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瘋魔
「伯尼直接會自相殘殺，其實也在預料之中。」萊德看着那段肢體的切口處，「似乎是使用了某種老舊的鏈鋸切割，縱向的肉芽呈發散狀，大概率是以垂直角度進行的。」
「垂直？！」基恩想像了一下當時的畫面，立刻打了個寒噤，他搖了搖頭阻止了萊德進一步的猜測，「不至於吧，據我所知，伯尼直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至少替代品們之間是這樣的。」
「不排除是真正的伯尼下的死手，他能想到人體實驗，會滅口也不奇怪。關鍵是為什麼要殺了這個替代品。」萊德道。
「恐怕又是因為觀念不同吧。之前的忤逆伯尼的潛伏軍不也都按照判黨處理了。」
「但以這種方式處理屍體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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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就是個瘋子，沒準是這傢伙把他惹急了。不過的確很令人在意，到底是犯了什麼天條才能下此狠手。」基恩又開始撫摸他不存在的鬍鬚。
喇叭響起之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被觀察的。儘管萊德並不認為他們的談話會對實驗結果產生什麼影響，但談及伯尼時，他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我有個猜想，伯尼之間應該是各有隱瞞的，而他們掌握的情報加起來，才能涵蓋所有真相，而問題或許就出在這裏。」萊德道。
「什麼樣的問題？」
「關於各自對世界的認知差異。」
克莉絲三人對二樓發現的暗房進行了細緻的搜索，可惜這裏的人在撤離之前就已將全部有用信息銷毀，剩下的除了無法轉移的大型器械，就只有一些不知名物體燒灼后殘留的灰燼。
卡倫用扳手在碳灰里翻找著尚且能看清內容的紙張，克莉絲則一路攀爬到那些器械上尋找有用信息。這裏的空間太小，一番折騰后所有人都感到陣陣窒息，口鼻間都染上一層黑灰。
「能找到的東西不多，先出去。」卡倫提醒著一老一少兩人，他將克莉絲從設備上接下來，見約克並未動身，他無奈地嘆息道，「有什麼發現了嗎老先生？」
「這裏不像是伯尼的實驗室。」
「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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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指著一邊空床上的病例板，上面的紙張已經被抽走，只剩一塊木板。
「伯尼有個習慣，他會讓每個試驗品在病例本上留下掌紋，就像賣身契一樣。而通常掌紋就是印在這塊木板上，這裏的病例板都乾乾淨淨，仔細看的話，甚至整個房間都沒有見到任何血跡殘留，這可不是伯尼的作風。」
克莉絲點了點頭:「的確，伯尼這種殘忍的傢伙，的確不像是會把實驗室打掃的乾乾淨淨再離開的類型。」
「我曾聽說過，新塔洛地區在病毒爆發初期，也成立過研究所，雖然具體研究內容不明，但我想那時的人們應該還不至於瘋魔到伯尼的程度，他們主攻的一定是解藥相關的方向。」約克道。
「那也別指望在這種地方找到解藥了，這裏已經被搬空了。」卡倫指了指周圍的空柜子，「只能說那些人應該不是被迫離開的，他們有足夠的時候將所有東西轉移，應該是主動轉移了陣地。」
「有沒有可能是莉娜她們發現了這裏，將東西都收了起來？」克莉絲問道。
卡倫像是猛的想起什麼那般，原本已經走到出口處的他又突然翻身跳到角落處的一處柜子門前，他仔細將那扇大敞的門觀察了一番，突然大叫起來。
「壞了！」
「怎麼了！？」克莉絲追問道。
「莉娜，我怎麼把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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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約克問道。
「最早批發現這棟大樓的是莉娜，如果馬庫斯也算的話，那就是他們兩個，莉娜不斷要求後來的人們加固二層，應該就是在遮掩這裏的事。或許就像克莉絲說的，是莉娜她們隱瞞了實情。」
三人立刻回到三樓，卡倫也顧不上聲響，徑直衝進了莉娜的房間，由於她的房門緊閉，被卡倫動用武力強行破除了。
一直在房間的喬似乎被驚醒一般，蓬頭垢面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在看到克莉絲的瞬間他開始尖叫，那聲音幾乎將克莉絲嚇個半死。
「你！你還活着！」喬咬着自己的手指連連後退，「你不是去了……」
約克將克莉絲護在身後，做出攻擊姿勢隨時準備給這個瘋男人一拳。
他們僵持在樓梯上。在看到卡倫在莉娜屋裏翻箱倒櫃后，喬又再次大叫起來，他本就纖細的身軀如同鬼魅，一瞬間就撲到了卡倫的後背上，甚至企圖用牙齒撕咬卡倫的後頸。
「喬！該死的，你清醒點！」卡倫被他掀翻在地，兩人立刻打作一團，克莉絲和約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人分開，約克用自己的皮帶將喬拴在了床腿上。
卡倫的頭在掙扎中撞出一道口子，此刻正不斷向外滲血，他顧不上擦拭，徑直走到喬的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
「你究竟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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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看起來魂不守舍，他的目光遊離，每次瞥到克莉絲時都渾身發顫，像是克莉絲做過什麼傷害他的事一般。他的反應讓克莉絲同樣痛苦不堪，曾經喬是那樣的一個快樂青年，現在卻成了這幅模樣。
「喬……」克莉絲的眼眶濕潤了，她回憶起之前喬為自己寫的歌曲，她輕輕哼唱着，試圖喚醒喬的意識，但後者並不領情，他開始不斷咆哮打斷了克莉絲的一切聲音，直到被約克一拳擊中了肚子。
「瘋子！」約克有些抓狂，「這裏還有一個正常人嗎！？」
卡倫聽出了他的挖苦，但此刻他根本無心爭論，他不斷拍打着喬的臉頰試圖讓他清醒過來，喬掙扎了好一陣才鬆懈下來，他低垂著頭呻吟著，三人費了好大功夫才聽出他的話。
「只有ta被選中了，只有ta。」
「什麼意思？」卡倫疑惑道，「被什麼選中了？」
喬並不回答，只是一直重複這句話，三人的耐心也被消磨殆盡了，只能先拋開他重新將重點放在莉娜的房間。
「分頭找，別放過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