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重物！
「你試一下牆壁上的開關。」
王成好奇，輕輕按了幾下開關，發現開關反覆按壓中，一絲清脆感都沒有，有時候得反覆用力多次才能成功推進去。
「這是為什麼？」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推起了浴霸的開關盒，指了一下裏面：「王隊，您再按一下這個。」
王成按了幾下浴霸開關，也是一樣。
「浴霸開關使用次數在室內開關中頻率是最低的，可是浴霸開關同樣磨損嚴重，這是為什麼？」
王成搖頭。
「這就是強迫性焦慮症的特點，患有強迫性焦慮症的人會出現反覆同一動作的情況，比如開關，按開關必須按到心理預期的次數才會停止，如果達不到，就會反覆去按，如果分神數錯了，就會從第一下重新開始。隨着病情的嚴重和反覆次數的不滿足感，次數還會周期性增加，這也就導致了所有開關的磨損都非常嚴重。這不是普通強迫症能達到的。鞋架和他的工作枱也證明了這點。」
王成點頭回歸了正題：「技術組勘察的結果是門窗未發現入侵痕迹，室內無對抗性痕迹，未發現其他人的活動軌跡。死者死亡原因與身上的傷痕都能和現場對得上，目前來看，吳大江的死很可能是意外身亡。但是...」
「但是太巧合了是嗎？昨晚剛說完要找吳大江，今天他就死了！」
王成再次點頭：「對，可現場勘驗的結果來看，這就是一起意外。」
我搖了搖頭：「王隊，這根本就不是意外！這就是一起謀殺案！」
「啊？」眾人發出了整齊的聲音。
「我說這就是一起謀殺案！而且這根本就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屋裏也有第二個人進來過！」
其中一名技術組警員不可置信的說：「這不可能！室內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人活動的痕迹，門窗也沒有入侵痕迹！而且...」
我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太大意了！兇手就是要故意製造出吳大江自己回家后被電死的假象！你想，吳大江是一名電工，還患有嚴重的強迫性焦慮症，而他卻是被熱水器老化漏電電死的，你覺得合理嗎？線路老化會因為電流超荷而發熱，同時會出現很重的膠皮灼燒的味道，你覺得作為一名資深電工的吳大江會發現不了嗎？有嚴重強迫症的電工家裏的線路會因為老化而突然電死人？」
那名警員發出疑問：「可是我們檢查老化位置，沒有人為破壞痕迹，焦灼的痕迹也是由內而外的，這符合線路自然老化的特徵啊！」
「我說這是人為破壞的你相信嗎？」
警員堅定地搖了搖頭。
「有紙筆嗎？」
警員從一個筆記本上撕下來一張紙遞給了我，我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個是電磁加熱線圈的電路圖，在網上就能找到製作方法，製作很簡單！你說電磁加熱的原理是什麼？」
警員一愣：「原理？和電磁爐一樣唄，對電磁區域內的金屬體進行電磁交換達到加熱效果。」
我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銅線圈製作的電磁圈套住電線，給電磁圈通電后，電線中的鋁線就會發熱燒穿絕緣層，然後再給電線插電，就會形成漏電短路！這也就是你們看到的老化特徵！」
警員還是有些不服氣：「這也只是猜測罷了，沒有足夠支撐結果的證據。」
「你要證據是吧？好，我一點點說給你聽。首先吳大江是一名電工，他清楚老樓的地線一般都不好使，
如果知道電路老化嚴重，他在洗澡前至少會把電源拔掉，這是保證用電安全的第一常識！他是焦慮症，又不是抑鬱症，不會故意作死！其次，吳大江是被民用低壓電電死的，身上沒有強電流燒灼痕迹，這說明中間存在一個電流持續通過身體的過程，而這種短路，從漏電到跳閘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足以電死一名成年人！鄰居的詢問筆錄也可以證實。而證據並不止這些，跟我來！」
眾人走到吳大江的工作枱前。
「首先你們看這裏。」說着我指向了牆上的網掛架。
「從屋內生活軌跡來看，吳大江是一名標準的右撇子，而你們看這把電工鉗，外側鉗柄向左懸掛，這說明是左手放上去的，右撇子會出現左手使鉗子的情況嗎？不肯能！因為非習慣用手根本就不會用那股力！」
說完我用手輕輕摘下那把電工鉗交到了技術組手裏：「你用紫外線照一下。」
紫外燈照射之下，上面沒有一點指紋的痕迹。
「沒有指紋！」
「沒有指紋不奇怪啊，他如果帶着電工手套操作，也不會留下指紋。」
我沒有和他爭辯：「你用紫外燈照一下其他工具。」
「有指紋！」
「對，因為任何一名電工都不可能一邊工作一邊整理工具，都是最後結束了再統一收拾，而收拾工具的時候，為了方便整理小物件，一般都會摘下厚厚的電工手套。所以工具上肯定會留下指紋。但是這把電工鉗上卻一點指紋都沒有，根本就不合理！」
眾人點頭。
「還有，電烙鐵雖然還在右側，但是你們看焊錫的擺放。」
王成若有所思：「你是說焊錫放在了右側，線頭向左？」
「對，常用手操作的精確度要遠遠高於另一隻手，一般情況下都是常用手拿電烙鐵，另一隻手拿焊錫。」
說完打開操作台抽屜：「我之前清點了一下抽屜里被打亂順序的消耗品，也就是說被其他人翻動使用過的電工零件，恰巧就是製作簡易電磁線圈所需要的！」
「最後就是這個防水的五孔插座！」邊說，我邊從一大堆證物袋中拿出之前我從衛生間拆下來的五孔插座。
「熱水器專用插座安裝的位置很高，也就是說不會用來插別的東西，而熱水器是三相插頭，你們看上面的磨損。」說着我將插座接頭銅片位置給大家展示。
「三相位置是正常用熱水器的磨損，而兩相位置這道非常新的磨損是怎麼回事？」
眾人恍然：「是插電磁線圈留下的？」
我肯定的點頭。
「屋內進入過第二個人的痕迹還不止這些！你們看這條果皮！」
從一堆證物袋中拿出在客廳垃圾桶中拾取的蘋果皮。
「吳大江是嚴重的強迫性焦慮症，削下來的果皮必須完整是強迫症的行為特點之一，可是剛才我在這條果皮上沒有發現任何指紋，請問你們削蘋果的時候會戴手套嗎？」
眾人搖頭。
「還有，吳大江是右撇子，而這條果皮明顯是從左往右被削下來的！而右撇子是哪個手拿刀？不出意外的話，水果刀上也沒有指紋。」
說着我還指了指證物袋中的水果刀。
王成看了一眼蘋果皮和水果刀，繼續問到：「那你是如何確定的這不是第一現場？」
「吳大江在一年半以前從叉車上墜落的時候，右腳腳腕處骨折，留下過後遺症。」
從一名警官手中拿過相機，翻出利用強光採集到的拖鞋印照片。
「從採集的鞋印來看，大部分符合吳大江走路的特徵，但其中有幾道行走痕迹有些奇怪。你們看這兩張照片，吳大江右腳有些坡，左腳向前，右腳向外，落地時右腳尖有向右側的划痕，也就是俗稱的甩大鞋，所以這張照片里的鞋印特徵符合吳大江走路習慣。而這張照片留下的痕迹就有問題了，你們看，這張照片里的鞋印略成外八字，中間還有並足停歇的情況。」
說完我又往下翻了幾張照片。
「特別是這幾個腳印，前腳掌印記明顯，而腳跟位置痕迹輕，甚至缺少了一點。而拖鞋鞋底是平的，鞋跟不固定，落腳時鞋跟都會隨着慣性完整落地，所以穿拖鞋走路的鞋印一般都是完整的。那在什麼情況下，拖鞋鞋跟痕迹才會出現缺失？」
眾人搖頭。
「小淘淘，你過來。」馬淘淘走到我面前，我彎腰穿過馬淘淘右腋下，左手抓肩，右手環繞過腿，一用力將馬淘淘扛了起來。
「哥，你小心點！」被我扛在肩上的馬淘淘發出有些顫抖的聲音。
我醞釀了一下，假裝失衡的狀態，使勁趔趄著向前跑了兩步，腳尖快速向前點地，而腳跟處於高度抬起的狀態。
馬淘淘「哎呀！」一聲驚叫，我連忙找回了平衡放下了馬淘淘。
「呼...嚇死我了！」邊說馬淘淘使勁朝我胳膊打了一下。
眾人立刻看出了端倪：「你是說扛重物失衡向前跑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錯，這是正常腿腳的人扛重物失衡的情況！如果扛重物失衡的是吳大江，他一定會摔倒！所以這個鞋印根本就不是吳大江留下的！而是兇手穿着吳大江的拖鞋留下的！這麼重的重物，你說兇手扛得會是什麼？」
好幾人齊呼：「吳大江的屍體？」
「對！但證據還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