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6
暗衛將今晚抓獲的人已經送去了京兆府尹那，當夜問審。
那幾人是宋雪兒尋的市井混混，被指使著要去毀了沈歆清白，都還沒用刑，一口氣全招了。
太子也沒有回宮，直接在旁邊聽審，唇角含着一抹陰冷，吩咐道：「閹了，扔出去。」
「再去趟宋府，把人給抓起來，誰要敢阻攔一併關起來。」
行兇害人，證據確鑿了屬於是。
新上任的京兆尹紀岑是個機靈的，審問完這兩個犯人，再見太子如此生氣，便知太子殿下這是在護短呢，一刻不敢耽誤趕去宋府拿人。
宋雪兒還在得意洋洋地等著消息，就被官兵突闖家門，二話不說押人就要走。
徐氏和其父宋長庚都還沒反應過來，紀岑便道，「宋大人，你女兒買兇害人，被太子殿下親自抓住了犯人，眼下犯人已經招供，宋大人還是不要為難下官了。」
徐氏攔住官兵，「我女兒怎麼會買兇害人，一定是弄錯了紀大人！」
宋雪兒更是死活不肯走，哭喊著：「爹娘，救我！」
「紀大人！可莫要忘了，當初是老夫把你提拔上來的！」宋長庚道，「今日之事未查清楚就要拿人，老夫要進宮找皇上討個理！」
紀岑也面色一冷，要不提這茬還好，一提他就來氣！當初他是提拔了，提拔給他兒子當狗腿子背鍋的！
眼下太子殿下都親自聽審了，宋長庚怕是要倒霉了，他還用得着怕？
笑話！
「宋大人不要胡攪蠻纏了，太子殿下可說了，阻攔者一併帶走！」
宋長庚氣得吹鬍子瞪眼，徐氏拖着官兵不讓人走，一聽這話到底還是鬆了手。
*
博生書院受皇上重視，更受天下百姓天下學子頌揚，宋雪兒敢在書院行兇，這罪不嚴懲都難以服眾。
更何況，她還觸了太子的逆鱗。仟韆仦哾
迎秋那日事情，太子讓人去查了，欽天監副監都被太子關進了刑部，暗衛親自審的，足足四日了，沒有招出什麼，只說什麼也不知道,便也將人放了。
生辰八字無假，亦沒有受人指使，太子也定不了宋家什麼大罪。
不過，太子讓暗衛查了，流言就是從宋家開始傳出去的，從宋小朗死了開始，宋家就莫名記恨上了沈歆。
原本也是宋家一開始不滿意皇上的指婚，亦是覺得沈歆的身份配不上他宋家，致使宋小朗死了宋家就把罪全部丟到了沈歆的身上。
太子對這些從來不知道，亦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不過他也絕對不會輕饒了宋家。
翌日一早，顧長風受太子的命，將江懷的案子又翻了出來，拿着卷宗把宋小朗死因，謄抄出來蓋上大印，親自送到了宋家。
宋長庚看着那文書上的大印，當即腿軟了。
自己兒子的死因他其實早就知道，但他覺得歸根結底還是怪沈歆，若不是要與她成婚，他兒子也不會給江懷殺死。
可眼下，太子重新拿着這案卷給他，是在警告他。
顧長風道：「宋大人身為禮部官員更應該知道，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知者，令子不幸喪命，宋大人何要將罪強加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人言可畏，望宋大人能明白。」
沈歆克夫的傳言就是從宋家傳出去的，是徐氏和宋雪兒大肆宣揚的，也該由宋家親自出去澄清。
「宋姑娘在迎秋祭日上將沈姑娘的生辰八字公之於眾，就該知道她作為太子妃的人選，此舉便是不合禮法，宋大人當作無事發生，更是愧對於殿下對你的信任。」
「昨日宋姑娘又在博生學院買通市井混徒大膽行兇，被太子殿下親自抓獲，皇上亦怒，此罪更是不可饒。」
宋長庚聽完就這麼癱跪在地上，前腳他還在想京兆府只受了案，沒有證詞證人，趁還沒有上報，他可以先去皇上那求情，沒想到他還沒出門，都察院已經親自來了。
條條罪皆是證據確鑿，他便是一句話也辯駁不出來。
很明顯，太子是在為沈家出頭。
「宋姑娘罪不至死，卻也活罪難逃，至於本官說的這些話，相信宋大人能明白。」
顧長風放下文書，通知完便走了。
按律法，宋長庚應該被免職，但流言由宋家而起，此刻免他職倒更是落人口舌。
所以太子將人留着，直到那些不實流言被他澄清，再來追責。
*
沈歆在家裏等著國子監的通知，一邊在想着太子會如何處理宋雪兒，正巧顧長風就來了。
「顧大哥可是有事？」
顧長風將從東宮帶出來的信，交給她，「西戎來的信。」
沈修半個月便會回一封平安信，沈歆如今不在宮裏，這信太子自然也會讓人送出來。
「多謝顧大哥。」
顧長風不擅安慰人，但近日沈歆的事，他也挺難過的，「你......別太傷心了。」
沈歆和太子的關係，顧長風其實也一早就發現了，在都察院門口的巷子裏，太子抱得人可不就是沈歆么。
雖然有點震驚，但也不至於不能接受，甚至後來知道太子要將沈歆娶為太子妃的時候，他也挺開心的。
只是沒曾想，會出這麼多的事情。
顧長風想了想還是說：「殿下會儘快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沈歆沒回，只問：「顧大哥信命嗎？」
顧長風嚴肅道：「命都是註定的，運卻掌握在自己手中，推命算命，可信亦不可信，不管外人如何說，你都應該振作些。」
當不當太子妃，日子終究是要過下去的。
沈歆一笑：「我只是出宮了而已，又不是想不開，顧大哥倒也不必這麼緊張地相勸。」
「那就好。」顧長風鬆了口氣。
這幾日他可一刻沒歇著，查人審人，將那日迎秋祭日上的欽天監和禮部官員都被審了個遍。
別人都道沈歆被趕出了宮，他卻知道，太子不僅沒將那名冊給撤回，甚至直接將求婚書給了皇上。
太子表了決心，皇上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那些大臣一個個在勸太子，昨日被勸得煩了，遂出宮來了。
只是那信到底是沒送出去，因為沈歆根本不見太子，躲了整整一天。
他剛好也在東宮等了一天，晚上回來時，小盛子才同他說了書院發生的那些事，是以又熬夜把宋雪兒的案子也處理了，今日一早才去了宋府。
他為太子朝廷辦事，對男女感情上的事向來是不感興趣的，但沈歆到底也算作他的妹妹，沈修臨走前又囑咐他看着點人，他便多說了幾句。
「在家好好待着，你哥也快回來了，等他回來也會給你出頭。」
「若有事，大可來都察院找我。」
沈歆點頭，「好，多謝顧大哥。」
顧長風還得回去忙，交代完又匆匆走了。
信不信命，其實也無所謂了。
她就是希望哥哥日後能好好的，至於自己的那份喜歡，好好藏在心裏，她不去貪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