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是遺產繼承人

上世紀三十年代初。

有着東方「巴黎」之譽的SH市，有好幾位市民連續被殺。警局一時也找不到頭緒，壓力山大。

「這個案子有點棘手，是不是找郎小白來協助一下？」上海警局吳昌浩探長對副探長呂培說道。

「郎小白？他名義上是私家偵探，其實不就是大盜白郎嗎？我一直想要拘捕他，只是找不到證據。探長先生，你竟然要請個大盜來幫我們破案？」呂培副探長有點不解地瞪着吳探長說。

「我知道。我也一直想要追捕這個大盜。不過這傢伙確實有點本事，而且，這個案子還跟他有點牽連呢，我到要看看他這次怎麼表演。說不定，這次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吳探長意味深長地笑道。

「那好吧，暫且聽你的。」

這天下午五點鐘，上海警局吳昌浩探長回到警局，一邁進探長室的大門便問秘書：

「王林探員回來了嗎?」

「是的，回來了。他好像有點不舒服，臉色很不好，大概去看醫生了。」

「調查了一個多月，當然很累了，請你馬上叫他來我辦公室。「是……這是王林給您的。」秘書說着，從抽屜里拿出一小紙盒和一封信，遞給了探長。

探長迅速接了過來。只見信封和紙盒上同樣有「吳昌浩探長親啟」的字樣，在信封的左下角有「新橋咖啡廳」五個紫紅色小字，這當然是咖啡廳所印。

探長吳昌浩迫不及待地把信撕開，愣住了，信封里僅僅有一張白紙。他又趕快把小紙盒打開，裏面裝滿了棉花。在棉花最底部，卻是一塊堅硬的東西。

「老天!這王林在搞什麼鬼?」

探長吳昌浩吃驚地看着這塊堅硬的東西：一塊被人咬了的巧克力糖果，留有齒印：上牙印四個，下牙印五個，大約2至3毫米深。一看便可以斷定出此人牙齒不大而且不整齊，如犬牙一般。

「竟然用棉花包着，這是為何呢?肯定有什麼原因。」

多年的經驗，直覺告訴他這巧克力與案子有很大聯繫。否則，就是王林的惡作劇。

「王林探員看上去跟平常有何不一樣?」探長追問秘書。

「噢!對了，忘了向您彙報。他滿頭大汗……而且左顧右盼的，像是受到什麼恐嚇，顯得惶恐不安。」

「哦？」

「他要了點水喝，不斷地擦著汗，並沒說什麼。喝完后才稍微鎮靜了下來，好像要說什麼，但好幾次都顫顫抖抖地止住了。」

「哦，是這樣啊。可能他太緊張了。後來呢?」

「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把嘴巴貼到我耳邊，小聲地說：在我去調查富翁命案過程中，才知道這案子很複雜，而且牽涉到一件恐怖的殺人案件。我花了很大力氣才算偵破，探長肯定不知道。那就是有一個人在一個月之前被謀殺了。」

「真是一件令人髮指的兇殺案。王林一說到這兒，又突然像發了瘋似地雙手一邊緊抓頭髮，一邊說：兇殺案，一件可怕的兇殺案!我碰到魔鬼了，是個殺人魔鬼!它用最奇怪、最恐怖又最殘忍的方法殺人。我親眼見了那可怕的魔鬼!上個月的今天殺了人，今天又要殺人……的確是今天……跟上個月是同一天，又有人要被殺了。」

「趕快把這魔鬼逮起來，否則又要死人了，我也是其中的一個。天呀!太可怕了!好恐怖!它將用最奇怪的手段殺了我。啊!太可怕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白牙!又尖又銳的魔牙!咬……咬……毒牙!被這有巨毒的牙咬后，

全身會腐爛，骨頭也將壞死。」

「多麼可怕的毒牙!又白又尖的毒牙……王林像發燒的人在說夢話，上氣不接下氣，邊說邊搔著腦袋。說完便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噢!殺人……尖銳的牙齒……」

探長吳昌浩一邊看着巧克力糖果上的齒印，一邊自言道。然後繼續問：「王林所說的兇殺案是上個月的今天?」

「對，並且是可怕的魔鬼所為。可是，他顫抖的語調和恐怖的眼光，很不正常。探長，說不准他得了精神衰弱症，看他像快瘋了似的。」

「發瘋……或許吧。這段時間，恐怕累出病了……不論如何，快找他來。」

「好吧。」秘書應了一聲，便連忙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位英俊青年邊敲探長室的門邊邁進了屋。「非常抱歉，吳探長，我來晚了。」

「郎小白先生，非常高興見到你。請坐。」吳昌浩探長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這位上海星光事務所大名鼎鼎的私家偵探，一身富家公子的裝扮，紫紅色的皮夾克，白襯衫上系條金底暗花的領帶，輪廓分明的臉上，一雙睿智的眼睛閃爍著熱忱的亮光。

「郎小白先生，今天勞駕你來，是想跟你研究一個遺產繼承權的問題，因為您已經被指名為二千萬美金的繼承人了。」

「什麼?我?我是那筆巨資的繼承人？……」

「不，由誰繼承還未確定。畢竟這事來得太突然了，需要一番解釋，您才能了解它的緣由。四十年前，在上海一個莊園里，住着三個姓盧的姊妹，大姐是盧琳，二姐是盧莉，小妹盧曼。還有她們的堂弟，名字叫胡藍。」

「後來盧琳和一位英國人莫寧頓結了婚，生下的男孩取名為莫斯克。幾年後，一家三口又從英國搬到了上海，從此，莫寧頓變得富有了。夫婦倆留給莫斯克四千萬美金財產。」

「這麼一來，莫斯克是個富翁了。郎小白說道。

「為什麼你總是叫他莫斯克，難道你們關係很不錯嗎?」

郎小白：「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是，自從我從英國回來，我們一直未碰過面。」

「噢!原來是這樣，難怪莫斯克先生指名你是遺產繼承人。」

「難道說莫斯克先生已經去世了?」

吳探長：「是的，你不知道嗎?就是上個月的今天突然死去了。據說是得了流行性感冒，醫生給他打了一針。可是，不久便突然痛苦不堪，甚至身上出現了許多褐色的斑點，以至於無法診治而亡。醫生說是因注射器消毒不良的緣故。」

「那就怪了，莫斯克先生本身就是一位很著名的醫生。況且對注射器消毒相當謹慎，不但幫我打過，而且他也經常自己打。我認為，那醫生的理由太沒道理，想必一定有其他原因。」

「但是，醫生已經出示關於死亡的診斷書了。」

「一定有問題……不說這些了。那麼，莫斯克的遺書里寫了些什麼呢?」

吳昌浩探長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卷宗，對郎小白說：「這正是莫斯克先生的遺書。是他得病卧床時親自寫的，並且由公證人魯爾茲保管。對，應該把魯爾茲請來。」

探長按下了電鈴，命令秘書去請公證人。

等到公證人來了之後，探長才打開卷宗，開始念誦：

莫斯克·莫寧頓遺書

我有2千萬美金的遺產，在我死後，請把這筆財產給盧莉姨媽，或是她的後代。如果盧莉和她的後代都不在世上，就盧曼姨媽，或她的後代。如果她們都不在世上，就贈給母親的表弟胡藍或他的後代。上述親戚都不在世上，那就全部贈給老朋友郎小白。委託SH市警察局尋找繼承人，所花費用請由遺產支出。

莫斯克·莫寧頓

探長讀完了遺囑。郎小白不動聲色地說：「那麼，已經找到他的繼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