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邊城要亂了

第六十章 邊城要亂了

雲川在氈房內來回踱著步,不停地朝外張望。

好一會兒,雲浠才回來。

「怎麼樣了,你怎麼送那麼久,他可有問起我?」雲川拉着雲浠問道。

「你一直在等我回來呀?」雲浠慢悠悠地坐在案几旁,抬頭看着雲川俏皮地笑了笑。

「好妹妹,你快告訴我。」雲川依偎過去撒嬌道。

「清秋哥哥他一句話都沒說,看得出來很失望很失望。」雲浠回想着剛剛的情景,自己本想與宇文瀚和楊清秋二人好好告別,可清秋卻一言不發。宇文瀚一再感謝盛澤,楊清秋最後索性去牽馬,都不上前說一句話。

「是嗎?算他還有心,也不枉我忍這麼久。」雲川仰坐在地毯上,舒了一口氣。

「那你不想他嗎?」雲浠挪到雲川旁邊坐下,問道。

「想啊,本來是活在我的想像中的人兒,一下子成為了現實,我當然想牢牢抓住,我可真怕這是一場夢。」雲川看着雲浠笑笑,接着說道,「不過,我昨夜好好想了想,雖然盛澤在感情上不太靠譜,但至少說的有一點是對的,『咱們女孩子,不能太主動,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男人一般都不會珍惜』。而且就算我今早不計前嫌去送他,他也是要離開我回中原的,還不如讓他知道我還在生氣,心裏留個疙瘩,有個念想的好。」

「嘖嘖,我的雲川公主,你這莫不是要與小王爺一般稱為情場高手了啊。」雲浠滿眼寵愛地點了點雲川腦門說道,「不過,我剛聽平王與小王爺說,他們慢則三個月,長則半年,就會再來的。」

「真的啊,可是還有三個月啊,哎!」雲川坐起身嘆道。

「怎麼了,剛剛說的那麼瀟灑,現在又覺得相思漫漫。」雲浠笑了起來。她不知道堂兄與盛澤商量了什麼,但說到這個相見時間時聲音大了許多,她知道那是堂兄想讓她聽見的。

「可不是嗎?所以說這情場高手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雲川又垂下腦袋。

「哎,你和清秋哥哥,這好強好面子倒挺像的。給你這個,我堂兄給你的。」雲浠從腰間拿出一個紙條,遞給雲川。

原來是大淍京城的通信地址,是昨日宇文瀚答應給雲川的。「清秋如果有這個平王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雲川說着收起紙條,說道,「我們也收拾一下回突桑吧,想必過不了幾日我父王他們就該回去了。」

正說着,盛澤的近侍就來稟報為雲川雲浠備好了馬車,隨時都可出發。

「小王爺呢?我正要去與他告個別。」雲川問道。

「小王爺剛有急事外出了,吩咐我務必送公主安全到達突桑。」侍衛回道。

「這麼着急,連見一面的時間都沒有?」雲川納悶道,心想:這盛澤該不是又生什麼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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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陽落下去了,黑夜比往常似乎來得更快。

宇文瀚和楊清秋終於趕到了邊城,還未至宵禁時刻,但街道已沒什麼人來往,做買賣的也早已收了攤,甚至許多沿街的鋪面都關了門,這與他們上次剛到邊城的情景正好相反。

「平王,我們是住客棧,還是直接去將軍府。」楊清秋問道。

「找個客棧住下吧,還去上次那家『谷岳客棧』,先打探一下到底是為什麼。」宇文瀚說道。

兩人走到谷岳客棧,卻見店小二在門口取下了紅色燈籠,掛起了白色燈籠,大堂內也是悄聲細語,氣氛詭異。

「上次客棧死人了都沒見你們換燈籠,這是怎麼了?」楊清秋上前問道。

「客官還是莫要多打聽。」店小二掛號燈籠,牽過二人的馬,叮囑道。

楊清秋和宇文瀚走進店裏,環顧四周,這客棧里沒了掌柜身影,只有熙熙攘攘兩三桌人在吃飯,細聲議論著。「夥計,你們掌柜呢?」楊清秋問道。

「掌柜的被帶去將軍府了。」一個年紀尚小的跑堂小伙說道。

話音剛落,剛牽馬回來的小二朝跑堂小伙腦門上打了一巴掌,訓斥道:「讓你多嘴!」隨即又笑眯眯地看着楊清秋二人說道,「客官,今兒是打尖還是住店?」

「給我們準備兩間客房吧。」楊清秋把行李遞給小二,說道,「你幫我們拿到房間,我們先在下面吃點東西。」

楊清秋二人尋了一個靠近人稍多的桌旁邊坐下,點了幾個菜。楊清秋見旁邊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根本聽不分明,便直接湊過去,問道:「二位大叔,恕我冒昧,我們兄弟二人前幾日來過這裏,這裏一片繁榮熱鬧,莫不是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

正細聲交談的幾個人抬頭看着這個不速之客,一副官家肅冷派頭,便都坐直身子不再言語。

宇文瀚見狀走了過來,說道,「我們兩兄弟是途經這裏去了雲石大會,我倆繞了個路慢了點,但想着這兩日應該很多參加雲石大會的人都要到邊城,應該很熱鬧才是。」說着從懷裏拿出雲石大會的牌匾,放到桌上。

這幾個人見雲石大會的牌匾確實貨真價實便放下戒心互相看了一眼,一個鬍子大叔趕緊挪了位置讓他倆坐了過來。說道:「你們是如何進城的?可把這牌匾收好,不然現在就要被攆出這座小城了,從哪來就回哪去。」

「我可聽說可不是人人都能從哪來回哪去,以武功聞名的都攆出去了,不是以武功聞名的都被帶到城外的地牢裏關了起來。」另外一個濃眉大叔說道。

「為何?」楊清秋心想今日過邊界,幸虧用的並不是這牌匾,而是另外準備的邊城商賈牌匾。

「聽說王羽將軍的愛子,我們這裏的混世大魔王王成愈在雲石大會前被殺害了。」鬍子大叔細聲說道。

「胡說,我怎不知?」楊清秋說道。

「嘿,小點聲。」鬍子大叔噓聲道,「你們只是雲石大會的看客而已,怎會知道這種級別人物的事。」

「大叔,這王成愈不是代表朝廷參加雲石大會的嗎?月氏部落理硬好好款待,怎會被傷害?」宇文瀚給這人斟滿了酒,問道。

「月氏部落款待得是不錯,可就在雲石大會召開前夜,這王成愈也是蠻橫慣了,也不知為何與黃卑的王子打了起來,帶了不少人把對方的雙腿打折了,氣得黃卑浩浩蕩蕩幾十人連雲石大會都沒參加就離開了。這黃卑也是夠狠毒,直接把王成愈一眾人等拖出去殺了,還是突桑那邊派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屍體,今早送了過來。」鬍子大叔邊說邊用手比劃着。

楊清秋冷笑一聲,這故事編得確實離奇,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想的話本子。

「這……確實在雲石大會上沒見到黃卑的人和王成愈。」宇文瀚想着楊清秋與自己描繪的場景,問道「這可千真萬確?黃卑與我朝不是很和睦嗎?」

鬍子大叔拉住正經過的跑堂小伙問道:「來,你說說,你今早聽到的,是不是黃卑把王成愈幹掉了?你家掌柜是不是被帶去將軍府問話到現在還未曾回來。」

跑堂小伙朝旁看了下,正好管事的小二不在大堂,便俯身說道:「今早,突桑族群的赫連棄疾將軍和左賢王親自把王成愈,還有他帶到大漠的所有士兵的屍體都運送到王羽大將軍府上,大將軍府都亂了,將軍夫人都暈倒了。我親耳聽帶我們掌柜走的士兵說是黃卑的人把王成愈不僅殺了,還拋屍荒野。」

「那為何帶你們掌柜的去問話?」宇文瀚問道。

「這王成愈出發前,在我們客棧住了一宿,那晚也出了命案,當時沒人過問,也不知被誰點了,把我們掌柜的也帶走了。我掌柜的為表忠心,臨走時吩咐我們晚上趕緊換上白燈籠以表哀悼。」跑堂小伙說道。

「你看,我們沒亂說吧,這王成愈也是個混世魔王,在自己地盤上稱霸就算了,跑到大漠也敢亂來,都說那些草原的蠻夷都是茹毛飲血的,殺人不眨眼,冬日尋不到吃食連人都敢吃的。」鬍子大叔搖搖頭感嘆道。

「那這該如何是好?」宇文瀚接着問道。

「還能如何?肯定是要打起來的,能走的趕緊帶老婆孩子走,你們這外地人就趕緊跑吧。這打仗可不是鬧着玩的,這幾年都是小打小鬧,真打仗那可是要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鬍子大叔喝了口酒說道。

「你可別嚇唬我,這要真打起來,我們這客棧生意可怎麼做?」跑堂小夥子問道。

「還做生意呢?你這傻小子!」濃眉大叔嗤笑一聲,說道,「不拉你去參軍就算好了,你看你這瘦削模樣,怕是連大刀都拿不起來。」

「拉我幹嘛,我才13歲,還未滿15呢。」跑堂小伙抱緊托盤,明顯被嚇了一跳。

「那你就回去喊你娘多燒燒香,盼著王羽將軍旗開得勝滅了黃卑,不然別說13歲小夥子,就我這50多歲要半截入土的老頭都要被拖去扛刀呢。」鬍子大叔又幹了一杯酒說道。

「叔,你可別嚇唬我。」小夥子乾脆尋了個座位坐下說道。

這鬍子大叔喝了一壺酒,酒勁也上來了,也敞開說了起來:「想我年輕的時候,我也在兵營里當了十幾年伙夫呢,當年什麼陣仗沒見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也是趕上好時候了。二十年前那張場大仗,我這伙夫,都被逼着拿着鍋鏟上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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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渡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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