

「大概是什麼時候？」

「明天吧！」

「明天？你不是？」

「沒事沒事，我老婆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不是我說你，你應該多陪陪家人的！」

「干這行，指不定哪天就沒了，對吧？我可不想留給她們太多美好的回憶，等我走了，她們之後更加痛苦……」

「勸你一句吧！」馬帥扭了扭肩膀道：「珍惜眼前人，如果你現在不給她們留下美好的回憶，你會有遺憾的！」

「行了行了！去哪吃飯！」

「我……我想再去看看監控，就去火車站附近吧！」蘇浩系禁安全帶道。

「那去辦公室看不就行了？」

「我還是相信原版！」

「服了你了！」馬帥撇了撇嘴道：「還我油錢啊！」

下午一點左右，兩人飯後步行來到了火車站。

「人們都回去了？」

「沒有，安排酒店住下了，上面給的延時期限是48小時，今天下午就放人了。」

「是嗎？」蘇浩看看依舊被封鎖的火車站道：「來看看監控吧！」

「話說回來啊！你不記得有什麼異常了嗎？」蘇浩問道。

「我趕緊去找你啊，就大概看了一下！」

「有什麼別的異常嗎？」

「還有一個，就是有個黑衣人，來監控室門口徘徊過！」

「什麼時候？」

「應該是中午吧！」

「走！去看看！」蘇浩趕忙趕到監控室，快進到了死者死亡當天的中午。

只見一個人身穿黑衣黑帽一路躲著監控，鬼鬼祟祟的來到監控室門口，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便打算偷摸進入監控室，他從衣服里掏出一把鑰匙，插到鑰匙孔里，左右擰了擰發現行不通，記得滿頭大汗，跺了跺腳，最後只得原路返回。

「你怎麼沒事先告訴我？」

「這人又沒打開監控室門！」

「打水處後面，車廂連接處沒有是監控的死角，也就是說這個人的鑰匙藏在那裏嘍？」

「那不一定！」馬帥提醒道：「別忘了，這兒還有衛生間和清潔工的休息區。」

「清潔工？」蘇浩驚了一下。

「李麗霞！」兩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