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走在漆黑一片的公路上,來往沒有車輛,只有悠悠的月光投下銀白的的一抹亮光,照亮行者前進的道路。

陳齊背着包,戴着那副夜視眼鏡,無聲地沿着公路走着,時不時拿出手機翻看兩眼。

這裏已經算得上很偏遠的地方,鐘樓就建在這片區域。由於鐘樓的恐怖傳聞再加上地方實在偏僻,沒有一個司機願意搭載他一趟,陳齊只好徒步出發。

10:30。離任務規定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想到這點,陳齊不禁加快步伐。

「好在那該死的雨停了。」

又走了一段路程,陳齊聽到身後傳來車輛的聲響,回頭張望,看見一輛汽車也往這個方向駛來,同樣對方也注意到了路上的陳齊,車慢慢地停在了陳齊身旁。

還沒等陳齊有所防備,車窗被搖了下來,陳齊很快到觀察到對方有四個人,三女一男,開車的是男人。陳齊心裏正謀划著如何快速將對方四人制服,靠窗的長發姑娘開口道:「你也是來做任務的吧。」

嗯?陳齊愣了一下,似平跟他想得不太一樣。他反應了一會兒,回答道:「怪誕異聞局。」

他突然有了記憶,原來他還有四個隊友。

「應該沒錯了。」長發姑娘又說道,「上車吧。」

陳齊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可以走過去。

坐在長發姑娘身旁的短髮姑娘,看上去二者年齡應該相仿,她冷冷地說道:「33號,不用管他,他想走就讓他自己慢慢走。」

「可是……」被叫作33號的女生有些猶豫,她感應到周圍有不幹凈的東西正在靠近。她把目光投向坐在副駕駛座的女人,那人沒有看向後座一雙美目安然地閉着,似平察覺到33號的目光,說道:「56號,別對新人那麼無情。」說完睜開眼睛,看向車外的陳齊,說:「你是新人吧?沒見過你。」

陳齊明顯能感覺出來這一車最強的人就是這個女人,而且也是這一幫人的核心,他回答道:「是,我今天才正式加入。」

「剛加入就能做B級任務?」開車的男人突然轉對身來,細細打量了陳齊一番。後排的兩個女生同樣也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這說明局裏認可他的能力,」副駕駛座的女人開口道,「你不願意搭我們的車,我也能理解,謹慎一點總歸為好。但還是提醒你一點,33號應該是感應到了什麼,才希望你上車。所以注意安全。」

陳齊只是微微點頭,接着看着車開走。

他不想和太多人打交道,如果不是任務要求,他完全可以自己完成任務。

「希望他們不會拖我的後腿。」

至於那個33號所謂的感應能力,他早就察覺到附近有東西靠近,他倒希望那些東西早點到來,剛好一網打盡。

在夜視眼鏡的加持下,他很輕易地觀察著周圍的動向,這讓他心中更有底氣。

只要不下雨,都還能應付。不過時間快到了,陳齊還是開始了一路小跑。越靠近鐘樓的方向,一股絕望的氣息撲面而來,越來越強烈。

他很好奇,江時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能產生如此大的怨念。

終於靠近鐘樓,陳齊看清了鐘樓的構造。鐘樓很高,大概有十幾層樓那麼高,穩穩地矗立在地面,最高處可以看到一口巨大的鐘,其表面的光澤在月亮的照耀下仍不鮮明,反而格外暗淡,也可能是距離過遠的原因。不過,陳齊透過眼鏡的確在那口鐘的表面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層黑氣,

黑氣環繞着鍾旋轉,像是束縛了鍾。

鐘樓的外圍圍着一圈鐵網,鐵網上貼著有電危險的標誌,不能隨意攀爬,唯一通往內部的路上有一個保安亭,看上去十分破舊。陳齊來不及探索,時間只剩下兩分鐘了。他徑自從一旁的行人路走進去。路過保安亭的時候,陳齊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發涼,像是有一股陰冷的氣息竄進了他的後背。他來不及反應,那股氣息就消失了,他只好先趕往鐘樓。

鐘樓入口前停著一輛車,是之前四個人開的那輛,不過車裏沒人,可能不想等他先進去了。

站在鐘樓前,正好十一點整。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陳齊打開一看,是怪誕異聞局軟件發來的消息:

「親愛的RL025,你已在十一點前到達任務地點鐘樓。

注意:本次任務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本次任務涉及人物扮演,演繹好你的角色,不要讓Ta墮落,拯救迷失的靈魂。

由於本次任務的特殊性,你的隊友並不能完全信任,請把握好分寸!

現在,請你前往鐘樓的第七層,尋找一件物品。

物品提示:我喜歡他們念給我聽。

祝你好運!」

「看來那幫人是進去找東西了。」陳齊從背包側邊的小袋子中拿出手電筒簡,儘管有夜視眼鏡,但還是以防突發情況發生,之前他了解過鐘樓,其內部空間很大,中間是空的,樓梯沿着外周盤沿向上。鐘樓廢棄已久,用電設施可能早就失效,所以裏面的空間將會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陳齊突然想起一個詞,鬼抓人。

看着面前虛掩的鐵門,陳齊吸了口氣,抬手將其推開。霎時,一陣陰冷的風從內部而來,滲入了他的身體。好在他買了夜視眼鏡,他可以清楚地看清裏面的情況,他的前方是一條長道,兩邊擺放些雜物,都是些廢棄的物品。因為看得見,陳齊心中的底氣更足了,向前邁了幾步,走進了鐘樓。

逐漸進入鐘樓內部,陳齊的表情略顯凝重,隨處可見的怨氣,鼻息之間充斥着濃郁的血腥味,這不像是一個小孩能夠製造出的怪誕,這裏起碼死了幾百個人。

繞過走道,陳齊觀察到鐘樓的內部是個圓形構造,中心處擺放着什麼東西,周圍被密集的鐵網隔離。看不清其中物品的模樣。地里上滿是些碎石和瓦片,所走之處揚起嗆人的灰煙。

他抬頭向上看,那口鐘就在中心的正上方。他從下往上數了數,共有十二層樓,他沒有看到有人在護欄周圍,估計都在每一層的內部尋找各自要找的物品。他又繞了一圈,找到了樓梯。樓梯是鐵支架構成的,扶手早已生滿鐵鏽,踩上去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陳齊儘力保持平衡,一步一步走到了二樓。

二樓溫度更低了,呼出的氣頓時散成白霧。這層樓有十個房間,仍然環形分佈。陳齊嘗試推開其中的一扇門,卻發現根本推不開,只能開一道小縫,像是裏面有什麼東西抵住了門板。

搜查了一圈,幾乎所有的門都不能打開,像是封住了裏面人的出口,除了一扇門。陳齊只是輕輕踢了一腳,門就緩緩向裏面移動,他向後退了兩步,快速掃視了屋內的環境,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他向門邊望去,看到一張磨損嚴重的門牌:208。

他先是習慣性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釘子,飛快向房間內撒去,釘子零散地落在地上,並無任向異樣。靜觀一段時間,他邁進了房間。

房間不是很大,一張簡陋的床佔了大部分的空間。陳齊目光一閃,神色有些奇怪,走近才發現房間的牆壁上寫滿紅色的密密麻麻的字:

逃出去!

房間中瀰漫着濃厚的血腥味,像是剛發生了一起兇殘的命案,他避開地面上污濁的印漬,走到唯一的桌子前,拉開抽屜,抽屜很輕鬆地被拉開,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中跑了出來,隨即充斥在整個房間。

抽屜里安靜地躺着一本沒有封面的本子,與包里泛黃的日記本倒是有幾分相似,但是沒有那片迷霧,而且陳齊奇怪地發現,面前的本子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如包里的日記本。

他伸手拿出那個本子,大致翻閱了一下,具體的時間已經模糊不清了,只能勉強看出個大概:

XX年X月3日

它們把我關起來了,我早該想到的。這樣也好,它們不會找他的麻煩。

XX年X月4日

今天沒有人來,飯放在門口,可能是怕我餓死,他們就不能抽取新鮮的血液了。它們為什麼不鎖門,難道不怕我跳逃走嗎?

XX年X月7日

難受!感覺隨時都會死掉!這只是第一步嗎?我要離開這裏!

XX年X月13日

可能是逐漸適應了吧,痛苦也麻木了。今天交到了一個朋友,挺奇怪的,在這種地方還能交朋友。她告訴我她叫許星星,她的遭遇跟我差不多,不過我比她幸運,她已經在這裏待了一年多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好像被關在602,離我這裏挺遠的。

XX年X月21日

有人死了!是住在204的女人。我打開門的一角,從門縫裏看見它們把那個女人拖走了,她的死狀太可怕了!但願晚上不會做噩夢。可是白天跟噩夢也沒什麼差別了。

XX年X月23日

星星給我送來一個小蠟燭和一包火柴,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弄來的,我問她,她只是神秘地沖我眨眼,沒有告訴我的意思。我跟她說過我怕黑,晚上這裏沒有燈,她告訴我如果實在怕得不行,就點亮它,雖然蠟燭只有短短一截,卻能燒很久。我向她表示感謝,她卻不在乎地擺擺手,我知道她弄來這個很不容易,但看得出來她也很高興。

XX年X月25日

外面很吵,似乎是三樓又出了亂子。星星也沒來,本來想給她一支畫筆的,她喜歡畫畫,她總是天馬行空地跟我描繪着她房間牆壁上的」傑作「。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XX年X月26月

昨天晚上,有一個小孩走進我的房間,我很清楚我沒見過他,但看得出來他和它們並不一樣。我試探地問他姓名,他說他叫江時。我又問他是從哪裏來的,他竟說他是從外面進來的!不敢相信!他說他在找哥哥,還問我能不能幫他找。我心裏突然有一個很強烈的預感,這是我逃出去的最佳、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但是當時我猶豫了,逃跑的後果每天都在上演,也從未有人成功過。還有最重要的是,如果要逃,我要帶着星星一起逃!我讓江時藏在204,那個死掉女人的房間,那裏不會有人去的,我告訴他明天晚上就帶他去找他哥哥。

XX年X月30日

沒用!根本沒用!那小子一直在撒謊!該死!逃不出去的!不知道星星現在怎麼樣了......

中間隔了一大片空白,可以看出是有人有意撕去,只有在最後一頁留下一句話:

「星星死了,我不想逃了,殺了他們吧。」

陳齊倒是沒想到這位208「房客」這裏竟然能看到有關江時的信息,不過從他的描述中江時似乎喜歡撒謊。還有很關鍵的一點,陳齊托住下巴思索,26號的那篇日記對江時的描寫雖微乎其微,但差了一點是最鮮明的特點,這位208男人不應該遺漏的。

江時是個盲人,他看不見!

那他又是如何憑藉一已之力來到208房間門口的?這似乎是有預謀的。

直覺告訴他,208男人看到的,不是江時。

陳齊想得正入神,一隻慘白的手正從他背後慢慢靠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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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誕異聞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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