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對峙與重陽節

2012年4月28日晴，6點00分。

市局，秦蕭將劉波幾人召集過來，「大致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現在關鍵的是能不能從石頭鎮的居民那兒問到當年的線索，，因為在他看來當年所有的線索只剩下石頭鎮的居民那兒有可能調查到，可是以之前石頭鎮的居民對我們的態度來看，兇手很有可能是石頭鎮出來的人，他們一定是在維護那個人，所以想從他們口中調查出當年的事很難，但這也是我們目前唯一的方法了，大家都想想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石頭鎮的人鬆口。」

劉波想了想說道:「秦隊，我覺得想用普通的方法讓石頭鎮的人鬆口估計很難，兇手既然那麼在乎石頭鎮的人，我們不如利用這點來刺激兇手，讓他自己出來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秦蕭點點頭:「說說你的想法！」

聽完劉波的建議，秦蕭起身去了局長的辦公室。

7點15分，

石頭鎮，好在這裏的居民習慣了早起，所以聽到警笛的聲音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出來，只見四輛警用依維柯有序的開進了石頭鎮。

秦蕭從車上走了下來手裏還拿着個喇叭，放在嘴邊誇張的試了試音后，咳嗽了一聲后說道:「石頭鎮的各位居民們，你們好啊，我們是市刑偵大隊的，我是刑偵大隊的隊長，我姓秦，今天來呢主要是想通知各位，前段時間17年前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曾用你們鎮上的電話亭給我們打過電話，聲稱他會再次犯案，這本來和你們也沒什麼關係，但是，在調查指紋的時候，我們發現從兇手打完電話到警方到達現場這段時間內，鎮上有很多人去過電話亭，但是卻發現沒有任何通話記錄，我有權懷疑這些人是故意到電話亭去破壞現場和毀滅證據的，目的就是想包庇兇手，所以當晚去過電話亭的人請主動站出來，你們需要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

見到居民沒有說話，也沒有人站出來，秦蕭並沒有感到意外，接着說道:「既然你們都不願意主動站出來，那麼我這裏有一份名單，我喊到名字的人請站出來。」

秦蕭剛要開始點名，也不知誰喊了一句:「村長來了！」人群很自覺的分開左右讓出中間一條道。

一位看起來大約70歲的老人在一個少年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並且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左右看了看，然後望向秦蕭:「你是秦隊長吧，你回去吧，今天不會有任何人和你走的。」

秦蕭露出一絲笑容后說道:「村長啊，您這是妨礙公務啊，我也有權把您也帶走。」

話音剛落，人群里忽然有人喊道:「我看你們誰敢帶走村長！」隨後出現了更多維護村長的聲音，此起彼伏。

秦蕭並沒有多說話，而是挑了挑一邊的眉毛，然後眯着眼靜靜地看着，村長揮了揮手，人群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雙方就這樣對峙了5分鐘。

此時劉波走過來小聲說了一句后，秦蕭想了想拿起喇叭繼續說道:「你們現在不光是妨礙公務，還聚眾拘捕，你們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的同夥，我要將你們全部帶回去進行調查。」

人群中很多人慢慢的從背後抽出了扁擔鋤頭之類的東西，秦蕭輕蔑一笑道:「怎麼？還想持械拘捕？」說完掏出腰間的手槍朝天開了一槍，誰知這並沒有嚇退人群，反而向前走了幾步將村長護在了中間，而警察這邊也已經嚴陣以待，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事態即將再次升級的時候，劉波再次跑了過來在秦蕭耳邊說了幾句，

後者立刻轉身向電話亭走去。

原來劉波一直在這等電話，正在擔心秦蕭那邊大戰會不會一觸即發的時候，電話終於響了，劉波趕緊拿起電話，不等劉波說話，電話那頭沙啞的嗓音帶着一絲憤怒的說道:「讓秦蕭接電話。」所以劉波趕緊將情況告知秦蕭。

聽到消息的秦蕭也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趕緊跑到電話亭拿起話筒說道:「你終於打來了，我正擔心警局的拘留室能不能一下子住進這麼多人呢！」

對方依舊略帶憤怒的問道:「你知道我會打電話來？你是故意的？」

秦蕭笑了笑:「別那麼着急，好戲還在後面呢，如果你一小時內不出現，我就將他們全都帶回警局，村長這麼大歲數應該經不起這麼折騰吧。」

電話那頭呵呵的笑了兩聲:「秦隊，你是哪裏來的自信？你可以帶他們走，但是我保證一小時內絕對會有一個人死於你的魯莽，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秦蕭皺了皺眉，他是警察，不是殺手，這種賭局他賭不起，但是只要他此刻拒絕了這個賭局也就表示他認輸了，今天做的一切也就白費了，想再次和對方進行平等對話的機會也將不會再出現。

對方彷彿知道秦蕭陷入了兩難的地步，平靜的說道:，想從我口中了解當年發生的事，可他畢竟只是條小魚，背後那個人還沒有浮出水面，我還有事情沒做完，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給我一天的時間，我把最後要做的事做完，而你得到的回報是，明天中午我會去警局自首。」

秦蕭質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對方嘆了口氣:「秦隊，這個交易你並不吃虧，你知道我在乎石頭鎮的人，所以才會選擇用今天的方式逼我出來，而我給你打這通電話，也證實了你的想法，所以我沒有必要再拿石頭鎮的安寧來騙你。」

秦蕭猶豫了一會兒答應道:「好，我跟你做這個交易，希望你信守承諾！」

「我們明天見！」對方說完掛了電話。

秦蕭也緩緩放下電話，可心裏卻有些自嘲:我居然相信一個連環殺人犯的承諾。不過這也許是最好的方法了，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引出當年的兇手，他並不能真的帶這些居民回去調查，槍里也只是空包彈，而且他同樣也感受到了石頭鎮居民的團結，

1996年10月19日大雨。

程傑失蹤已經三個月了，可依舊沒有找到，秦蕭等人有時候甚至在想程傑是不是並沒有被兇手綁架而是自己躲了起來，因為以兇手殘忍的手段來說這麼久了不可能毫無動靜，不過他們也知道這只是給自己不能破案找的借口罷了。

李志國這段時間同樣感受到了自己這支隊伍的內部氣氛很壓抑，作為領導他知道必須想辦法改善這種氣氛，否則這支隊伍就要廢了，站在辦公室的最前面李志國拍了拍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大家都望向聲音的來源，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李志國開口道:「明天就是重陽節了，有誰是想回家陪父母過節的？」

過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便又說道:「既然沒人想回家，那明天就都留下來陪我吧！」

秦蕭立刻說道:「師父，明天你回家陪師母過節吧。」

李志國搖搖頭:「你師母有星兒陪着，不用我陪了，而且你師母還說明天你們當中應該有人不會回家，所以她還準備一些菜讓我帶過來給你們。」

聽到這話劉波忽然開口道:「有東坡肉么？上次吃過師母做的東坡肉一直忘不掉，太好吃了。」

「是啊是啊，還有白灼蝦」

「還有木須肉，想想都流口水」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師母做的菜來，看着大家的氣氛慢慢活躍起來，李志國也露出了笑容。見到這個笑容秦蕭似乎明白了什麼，走到李志國身邊輕聲說道:「謝謝師父，讓您費心了！」

後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你這臭小子，知道就好，就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心將隊伍交給你來帶。」

秦蕭嘿嘿傻笑了兩聲，「徒弟啊，就算是警察也不是萬能的，在完全沒有線索的情況，我們也會束手無策，但要記住這個社會需要我們去幫助的人並不只有程傑一個，不要讓一起案件磨光你作為警察的熱忱，要學會從逆境中站起來啊。」

秦蕭點點頭:「我懂了，師父！」

「明天的事就由你來安排，下了班之後我回去拿你師母做的菜，你把這邊安排好了，等飯菜一到，我們就開動。」

「是，師父，保證完成任務！」

10月20日小雨，19點30分。

幾人個正在佈置著食堂的餐具，秦蕭看了看手錶扭頭問道:「都擺好了么？師父應該快到了。」

劉波開心的說道:「都擺好了，就等東坡肉了！」

隨後幾個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秦蕭笑着搖搖頭，來到食堂門口點了一根煙，想起昨天師父對他說的話，又回頭看着打鬧的幾人嘆了口氣:「等師父退休了，我能不能擔起這個領導加家長的責任啊。」

秦蕭的顧慮不無道理，他有著作為刑警應當具備的所有條件，甚至比大多數刑警更優秀，可作為領導，他必須將他的隊員也考慮進來，不論是他們的生活，工作，還是他們的心態，未來的發展等等，都是他需要去關心的事情，秦蕭一直明白自己比不上師父，不單單是作為領導的能力和覺悟，還有在辦案的能力上，他剛到警局的時候還不能跟進案件，所以當前輩們出去辦案的時候，他經常會去閱讀一些以前的案件用來學習，發現李志國以往偵辦的案件破案率高，破案時間短，整個案件思路清晰，思維開闊，洞察力強，從那時起，秦蕭就一直保持着一種崇拜的感情，也許他自己都不明白李志國對於他來說不單是師父，也是親人，更是對手！

秦蕭又熄滅了一支煙，抬手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20點30分了：「師父怎麼還沒回來？」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辦公室值班的警員喊道:「秦組秦組，有你的電話。」

秦蕭快步跑了過去拿起電話:「喂！哪位？」

「是小秦么？」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秦蕭愣了一下:「是師母么？」

「嗯，是我！」

「師母，師父去哪兒了啊？他說回去拿您做的菜很快就回來，可是到現在也沒出現？」秦蕭着急的問道。

「你師父今天回來的時候感覺心事重重的，我問他發生什麼事兒了，他也不說，拿完菜臨走的時候囑咐我，讓我到八點半的時候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你一個地址，說你自然就明白了。」

「地址？什麼地址？」秦蕭不解的問道。

「天應街245號，他讓你一個人過去，小秦，你師父不會有事吧？」師母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師母，我馬上就過去，一定不會讓師父有事的。」秦蕭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地址，但是那一瞬間心裏卻有着異樣的感覺。回到食堂秦蕭安排幾人隨時待命，自己趕往天應街「師父，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21點10分，秦蕭站在天應街245號前面，這裏是一個倉庫，一連串的畫面在他的腦海里閃過，緊接着一陣劇烈的頭痛，秦蕭下意識的蜷縮了一下身體，好在疼痛感很快就結束了，忽然他感到身後有人，右手快速的握住手槍然後轉過身，李志國靜靜的站在那裏。

「師父？」秦蕭有些詫異，收起手槍正打算走過去，可對方的眼神卻讓他抬起的腿又慢慢放了下來，他第一見到師父用這種讓人害怕的眼神望着自己「怎麼了？師父？」

李志國死死的盯着秦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兇狠，緩緩的開口道:「對不起了，秦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