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長江後浪推前浪

第二十章 長江後浪推前浪

持刀武僧見狀大驚,立刻一刀將伯庸逼退,大步落回了持珠武僧的身邊。

「伏!」

持珠武僧怒喝一聲,手中的那串念珠在瞬間炸裂開來,聲音有如雷鳴,那一百零八顆念珠應聲而出,帶着無上威勢沖着下方的人攻去。

「這就是【定珠降魔神通】,跟唐門的【萬樹飛花】手法相似。」蘇荒心想。

他還沒有見過唐蓮使出這門手法。

不過他知道,這是唐門極為厲害的一門暗器手法。從名字就能看出來,萬樹飛花,那得多少暗器同時打出。

不久前對戰白髮仙,唐蓮沒有使用這門手法,想必是身上的暗器用完了。

「佈陣!」

靈均退至伯庸身邊,大喊道。

伯庸應聲丟出了手中之劍,雙掌一擊打在了靈均的背上。

靈均接住伯庸丟下來的劍,手中雙劍狂舞,用無形劍氣掄出了一個圓,硬生生地將那些佛珠擋了下來。

「想不到我鑽研多年的【念珠降魔神通】,竟然敵不過兩個小童。」持珠的和尚苦笑,那一擊帶着他二十年的苦學,一擊之後他已黔驢技窮。

靈均和伯庸也不好受,只覺得胸口一陣翻江倒海,熱血上涌,若不是用劍抵地,幾乎便要站立不住。

雙方鬥了個酣暢淋漓。

「吵……吵死了……今天這大梵音寺,怎麼來了這麼……這麼多人。」

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忽然傳來,伯庸和靈均急忙轉頭望去,卻見眼前人影一閃,那人卻已經晃到了二人的前面。

蘇荒雙目微眯,心想:「他來了。這個人,就是無心要找的人。也是沈靜舟要找的人。」

「這身法好快……」

伯庸心中一凜,他本來還想說:幾乎能和師父不相上下。

幸好及時剎住。不然師父面上不好看。

眼前多了一個長鬍子的僧人,身上的僧服破爛不堪,像是多年沒有洗過,氣味不堪入鼻。

兩位童子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他一來,便醉醺醺地倒在那兩個武僧前面,嘴裏念念叨叨:「這些人是何人?還不快把他們趕出去。」

「師弟,這人什麼來路?」靈均皺眉問道。

「【睡夢羅漢拳】?」伯庸猶豫了一下,「佛家類似的武功,好像只此一門。」

沈靜舟笑道:「你們想多了,不是【睡夢羅漢拳】,人家是真的醉了。」

「真的……醉了?」伯庸愣了一下。

卻見那和尚很認真地打了一個飽嗝,兩個武僧的神色中也流露出了幾分嫌棄。

「師兄,這些……是何人啊。」醉酒和尚掙扎了幾番,卻依然沒有成功站起來。

法蘭尊者依舊只是搖頭,也不知道是表示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還是對這個醉酒的師弟表示無奈。

「一個醉酒的和尚,能有多大的能耐。裝神弄鬼,讓我來會上一會。」靈均終於無法忍受,提劍欲上。

卻見那和尚搖搖晃晃勉強站了起來,拿過了身邊武僧手中的戒刀,笑道:「你啊,不吃肉不喝酒不好色,對這破戒刀的領悟,總還是差了些。看好了!」說罷他將戒刀看似隨意地輕輕一揮。

只是看似隨意地一揮。

卻像是把全場的風都吸了進來。

彷彿時間停止,風不再吹,鳥不再鳴,即便那悄然飄落的一片樹葉也停止了墜落。只因那劃破空氣的一股刀勁,奪走了周圍的一切生機。

靈均和伯庸同時有一種感覺,

好像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哪裏都有那把戒刀,飛天遁地也逃不了,插翅騰飛也躲不過,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閉目等死。

而那站在庭前的醉酒和尚,卻彷彿一下子挺直了腰桿,周圍了無生機,只有他身邊圍繞着一陣疾風,吹起了他的長袍,他垂首微微一笑,竟若佛陀本相。

「這……還是人么。」伯庸放下了手中之劍,腦海里獃獃地想着。

但那無上的刀勁卻在片刻消散了,本來決心赴死的靈均和伯庸急忙回頭,卻見那轎子前的捲簾已經被撕得粉碎,師父輕輕地放下了手,長呼了一口氣。

此時內心最為震驚的應該是原本持着戒刀的武僧,這個醉酒和尚向來是他們最為不屑之人,每日不悟佛法,不修武道,卻終日酗酒。

上任的摩珂尊者還說他是大梵音寺百年來最有佛法天分之人,可若不是法蘭尊者偏袒這個小師弟,怕是早就被趕出廟門了。

但那戒刀隨手一揮所到達的境界,分明是自己再修鍊數十年也無法到達的。

法蘭尊者倒並不驚訝,只是搖頭。

「師兄,別搖頭了,該來的躲不掉,躲不掉的那就殺掉好了。」醉酒和尚揮完刀后,似乎一身酒勁也已散去,不再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

靈均和伯庸回頭望向師父,這個和尚很明顯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了。

沈靜舟笑了笑:「退下吧。我們要找的人已經來了,不必打了。」

伯庸心想:「是他?」

醉酒和尚將戒刀抗在了肩上,望着轎中之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原來是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

沈靜舟聽到這樣的稱呼卻也不生氣,依然笑呵呵的:「法葉尊者,我們已有十二年未見了吧。」

法葉尊者,是他入了大梵音寺之後的法號。

原來,他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字:碎空刀王人孫。

早在十幾年前,王人孫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王人孫道:「是啊,歲月如梭,十幾年眨眼便過。」

「你們也下來吧。」

沈靜舟輕輕說道。

無心道:「果然,早被他給發現了。」

蘇荒、無心飛身落下。

蘇荒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在場沒有人認識他。

不過,沈靜舟在情報之中獲知,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跟着唐蓮一起,從寒水寺將黃金棺材運到了畢羅城。

此時見了他們,不由得認真打量一番。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在他們身上,沈靜舟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少年心事當拿雲。

無心道:「還認得我嗎?我小時候,咱們一起喝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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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神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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