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什麼玩意兒
玄光鏡外金殿裏，看見李蒼山劍斷。眾人心滿意足。現在好了，你沒劍了！
玄光鏡里，李蒼山都要罵娘了。好端端的，劍怎麼還給斷了？
這個世界的冶鐵工藝真垃圾！
人魔大吼一聲：
「快活捉他！」
「投降不殺。人類，臣服我們，你縱享榮華富貴。」
李蒼山嗤笑一聲，不稀罕搭理他們。騙小孩兒呢？我都殺了你們這麼多同胞了，你跟老子說投降不殺？
小說看多了吧？
念在我是個高手的份上，起了愛才之心？
扯淡！
人魔看李蒼山無動於衷，繼續包圍而來，嘶吼一聲：
「他沒有劍了。」
「劍斷了！」
「他如待宰羔羊。沖！」
「……」
李蒼山忽然朗聲大笑一聲，這一聲笑，把人魔笑愣住了。
李蒼山睥睨看着它們，朗聲道：
「劍道，不過是我李蒼山實力中的冰山一角而已。真以為我沒了劍，便是一個束手就擒的羔羊？笑話！」
「我真正擅長的，其實是刀法！」
言罷，李蒼山看向了旁邊一具人魔屍體邊掉落的長刀，手成鷹爪狀，爆喝一聲：
「刀來！」
人魔一驚。他要幹什麼？
那地上的長刀，無動於衷。
李蒼山暗嘆，氣功就是不行，這一招隔空取物還沒練成。罷了。
再次爆吼一聲：「我來！」
一聲爆吼，玄光鏡里裏外外的人都滿頭霧水。啥意思？
下一刻，李蒼山猛然一個懶驢打滾飛撲了過去，蹲下身來撿起了那把長刀。
眾人恍然。
噢。這樣啊……
長刀在手，李蒼山心中底氣十足，指著人魔們大喊一聲：
「你們以為劍法便是我的唯一嗎？那隻不過是倒數第二不擅長的東西而已，這番，我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第三不擅長的能力——刀法！」
人魔被挑釁，咆哮著。
李蒼山『嗚』的一舞長刀，豪邁大笑一聲：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怪物們，現在束手就擒還來得及，再跪慢些，爺爺的大刀可就砍過來啦！」
一邊吼叫着，李蒼山一邊揮刀沖向人魔。
金殿之中，眾人黑著臉。
絕代真人吐槽一聲：「打鬥就打鬥，哪來的那麼些個廢話，慣得什麼毛病……」
「他該不會還會刀法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奔雷拳半步大圓滿，已是人中龍鳳。加之七星劍訣大圓滿，細數東荒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斷無可能刀法也超神吧？」
「我認為，他有可能是要將刀當劍使。」
「糊塗啊。那威力將大打折扣！」
「說來也是，此子天賦超強。但我認為，他才華也橫溢。出口成章，妙語連珠。」
「……」
扶仙宗掌門摘星真人沉聲道：「長老，記下來。」
「什麼記下來？」
「之前那個千里不留行記下來，這個我自橫刀向天笑，也記下來！」
「啊？記這些作甚？」
扶仙宗掌門眼裏有光，喃喃道：「總覺得，這些詩歌，未來對我會有些用途。」
長老茫然：「啊？這有個什麼用途？」
扶仙宗掌門沒有說話，只是自顧的喃喃自語：
「吾欲取而代之……以後，這些個詩句段落，屬於我摘星真人了！」
旁邊，聽見這話的天璋不由得嘲諷一句：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記錄個那些狗屁不通的東西作甚！」
扶仙宗掌門摘星真人冷哼一聲，不想搭理她。但凡自己擅長呈口舌之力，也不會去抄錄人家說剩下的語錄啊。
只是想來，這上清宗怎麼回事。人人都妙語連珠，人人都能說會道的。
唉，我怎麼就不會？
想我摘星真人，一身實力比絕代強多了。想我摘星真人，戰績比絕代多多了。
可我，卻沒他出名。為什麼沒他出名？不就是因為自己沒他會說嗎。我總是沉默著去干最大的事情，卻往往忽略了，多說幾句話帶來的無窮妙用。
這李蒼山就是如此，這打鬥場面在自己眼裏和孩子玩鬧沒啥區別。可就是他偏偏每回妙語連珠，讓自己看的個熱血沸騰的。
語言的藝術，自己一定要掌握。掌握不了的，就借鑒。借鑒不出來的，就抄！
摘星真人如此想着的時候，天璋也默默的嘀咕了起來：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風華瞟了她一眼，問道：「好詩？」
天璋嗤笑一聲：「不過如此爾爾。」
言罷，天璋真人又默默的咀嚼了起來，越咀嚼，越覺得有味道。但怎麼都想不通，這種詩句，能是他寫出來的？
這時，風華長老嘆了口氣：「你說，這李蒼山要是真的會刀法，怎麼辦？他該不會刀法也大圓滿了吧？」
天璋翻了個白眼：「據我所知，三派藏書閣里，真正厲害的刀法就只有滄浪刀法了；可迄今為止，三大派之中，除了仙長那樣的先輩，無人練成滄浪刀法。」
「很多浸淫刀法之人，一輩子，竟然練不出一重天境界來。你覺得這李蒼山，能夠練的成滄浪刀法？」
確實挺難的，李蒼山練了十五天才大圓滿，是藏書閣里最難的。
風華有些擔憂：「要是他真的會滄浪刀法怎麼辦？唉，以後我們真的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上清宗，一代天驕橫空出世了。眼睜睜看着，唉！」
天璋嗤笑：「滄浪刀法是世間最難的刀法。據我所知，我仙臨宗歷史上沒有人練成過。這小子要是能練成，哪怕能練到個一重天境界，我這仙臨宗掌門不當了，我送給他去當。」
風華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
李蒼山必定是上清宗炙手可熱的人物，那以後要麼是當成大長老培養，要麼是當成掌門培養的人。你還想把人家拐到仙臨宗去？
到是不避諱誰當掌門。反正三家是穿一條褲子的，互相當對方的掌門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人家不願意，人家門派也不願意……
玄光鏡之中。
人魔咆哮著沖向了李蒼山。
李蒼山拖刀反而沖向了人魔，越來越近了，李蒼山猛然大吼一聲：
「投降不殺。我說最後一遍。」
「三！」
「二！」
「一！」
一個莫名其妙的倒數結束，李蒼山眼裏儘是殺意，這一刻，他的表情和神態再次變換了。
一股滔天的煞氣，席捲整個黑陵城。
他的眼神，瞳孔之中，變得沒有了神色。沒有了人性。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看待草木一般！
滄浪刀法，如大海之浪，如狂風驟雨。從人，到神，到刀，到氣焰。氣勢一起，就再也無法停下來了。
要麼我死。要麼對方死。
只能活一個。
這是鋪天蓋地的氣焰，非人力可以阻止。李蒼山將滄浪刀法早已大圓滿了，但他不經常練，就是因為滄浪刀法氣焰太囂張了。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來！
煞氣太重！
這一刻，他變了！
他變得猶如修羅！
他變得宛若魔神！
他拖刀撲向前方，一往無前，沒有任何一切可以阻擋他的腳步！
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了『嘩啦啦』的浪花拍擊堤岸之聲。
漸漸的，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道道氣浪。
那一道道氣浪，隨着他不斷拖刀向前，而不斷的凝實。漸漸的，變成了真正的滔天巨浪！
一重又一重。一浪接着一浪，從李蒼山身後而來，向著前方衝擊而去。
一個人魔到了面前，忽然變得像是狂風巨浪之中的一片落葉。李蒼山未出手，那人魔忽然被席捲到了九天之上，還沒落地，便被看不見的無形的刀氣『咻咻咻』的切割成了肉泥落下！
李蒼山瞳孔變成了白色，發出了一聲不像是人類的聲音，像是大自然的狂風驟雨之聲，浩瀚無匹：
「殺！！！」
『嘩——』巨浪之聲席捲。
李蒼山消失，隱沒在了巨浪之中。
下一刻，無數的人魔站在原地，不動了。
愣住了。
獃滯了。
在獃滯之中，數十個人魔，被無盡的巨浪吞沒……
他只是一刀！
金殿之中。全體起立！
太上長老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息！
他感受到了，如今世間，只有自己會的氣焰！
修羅！
魔神！
巨浪！
大自然！
狂風暴雨！
這一刻，太上長老的眼中充滿了希望，十六歲，兩門黃級武技大圓滿，一門玄級武技大圓滿，這天資！
研究師！
恐怕，上清宗真的要出現一個研究師了！
在我之後，東荒，第二個研究師，怕是要橫空出世。
金殿之中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這太神奇了。他沒有半點真元波動，可卻溝通了天地之間的巨大的共鳴，造就諸多神奇。
天璋真人站了起來，俏臉之上儘是駭然之色：
「這是……」
風華站了起來：「不可能……」
扶仙宗兩人，起立！
只是覺得頭皮發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絕代真人眼神發光！
上清宗長老團所有人，全體起立，渾身戰慄著。篩糠般的戰慄了起來！
看着玄光鏡的他們，宛若看見了一顆彗星從上清宗的黑暗的黎明上空劃過……
太上長老深吸一口氣，喃喃道：
「滄浪刀法——大圓滿！！！」
「此子，東荒刀法無敵！同境界內，我第一，他第二！」
『轟——』的一聲。整個金殿爆炸了！
所有人爆炸了！
麻了！
所有全部的人，全都麻了！
「滄浪刀法！」
「這便是那玄級武技滄浪刀法嗎？」
「上清宗歷史記載，兩千年前一位天才，浸淫一生，滄浪刀法練到二重天止步，東荒無敵。他他他他……他大圓滿！？」
「我上清宗，有人練成了滄浪刀法！」
「不可能，他只是個普通弟子！」
「他甚至……還不是修真者！」
「他這天賦，怎麼比太上長老的履歷還牛逼啊。他該不會……有成為研究師的天賦吧？」
「……」
爆炸！
整個上清宗，整個金殿，爆炸了！
他們沒有看錯。他們沒有產生幻覺。
這一刻，五千年上清宗的黎明上空，真的劃過了一顆彗星！
怕是傳說中的研究師，也就是這種天賦了吧！
想着，不少人回頭抱怨的看了眼絕代真人。這等天賦的弟子，竟然在外門，差點離家出走了？
什麼玩意兒！
絕代真人發現了諸多目光襲來，大概讀懂了那些眼神，他有心想解釋一句『難道在坐的諸位沒有責任』？但是太上長老在上，他這會兒不敢節外生枝……
只是看向長老團眾人暗罵一聲，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