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萬事開頭難

神廟。

今天的神廟已經今非昔比。

經過上千年的發展，神廟不但沒有崛起，反而沒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只是誰都沒想到隨着聯軍的介入，神廟再次以神國的名義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歡呼雀躍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神廟眾人的歡樂情緒。

所有紫袍及黑袍臉上都掛着笑，他們彼此祝福着、憧憬著——因為三年一度的晉階大會就在今日舉行。

不像神宮那樣把民眾分為信眾、教徒、門生三個等級，神廟之前繁瑣的晉陞途徑早已簡化。

現在的神廟主要有黑袍衛士，紫袍祭司，紅衣主教三個等級。

別看黑袍們彼此開玩笑會稱對方為祭司，但是在沒有成為紫袍以前，他們是最低級的神職人員，沒有資格接觸神術。

男性、未婚、並願意保持單身，這是成為黑袍的條件。

前提是心中有神靈信仰。

成為紫袍的條件則更加苛刻，增加了年齡限制——必須加入黑袍衛士五年以上，晉陞紫袍時年齡不超過二十歲，也就是說一個人想要成為紫袍祭司，加入神廟的年齡必須在十五歲以前。

黑袍晉陞紫袍，主要是由紫袍祭司和紅袍主教的投票。

紫袍祭司每人一票，紅袍主教一票代表十票，教皇則不參與投票。

成為紫袍后還要用三年的時間系統的學習神學，之後再用五年的時間學習神術，隨後會有考試，如果紫袍想要晉陞紅袍主教，年齡必須在三十五歲以上。

千年前的神廟在這個大陸上有很多分支，成為紫袍後會有自己的領地傳道，只是隨着神廟沒落，現在別說紫袍祭司，就是紅衣主教都沒有自己的領地。

紫袍祭司想要晉陞紅衣主教主要有紅衣主教投票和教皇欽點兩個途徑。

不管是黑袍還是紫袍，如果想要往上晉陞必須要依附某個紅衣主教或者教皇。

不然晉陞的時候沒人給你投票，就算你智慧超群又如何？

權利自古都是以人的意志為主。

也有從一名黑袍直接晉陞教皇的情況，在神廟上千年的歷史中，有也且僅有一次。

當時沛國聖人建國，前朝的殘餘勢力來到大荒洲準備建國，神廟不敵分崩離析在即，一名黑袍衛士獲得神啟之術，在神術比拼中無人能敵，令所有人信服，直接晉陞教皇。

不過那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只不過如今是沛國幫助神廟建國。

前不久剛有一位紅袍主教死去，現在神廟建國在即，極其缺少人手，所以這次晉階大會提前半年舉行，晉陞時間要求上也寬鬆了些，減少了一年。

據說晉陞儀式后，教皇還會進行全球直播。

宣告神國的成立，到時候還會取個名字，就像神宮的景國。

屆時還會有神術表演。

以往晉陞儀式只有神廟的人參加，為顯隆重，教皇這次特意邀請了沛國和星塵聯邦的權貴和神宮的使團前來觀禮。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教派的領袖人物。

此刻神廟大殿外紅毯鋪路，白鬍子主教正不斷的安排貴客就坐，他們就坐在神殿門口，台階下面就是舉行晉陞儀式的地方。

陸凡雙手微合藏在袖中放在小腹前，默默的看着來訪的貴客。

神廟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事關重大，沛國來了一位公爵，星塵聯邦那邊則來了一個副總統，神宮的二長老則一襲華麗的紅袍坐在不遠處，雙眼微閉似在養神。

黑袍衛士在遠處並排站立，紫袍分立紅毯兩側，教皇正緩緩的從遠處走來。

空蕩蕩的右臂並沒有令他看上去有多狼狽，相反，此刻一身金色長袍的他神情莊重肅穆，氣勢比之前更強了一些。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教皇看上去反倒年輕了些。

在這大喜的日子，陸凡卻有些心事重重，之前神廟和沛國達成協議，樂寧市作為神廟的分支建造神塔，陸凡原本打算前去。

他可以把樂寧當作他傳道的領地，一是可以遠離這貧瘠的荒漠，二是更自由些，在樂寧他就是權利最大的人，只是現在神廟建國，他若去了樂寧就遠離了神權政治的中心，再有個三五年，等更多的紅袍主教晉陞出來，他很快會被邊緣化。

是偏居一隅，還是繼續留在神廟為下一屆教皇而蟄伏？

雞頭和鳳尾，看似是一道選擇題，其實是要命題。

就像此刻白鬍子主教積極的和那些貴客寒暄，之前他也想去樂寧，恐怕現在早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看着眼前的盛況，陸凡心裏很不是滋味，更多的是不甘心。

手裏拿着一枚金幣，陸凡想着拋硬幣決定，如果是金幣的正面，就去樂寧，如果是反面就留下來，把一切交給命運之神。

金幣拋起，落下，正面。

看着命運之神的答案，陸凡心裏有些猶豫，他想再拋一次——當一個人遇到難以抉擇的事，不知道心裏真實的想法時，可以選擇拋幣決定，當你再想拋一次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陸凡想留下來。

看着金幣的正面他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一個紫袍急匆匆的向他趕來，來到他耳邊輕聲的說了什麼，聽到紫袍的話，陸凡心裏一驚，不過隨即神色正常的看向教皇。

賈九山來了。

隨同賈九山而來的還有三個青年。

薛岳背着一個包裹，看形狀是是傘，裏面卻藏着他的黃泉刀，卓峰手上倒是打着一把華麗的傘，走在賈九山的身後，像一個狗腿子一樣為賈九山遮住陽光。

楚歡依舊帶着神靈面具，走在最後。

卓峰和薛岳都在教皇前露過面，也都帶的有人皮面具。

賈九山身上穿着紅袍，一出場就看向了已經坐在神座上的教皇。

「賈九山這個時候來，恐怕要鬧事。」陸凡來到教皇的身邊低聲說道。

「他既然來了，就不會有什麼好事。」教皇迎著賈九山的目光，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賈九山卻不領情，前面帶路的黑袍衛士走的稍慢了一些，被他一腳踹到在地。

賈九山的舉動引起了眾人的側目。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二十年前我就該殺了他！」教皇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現在高高在上，不想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裏發火，他轉頭叮囑了陸凡兩聲，陸凡領命而去。

來到賈九山的跟前，陸凡笑裏藏刀的說道：「賈兄風采依舊啊，哈哈，不過今天日子特殊，我就閑話少敘了，如果沒有什麼事，還請賈兄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陸凡，這麼多年不見你倒是沒什麼變化……」賈九山說着嘲諷了起來：」柳平生早已習慣給邱輔當狗，怎麼，現在你也想擋我的道了？」

好狗不擋道。

陸凡神色一變，這麼多年還沒有敢對他這樣說話。

柳平生就是白鬍子主教，若論實力，陸凡並不怕他，只是從進入神廟起，柳平生就拜入了教皇的門下，一路順順噹噹的坐上紅袍主教的位置，他自然聽教皇的話。

陸凡雖然不服，但是也不會表現出來，現在賈九山說自己是教皇的走狗……陸凡怎能不氣。

上前一步的他握住了賈九山的手，看似寒暄，實則是比拼起來，這也是教皇的意思，讓賈九山不要放肆。

一道道電流順着陸凡的手向賈九山身上涌去，賈九山盯着陸凡，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隨着他默念了一句咒語，他的右手變得滾燙起來，陸凡自然不服，他再次使出控電神力，兩人臉色都是一震。

「不錯。」賈九山評價道。

「還行。」陸凡回了一句，說完他就側開身子，引著賈九山向一旁角落裏的空位走去。

雖然賈九山早就不在神廟，但他依舊是神廟的神職人員，教皇讓陸凡試試他的深淺，然後安排陸凡在一旁盯着他，以免再接下來的盛典中賈九山搗亂。

按道理，賈九山是神廟的紅袍主教，地位超凡，應該坐在教皇的身旁，只是他和教皇是宿敵……現在教皇最後悔的是當初沒有把賈九山從神廟裏除名，不然的話，賈九山就算今天來也沒有資格坐着。

賈九山落座，神宮的二長老望了過來，兩人是第一次相見，不過大陸上的紅衣主教就這麼多，彼此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二長老的目光落在賈九山一旁的卓峰身上，遲疑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卓峰一直在左顧右盼，等二長老的目光離開，看了一眼再次閉目養神的二長老，卓峰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把手裏的傘遞給了薛岳，然後對楚歡說道：「看到了沒，前面的那個衣着光鮮滿面紅光的胖子，就是沛國的公爵大人，孟聖龍。」

這個人卓峰不用說楚歡也認識，沛國就三位公爵，在樂寧的時候他沒少看到公爵大人出席各種儀式。

在楚歡的印象里，這個人似乎有些愛出風頭，就像古時候的閑散王爺一樣，愛湊個熱鬧。

在公爵大人的腳旁，卧著一隻吊額白睛虎，看山去溫順異常。

「那個西裝革履頭髮油的蒼蠅落上去也得崴住腳的中年人就是聯邦的副總統，孔山松。」

孔山松一直和公爵大人說着什麼，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這邊，只是關注點不在楚歡這邊，而是神宮二長老身上。

神宮使團到來之後，並沒有立刻和神廟接觸，一直在城外駐紮着，直到今天才來，孔山松一直再猜測神宮使團此行的目的。

神廟建國，神宮出現了最大的競爭對手，不作回應不是神宮的風格。

不然假以時日神廟壯大，神宮豈不是養虎為患？

更多人的目光落在楚歡的身上，猜測這個帶着神靈面具的人是誰，為何會跟着賈九山，還有他為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

猜測歸猜測，也沒有人上前一探究竟，因為此刻吉時已到，神廟祭司晉陞及建國大典正式開始。

教皇起身，目光掃向全場，隨後開口道：

「奉天承運，神廟萬載。」

就在這時，神宮的二長老站了起來。

他一步一步向台階上的教皇走去。

不卑不亢。

萬眾矚目。

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他想幹什麼？

隨着白鬍子主教揮手示意，正在全球直播的鏡頭暫時中斷。

紛爭開始。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沒上架……我搞錯了……這真是一件悲傷的故事……怎麼辦？到時候再寫個二次上架感言？絕無僅有啊！萬事開頭難，好事多磨吧，大年初六了，祝大夥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