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一條拓麻沒有想到支葵千里會早自己一步，說有關於頭髮的事情。他沒有想到千里會那麼積極。
他的目光掃向支葵千里，對方淡淡地說了句:「我很健康，我沒有頭髮問題的困擾。我不希望別人誤解我。」
為什麼千里要說那麼多？
做一個安靜的少年不好嗎？
一條拓麻心情有些複雜。
「看來你們都很擅長熬夜呢。因為擅長熬夜，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吧。」童磨微笑地表示，「不過平時注意一下身體狀況，也不是一件壞事。」
一條拓麻沒辦法不贊同童磨。
有點不妙。和童磨的對話中，他把握不了主動權，只能順着童磨的話往下說。
換個話題。
自己必須這樣。
遠離脫髮，遠離作息討論，多一些讓童磨和他都能聊下去的內容。
「要吃甜點嗎？」一條拓麻問。
童磨說了句:「現在貌似不可以，我們待會兒還要上課。」
是的，錄製節目的活動是結束了，上課就成了接下來的安排。
「你們白天不上課，真好。」
「童磨前輩如果想不上課，也可以像我一樣成為模特。」黃瀨涼太樂於助人，提到了他所謂的遠離課程的方法。
「到時候有行程安排，就可以請假。」
《天台的考驗》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收拾道具等東西時，聽到黃瀨涼太這話，真想對他豎個大拇指，誇讚他真是個聰明boy。童磨的成績要是有下降的趨勢，都是黃瀨涼太的建議惹的禍。
童磨對成為模特沒有多大的興趣。
「我還是挺喜歡上課的。因為學校里的大家都很有趣。」
一條拓麻笑容加深:「童磨你果然是個受歡迎的人。」就連此時此刻，她都不忘記給誠凜高校的學生拉好感。
「我覺得一條你也很受歡迎。」童磨禮尚往來，誇了下一條拓麻，「剛才可是有不少人注視你哦。」
「那個，忘了詳細說明我的名字。」
「我叫一條拓麻。」
童磨:「拓麻嗎？挺好的。不過稱呼一條，應該也可以吧。因為我們之前就是這樣的。」
一條拓麻點了點頭。
不過在心裏，稍稍有點失落。
因為剛才童磨稱呼別人好像都是名字。
*
「好睏。」
「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支葵千里坐在經紀人的車裏，打着哈欠，他的旁邊坐着看向窗外的一條拓麻。
「剛才你的表現真的好遜。」
「不、不如說那個人不像別人看見你，都對你有不斷上升的好感。」
一條拓麻聽到支葵千里的話，肩膀微塌，有點泄氣。
「千里你今天的話好多。」
支葵千里:「唔。」
*
童磨回到自己教室的時候，就和坂口安吾對上了。她看着鄰座的安吾，接收到對方的不悅視線，說:「不要生氣嘛。我也只是儘力想要讓安吾你開心啊。你看，當你說想要讓我說別人的時候，我也有老老實實按照你的話做呢。」
坂口安吾:「如果你真的按照我的話老老實實的做，那你就不應該提到我。」
「作為朋友，不能一味地遷就對方，而是在關鍵的時候，幫助朋友渡過難關。這也是朋友要做的事情吧。」童磨單手托腮，看着坂口安吾，面露微笑。
「安吾可是我的好朋友。」
「我很希望安吾被更多人喜歡哦。」
他可不想被更多人喜歡。
坂口安吾想，那種對於他來說就是負擔。
加強聯繫什麼的，只有童磨這樣的人熱衷。
「比起關心我，你還是多多關心你自己吧。」
「我有關心我自己啊。」
「我說的是這次節目播放的事情。」
坂口安吾給童磨划重點，童磨則是無辜的眨了眨眼，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坂口安吾不想再說什麼了。童磨哪天不來上學，坂口安吾一點兒都不意外。
*
童磨真不覺得自己的發言有不合理的地方。她很友好的，無論是哪個人，她都有兼顧，她也有保護好他們的身份。好吧，安吾她是保護不好了。不過，安吾是自己的鄰座，安吾要是有什麼困擾，她絕對會伸出援手，認真聆聽，幫忙解決。
因為不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童磨還主動向被提到的人都說了自己上了《天台的考驗》這件事。不過她沒提她在節目上提到他們。如果他們關心她，應該會去看吧。
想想，都覺得感動呢。
被提到的人有點不安。
他們總覺得童磨這透露有着很不妙的徵兆。
因為擔憂，他們都沒睡好覺。
九井一先是去見了童磨，這讓童磨意外。
童磨那個時候剛聆聽完一個信徒的煩惱，坐在蒲團上的她正想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沒想到門外，便傳來了他人說九井一過來的消息。
她打消了起身的動作，手裏的金色蓮花紋摺扇合了起來。她笑了下，接着歡快地歡迎主動過來，貌似有什麼煩惱的九井一。
九井一走入滿是榻榻米的房間，童磨出現在他的視野。她坐在蒲團之上，穿着萬世極樂教教主的衣服，被周圍新鮮的蓮花圍繞的她臉上也帶着閑適的表情。
這是童磨有別於學生的另一個身份。
九井一早已清楚，但每次見到這樣的童磨，他的防備總會少一些。也許是周圍的蓮花太多，花讓人打消防備，也許是童磨的裝扮太唬人。
「可可。」坐在蒲團上的童磨喊着他的名字。
「這個名字完全能夠隱藏你的身份，真好。」
這一句話讓九井一鬆掉的防備直接緊了起來。從童磨的言語里，他已經覺察出對方絕對有在那節目里提了他。
童磨所在的蒲團的周圍都是蓮花的身影。
九井一即使靠近，也只是站在距離童磨不遠的位置。他不想坐着，因為坐下來，他總覺得坐在高處的童磨會自然而然地將他看成所謂的信徒，開啟所謂的「說一下你的煩惱」的教主模式。
「為什麼要站着呢。」
「明明坐下來很舒服哦。」
童磨看着拘謹的九井一，有些無奈。
九井一不想順着童磨的思路走，於是另起話題，說明自己的來意。
「你應該知道我這次過來找你是了什麼？」
童磨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啊。我現在還沉浸在可可你為數不多的過來找我的喜悅中呢。」
「你現在也是高中生了，是不是有一些高中生的困惑要跟我說呢？」
「要是有，一定要告訴我哦。」
「作為前輩的我絕對會好好照顧你的。」
或許是因為太喜悅，童磨說了很多來表達自己的友善。
九井一面對她的友善，冷冷地回應:「扣錢。」
童磨眼淚直接就下來了。
還真是不友好的可可。
不過作為朋友的她還是原諒可可的傲嬌行為。因為她知道可可肯定是遇到了問題，所以來找自己。
不善於表達的可可遇到一點小不適應，就會用數字說話。
扣錢什麼的，是常態了。
童磨從蒲團上站起來，走了下去。
她一步一步靠近九井一，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
「可可。」
九井一很想問她喊他的名字做什麼，但那樣顯得他很弱。是他要過來的，因為童磨做了讓他心態不穩的事情。
童磨很適合做開解別人的人。
穿着極樂教主衣服的她從頭到腳都帶着過度的善意和無害，衣服的香氣、房間的香氣、站在房間里的人都會讓人疏於防備。
明明童磨比他高一個年級，九井一卻有種在一些地方輸給她的挫敗感。也許是童磨比他更有賺錢和召集人的本事。
「可可好像有點緊繃。」
「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九井一抿唇。
童磨還是沒有意識到他的來意。
「你在節目里提了我。」
「啊？你是為了這個來的？」
童磨微笑，然後走到門邊，讓信徒幫忙準備茶點。只是乾巴巴地站着說話，很無趣。想要討論和綜藝有關的事情，當然是坐下來說更好。
最終，九井一還是坐了下來，享受着童磨的接待。
九井一的胃口很大。雖然看起來完全不像大胃王的樣子，但九井一實際上就是一大胃王，這個設定很有趣。
童磨看着九井一開始吃甜點，說:「我在天台上的話，完全是之前對你說過的話，所以你不用擔心啦。」
童磨這樣說，他才更擔心。
九井一停下吃甜點的動作，看向童磨:「你應該把話說的更具體一點，這樣我才能知道我需不需要扣錢。」
「肯定不需要啊。為什麼要扣錢呢？我又沒有說過分的話。」童磨委屈，「而且現在說的話那就是劇透。那如果都說完了，你肯定不會關心我參加的節目。失去你的期待，說不定這期節目收視率會變低呢。」
「你忍心讓我成為不受歡迎的高中生嗎？」
九井一很無語。
他讓童磨說一下她之前說過的話，和這個節目收視率變低，童磨成為不受歡迎的高中生什麼的有關係嗎？
也許他就不該來親自問童磨，而是另闢蹊徑，想辦法賄賂節目組的人，讓他們把童磨提到他的片段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