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賊人來襲

飛羽剛走到樓下，突然，一陣尖銳的哨聲平地而起，瞬間便傳遍了整個清風寨。

「不好，有敵來襲。」飛羽驚呼道。

勁風掠過，布平手拄猿首拐杖，出現在身旁，「飛羽，速速隨我去議事堂。」

「遵命！」

議事堂位於清風寨最北面，當布平和飛羽趕到時，族長刀淵已經到了，族中通過及冠考核的成年男子，也正陸續趕來。

「族長，什麼情況？」布平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題。

」南哨塔發現五里之外，有一夥山匪，直奔寨子而來。」刀淵面色凝重。

「大概有多少人？」

「回稟大祭司，大約有兩百人左右，看裝束，應該是老尖山的匪人。」說話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瘦小漢子，他便是南哨塔上的鷹子。

亂世紛爭，賊人頻現，為了自衛，清風寨在東、西、南三面，各建有一座哨塔，高約五丈，用於監測寨子周圍的異常情況。

每座哨塔上配有兩名鷹子，都是具有視力天賦之人，這瘦小漢子便是其中之一。

「兩百多人？怎麼到五裏外才發現？」布平皺起了眉頭。

瘦小漢子一臉愧疚，「屬下無能。匪人極其狡猾，更似乎有高人帶路，一路奔來，都避開了我們的視線，故發現得遲了。」

一旁的飛羽聽得清楚，他明白，今天這件事，非常棘手。

雖然白蒼族有兩千餘人，可以一戰的勇士不下七百，但其中的五百精銳，一年前被西蜀官府徵調，隸屬於雲州將軍林苑麾下，現在根本不在寨中。

五天前，另有一百二十名族中勇士分成六隊，前往蒼山深處採摘珍貴草藥，也不知何時能歸。

如此一算，現在族中能出戰之人，不足百人。

要知道，老尖山匪人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兇悍善戰，尋常人遇到他們，根本就是韭菜的命。

此時，尖銳哨聲再次響起，比上一次更為急促。

「族長，山匪離我們只有兩里地了，我們需要儘快做出決定，戰？還是避戰？」

刀淵眉頭緊鎖，雙手微微顫抖。

戰，無疑是以寡敵眾，結局可以預見，必是一場血腥屠殺。

避戰，則意味着，寨子有可能被毀於一旦，不光是錢財糧食悉數被搶，族人的居身之所也會被火魔吞噬，白蒼族將陷於困境之中。

時間不等人，這一瞬間，刀淵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他做出了決定。

「通知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寨子，前往良天谷避難。刀鼎，你帶六十人，負責護送大家，要快！」

「老布，還有其他人，隨我去迎敵，務必要給大家撤離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此時，除了守衛寨門的十人，寨子裏能出戰的成年男子已經全部到齊，大約有八十人。

眾人明白，情況危急，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耽誤不起。

在刀鼎的帶領下，六十名白蒼大漢紛紛奔出議事堂，向寨子四處飛跑而去，他們肩上的擔子很重。

刀淵掃了一眼剩下的二十餘人，他明白，他們接下來所面對的，將是一場極為殘酷的廝殺。

忽然，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飛羽，你怎麼還在這裏？還不趕緊跟着刀鼎去幫忙。」

「族長，我認為，此時此刻，我更適合上陣殺敵。」飛羽眼角一揚，很平靜地說道。

「荒唐！」刀淵怒道。

「你一個剛剛及冠的少年娃，

根本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殺過人，哪裏知道戰場上的血腥。還有你，昌盛，你也剛剛及冠，你們兩個，給我去護送鄉親，現在不是你們逞能的時候。」

「族長，我……」飛羽想為自己辯解。

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粗魯地打斷了飛羽的話語。

「姓飛的，你也就是僥倖通過了及冠考核而已，與山匪作戰，你根本不行，說不定一見到那些凶神，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別浪費大家時間，快點滾，我們還要去殺敵呢。」

出言不遜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身材魁梧，尤其是雙臂，比常人足足粗了一圈，顯然是條猛漢。

飛羽認識此人，名叫刀飛虎，是族中有數不多的，經過武英殿評定的地階高手，箭法、獵術、巨斧，都相當出色，為人高傲，一向瞧不起族中的外姓人，昨天才從外地趕回來，便遇上了這一場敵襲。

這個世界崇尚武力，按照武英殿的評定體系，依據武者體內真氣的充盈程度，可分成玄、天、地、人四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包括若干品級。按照飛羽的理解，人階相當於江湖好手，地階相當於江湖高手，天階則可稱為一流高手，至於玄階，那就是頂尖高手了。

武英殿歷史極為久遠，已經延續了兩千餘年，一直獨立於王權之外，是中原大陸所有武者名義上的統領者，雖然現在王權當道，武英殿已經式微，但還是具有一定的影響力，畢竟它還掌握著武者的評定，這一點，連北夏、東越、西蜀三國的國君都不好插手。

飛羽知道對方的德性，也不多廢話，一個轉身，直奔位於南面的寨門處而去。

「刀飛虎，行不行，沙場見！」

議事堂內，刀飛虎的臉色倏然陰沉下來。

…………

兩里路，山匪腿腳快的話，也就半盞茶的時間，五分鐘。

飛羽不敢怠慢，加快步伐，每耽誤一秒，己方的勝算便會少一分。

他本想先回家看看，但應該是來不及了，突然，他看到一個少年沖着自己飛奔過來。

「小皋，你怎麼不去良天谷？」飛羽停下腳步。

「我不去，我要去殺敵。」布皋的黑臉上，滿是汗珠。

「胡鬧，你還沒有及冠，上陣殺敵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

「我不管，你是我大哥，你去哪裏，我就去那裏。」布皋義正詞嚴地說道。

飛羽有些被感動到了，沒有想到，自己新收的這個小弟，居然如此忠心。

但，刀劍無眼，萬一布皋出了意外，自己怎麼向他爺爺交代。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小皋，我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麻煩你。」

「為大哥辦事，我赴湯蹈火。」

「我母親一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幫我護送她去良天谷，如何？」

「啊，……」布皋面露遲疑。

「你才說過，要為我赴湯蹈火，難道這麼快便忘記了？」飛羽面色一沉。

「我去，我去。」見大哥似乎生氣了，布皋只能接下這個「更為重要」的任務。

「大哥，拿着，這是我特意送過來給你的。」說着話，布皋將手中的一張強弓，還有裝滿利箭的箭囊遞給了飛羽。

「大哥，小心點，我還等你回來傳授箭術呢，另外，幫我多射殺幾個山匪。」話音未落，布皋已向飛羽家所在的方向奔去。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