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天上不會掉餡餅。

關於這點池徊早就深有體會。

以前很多人都對他說過,他能和霍識野結婚,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只有池徊自己知道,得到這種福氣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所以當經理打電話來關心他時,池徊的第一反應不是竊喜慶幸,而是懷疑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畢竟除了自己的至親至愛,這世上不會有其他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好。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我就是一個小員工,他們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關心?甚至可以說是討好?還是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池徊揉了揉額頭,心裏越想越覺得瘮得慌,猜不透經理和老闆的到底在他身上打什麼主意。

「不覺得,老闆關心下屬本來就正常,可能是你平時優秀的工作表現得到了你老闆的賞識而已。別胡思亂想了,走,去睡覺。」

霍識野拉着池徊站起來,扶着他的肩膀將他推往卧室的方向,看着池徊臉上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霍識野以為他是開心過頭了,心裏莫名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成就感。

原來關心自己喜歡的人,看着他開心快樂,會這麼容易讓人覺得滿足。

以後他會給池徊更多的驚喜。

池徊滿腹心事地躺回床上,霍識野幫他蓋好被子,打開空調把溫度調到28度。

「你剛退燒,也不能一直吹空調,我幫你定了一個小時后關。」

「好,謝謝。」

霍識野做完一切,彎腰俯身幫池徊掖了掖被子,語氣格外溫柔地問:「用不用我留下來陪你?」

「不用。」池徊警惕地盯着他,毫不猶豫地拒絕,「別以為我生病了,你就可以趁虛而入。」

霍識野喉結滾了下,戲謔地輕笑道:「想哪兒去了?我只是怕你半夜難受,我在你身邊可以及時照顧你。行,你不讓我睡床,那我就去外面睡沙發,有哪裏不舒服你就大聲叫我。」

霍識野這麼照顧他,還這麼通情達理,反倒讓池徊愧疚了起來,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於是乾巴巴地找理由:「我其實……是怕感冒傳染給你。」

霍識野緊接着說:「那等你感冒好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睡沙發了?」

池徊:「……你出去。」

還敢說沒想趁虛而入!

——

池徊因為感冒引起了鼻塞,呼吸不順暢,所以這一晚睡的極為不踏實,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稀奇古怪的夢一個接一個地做。

半夢半醒間,他夢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他和霍識野結婚後,霍家便不讓他再出去工作,除非必要出席的場合,更不許他在外面隨便拋頭露面,擔心他一個平凡階層出身的普通人,有什麼不符合他現在總裁夫人身份的言行,影響了霍家其他人的臉面。

所以他日常的生活就是待在霍家老宅里,在一個老管家的監視下,學習社交禮儀、品酒、鑒別雪茄、馬術、打高爾夫……所有這些上流社會喜歡的活動他都必須了解,免得霍識野必須要帶他出席一些活動的時候,他和其他上層階級的名流精英無話可談,給霍識野丟臉。

池徊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學這些東西,畢竟一年以後,他就要回歸普通人的生活,而學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比高數還沒用。

他也沒有當一個上流的天賦,因為總是說不對那些動輒比他年紀還大的名酒的年份,從不抽煙所以不喜歡雪茄的味道,教練怎麼教都教不會他騎馬,也打不好高爾夫,沒少被人看笑話。

池徊兩歲時生母跟別的男人私奔,親爹是個嗜賭成性的渣滓,從小跟着爺爺奶奶生活,可哪怕他有那樣一個不堪的原生家庭,他也從沒像在霍家的那一年裏那麼自卑過。

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麼錢都不好賺,哪怕是天上掉下來的錢,撿起來也得付出代價。

而他的代價,是失去自尊。

而和他結婚的人,工作很忙,因為和后媽以及同父異母的弟弟關係不睦,霍識野幾乎十天半個月才回一次霍家老宅。

而池徊是霍識野的后媽凌素馨親自為霍識野物色的假結婚人選,所以在最初的時間裏,池徊和霍識野每次見面,霍識野都幾乎和他毫無交流。

但池徊沒有忘記有過一次特殊。

那天是池徊的生日,可是霍家宅子裏的其他人,沒有一個人記得,當然就算他們知道,也不會有人在意。

池徊從小爹不疼沒娘愛,小時候生日只有爺爺奶奶陪他過,每到生日這天,奶奶就會給他煮一碗面,裏面卧兩個煎得金黃的溏心荷包蛋,他已經覺得很滿足。

自從上大學離開老家以後,池徊一個人在外基本不過生日,雖然他現在是霍家的一份子,但他從來沒把霍家人當成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就算霍家沒人幫他慶生他也不會覺得失落。

早上池徊早早起床,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長壽麵,按奶奶的習慣,他也給自己煎了兩個荷包蛋,一碗面吃完,就當是過了生日。

吃完早飯,池徊正準備去花園散步,忽然接到了霍識野秘書打來的電話,說要過來幫人在國外的霍識野回家取一份文件,問池徊方不方便幫他去霍識野的書房找一下。

池徊找到了那份文件,拿出去交給把車停在外面等的閆凡。

閆凡從車上下來,接過文件,十分恭敬地對池徊道謝:「謝謝夫人。」

「不客氣。」池徊還是第一次有人稱呼他為「夫人」,他能感覺出閆凡對他是發自真心的尊敬,更覺得受之有愧,「你別這麼叫我,霍總知道了可能會不開心。」

閆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見池徊要離開,又叫住他,「夫人,等下,霍總有東西讓我轉交給您。」

池徊停下腳步,有些驚訝霍識野居然讓閆凡帶了東西給他,好奇是什麼,瞪大眼睛看着閆凡打開後車門,從座位上拿出來一大束黃色玫瑰。

「這是霍總給我的?」池徊有些不敢確信。

閆凡微笑點頭:「是,霍總說今天是您的生日,讓我訂了一束花送給您,祝您生日快樂。」

池徊愣愣把花接過來抱在懷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夫人再見。」

閆凡開車離去,池徊抱着玫瑰花回了別墅。

回到樓上卧室,池徊把花束放在桌上,認真地數了三遍,確定霍識野送給他的這束玫瑰花的數量是99朵,上面還插著寫有生日祝福的卡片。

霍識野居然記得他的生日。

池徊雖然對送花的各種含義沒什麼了解,但99朵這個數字代表什麼他還是知道的。

霍識野居然記得他的生日,還讓秘書給他送了99朵玫瑰,霍識野是什麼意思?

池徊猜不透霍識野這麼做的心思,但他不會更不敢自作多情以為霍識野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且人家送的是黃玫瑰又不是紅玫瑰,霍大總裁可能只是憐貧惜弱,覺得他一個人在霍家的深宅大院過的可憐,所以才送花安慰他。

池徊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99朵玫瑰被他拆開來插在了花瓶里,他也不會養花,沒過幾天那些花便無聲無息地枯萎凋謝,最後被打掃的阿姨扔進了垃圾桶,除了池徊,霍家無人知曉這花是霍識野送給他的。

這件事本來已經被池徊放在了心底,埋沒在某個角落遺忘許久,可今晚不知怎麼在夢裏又回想了起來。

一.夜過去,早上昏沉沉被鬧鈴吵醒,池徊昨晚忘了把手機鬧鈴關掉,所以鈴聲還是在八點準時響了起來。

池徊睜開眼,想起昨晚經理給他打的電話,猶豫今天要不要去公司。

最後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讓他無緣無故閑在家裏休息,還真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正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於是決定起床上班。

走出卧室,霍識野也已經醒了,手裏正著一個白色的膠袋,在往餐桌上擺什麼東西。

看到池徊出來,霍識野立即放下東西,朝他走過去,抬手摸上池徊的額頭,發現是正常體溫,眉頭滿意地舒展開。

「嗯,不燒了。餓不餓?我叫了早餐,洗漱完來吃吧。」

池徊奇怪,「你點了外賣?你哪兒來的錢?」

霍識野輕描淡寫地說:「表換的。」

池徊皺眉,「我不是讓你別賣表?」

「沒賣,抵押了,有錢了就贖回來。」霍識野不以為意地甩手,「不過一塊表,就當是丟了也沒什麼。」

池徊一開始的確是想讓霍識野把表賣了把錢還給他,然後他們就一拍兩散。

但後來他決定留下霍識野,便沒想讓霍識野賣表,因為他發現他在給霍識野花錢的時候,會有一種詭異的虛榮心作祟,以前是霍識野給他錢,現在反了過來,好像拉近了一些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昔日的霍大總裁也會有有求於他的時候。

不過終究是人家的東西,霍識野想怎麼處置他的手錶是他的權利,別人無權過問。

池徊沒再多言,去浴室洗漱完后出來吃早餐。

霍識野不知道買的哪家的小籠包,還是蟹黃的,池徊覺得味道不錯,一口氣吃了三個。

「我等下還是回公司上班。」池徊差不多飽了,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漿說。

霍識野蹙眉,「你老闆不都讓你休息,你還上什麼班?」

「你不明白,不讓我上班我心裏不踏實。」池徊伸出舌尖舔了舔被沾上了白色豆漿的嘴唇,「而且我感冒已經好了。」

霍識野不理解也不贊同,「哪有好那麼快的,你哪怕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上班。」

「你幹嘛非要我休息?」池徊開玩笑地說,「今時不同往日,你暫時也不能回去當總裁,那我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出去打工賺錢吧?」

霍識野忽然放下筷子,雙手環胸往後靠在椅背上,氣悶地撇過臉,「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池徊眨眨眼,莫名其妙:「什麼日子?」

「七夕!」

「……哦。」

霍識野轉過視線,失望地瞪他,「就哦?沒其他的了?」

池徊覺得霍識野的反應有點好笑,攤開雙手反問:「你想我有什麼反應?我又沒對象,七不七夕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誰說你沒對象?那我算什麼?」霍識野雙手扶桌,有點委屈自己這一晚上加一清早的付出,池徊卻一點感動都沒有。

池徊理所當然地說:「算前夫啊。」

霍識野咬牙振振有詞:「前夫……不也是夫。」

池徊:「?」你沒事吧?

霍識野深吸一口氣,暗暗提醒自己要有風度,追求喜歡的人要有耐心,有毅力,不能操之過急。

忽然他蹭地站起來,一腳踢開身後的椅子,把池徊嚇了一跳,還以為霍識野要當場發飆。

可沒想到霍識野轉身去了陽台,回來時候,不知道從哪裏抱出來一捧花,氣勢洶洶地走到池徊面前,把花塞到他懷裏,板着臉說:「給你的。」

「……」池徊看着一大捧黃玫瑰愣住了,如果不是剛才吃包子的時候感覺到了燙,他都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你……幹嘛送我花?」

還又是黃玫瑰。

這人是對黃玫瑰有什麼唯一的喜好嗎?

怎麼不管失沒失憶都喜歡送人黃玫瑰?

「七夕禮物。」霍識野略帶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覺得七夕和你沒關係,可我不是,我早就計劃好了今天要和你怎麼過,你卻告訴我要回去上班,池徊,你當真沒有心嗎?」

池徊垂眸望着懷裏顏色如冬日陽光般溫暖柔和的玫瑰花,回憶和現實漸漸重疊,情不自禁喃喃地輕聲問:「為什麼要送我黃玫瑰?」

「今天都送紅玫瑰沒什麼新意,這是香檳玫瑰,我上網查了,這種玫瑰有個花語,」霍識野微頓,「我只鍾情你一個。」

池徊屏住了呼吸。

抬起頭錯愕地望着霍識野。

他真的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

如果是沒失憶的霍識野,那個高冷陰鬱的男人,可能永遠不會將內心的喜歡這麼直白地表達出來。

可失憶后的霍識野,變得熱情溫暖,還有點搞笑天賦在身上,會在他生病的時候盡己所能地照顧他,會逗他開心。

像陰霾背後的一束陽光,照亮了他原本暗淡無光的人生。

霍識野見池徊收了花后一直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光是沉默地看着他,忍不住抬起手抓了抓耳朵,沒自信地問:「你不喜歡花嗎?」

池徊回過神偏頭咳嗽了兩下,嗓音沙啞道:「我忽然感覺可能感冒還沒好透,今天還是不去上班了。」

霍識野黑眸倏亮,「那你今天想幹嘛?」

「不想幹嘛。」池徊低頭深呼吸了一下,嗅着玫瑰花的清香,說,「不過如果你有安排的話,我可以聽聽你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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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又撿到了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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