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連環毒計（上）
丹德里恩問：「你想到了什麼？」
齊格飛興奮的說：「我們完全可以用金錢攻勢收拾那幫傢伙嘛。我聽說薩達人都是很窮的，而且草原民族又不像我們文化發達，大概也沒有什麼大義可言。他們這些來去如風的馬背上長大的傢伙，平時又不搞愛國主義教育，在思想境界上和你故事裏的伊拉克人差不多。我們只要也學你故事裏的北方聯盟，大把大把的錢撒下去，那些薩達人一定會叛變的。」
可齊格飛的興奮沒持續多久，眉頭又皺了起來。
看他的神情，似乎還有為難之處。
丹德里恩道：「又怎麼了？我看你想的很好嘛。」
齊格飛道：「這辦法從思路上說是不錯的，但實施起來在細節上有很多問題難以解決。」
他苦思了一會，嘆道：「難辦，難辦。」
丹德里恩道：「有什麼東西不好解決的，說出來，說不定偉大的詩人一下就有辦法了呢。」
齊格飛說：「難點多了。最大的難點就是，我們沒錢，這個計劃完全沒有實行的前提條件。」
丹德里恩問：「雷蒙現在掌握了大權，尤爾蒂諾的財政可以隨意調用，難道還缺錢不成？」
難怪丹德里恩會有此一問，尤爾蒂諾別的不行，在經濟上可是當世第一大國，達官貴人個個富得流油。而薩達雖然武功鼎盛，卻是個草原國家，人都是一根筋，只知道打仗，不懂發展經濟，沒什麼油水。照理，收買五千薩達人的錢還是不難湊的。
齊格飛道：「你個老騙子知道什麼？雷蒙跟我說過，別看尤爾蒂諾經濟連年發展，雞的屁每年都漲至少百分之十，其實國庫里一分銀子也沒有。」
丹德里恩迷糊的問：「錢呢？」
齊格飛道：「經濟發展的好處全落到那些大貴族手裏了，他們手上可全都是真金白銀加大塊的地皮呢。國庫的錢全被他們借出去發展經濟了，我記得雷蒙跟我說過這個詞的，叫貸款還是叫什麼的，記不清了，反正就是那麼回事。他們說，錢留在國庫里反正也是浪費，不如給他們拿出去做生意，錢生錢。可是他們一貸款就是幾十年，怎麼都不還。雷蒙連王宮僕役明年的工錢都在犯愁呢，哪有多餘的錢拿來收買敵軍？」
丹德里恩道：「不會這麼慘吧，這次打倒威廉公爵，雷蒙沒發一筆？」
齊格飛罵道：「發個屁的財？他要是發了財，我怎能不跟着撈一份呢？你要知道，雷蒙原來的根基很淺薄的，他這次逮著機會登上大位，可是真正肯幫他的也就是我們這幾個人。那些貴族是必須安撫的，拿什麼來安撫？雷蒙自己又沒好處給他們，只能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所以借這次權力交替之機，那些貴族和乘亂來投靠雷蒙的人，不但把原來威廉公爵的財產瓜分光了，還藉機在民間大撈了一把。現在人民的負擔不但沒減輕，反而更重了。」
齊格飛道：「老百姓其實是不希望政權交替的。在他們眼裏，威廉公爵那一伙人是飽漢，該撈的都撈了，該貪的都貪了，交足了保護費的話，他們還能保護你基本的人權。可雷蒙和他的手下就像是餓漢，原來什麼都沒有，這次一上台，還不大撈特撈，加倍的榨百姓的油水？而且說老實話，我們這幫人沒有執政的經驗，很多地方做的還不如威廉公爵呢，拿了保護費還辦不好事。」
丹德里恩驚道：「這麼說，我們不是正義的一方嘍，我原來還以為我們打倒威廉公爵，就像故事裏的那樣，是正義戰勝邪惡的經典之作呢。」
齊格飛道：「得了吧！我們這幫人和正義有什麼關係？你以為雷蒙比威廉公爵好在哪裏？他打倒威廉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奪回權力嗎？當然，他得到權力以後可以找回母親，但雷蒙的母親和老百姓有什麼關係？」
丹德里恩道：「那你還幫雷蒙，我以為你是個正義青年呢！」
齊格飛撇撇嘴：「魔法師和正義有什麼關係嗎？我幫雷蒙的原因很簡單，一是他是我朋友，那些老百姓被敲詐就被敲詐好了，反正雷蒙敲不到我頭上來。二嗎，我不幫他，怎麼會有用武之地呢。你想，我去找威廉公爵混飯吃，他看到我連四級都過不了，還不馬上把我趕出來啊？只有投靠雷蒙這樣有潛力的，而現在不得志的人，才能在鬥爭中顯出我的真本事。不打倒楊叔，富蘭克·楊那幫老傢伙，我們新人怎麼能出頭？」
吟遊詩人丹德里恩被齊格飛這番高論說的是目瞪口呆，好半天他才長嘆一聲，道：「難怪當初你和雷蒙是一拍即合。看來人心還真是複雜。這世上沒有什麼真正的感情，就算是朋友，離開了利益關係也什麼都不是。」
齊格飛道：「這你就說錯了。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才會是真正的好朋友。什麼叫志同道合？雷蒙和我都是被以前的當權者壓制的人，他要打倒威廉公爵，我則要打倒那些看不起我的新魔法的老古板，我們兩個離開了對方都沒法成功。只有在共同的奮鬥目標的基礎上，為了同一個理想而戰鬥，才能誕生真正的友誼。你覺得完全沒有利益關係的人，比如王子和乞丐會成為好朋友嗎？那最多叫施捨，叫恩情，卻不會有友情。」
丹德里恩道：「聽了你的話，我怎麼感到和一個小人在一起。原本好好的光明和黑暗的大戰，倒變成兩伙人爭奪權力的鬧劇了。」
齊格飛道：「光明和黑暗爭奪的不就是這個世界的統治權嗎？老實說，我覺得幫光明一方還是幫黑暗一方沒什麼不同，只不過威廉那一伙人是暗黑神殿的高層，所以我就只好去打倒暗黑神殿了。其實光明教廷和我的關係也不好，我還把命運女神打敗了呢。哎，沒有後台的人，奮鬥起來就是難啊。」
丹德里恩道：「你的思想境界還真低。」
齊格飛道：「低什麼？現在的人不都是這樣的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以為現在還有風雷法師這樣的人？說出來都沒人信。」
丹德里恩突然詭秘的一笑：「我想知道，你和騎士小姐有什麼利益關係？」
齊格飛一愣，他還沒說出什麼話，卻聽到一聲倒地的聲音，一個人倒在門口。
「完了，安維婭把我的話全聽到了。」他定睛一看，一下子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