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4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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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和秦訟的節奏應該算得上調|情了,尤其當我捏着他的翻領往他面前靠而他的手摟上我腰的時候。我緊盯着他的眼,想要找到我需要的訊息。可其實耳邊的音樂那麼嘈雜,燈光又忽明忽暗忽紅忽綠,在場的也都穿得不那麼正經,我覺得應該沒有更好的趁此撲倒前男友的時機了。

秦訟的臉在我眼前慢慢放大,我感覺到他的呼吸觸在我的皮膚上,簡直就是千鈞一髮,可我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抗拒,手下意識抵在秦訟胸口將他往外一送。

秦訟退開幾分,蹙眉看着我,我撥了撥頭髮,掩飾自己的無措。秦訟張口想要說什麼,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嗨,舒昕,好久不見。\"

lynn一身白衣,很仙很白蓮花。我估計她也是這場party里最不省布料的人了。我從前一直覺得她溫柔嫻熟,凡事鎮靜,她現在也給人這樣的感覺,只是她如此巧合地出現,又如此自然地拉着秦訟的衣服,讓我不由地產生負面情緒。

「好久不見。」我的招呼顯得不溫不火。

「不是說不來的么?」秦訟不留痕迹地收回摟着我腰的手,偏頭對lynn說。

「本來是想休息的,可是木木非拉着我來。」

我不知道是我腦補還是真的傳言是真,秦訟和lynn一來一去地問候,好像我完全成了局外人。我不想嫉妒,也不想難受,更不想不禮貌,但我還是沒打招呼就直接轉身離開了,因為我就是看不下去。

落荒而逃,我知道這很沒種,可總比當着人家的面發飆來的有些風度。我退到樓梯一側,拿了杯香檳,靠着牆壁獨飲。真奇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愛而不得之後,怎麼就能變得這麼哀怨而不合群。

「護士小姐,怎麼一個人躲在牆角?」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棕發吸血鬼,頂着張慘白卻迷人依舊的臉。

看那刀劈一樣立體分明的五官,我想指不定是benson某個做模特的朋友,只是我現在不太有欣賞美顏的雅緻,人懶惰地很也不太想搭理他。

吸血鬼先生倒也不生氣,反而說:「這麼一個人喝悶酒可不好,不開心的時候,應該運動,好好出一身汗,之後睡一覺,就全都好了。」他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我往女王大人專劈的舞池走去。

「喂喂,你怎麼自說自話!」我想甩開吸血鬼的手,可這隻鬼力道還真不是一般地大,我就這麼一路被往力拖,就在這時,我看見秦訟和lynn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頓時也忘了掙扎。

甚至,在吸血鬼邀我跳舞的時候,我甚至也沒再拒絕了。我想起,我已決定放開我自己,不再拘泥於過去的一切,不管是工作、還是人情。人生苦短,我又何必再和自己過不去,偶爾縱情聲色,又有什麼不好?

於是我就由面前這隻吸血鬼帶着,像嗑了搖|頭丸似地甩著腦袋和胳膊腿兒,又扭又跳,也將手勾着他的脖子,頭埋在他肩窩,雖然這個懷抱陌生,但在紙醉金迷的夜晚,這個懷抱也很醉人。可當吸血鬼低頭印上我的唇的時候,我猛然想起自己曾經說秦訟的話,我說我嫌他臟,可到底是誰臟?一瞬間地走神,我已完全落入這個陌生人的擁吻里,倉皇間我竟咬破了對方的唇,在他吃痛的時候,一溜煙地跑出舞池。

在家賦閑久了,很少穿高跟鞋,今天八厘米的鞋跟讓我很不適應,因而小跑的一路上有些跌跌撞撞。待我終於脫身到食物區,撐著桌面喘氣的時候,lynn竟再度出現在我的身邊。

「舒昕,其實,我想和你談談。」

我還沒從剛才的場景轉換回來,此刻卻有人一本正經地要和我聊一聊。我沒看她,擺了擺手想表示拒絕。

可我不知她手裏端著酒杯,而我手一擺,直接就揮翻了她的被子,紅酒從她胸口一路流淌下去,在白色的禮服上格外醒目。她驚呼一聲,我這才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剛想說抱歉,秦訟就已經走了過來。

他拿了一旁桌上的餐巾,遞給lynn,只拿眼角瞟了我一眼,眼神責備。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發生得太快,我甚至都沒有緩過勁來,就接收到這莫名其妙的責備,不由有些愣,機械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不小心。」lynn的表現一如既往地大度。

我正在這一場意外的風眼,居然還有人嫌我不這不夠混亂,我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那人還將頭貼在我耳邊道:「咬了人就跑,現在被我抓到了。」

這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抬頭看秦訟,他的臉上此刻有些驚訝,轉而成為嘲諷:「舒昕,不錯。」

他的話讓我變得無比清醒,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不再維護我,不再相信我,甚至,不再對我擁有占|有欲,一切都已經真的過去。

我極力揚起自己的唇角,說出違心的話:「是啊,我的異性緣也不比你差。」

秦訟冷眼看我,而後沒有再說話,帶着lynn走了。我看着他們消失在人群里,自己也完全沒了剛才的戒備,只覺得無比疲累。

因而我並沒有再久留,找了個機會脫身,甩掉了吸血鬼,我就打車回家了。從郊區回到我的公寓,一路上計價器跳得驚心動魄,而我的內心,卻空蕩蕩的,彷彿毫無感覺。

回到家,我站到鏡子前,看着自己這樣的一身裝扮,不禁有些顧影自憐。真是平白惹了一身腥……

往浴缸里開始放熱水,我扯掉護士帽,打算泡個澡好好放鬆□心以結束這個漫長的跨年之夜。結果水剛放了一半,我的門鈴就響了,這樣半夜的響鈴着實讓人有些寒顫。

雖然外面重裝了鐵門,我是帶了把鍋鏟以防萬一,但當木門一開,我看見秦訟站在對面,鍋鏟就在下一秒被扔到了角落。

「你,你怎麼來了?」

「開門。」秦訟言簡意賅。

我潛意識覺得這門一開,就頗有種萬劫不復的味道,可將他關在外頭也真不是待客之道。

就在我猶猶豫豫的時候,秦訟已經不耐煩了,拿指關節扣了兩聲:「開門。」

「催什麼催。」我撇嘴,到底是旋開門鎖:「你來做什麼?」

秦訟進屋,將門帶上,鐵門嘭地一聲落鎖的瞬間,我也被秦訟拉進了懷裏。一個轉身,木門也跟着合上,我後背抵著門,落在秦訟的陰影里,他困着我,唇壓下來。

我總說浪子改不了浪性,而我其實也有這麼一個軟肋。但凡我還陷入在愛河裏,以吻封緘,對我來說十有□是管用的。有時候行動真的比言語動人的多,尤其對於秦訟這種好樣貌又好技術的人來說。何況我們其實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多討論的了,在我們最理智最有解決問題的態度的時候,還是做出了分手的選擇,可你看我們肌膚相親的時候,脫對方衣服的動作做得何其流暢,又何其急切,明明就渴望着對方?而在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心思去追究這渴望是情還是欲,有什麼重要?

從門口到卧室的距離對我們來說都有點遠,因而客廳里的沙發成了最便捷的選擇。一路痴纏,我已雙腿纏在秦訟的腰上由他拖着,我聽到他用沙啞地嗓音貼着我說:「舒昕,我很想你。」這感覺如鯁在喉,於是我用唇去堵住他的情話,一併堵住我複雜的思緒。

我只想要他,從今天看到他第一眼起就想,所以別的,現在都是浮雲。可秦訟倒好,索性省力地自己往沙發一坐,我掛在他身上,感覺到那處被一股高熱抵著,可這個位置註定我得受累,我有些不滿地咬他的耳廓,抱怨:「我不喜歡這樣。」

「可我和喜歡這樣。」秦訟的唇沿着我的下顎開始舔舐,舌尖在我頸側和鎖骨流連,一手解開皮帶。

我往他腰腹掃了一眼,他那一度被我養出來的肥肉似乎又不見了蹤影,隱約的肌肉線條讓我不禁手心出汗,我低咒:「你個王八蛋。」

「哦?」秦訟挑眉,而後把住我的腰對準了往下猛地一按。

因為重力的關係,這一下直頂到底,我驚叫一聲,蹬著秦訟。可對方只露出禽獸的笑容,摟住我的後背,□微動:「想我了么?」

我咬牙:「不想!」

「嘴硬的習慣真是不會改。」

「唔唔……」

我不得不說,秦訟將我了解地透徹,由內而外,由表及裏。而他的戰鬥經驗又遠遠豐富過我,體力也好過我,故而在床|事上,我從未有真正掌控過一回,只要秦訟想,我必定都會被磨到只有求饒的份。

今天也是如此,加上或許是積聚了太久的熱情,我也很享受這場運動,甚至有些暢快淋漓。具體場景顯然屬於午夜頻道,不易累述,但激烈程度有一室狼藉為佐證。

身上粘膩的難受,秦訟后抱着我去洗了個鴛鴦|浴,我公寓的浴缸很小,我們兩個擠在一塊幾乎不留空隙,幸而秦訟也饜足了,沒有進一步動作。他就這麼從身後抱着我,有一下沒一下地給我梳理濕發,這樣的待遇我也真是很久沒有享受到了的。

水溫熱的很舒服,我半眯着眼有些困頓,放在廳里的手機自幾小時前已開始時不時地叫幾聲,顯然都是新年祝福,我和秦訟自然誰又沒空理睬,現在我們的手機都已經安靜下來,恐怕我們早已就這麼來到了新的一年。

渾渾噩噩這一年,雖然找就沒把自己嫁出去,可其中竟然已發生過那麼多的事,雖然有許多,都是不願再被提及的。

「秦訟,新年快樂。」我覆上他纏繞我頭髮的手,偏頭道。

秦訟吻我的耳鬢,回應道:「新年快樂。」

泡澡的時候我們彼此都沒什麼話,等出了浴室回到床上,秦訟看到我空空的牆頭神色微微一黯,他曾特意掛上去的我們倆的照片早就被我取下,我不希望他把注意力太放在那個上面,於是拉着他鑽進被窩。

這張床擔負了兩個人的重量,終於也沒那麼孤單了,我環著秦訟的腰,覺得溫暖許多。不自覺產生一種他回來了真好的情緒。並且我不是特別想壓制這樣的情緒,今天的是元旦,是新年,別讓自己追究地太多太疲累。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久沒有相擁而眠,我閉着眼嘗試了十多分鐘,卻還沒入睡,我輕輕戳了戳秦訟,立刻就聽他問:「幹嘛?」顯然他也失眠了。

我身體往上挪了挪,用手指在他臂彎上打圈,貌似隨意地問:「為什麼來?」

「想你了,所以就來找你。」秦訟的回答也是漫不經心。

我心裏雖因了這話生出點甜意,可想到派對上秦訟責備的目光還有lynn的一身白裙,我又問道:「怎麼不找lynn,你不是和她一起走的?」

秦訟把我撂上來,我們在黑暗裏大眼瞪小眼,他反問:「我看上去像種|馬么?」

「嗯?」

「只有種|馬才對着誰都能發情。」

「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我嫌棄地說:「不管你怎麼說,我看你和lynn很有發展前景的樣子。」

「我不覺得。那你呢?在聚會上摟摟抱抱的男人,有發展前景?」秦訟將問題拋回給了我。

「只是個意外。」

「意外,是啊,我們的人生還真是有太多的意外了。」秦訟似是感嘆,又似嘲諷,語罷他抽回摟着我的手,平躺着睡了。

這動作似乎在表達些什麼,他依舊睡在我身邊,可不再是從前那樣地親昵。即便我們的身體在前幾個小時里甚至是一體的,可現在,我們各自睡在床的一邊,阻隔住我們的是比空氣更捉摸不定的東西。

次日醒來,我以為會見不到秦訟,那樣我們也就真正符合了「炮|友」的條件,只做不愛。可偏偏,我還沒撥開眼,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起床后發現是秦訟特意去樓下買了早餐來。

不過他還買回來一樣東西,直到我吃完飯才推到我的眼前。

「怕你反應過激,所以,這次還是你自己做主。」

我看着眼前的一盒避|孕葯,有些百感交集,它似乎就是我和秦訟數月前分手的導火索。

但目前的狀態下,我想我是不樂意做一個在國外漂泊的單親媽媽的,所以我和從善如流地拿出一顆,放進嘴裏拿水咽下,並對秦訟道:「謝謝。」

吃了早餐,我將廚餘收拾乾淨,轉身正要走出廚房,卻見秦訟倚在門邊,「怎麼了?」

「過去的事情,你還介意么?」

這問話讓我微微一愣,其實自從和秦訟分手之後,我便沒有再仔細思考關於孩子的事情了。左思右想及改變不了事實,又徒增煩惱,況且我一度以為我和秦訟只怕是再無交集,那麼介意與否又有什麼重要。可現在秦訟問了這個問題,像是在朝我拋出橄欖枝似的,讓我不經想要揣摩他的意圖和他想要的答案。

我模稜兩可地回答道:「其實你不在的幾個月,我看開很多。」

「舒昕,我們要不要再嘗試一下?」

「嘗試?」

「說實話舒昕,最初我決定和你談朋友的時候就是奔著扯證去的。我沒料到會出那麼多的狀況。」秦訟繼而道:「我們分開一段時間,但那都是暫時的,如果你看開了,或許我們還可以再試試再在一起。」

秦訟這話像是一道驚雷,把我劈了個焦。

「暫時的分開?」我重複著這五個字,「你說分手的那一刻,秦訟,我真的以為我們沒出路了。」

「舒昕,梁驍你都接受他第二次了,為什麼我們就沒有機會?」

「難道benson沒有告訴你,我已經申請了去英國念書,不管哪間學校,明年八月就走。」

「什麼念書?」秦訟一臉震驚,我知道這事算是完了。

他不知道我要走,不知道我感到的絕望,自然也不知道我們即將面對的是多少公里的距離。

「那時候你和我分手,我的工作也很不順利,我想起我們大學時候自由自在的日子,於是就辭職了。我申請英國學校的學士學位,我想出去走走,想要更多的選擇,找到我自己……」

我還未解釋明白,秦訟就打斷了我的話:「所以你已經給自己制定了未來計劃,但你的計劃完全將我排除在外。」

「我以為benson會告訴你……」

「這和benson無關,是你。是你一直在逃避,逃避結婚,逃避孩子,接下來就是逃避我,逃避你原本的生活。是我沒有辦法給你安全感,還是你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

「是你說的分手,我也只是想找回我自己,我不想失去了你也還要失去一切!既然你現在知道了,秦訟,你還想和我在一起的,就和我在一起,要不然,我也不需要你等我,我們分手了,你有的是自由。」

「自由?」秦訟的笑帶着怒氣,沖着我道:「去他的自由,我要的是你!」

他說完,卻轉身摔門而去。我想他是真的很生氣。

他說完,卻轉身摔門而去。我想他是真的很生氣。雖然我並不贊同他的怒火,可是,我並不想就這麼放走秦訟。於是我跟着跑出去,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鄰居剛上過樓,秦訟一按電梯就開了,我追出門的時候,電梯們正緩緩合上。

我挺想像電視劇里的男主角那樣帥氣地把手伸進去擋住電梯門,可我公寓這個電梯不太先進一定要夾到實實在在的東西了才能感應到開門,我曾經數次被它夾地哇哇叫,因而在這一刻我對電梯的恐懼沒讓我伸出帥氣的手。但是,幸好只要按到電梯的按鍵,它就自己能開,也幸好我趕得上,我立刻按下向下鍵,門就開了,雖然這姿勢不是很帥氣,但管用就可以。

電梯門開,我毫不猶豫地就也進了電梯,秦訟在氣頭上,和我拉開了距離不理睬我。我活像個偷腥了的男人,一邊嘿嘿地笑一邊挪到他邊上,然後挽住他的手:「別生氣了嘛。」

秦訟甩開我的手:「別男女授受不親。」

「喂喂,裝什麼假正經啊,昨天誰衝到我家裏來一進門就和我授受不親的啊!」

「那是在我不知道你那麼想要給我自由的前提下。」

「那你想怎麼樣!」秦訟已經讓我黔驢技窮,他這又一出唱一出的,竟然還嫌起我來了。

「你去英國不可能只為了讀一個研究生,只不定一待就是三五年。而我從沒想過要出國放棄現在的工作,起碼我一個人不會。那麼你呢,已經決定了申請了辭職辭好了,你會不去英國嗎?你不會。那你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等得起這三五年嗎?」

秦訟的問題很現實,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可我的前提是,我和秦訟已經再無可能,雖然他依舊是我的摯愛,可之前的那一場分手真的太勞心勞力了。

我握住他的手,說道:「秦訟,我不想再和你分一次手了。離我出國,還有九個月的時間……」

「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了,舒昕,你怎麼就不了解我。」秦訟搖頭,「再九個月,我根本不會讓你走。」

此時電梯門開了,我緊緊抓住秦訟,可我感覺到這場談話其實已經結束。

「乖,我該回去了。」他吻了吻我的額頭,隨即抽出了他自己的手,走出電梯。

這一回,電梯門合上的時候又像足了電影里的鏡頭,心愛之人遠去的背影在眼前慢慢消失,最後只能盯着電梯門自己的倒影默默哭泣。可我沒有哭,但我的悲傷並不假。我突然發現即使我現在與秦訟複合,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現在我們的每一次見面,都是分歧、是爭吵、是又一個分開的理由,我們在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明明從前我們那麼了解彼此,那麼體諒彼此,在一起是這樣和平和舒心的一件事情。

難道我和秦訟之間剩下的只是過去遺留下來的那點情誼,或者只有性?

電梯回到我所在的樓層,當我走到自家門口,又發現了另一件更悲傷的事情。剛才急急忙忙地追出來根本沒顧上拿鑰匙而直接順手合上了鐵門,現在我又一次被關在了門外。這一年我還真是沒有半點長進。何況去年的時候,還有秦訟在一邊,現在倒好,身無分文,我到哪裏去求助?

我有些無力地蹲在自家門口,剛起床就經歷這樣的爭執是在不是有助於消化的事情,並且我沒來得及穿外套走道里的風顯得有點過分地冷。突然我靈機一動,叩響了鄰居的門。

開門的是個阿姨,偶爾我進出的時候會和她打上照面,但鑒於我也不是個特別百搭的人,往常也就是點頭之交,若阿姨多問幾句家常我也就多回答幾句。此刻我有些尷尬地穿着淡薄的睡衣,問道:"那個,不好意思阿姨,我關門的時候忘了帶鑰匙,別的也都沒帶,能不能借我打個電話?"

阿姨很熱情地把我領進屋,我拎起聽筒,撥號碼的時候微微有些遲疑,現在有我備用鑰匙的有兩個人,母上大人以及秦訟。

恰巧他們的手機號碼我又都背得很順溜。打給母上大人,勞煩她老人家來一次不說,她一定會問我為什麼會把自己關在門外,以及我確信秦訟雖然粗粗打理過公寓,但以母上大人的火眼金金,絕對會被揪出證據,到時候就不是一言兩語說得清的了。而打給秦訟,他現在車倒是開出去不遠,也沒解釋的麻煩,甚至這也能算個決好的挽回的機會,可是,我要藉此挽回么,會不會引來的只是又一場爭吵?

我爆發了某種選擇障礙症,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電話,也不能耽擱太久,於是我橫了心,撥了電話。

過了很久,那邊才有人接起,我開口:"我是舒昕,那個我把自己關在門外了,你能來公寓一趟么?"

掛了電話,阿姨端了杯熱水給我,我感激地接過:"謝謝阿姨。"

"你阿是叫朋友過來?"

"對。"

"穿那麼少,外頭冷,你就在我這裏等好了。"

"謝謝,麻煩了。"

"哎喲,不要客氣,大家都是街坊鄰居。"

我頓覺內心溫暖,但阿姨接下來的話卻開始讓我如坐針氈。

"姑娘你阿是和男朋友吵架啦?"

"你做什麼的啦,待遇好伐?"

我有些憂傷的望天,那誰,快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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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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