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命運的安排
小姑娘放學后飯都還沒吃何正就帶她到了陸青的面前，陸青仔細地看着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輕輕捏了捏她的頭骨，手中有一股清氣在小姑娘體內遊走了一圈。
是個很好的苗子，根骨極佳，就是不知道悟性怎麼樣，如果悟性也好的話那放在修行鼎盛的年代就是掌門親傳關門弟子那個級別的了。
何月一頭霧水，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歪著頭滿腦袋的問號。雖然眼前這個大哥哥的手放在她頭上的時候很暖和，但她還是有些不安地扭來扭去。
陸青滿意地點點頭問小女孩:「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拜你為師是什麼意思？哥哥你想當我的老師嗎？」何月疑惑地問道。
「對，我會教你一些很厲害的東西，你學會之後就可以知道誰對你好誰會對你使壞。」陸青解釋得很耐心。
「哥哥你騙人的吧？你怎麼知道別人心裏是怎麼想的？」小姑娘表示不相信。
「這個...」陸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就像你看電視一樣，學會了我的本領之後你就可以看電視，電視會告訴你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但是媽媽跟我說電視里演的都是假的。」小姑娘脆生生地回應道。
何正在旁邊急得直冒汗，他想說什麼又怕陸青不高興，但是看見女兒這一副不願意拜師的架勢又怕錯過這個機會，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倒是何正的妻子肖菲看得連連點頭，她今天沒有跟着何正也就沒有見到上午發生的那些事情，在她心目中這還是一個普通的世界而已。陸青說的那些話就跟騙小孩似的，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有預知未來的本事。
陸青聽了小姑娘的話后陷入了沉吟，小姑娘童言無忌反而點撥了他一下，剎那間對於本派絕學《問天決》的理解也更深刻了一些。
何正看見陸青不說話以為小姑娘的話惹惱了這位高人就拉了一下妻子，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肖菲看見眼色之後也迷惑了，丈夫這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為什麼對這個年輕人這麼服從？
夫妻倆的小動作被陸青看在眼中，他並不生氣，對何正說道:「算了，我們這一派最講的就是緣分，本來在我的預測里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她也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但是剛剛小姑娘的話反而點醒了我，我過於相信我所窺探到的天機了。這不一定是好事，可能這也是上天註定吧。今天已經不再適合收徒了，錯過了今天我們等下次吧。」
說完嘆了口氣。
何正更着急了:「別呀陸先生，您就破例一次不行嗎？」
陸青搖了搖頭:「小姑娘的那兩句話說完就表示時機已過，在我派看來，與其去執著錯失的良機，還不如去尋找下一次良機，我有預感，這個良機不會太遠。」
聽了陸青的話何正也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女兒的眼神一時間都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陸青笑着打了個圓場:「何老闆不必這樣，小姑娘的資質還是很好的，哪怕不拜入我門，其他的修行者也是很樂意收下的。」
「但是我不知道那些修行者在哪兒啊，能遇見先生你都是我不知道多大的福氣了，唉。」何正還是忍不住嘆息。
一旁的肖菲這時插了一句:「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在跟我演戲什麼的吧？」
何正就把這幾天經歷的這些事從頭到尾跟妻子說了一遍，說完妻子仍是將信將疑，
不過她還是說道:「如果老何說的是真的，其實我也不太願意你替女兒做這個決定。」
說着她看向何正:「你是希望女兒以後過的生活毫無波瀾如同一譚死水嗎？我不希望她以後過什麼都知道了反而沒有了尋找未知探索世界的熱情的生活。」
何正苦笑道:「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安過完這一生。」
「夫人想多了。」陸青也有些哭笑不得，「窺探天機，並不是什麼都知道。如果說時間是一條河，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在這河中取一瓢水而已，想要看清整條河流的面貌，古往今來也沒人能做到。」
肖菲點點頭又搖頭:「孩子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束縛她，她還小，讓她懂事以後自己做選擇吧。」說着摸了摸已經徹底懵逼了的小何月，何正見妻子這麼解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因為他仔細想想覺得妻子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但話音未落肖菲又補充問了一句:「先生你會在京都待多久？」
「可能要待個十年八年的。」
夫妻倆悄悄鬆了口氣。
「也可能明天就離開。」
夫妻倆心中又一緊。
「不過你們放心，我下山後遇見的第一個有緣人就是何老闆，再加上這兩飯之恩，我不會忘記的。」
夫妻倆的心算是徹底落下了。
其實何正心裏也清楚，那天主動搭話的是陸青，這是找上他的緣分，更別說那兩頓飯了，憑陸青的本事還愁飯吃？
在夫妻倆的挽留下陸青在這兒住了一晚，第二天就離開了。臨走前何正給了他一張卡，卡里有一百萬，說是為了感謝救命之恩的一點小小心意。
陸青沒有推辭，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走紅塵，那就不要太過刻意地拒絕一切好意。
當然主要是他窮。
拿到這筆錢后他就可以不用再住在賓館里了，不管是租房還是做其他事也算是有了點底氣。
這一百萬隻是讓陸青感嘆了一句何正出手闊綽，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感覺，離開后的第一件事也只是去買了一個手機。
說來也挺有意思的，他在網上衝浪也有十多年了，自學了不少電腦方面的知識，筆記本和台式都不知道玩壞了多少個了，但這仍然是陸青的第一個手機。
辦了卡之後他興緻勃勃地玩了兩個小時就覺得索然無味，給何正發了條短訊（別問他怎麼知道的），留了聯繫方式就收拾收拾準備出門擺攤了。
這一次他沒有去潘家園，而是選擇了一條老街。陸青學藝的那座山附近有一座小縣城，小縣城很老，都2022年了這座小縣城看起來還停留在九十年代的樣子，他去過幾次，印象很深刻。這次選擇的老街就像那座縣城裏的街道一樣，同時這條老街還兼顧了菜市場的功能，或許是熟悉的場景讓他倍感親切，老街特有的煙火氣也讓他覺得舒服。
漫步在街道上陸青走走停停，偶爾一瞥間就能看見五百米外現代化氣息濃厚的高樓大廈，這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割裂感。在這容納了兩千萬人的大都市裏還存在着這樣一條街道讓他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你很難說這到底是為了保存老建築還是只是因為時代的發展遺忘了這裏。
這條街叫飛斗街。
陸青在看到名字的時候眼中就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倒不是他知道這條街，只是因為街的名字而已，當他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應該來這兒看看。
就好像命運的安排一樣。
支好招牌擺好小馬扎后陸青就開始等待客人上門。
生活在這條街附近的人也和潘家園那邊的人不一樣，這邊的生活氣息更重，過了早飯點還能在街上溜達的一般都是些大爺大媽，年輕人哪有這閑工夫，今天又不是周末。
陸青會的東西很多，但大都博而不精，他最拿手的還是天機占卜和中醫。拿手這兩件事據他的師父說，這是一代代的師祖們留下來的傳統。
自古以來修行者雖然長壽，但也不是不老不死的，有史記載以來修行者中最高齡的也不過三百多歲，但古代修士間紛爭多，想要無病無災活到老死也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所以天機一斗派就兼修了中醫，既能養生，行醫途中尋葯治病也是這一派的人接觸紅塵很好的辦法。
既不脫離紅塵，又能接觸紅塵。
天機一斗派主修的《問天決》就是這麼麻煩，而且它只教你占卜天機不教你打架，陸青學藝的時候就沒少吐槽過，要是還不會點醫術怕不是早就飯都吃不起要餓死斷了傳承了。
財侶法地這在修行者眼中看中的四樣在天機一斗派只看重財和法，占卜重大事件需要佈陣輔助少不了花錢，能占卜出重大事件對法的要求也很高。
來之前陸青特意去買了一身袍子和一副黑色圓眼鏡，他在一些影視作品中見過很多類似的打扮，他覺得挺有意思的，也打算嘗試一下。
但年輕的氣息和這一身打扮搭配起來莫名有種違和感。
這種違和感在陸青坐下半個小時后就有人指出來了。
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背着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說道:「小夥子你這身打扮有點意思啊，老太婆我還是生平第一次看到有年輕人干這行的。」
這話陸青聽了很多遍了，他只是笑眯眯地回應道:「看來我今天真是挑對了時間也挑了個好地方，居然能遇見您這麼一位大人物，請坐。」
老婦人有些驚訝:「你認識我？」
陸青點了點頭:「雲朝鎮京大將軍唐嬋娟。」
老婦人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誰？」
「不知唐將軍是否還記得，大明湖畔的石一鋒？」陸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後生禮。
老婦人身上久居上位的氣勢瞬間爆發了出來，似猛虎下山要擇人而噬，但陸青穩如老狗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雖然不受這股可怕氣勢的影響但陸青卻有些摸不著頭腦，解釋道:「家師讓我給您帶個好，順便說剛剛那句話給您聽。」
聽了陸青的話老婦人身上的氣勢逐漸散去，只是一聲冷哼:「該死的老傢伙！」
陸青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