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做兄弟也好

第五十八章 做兄弟也好

「你們在聊什麼?聊這麼久?」雲川實在按耐不住,走到楊清秋和盛澤背後,朝楊清秋探出半個腦袋問道。

楊清秋猛的退後一步,支支吾吾地說道:「沒聊什麼。」

「是不是說我了?你耳朵怎麼紅了?」雲川看着楊清秋燒紅的耳根,心神蕩漾,逼上前去問道。

「咳咳!咳咳!」盛澤在一旁看不下去,捂著嘴乾咳幾聲。

雲川只好端正身子,看着盛澤說道:「小王爺,你怎麼也不準備些瓜果酒水,不是說要給他們踐行嗎?再說如此美景,咱們就干看啊。」

「你不是都看過兩次了嗎?有些景色初看是期待,次看是驚喜,再看就失了趣味,沒什麼太大意思。」盛澤想着自己一番心意卻被雲川送於他人,心中仍然來氣,「再說,看你剛才吃得挺飽的,我就沒必要擺弄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

「這還是我們草原上第一風流的小王爺嗎?你可是千里去看冰川都要準備一壺好酒的人啊。你還是直接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生氣?我好好彌補還不行嗎?」雲川納悶地看着盛澤。

「雲川,小王爺公務繁忙,難以面面俱到,而且我們本也不是在乎這些形式的人,你不用為難他。」楊清秋看着盛澤滿眼難以掩飾的煩躁,似乎猜出了他的軟肋,便柔聲跟雲川說道,「你陪我去那邊看看,花我們賞過了,但上次太過匆忙,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山景呢。」

雲川喜出望外,對楊清秋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不敢相信,卻不由自主地「哦」了一聲,隨着楊清秋走到了一旁,獨留盛澤在原地憤懣。

「你可想過要什麼禮物?」已靜默了良久的兩人,楊清秋突然問道。

「禮物?你要送我禮物?」這甜蜜暴擊一浪接一浪,讓雲川有些措手不及。

「嗯,這一別不知多久才能相見,留個念想也好。」楊清秋想着明日一別如果永遠都不再見了,那他倆算什麼呢?

「你怕我把你忘了啊?所以要給我留個念想?怎麼會呢?我都說了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再說了,我可以去找你啊,反正我平時沒什麼事。而且……」雲川想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心想「而且你可以來提親啊,不就可以日日相見了嗎?」

楊清秋看着銀色的月光撒在雲川紅潤的臉龐,心神恍惚,希兒也是這般紅撲撲的臉頰,也是這般從不把心事埋在心底,率真坦蕩。

「你在想什麼?」雲川抬眸看沒有回應的楊清秋,又見他深邃的眼底籠罩着迷霧。

「沒想什麼?」楊清秋對着仰著臉看自己的雲川,心有不忍,說道,「你可以慢慢想,如果我此刻就有,現在就可送你;如果我此刻沒有,待回去后再尋來給你。」

「好!」雲川滿心歡喜地點了下頭,「你若想要什麼,我也可以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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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回到夏夷的部落,各自回到氈房就此作別。

「雲川,我有話跟你說。」盛澤喚住正準備進氈房的雲川。

「怎麼,小王爺,不跟我生氣了?」雲川朝雲浠使了個顏色,便隨盛澤走了過去。

「楊清秋送你東西了嗎?」盛澤不理會雲川的問題,直接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要送我東西?」雲川湊到盛澤眼前,看着盛澤故作嚴肅的姿態,笑了起來,「哦,原來是你教他的呀?我說他平日都如個木頭人一般,怎麼會想着送我東西呢?我就知道還是我兄弟對我最好了。」

「一個姑娘,不要在感情里這麼主動,會吃虧的!作為女方,千萬不要只一味付出,喜歡什麼想要什麼,該開口就得開口,本來遷就照顧女人就應該是男人做的事。」盛澤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你就是生氣我這麼主動啊?我是想矜持來着,可他跟個木頭人一樣點不通嘛。」雲川右手搭在盛澤的肩膀上,心裏終於輕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知道你擔心我吃虧啦,我沒經驗嘛。好了,我知道了,以後一定盡量保持矜持,爭取擺出個姑娘該有的模樣,羞答答,悄咪咪,笑盈盈,穩妥妥的,好不好?」

盛澤沒好氣的瞥了雲川一眼,說道:「竟然你開心跟他在一起,那就只能隨你了!不過,但凡他讓你不開心,你就立馬甩了他,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傷心落淚,天涯何處無芳草,知道嗎?」

「盛澤,你說的我都感動了,我父王都沒這麼在乎我的感情。我知道了,但凡他對我只要存了一丁點不好的心思,我就立馬甩了他,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的。你放心吧,我這人吃什麼都行,就是絕對不吃虧。你想想明成耍你那次,我怎麼對明成的,快刀斬亂麻,我最擅長了。」雲川大手一揮,拍著胸脯說道。

盛澤心想「這兩件事能一樣嗎?」他對楊清秋始終心存芥蒂,一見鍾情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在城府極深且鐵石心腸之人身上,也不知雲川著了什麼魔,可看着她笑成月牙的雙眼,眼神滿是歡喜的躍動,也知道這個時候勸她只會適得其反。盛澤只好無奈地搖搖頭,問道:「他送你什麼了?」

「他問我想要什麼?我還沒想好,我什麼都不缺呀。盛澤,以你的經驗,你說我要什麼比較好?」雲川苦惱地說道。

「他有什麼隨身攜帶且十分看重的東西嗎?算了,估計你什麼都不知道,還不如我去幫你探探。」盛澤真沒想到雲川竟然還有這麼沒有主見的時候。

「還真有啊,他有一枚圓形玉佩,在雲石大會時差點丟了,還是我幫他找到的呢。我當時想讓他送給我,他還不肯呢。」雲川說道,「不過這是不是不太好,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嘛。」

「他如果不想送你總得說個理由吧,如果他說不出理由,那肯定有不可告人之秘密。」盛澤想了想說道,「就要這個,看他給不給?」

「一定要這個嗎?」雲川突然覺得忐忑,「這是不是有點故意試探,顯得我沒事找事?你知道我也不是這種人。」

「也沒說你要他就必須給你,但你不問問,你怎麼知道是你重要,還是他心裏的秘密重要呢?」盛澤提示道。

「那如果我知道了我並不是最重要的,哎,也罷,早點知道也好。」雲川深呼吸一口,說道,「這樣我就知道我以後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了。」

「呵呵,你倒是思想奇特。雲川,你是不是一路奔波,腦子累壞了?」盛澤懶得再與這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雲川討論,擺擺手轉身就走。

「喂,你別走啊,不會是又生氣了?你再給我支支招嘛?」雲川小跑追過去,玩笑地說道,「我這也是為你着想,黃卑以後再敢聯合大淍欺負你們,咱們在大淍不也有人了嗎?」

「我謝謝你啊!」盛澤白了一眼,更加快了腳步。

「不客氣啦,而且我聽說中原的姑娘各個都水靈,還婀娜多姿、多才多藝,我以後幫你多留意,你該娶妃了。」雲川看着盛澤終於原諒了自己,又愉快地放肆起來。

「你不是要找自己的情郎嗎?跟着我幹嘛?明早我就準備八輪馬車把你送回突桑去!」盛澤看着雲川一副賴皮模樣,心想「罷了,只要她開心,做兄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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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龍山,小王爺給了我這個。」氈房內,楊清秋拿出信封遞給宇文瀚。

宇文瀚拿出信件細細閱覽,不停點頭,心情大好,「果然是份大禮,清秋,你也看看。」

「原來夏夷掌握了王羽這麼多罪證。」楊清秋看完說道,「勾結大漠流民欺壓邊城百姓,縱容王成愈搜刮民脂民膏,私扣黃卑貢品虛報朝廷歲幣,謊報夏夷動亂增加軍餉,私自練兵一方稱霸。這一條條罪狀都有理有據,時間地點人物都列得清清楚楚,只要呈上去,王羽就得立馬革職被押送回京了。」

「這次回到邊城我們先探探王羽的口風和虛實,想必他明日也該知道王成愈遇害的消息。待我們回到京城,將此交與辰王再做盤算。」宇文瀚將信件收好囑咐道。

「平王,為何你不自己呈給聖上?聖上本就不放心王羽,只是多年來王羽將邊城掩蓋得一片祥和,想必很多朝廷官員和黃卑也被他收買了不少,才一直找不到他的罪狀。這不正好?」楊清秋疑惑地問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竟然選擇了站在辰王背後,就忘了自己,不用想着為自己出頭。」宇文瀚拍著楊清秋的肩膀說道,「不用為我擔憂,我的目的只是取代王羽鎮守邊城,這樣也能助你實現『大將軍』的志向,相比只守護我和皇城那一片城樓,豈不更好?」

能守護宇文瀚就是楊清秋今生最重要的事了,這個兒時立下的「大將軍」的志向,早已時過境遷,自己已然沒太多想法,可沒想到宇文瀚卻還記得這麼深。

「清秋,你怎麼還愣住了?如果要當大將軍,想必還有一番血戰,你的擔子比我重,你可要好好準備才是。」宇文瀚拍了拍楊清秋,問道,「小王爺就白白送我們這份大禮,沒有什麼條件嗎?」

楊清秋這才回過神來,想起盛澤那個無理要求,說道:「他讓我送給雲川一個至珍至愛的信物即可。」

「哦?」宇文瀚也納悶盛澤竟然送他們這份大禮卻只為換雲川的安心,不免對這位小王爺又有了新的認識,「那你送了什麼?」

「我問了雲川,她還未回我。」楊清秋也有些不解,「這小王爺,一直與我糾纏這個問題,還拿我們之間的合作來威脅。也罷,一個物件,也不是什麼大事,雲川若想要什麼,我送她便是。」

「清秋,你竟然接受了雲川,就應真心對她。我倆雖然幼時都沒了母親,對這些情感之事確實不太上心。但我記得母妃曾對我說過『這世上真心最是難求,若有幸遇到定當好好珍惜』。雲川雖身份複雜,但對你卻是真心真意,你不用顧及太多,好好與她相處便是。再說這麼多年了,你也確實需要有女子照顧,總跟着我這個大老爺們後面,愈發是一副鐵面石心沒了趣味,也是耽誤了你。」宇文瀚深知楊清秋的為人,若要他突然變得鐵漢柔情,那定然沒有這個可能性,但竟然雲川這麼鐘意他,也是清秋的一件幸事,不要辜負了才好。

「我知道,我不會因為這種事誤了大事的。」楊清秋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回道。

「你還是沒明白我說的話。」宇文瀚嘆口氣道,「罷了罷了,這事只能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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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渡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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