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商場屠夫

西莉亞輕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而後不緊不慢的放下杯子，微笑的注視着艾伯納，等待他給出答案，是走是留，只在他一念之間，但是她相信他不會離開。

艾伯納和唐果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西莉亞並沒有發覺，坦白的說，她其實根本就沒有在意，因為自始自終，她都完完全全的忽視了唐果的存在，只將他當做普通的少年。她一直以為主事者應該是眼前這個第一眼就讓她感到不凡的男人，而這也是常人慣xìng的想法，畢竟大人和小孩之間，處理大事時，任誰都會選擇大人。

艾伯納再三確認唐果給出的價格是七百萬之後，反倒有些納悶了，他從唐果的眼中看不到一點被金錢左右的樣子，只是一片清澈深邃，但他又為何要叫出這樣不理智的價格，艾伯納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石，似要看出什麼不同之處。

他的動作被西莉亞看到，卻是讓她眼中波動了一下，並不非常明顯，但是艾伯納的眼神卻是出了名的銳利靈敏，自然輕易將那一瞬間的變化收入眼中，他的眼睛剎那就亮了起來。

他抬起頭，清了清嗓子，卻是突然笑了起來：「五百五十萬英鎊，這難道就是您的誠意嗎？」

「就連我試探的價格您都要壓得這麼低，我看我們還是換一家珠寶店好了。」艾伯納說着站起了身，就要收起桌上的玉石和唐果一起離開。

「您這是什麼意思？五百五十萬英鎊已經是非常高的價格了，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西莉亞面sè一變，可仍然強裝鎮定的說道。

「這些翡翠最少也要七百萬英鎊，您說呢？」艾伯納譏諷一笑，搖了搖手指，神秘的說道。

他一直盯着西莉亞的反應，果然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臉sè也終於徹底變化，然而，西莉亞確實不愧為寶格麗jīng品店的負責人，僅僅這麼一會兒她就調整好了心態，既然已經被拆穿，那麼就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西莉亞非常自然，也沒有表現出一絲尷尬，畢竟厚臉皮也是商人必備的素質之一。她輕輕一笑，將其中兩塊冰種翡翠擺在一起，讓它們形成對比，而後向艾伯納好奇的問道：「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呢？難道您也是這一行的人？」

艾伯納飛快的掃了一眼被西莉亞擺在一起的翡翠，心頭恍然，同時不禁暗暗佩服唐果的眼光。兩塊翡翠擺在一塊形成鮮明的對比，相互映襯出更加絢麗的sè彩，如果是單一的翡翠價值確實沒有這麼高，但搭配起來便會超出許多，但若不是這一行當中的老人將很難看出。

「略有研究。」他總不能告訴西莉亞這是唐果的提醒，而且自己僅僅只是猜測，很大的成分卻是在詐她。

「呵呵。」西莉亞不置可否，鑒定翡翠珠寶是她的專長，她非常清楚想要看出兩塊翡翠搭配起來的效果，需要多麼老道的經驗和高超的眼力，「那就七百萬，您是要轉賬還是現金？」

「現金。」艾伯納點點頭說道。他過去的銀行賬戶已經不能再用，而唐果因尚未成年，所以還未辦理。

「好的，您稍等。」西莉亞說道，她朝身邊的助手耳語了一陣。

助手沒有多久便提着一個黑sè的手提箱回來，她輕輕將箱子放在桌上，移到艾伯納面前後將它打開，頓時一排排整齊的英鎊耀眼而出，極具衝擊力，不過唐果和艾伯納兩人卻都表現的極為平淡，倒是令西莉亞高看他們不少。

「那麼，再見。」艾伯納僅僅掃了一眼，就將箱子合上，提着它站起來，向西莉亞告辭。

「您不數一數嗎？」西莉亞訝異的問道。

艾伯納笑了笑，與唐果向外走去，西莉亞看着他們突然微微一笑，隨後連忙相送。

「如果還有這樣品質的翡翠，我們照單全收。」寶格麗門口，西莉亞朝艾伯納說道。

「好的，西莉亞女士。」艾伯納揮手說道：「如果有的話。」

西莉亞一直看着唐果和艾伯納走遠，直至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轉身準備回到店內，但她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後不遠處竟然站着一個二十幾歲的美貌女子。

「小姐！」她立刻加快步伐走過去，躬身道。

「能和屠夫商談交易而不失常態，你做得很好。」女子輕輕看了一眼西莉亞，讚賞的說道。

「謝謝……」西莉亞本能的想要感謝女子的讚賞，但卻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突然愣住，而後陡然一驚道：「屠夫？是那個被稱作商場屠夫的男人嗎？他不是已經消失了三年？」

「是他。」女子非常肯定的說道：「三年時間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他的樣子變了許多，氣質更加內斂，不再如同三年前那般銳利，但那只是潛藏起來而已，真正的他還是曾今那個屠夫，我不會認錯的。」

「難怪他給我的感覺那麼鮮明，雖然早就猜到他可能並不平凡，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那個人。」西莉亞已經相信了女子的話，此時再去回想起艾伯納，她不由自主的嘆道。

屠夫，這個名字代表了太多的東西，甚至貧乏的語言都難以將之描述清楚，但人們只要知道一點就足夠了，屠夫所屠之人皆是商業巨擘、豪門大閥。不見血，但更加可怕，更加……讓人畏懼！！

「那麼，他是想要回歸了嗎？七百萬英鎊的資金，以他的手段翻盤應該不是問題？」她突然興奮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曾今那個屠夫再次崛起的情景，作為一個見證者，她感到分外榮幸。

「但我更加好奇，那個少年……是誰？」女子高挑的身影站在門口，望唐果與艾伯納遠處的地方，突然喃喃道。

「少年？您說他啊，不是很普通嗎？」西莉亞一愣，隨即不以為意的笑道：「雖然他長得不錯，但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說起來，東方人果然很有魅力，他們的文化底蘊非常深厚，總是能夠在他們身上看到一些不同的氣質，那個少年也不例外呢。」

「西莉亞，你看走眼了，那個少年才是一直主導這次交易的人。」女子看了西莉亞一眼，見她怔怔思索，還是不明所以，便淡淡的補充道：「你回去看看那個房間的錄像就一切都明白了。」

女子沒有再做解釋，她轉身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裏面，西莉亞回過神，連忙跟了上去。

「他真的……這麼厲害嗎？小姐。」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憑什麼讓屠夫心甘情願的為他效力。不過無論如何，我想他很快就會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

艾伯納這一路走出寶格麗，心裏並不平靜，一百五十萬英鎊差一點就從自己眼下溜走，身為屠夫的他很少出現這種錯誤，而同樣唐果的主導，讓艾伯納不禁愈發高看於他。

之前因為誤會唐果被金錢蒙蔽而生出的那一絲不滿已經消散無蹤，艾伯納心中突然變得堅定，他看到了唐果的潛力，跟着這樣的主人，在他的腳步下前行，前面的路或許會很jīng彩。就像當初自己獨自從不知名的小鎮走出，慢慢闖出別樣的人生。

艾伯納突然無限期待起來，新的開始將在這裏延伸，最終會到哪裏無人知曉，能否重拾過去的輝煌，亦或是登上新的絕峰，一切都在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