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

第159章 第 159 章

闖進景陽伯府的是正兒八經的羽林衛,一眾家丁門房和婢子嬤嬤們誰都不敢攔。

苗婉和喬瑞臣在後面也暢通無阻到了景陽伯府的大堂前。

景陽伯府看起來很體面,青瓦灰牆和朱紅廊柱都是嶄新模樣。

苗婉眯了眯眼,這都是「苗婉」母親留下的嫁妝支撐起來的,景陽伯府一磚一瓦都別想留下。

至於羽林衛為何會來,其實也簡單。

當年喬瑞臣曾經任羽林衛副指揮使,若無陳家陷害,早晚會成為指揮使。

因此羽林衛的指揮使林城早就將喬瑞臣當做弟子來培養,誰知朝夕禍福誰也無法預知。

林城明白,喬瑞臣的仕途已經不在京城了,但有幾年師徒情分在,替喬瑞臣的娘子張目這種事情,他自然願意給喬瑞臣面子。

這件事牽扯到如今大岳國本之孝道,聖人是不好直接下旨的,尤其是如今攝政王正有可能狗急跳牆的時候。

但喬瑞臣自己憑着關係找羽林衛幫忙,聖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林城還能不明白意思?

所以苗婉帶着崑崙奴來是裝逼來了,林城直接帶着羽林衛最精銳的十三營,真正替她打臉來了。

景陽伯兩口子是被羽林衛直接請出來的,苗婉不樂意在屋裏談。

雖然仍天寒地凍的,可在屋裏撕起來,外頭那些伸著耳朵甚至是鳥悄趴在沒撤下去的梯子上的吃瓜群眾,就沒辦法吃瓜了啊。

她苗世仁不是那麼不體貼的人,所以還是在院子裏撕更帶勁兒。

景陽伯不敢不給羽林衛面子,臉色難看出來了,不過一出來就指著苗婉罵。

「孽障!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早就將你逐出宗族了,你還有臉上門?」

苗婉恭敬給他福了一禮,估摸著景陽伯下葬她是不可能出現了,就當提前拜了。

起身後,苗婉面上帶着跟死人說話的平靜,甚至還能微笑,「我上門也不是找景陽伯認親來的,只是要跟你與你的填房算一筆舊賬。」

王氏臉色蒼白,扭頭看了屋裏好幾眼,等到她娘帶着堂哥出來,才鬆了口氣,給二人使了個眼色。

甭管是撒潑打滾問候祖宗十八代,有屎盆子這會兒趕緊潑出來吧,別叫苗婉有機會說出舊事來。

王家那吊角眼顴骨高下巴窄的老太太,立刻就上來了,別的不會,撒潑她是大拿。

「我呸!你個賤皮子怎麼有膽子說舊賬,當老娘看不出你那賤皮子底下的臟污玩意兒呢,一個孤……哎喲!」

王老太太一輩子撒潑無敵手,罵人之臟,滾地之快,撓人之狠,都是從年輕時候就能唱無敵寂寞的水準。

可苗婉早就跟耿氏和兩個舅舅都說過,她不明白,為什麼要給畜生髮揮他們長處的機會呢?

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就不會拿棍子打狗嗎?

阿墩早就得了叮囑,這王老太太還是太快了,阿墩才給了她張嘴的機會。

但,也就到這兒了。

他使了使勁,一腳就將老太太踹大堂廊廡下的台階前頭,腦袋直直磕到台階前的花盆上,那『嘭』的一聲嚇得王寶根和王氏都哆嗦了一下。

阿墩單膝跪地,低頭大聲請罪,「主人恕罪,奴反應慢了,竟叫這老嫗髒了主人的耳朵,請主人責罰。」

苗婉心裏爽的跟喝了哇哇水一樣,不是因為阿墩下跪,他那一腳太利落了,至少值一百兩銀子!

景陽伯反應過來,因為喬瑞臣在,也不敢上前怎麼樣,卻看起來很有擔當的護在王氏身前,漲紅著臉怒罵。

「孽畜!這你個孽畜啊!你竟敢指使刁奴為難外祖母……」

苗婉冷笑打斷他的話,「景陽伯還是注

意言辭的好,我外祖母早就死了,一個藉著為主母侍疾跟主君滾在一起,還夥同主君害死主母的賤婢,她的母親也配做我的主母?景陽伯怕是忘了大岳的律例!」

景陽伯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母親是纏綿病榻而亡,你繼母是我堂堂正正三媒六聘娶回來的填房,你污衊自己的父親就算了,連繼母都不放過,我苗氏沒有你這樣不孝的畜生!」

苗婉笑了,歪了歪腦袋看着景陽伯的色厲內荏,「你之所以敢這麼說,不就是拿準了我沒有證據證明,母親是怎麼死的,你又是何時與這女人滾在一起的嗎?」

王氏故作柔弱哭着開口,「你若有證據只管拿出來就是,我清清白白嫁給伯爺,你這樣污衊我一個伯夫人,我定要去御前求個公道不可!」

頓了下,她哭得更厲害,說話卻絲毫不含糊,聲音也不小,「尤記得當年我嫁入景陽伯府後,府中嫡女失了母親,身子骨也不好,我一直都待她跟親生女兒一般,對她再了解不過。

阿婉明明是膽怯又柔弱溫婉的性子,絕不是你這樣猖狂惡毒的模樣,你到底是哪路野鬼,佔了我苗氏血脈的身子,你可敢往廟裏走一趟!」

苗婉挑眉,她敢這麼囂張,自然是不怕的,別說她不是惡鬼,就算是,喬瑞臣無條件站在她這邊,也給了她底氣。

她已經不是孤兒了,她有家人。

想起還在西北等待他們回去的家人,苗婉沒了跟這兩個渣繼續糾纏的興緻。

她之所以選擇這麼乾脆利落的打狗方式,也是「苗婉」給她留下的好局面,

那個柔弱,膽怯,甚至柔順到不知該如何走下去的姑娘,到底也被母親阮氏教導過,心底也有幾分勇氣,留下過一些痕迹。

可惜的是,「苗婉」始終無法狠下心,讓這個給了她血脈的父親受到應有的報應,她在心底對父親還殘留幾分期盼。

所以,在得知父親將她逐出苗氏宗族的時候,「苗婉」生無可戀的情緒來的才那樣洶湧。

但那個時候,她即便有勇氣想要做什麼,被流放到西北也晚了。

所以她心痛,難過,糾結,掙扎,又後悔,還擔憂阮家人。

這麼多情緒壓在一個柔弱了十幾年的小姑娘身上,加之有了身子格外脆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讓她走進墳頭結局的從來不是喬家人,是苗氏。

苗婉與她互換了身份,當然要替她報這個仇。

她揮揮手吩咐阿墩,「帶人去偏院柴房,將我留下的證據挖出來!」

景陽伯愣了下,王氏心頭突然有點慌張,她嗓音尖銳了許多,「你敢!這裏是景陽伯府,你一個被逐出宗族的外嫁女,誰給你的權利擅闖私宅!」

她晃着景陽伯的胳膊,「老爺,您就這麼由著人欺負不成!」

景陽伯反應過來,他當年跟王氏鬼混的時候也沒那麼謹慎,畢竟阮氏病得厲害,苗婉只不過是個幾歲的稚童。

誰也不敢保證苗婉是不是真的留下了證據,他立刻喊人:「人呢?都死了嗎?還不給我攔住!我好歹也是三品景陽伯,豈容你們在這裏放肆!」

苗婉懶得跟這兩個咋咋呼呼的玩意兒說話,看了眼喬瑞臣。

喬瑞臣立刻上前,踹開過來攔人的家丁,親自帶着阿墩去苗婉說的地方挖證據。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媳婦小時候到底受了多少苦,卻又有些不忍知道媳婦受了太多苦。

因為情緒複雜,喬瑞臣功夫又好,面無表情帶着萬夫莫敵之勢去了後院。

王氏見喬瑞臣離開,苗婉獨自一人站在那裏,惡狠狠瞪了自家堂哥一眼。

本來扶著伯母的王寶根也機靈,穿過羽林衛的阻擋,抽冷子就朝着苗婉撲了過去。

「我打死你這個污衊我堂妹的賤人!」

林城皺了皺眉,可想到喬瑞臣的叮囑,強忍着沒過去護著苗婉。

剩下在苗婉身邊的兩個崑崙奴直接將王寶根踹了出去。

就在王寶根罵罵咧咧的時候,突然嘭的一聲巨響,他和王老太太頭頂的瓦片炸裂,砸在了兩個人臉上。

不管是巨響還是兩人的慘叫,都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苗婉袖手微笑,「大夥兒好好瞧瞧,幫着自家堂妹為非作歹,害人性命還敢賊喊捉賊,是要有報應的,老天爺都看不過去。」

王氏蒼白著臉尖叫,「你胡說!」

苗婉揚聲:「哦?那我敢指天發誓,若我所指有一個字說謊,天打雷劈!你敢發誓你和景陽伯沒有謀害我母親的性命,想要將我外家阮氏趕盡殺絕嗎?」

王氏臉色更蒼白了些,看着莫名就碎掉的瓦片,不敢開口。

那王老太太緩過神,瞧見了趴在牆上看熱鬧的人,心裏咯噔一下,她最知道流言蜚語的厲害,本來也打算這麼對付苗婉這賤蹄子的,絕不能洛人口舌。

她惡狠狠呸出一口濃痰,「我艹煞你祖宗,你個小賤坯子也敢在老娘面前詛咒發誓,我閨女心善我可不是好惹的,我也敢指天發誓,若我們王氏害過景陽伯元配一根手指頭,天打——」

「嘭!」的又是一聲巨響,就響徹在王老太太耳邊。

苗婉靠着身前崑崙奴擋着袖口,藏在袖口的小巧左輪被她塞了回去。

顧姝窈對武器非常精通,讓所有人都用上這樣的武器不可能,但是有了足夠多的稀土礦,給她搞個迷你左輪還是可以的。

這種左輪每次只能放一顆彈,她今天特地什麼袖袋都沒帶,就是為了坐實天譴。

反正她有八顆子·彈呢。

王老太太目瞪口呆扭頭去看,剛剛被她撞了一下都變樣的花盆,四分五裂,碎了個徹底。

這要是她的腦袋……王老太太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趴在牆上看熱鬧的百姓,都顧不得對羽林衛的害怕,遠遠就發出了嘩然動靜。

「我滴個娘咧!那老婆子遭報應了啊!」

「老天爺,景陽伯夥同繼室害死了自家娘子?」

「啥繼室啊,沒聽清楚嘛,就是個賤婢,充其量就是個爬床的妾,嘖嘖……咱大岳可是禁制扶妾為妻啊,還是三品伯爺呢。」

「先別瞎說,也沒證據啊。」

說證據,證據就到。

喬瑞臣黑沉着臉色大步流星走過來,若非苗婉握住了他的手,苗婉覺得他有可能直接就過去掐住景陽伯的脖子弄死他了。

苗婉從記憶中得知「苗婉」住的地方連得臉的下人都不如,加之又過了好幾年,那裏說不定蜘蛛老鼠多少了,看起來肯定格外凄慘。

「找到了嗎?」

喬瑞臣咬着后槽牙,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盯着景陽伯,說話幾乎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的,「找到了。」

那證據上還有血跡,不用猜都知道,定是媳婦小時候挖坑的時候留下的,一想到那麼小一個孩子住在那麼凄慘的地方,不知道懷着什麼心情藏起這些證據,他就有殺人的衝動。

景陽伯被他盯得腿都發軟,聽到有證據在,整個人就有點站不住了。

苗婉從喬瑞臣手中拿過那個帶着血跡的藍色包袱,看到上面的血跡,眼底也忍不住閃過一抹戾氣。

打開后,一隻底子黑乎乎的葯碗,碗裏有烏黑的銀針,碗底下還壓着一封被燒了一半的信件。

她深吸了口氣,看都不看癱軟的景陽伯夫婦,直接轉向羽林衛。

林城能叫羽林衛來給她撐場面,卻又不只是為了給她撐場面,端看她能不能拿得

出證據。

這會兒她將證據高舉在頭頂,語氣鏗鏘有力,看熱鬧的都能聽清楚她說什麼。

「阮氏外嫁女之女婉娘,在年幼時發現生父為謀奪母親嫁妝,害她性命,求羽林衛將證據呈交陛下,此為一。」

「阮氏外嫁女之女婉娘,狀告王氏夥同生父在母親葯中下毒,殘害主母,並且私吞主母嫁妝,證據同樣在此,此為二。」

「阮氏外嫁女之女婉娘,狀告景陽伯以妾為妻,求陛下做主,阮氏女婉娘要求拿回阮氏嫁妝,此為三。」

「阮氏外嫁女之女婉娘,狀告景陽伯府無情無義,在嫡女無過錯之時將之逐出宗族,又在嫡女體面歸京時將之添回族譜,后因嫡女揭穿其真面目再次將之逐出宗族,以族譜為兒戲,此為四。」

苗婉冷冷看着面色灰白的景陽伯夫婦,四對他們來說就夠吉利了。

她掃了眼聽聞消息匆匆趕來的苗氏長輩,「景陽伯及苗氏一族視宗族血脈為兒戲,也視大岳律例為兒戲,景陽伯矇騙帝王恩旨加封妾室填房,此等人渣不配為大岳三品伯,苗氏一族不配在大岳為官,只求聖人明鑒!」

林城深吸了口氣,將苗婉手中的證據接過來,深深看了眼喬瑞臣。

好小子,他一直覺得喬瑞臣不夠心狠,原本在羽林衛時行事太過溫和。

沒想到,他福氣在後頭,倒是娶了個夠狠的媳婦,這一耙子就夠把景陽伯府釘到地底下爬不起來的。

林城不知道的是,苗婉這才剛開始發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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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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