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彈幕也在一瞬間炸開了鍋似的。

【誒誒誒,這不是文豪野犬的世界嗎，怎麼還有周防尊啊！】

【不會吧不會吧，萩也的這個世界線居然不止兩個啊】

【好高難度,但是也是完全意想不到的組合】

【這個世界裏會不會沒有石板的限制啊，就是,沒有達摩克利斯之劍？】

【那周防尊豈不是無敵了】

【不行,霧太大了,什麼也看不清】

【澀澤龍彥快收收你的神通吧！！】

聊著聊著，果不其然，彈幕又回到了奇奇怪怪的無厘頭時間,藤丸立香無奈地移開視線,也開始在想這個周防尊到底有沒有把石板也一起帶過來。

不對！

剛剛系統告訴她，澀澤龍彥催動藤丸立香的能力,不止是召喚了沖田小姐，還有另外一個應召者！

這……不會就是周防尊吧？

「別擋在我的前面，還是你想來一場對決呢？」

沖田總司沒注意到身後的來人，反手抽刀，急切的心情已經從動作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周防尊看起來似乎有些恍惚，他抬起手動作緩慢得觀察自己,像是不太敢相信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沒有搭理一旁的沖田總司。

還在和藤丸立香失散，而且煉獄還在自己身邊,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沖田總司卻覺得自己格外擔憂，恨不得把這裏的一切都毀滅掉,第一時間找到藤丸立香。

狹路相逢,眼前這個人的不配合,完全阻礙了沖田總司下一步的行動。

「煉獄！」

橫過手中的大太刀，髮絲長及腰間卻完全不影響沖田總司的動作，唯一點綴在發間的紅色緞帶，也和少女一般有着劍客的堅定氣息。

早已和沖田總司心念合一的煉獄，無需沖田總司命令，早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還是小豆丁模樣的煉獄也擺出和沖田總司一樣的姿勢。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沖田總司嘴上說得客氣，手上的動作卻完全沒等周防尊反映。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先一步沖了過去。

沖田總司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防尊身邊。

她的劍意如同海上掀起的巨大浪花，轉瞬似乎就能將人徹底淹沒。

周防尊卻不慌不忙，懶洋洋地抬起眼眸和沖田總司對視，眸中沒有半分對接下來的恐懼慌亂。

沖田總司握住煉獄的手微微一頓，這一下她沒有下死手，想着速戰速決把人打暈過去就算了。初次見面雖然攔路令人不爽，但也不至於直接下死手。

只是這一瞬，沖田總司的直覺告訴她，出手的力道弱了。

「嗯，那就來試試吧。」

要糟！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沖田總司來不及收回劍勢，只能倉促地擺了個格擋的姿勢。

一座由火焰構成的牆壁，忽的就出現在了這狹窄的通道之中，這火焰像是淬了毒似的，一旦沾上就怎麼拍也撲滅不了。

周防尊就站在火牆之中，這火焰如同有生命的蛇般，彎彎繞繞地纏在了他的手臂上。周防尊單手插兜，姿態閑散得像是不過是散步一般，火焰明明將他牢牢裹住，卻半分都沒有傷害他。

「唔……」似乎覺得有些不一樣，周防尊輕嘆一聲，「力量發生變化了啊。」

沖田總司勉強轉身落地，握著煉獄的手緊了緊，而此時的煉獄，也已經被淬滿了火焰，如同一般火焰太刀般，正熊熊灼燒着。

「煉獄，感覺還好嗎？」

沒有冒昧地再次進攻，沖田總司詢問起了夥伴的狀態。

煉獄嘻嘻一笑：「不過是火焰而已，主人，

我可正是從火焰里誕生的啊！是個難纏的傢伙，讓我興奮起來了！」

比起沖田總司，熱血上頭得顯然是煉獄了。不過它作為魔劍，本來就對這樣的爭鬥有着天然的傾向。

為戰而生、浴血而歡，才是魔劍該有的樣子。

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了，中原中也頓了頓，終於道：「這兩個人，是生面孔啊。」

異能力也像是從沒見過的樣子，資料庫中並沒有提到還有這樣靈活的火系異能者，就算離開了異能者本人，居然還能存在那麼久？

中原中也眼神微頓，停在了沖田總司手上仍然在灼燒着的煉獄，明明是沒有助燃物的刀身，火焰卻始終在灼燒着，沒有半分要熄滅的痕迹。

「立香，你站在我身後。」

「誒？」

藤丸立香還沒說什麼，就看到中原中也已經高度緊張了起來。他這麼緊張倒也沒錯，畢竟如果是從陌生人的角度來看，突然出現的周防尊和沖田總司，確實是實打實的兩個可疑人物。

但作為藤丸立香，她是清楚，這兩個人應該都是由她召喚過來，受她管控的。

只是中原中也就在身邊，藤丸立香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之前展示「異能力」給中原中也的時候，因為配合得當，阿拉什先生幾乎沒出現就化為了一道流星。

而後面和織田作之助一起對敵的時候，中原中也並不在場，織田作之助雖然疑惑，但也沒對瞬間就離開的英靈說些什麼，勉強算是糊弄了過去。

現在，要是直接交代是她召喚出來的……異能力體系之中，真的有這種能力嗎？

還是別打破中原中也的認知好了，不然世界割裂之後，實在是很難把這樣的記憶給一起清洗出去。

現在不是猶豫的時間，藤丸立香最終做出了決定。

「沖田小姐！你怎麼在這裏！」

藤丸立香的身份與周防尊並不相識，周防尊可能也未必能感知到和藤丸立香之間的聯繫……應該。

所以這個場合，先叫住認識的人是第一要務。

當然這個話一出口，身旁的中原中也馬上就把視線投了過來，藤丸立香頂着這讓人頭皮發涼的感覺，大膽迎了上去。

「中也先生，這是我……」

藤丸立香話還沒說完，沖田總司就已經提着煉獄殺了過來，氣勢洶洶地樣子像是要跟中原中也打一架似的，讓中原中也一瞬間就提高了警惕。

破碎的沙石隱約漂浮在中原中也的身旁，中原中也抬手壓了壓帽檐，如蒼穹般湛藍的眸中戰意閃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時，煉獄插嘴道：「哎呀呀，在做自我介紹嗎？你好你好，我們是立香的祖宗。」

藤丸立香：？

你聽聽說得這是什麼話！

她差點一口氣沒喘上嗆住自己。

中原中也懷疑道：「立香，你的……祖宗？」

就常理而言，人怎麼可能和祖宗同時存在。

而且他明明聽見，藤丸立香叫這個人沖田小姐，連姓氏都不一樣，是同族？

藤丸立香一時有些哽住，但事已至此，為了避免中原中也再起懷疑，也只能應下了。

「額……是遠房親戚，在族裏的輩分，比較大。」頓了頓，少女又給姓氏不同打起了補丁，「我母親是外嫁，所以我和沖田小姐的姓氏不同。」

中原中也點點頭，放下懷疑：「原來如此。」

藤丸立香：？

這麼簡單？明明她的話就很漏洞百出吧！

不過，對於只經歷過扭曲的同伴關係，並沒有過所謂家族經歷的中原中也，確實對這些可以說是常識性的東西不太了解。

他慣來專註的也只是組織

里的任務執行，更還沒有所謂成家的想法，因此聽了藤丸立香的說法，本着對屬下的天然信任，也就沒有過多的懷疑。

畢竟，眼前這個白髮又盛氣凌人的少女，確實是在看見藤丸立香之後，所有戒備都在一瞬間卸了下來。

藤丸立香與這位沖田小姐的關係，顯而易見地是關係好。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更何況，中原中也對自己的能力，也有着絕對自信。

「既然這位是立香的……」中原中也頓了頓，似乎覺得說出祖宗有些彆扭，難得吞吞吐吐了起來，「額，祖宗。」

藤丸立香：……

都怪煉獄！

「那，那邊那位，又是何方神聖？」

斜睨過視線，中原中也望向了一旁單手插兜的周防尊，他的穿着來看，T恤衫配牛仔褲，活像是被意外捲入的普通人。

但在此之前，中原中也從沒在橫濱見過這麼一個人物。

雖然穿着隨意，卻彷彿生來便居於高位，閑庭信步也盡在掌握，他對他們並不是輕視，而是漠然。

「你是說……我嗎？」周防尊挑了挑眉，距離不遠，他自然也把剛剛的一切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周防尊搓了搓手指，感覺指尖莫名有些空蕩蕩，四周一下安靜下來，總覺得少了什麼。

他記得，最後他應該是在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之前，都被宗像禮司刺中了身體。

這麼鬧騰的幾個人，還真是讓他有些想念吠舞羅。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幾個人又是否有跟了過來。

「你有煙嗎？」

最終，周防尊緩緩抬眸，平淡道。

「哈？」中原中也挑眉，完全沒搞懂眼前這個男人想幹些什麼，「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中原中也開門見山地詢問，他向來不搞那些彎彎繞繞地東西，有話直說，有架就打。

周防尊輕嘆：「沒有煙啊……我也不清楚，這裏是哪裏。睜開眼之後，我就來到了這裏。或許，這裏是天堂？」

中原中也：？

你聽聽你說得是什麼話？

這幾年經歷的多了，加上有過太宰治那樣無厘頭的搭檔，中原中也對周防尊有些跳脫的話語也……接受良好。

而且，眼前這個人，似乎很認真地在為了沒有煙而痛苦啊。明明說出的處境應該是讓人感到困擾的，他卻只為了煙而煩惱。

這……也不是個一般人啊。

無力感漸漸湧上，中原中也有些沒好氣地回答：「這裏是橫濱……不是什麼天堂。」

「既然你迷路了，那你們剛剛打什麼？」

周防尊歪了歪頭，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啊，剛好想測試一下我的能力。」

他舉起手，原本隨着他態度的鬆弛而消散的火焰，忽的又捲起一朵焰花，四周似乎也隨着火焰的出現而漸漸升溫，空氣中出現了扭曲的痕迹。

周防尊平淡道：「我還是第一次來橫濱，力量似乎在這裏得到增強。」

中原中也：？

他怎麼沒有這種感覺？

藤丸立香：……

因為周防尊現在，確確實實是，完全擺脫了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掌控啊！

剛遇見周防尊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時間久了，藤丸立香隱約也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某種聯繫。

就像她和沖田總司之間的聯繫一般，是因為令咒得以維繫在一起的溝通紐帶。有這道紐帶在，英靈對御主會持有一定的初始好感。

當然，如果不保持好態度與英靈們相處，這樣的好感也很快就會被磨滅。甚至傳聞之中，也有英靈噬主的故事。

綜

上，都是系統告訴藤丸立香的。雖然馬甲本身也有些微的記憶浮現，但系統這麼一提，總感覺是在有意恐嚇。

一旁，中原中也扶了扶額：「你既然什麼都不清楚，都留在原地哪裏也不要去吧，這霧頗有蹊蹺，可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等等，這個說法！

藤丸立香的DNA動了起來，她知道，周防尊雖然外表看起來有些沉穩，但其實本性也是如同他的火焰一般，躁動而激進。

之前，如果不是有達摩克利斯之劍和吠舞羅的牽扯，他的能量巔峰怕是來得會更快。而現在，沒有了這些束縛……

這種被要求老老實實待着的命題，周防尊，怎麼可能遵守啊！

果不其然，一旁的周防尊挑了挑眉：「有趣，那就來試試，你能不能讓我待在這裏吧。」

中原中也頓住，剛剛不是還聊得好好的，怎麼面前這個男人，突然就戰意飆升，一副要打一架的樣子。

中原中也並不避戰，只是他的同伴還散落在這霧中，比起稀里糊塗地打一場胡鬧一通，他現在更想先把所有人找齊。

畢竟，這次溫泉之旅，也是他提議的。

這麼想着，赭發青年一腳踩在了廢墟的台階之上，無數塵沙碎石如同小行星般圍繞他旋轉，姿態狂氣十足：「好啊，那就來打一場試試。」

「你的能力……操控重力嗎，有趣。」

周防尊打量了幾眼，很快得出判斷。這倒是之前未曾聽說過的能力，橫濱……之前也確實沒聽說過，橫濱還有這樣的能人異士，是哪位王者的部下嗎？

不……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原本限制着自己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此時已經失去了和他的聯繫。

周防尊現在感覺，自己的狀態，好的不行。

藤丸立香：……

怎麼說沒幾句，話題還是繞到了打架上面啊？？

沖田總司冷眼旁觀，她的目的本來就只有找到藤丸立香這件事，現在人也找到了，自然就沒有什麼再打一架的想法了。

甚至——

沖田總司轉過藤丸立香的肩膀，嚴肅道：「走吧，立香，我們離開這裏。」

直接打算從現場離開。

藤丸立香：……

沖田小姐，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還真灑脫啊。

不對，一開始在打的不是沖田小姐和周防尊，怎麼現在又變成周防尊和中原中也了！？

這世道，變化要不要來得這麼快啊！

「稍等等等一下——」勢態要緊，藤丸立香想了想，還是拉着沖田總司衝到了兩人之中，伸出雙手試圖攔下兩個人。

有沖田總司在，就算她自己沒什麼武力，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麼問題。

「兩位，可以先聽我說幾句話嗎？」

中原中也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道：「這就得看那位了。」

那位那位的，聽得周防尊也有些不順心，他放下手，這才給自己作了自我介紹道：「周防尊。」

自我介紹！

剛剛藤丸立香就發愁，中原中也和周防尊聊了半天，連個名字都沒問出來，完全就是在原地打轉，甚至直接發展到了一言不合就開打。

雖然，男人之間的情感，完全是可以靠打架來打出來的。

但在那之前，能不能先把名字說了啊喂！

藤丸立香拍拍胸口，喘了口氣：「我是藤丸立香，這位是中原中也，portmafia的幹部。周防先生，您是東京那邊的人吧？」

Portmafia？

周防尊頓了頓，在記憶中搜尋了一周，完全沒有找到能和這個名字對應的組織。但，眼前這位藤丸立香，又確實把他的來歷看破。

他笑了笑：「日本這麼多城市，怎麼就是東京呢？」

藤丸立香：……

這有必要深究嗎！

「您的口音，不就是東京的口音嗎？」知道周防尊並不了解這邊世界融合的事實，藤丸立香又道：「東京和橫濱融合之後，確實有很多像您這樣迷迷糊糊的人呢。您知道的，融合之後，異能力者已經不再是個秘密了。」

藤丸立香頓了頓，話鋒一轉：「周防先生的能力看起來也很獨特……portmafia在融合之後，也是聲名鵲起的好組織，您如果感興趣的話，不妨了解一下。」

收到藤丸立香的暗示，中原中也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情況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但配合誇誇portmafia，並不是什麼問題。

「啊……嗯，portmafia里有挺多和我一樣的異能力者。你……你如果和同伴分離，無處可去，可以來portmafia，這裏的大家也曾是……無家可歸之人。」

中原中也說着，突然有些感觸浮上心頭，不自覺地就從公式化帶上了些許真心。

周防尊雖然桀驁，卻並不是聽不懂話的人。但這兩個人口中提到的異能力者，和……

融合……？

這又是什麼？

但論異能力者，自石板出現之後，有特殊能力的人雖然罕見，但也並不是沒有。可融合如果單是城市間的邊界變化，似乎並不會用這樣的說法。

這倒是像是，兩種不同的存在……本不是同一次元的東西，突然出現合而為一了。

周防尊心裏微動，也想起自己明明是感覺身死人滅，此時卻還好好地站在這裏，彷彿是夢中一般。

就像曾經梅林給他講過的故事一般，這世界會因為人的不同舉動，而發展出不同的分□□么，眼前這個世界，或許就是一個和自己的過去截然不同的分支。

「那麼現在，你們是準備除去這大霧嗎？」沉思片刻，周防尊道。

中原中也沒什麼好避諱的，點點頭：「算是吧，還要給幕後主使狠狠一拳呢。」

話是這麼說，中原中也也沒有放鬆對周防尊的警惕，畢竟從第一眼開始，周防尊的表現就實在是有些不友好。

周防尊倒是不太在意中原中也的態度，獨自思考了一會，似乎想了些什麼，很快又開口道。

「這樣，那就讓我加入吧。」

周防尊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是什麼驚人的話語，但顯然，一旁的中原中也明顯沒料到他的態度轉變突然。

「哈？」

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沒說明白，周防尊又重複道:「我是說，我們可以合作。」

中原中也：……

雖然剛剛配合藤丸立香做了一些portmafia的宣傳，但那不過是森先生鼓搗了太多偶像一類的事情后的條件反射。

中原中也心中對於這種第一次見面的傢伙，還是更傾向於讓他待着不動別來添亂就可以了。

周防尊……

還真是有點意思。

中原中也微微仰起頭，眉眼間滿是銳意，如同帶刺的玫瑰般抓人視線。

「抱歉，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跟人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