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羅軒的死(上)

第兩百七十一章羅軒的死(上)

「什麼?老大,你跟我開玩笑吧。」

傅承安沒理會他,他現在只想儘快見到周朝。

刑部的檔案室一共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死檔,也就是封存永遠不會開啟,等時間一到就銷毀的絕密檔案。

這一類檔案中,有很多懸而未解的歷史真相,但這些真相,永遠不能見光,因為一旦泄露出去,就會產生無法估計且不可逆後果。

還有一類檔案就是陳年舊案,這一類檔案一般都是十年以上的案件,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懸而未結,又或者是證據不足等原因至今無法結案,這種案件一般會每三年整理一次,然後進行相對的篩查,再從中調出一兩件來進行調查。

第三種就是即時檔案。

傅承安來到檔案室的地下負一層,果然見到了正在整理陳年舊案的周朝。

他的腳步聲已經很輕,但周朝還是判斷出了他的身份、

「你來這裏是看我笑話的還是來詢問我廁所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傅承安的腳邁下了最後一個台階,「你是我師兄,我看你的笑話不就等於看我自己的笑話嗎?」

周朝站在一排檔案架前面,他帶着一副眼鏡,穿着深藍色的工作服,手上戴着一副白手套,手裏還有一塊白色的棉布,正在擦拭這些陳年檔案表面的塵土。

「我早就不是莫亦聲的徒弟了,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傅大人,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兒嗎?」

傅承安走下台階,來到檔案架前,隨手拿起一份檔案,說道:「我想問問關於廁所的事情。」

「沒什麼可說的,只當是我一時抽風吧。」

「對不起,我辦不到。」

傅承安把檔案袋擦乾淨然後遞給周朝,「你也不可能抽風,師兄,你想引我過來,其實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我,想說什麼也可以跟我說,實在沒必要做這些小動作。」

周朝結果傅承安遞給他的檔案袋,然後整整齊齊的按照順序放在他原本屬於它的位置上,「你想多了。」

傅承安也不生氣,從架子上取來一副新的白色手套,帶好后拿着一塊乾淨的棉布幫忙整理檔案,周朝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二人就這麼你***的,***我的,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周朝甘拜下風,摘了白手套坐在一張椅子上,「好了,你別幹了,歇會兒吧。」

傅承安微微一笑,把最後一點檔案整理完畢后摘下手機套,坐在了周朝的身邊。

「師兄,時間差不多了。」

周朝笑了笑,果然,門開了。

老五帶着一身洗了三次造也洗不掉的臭味進來了。

「老大,真的……你真的太厲害了,你讓我清理糞坑,結果我清出來一具屍體,你猜是誰?」

傅承安哼了一聲,「羅軒。」

吳長風目瞪口呆,而一旁的周朝卻表情淡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傅大人,你可以回去了吧。」

傅承安卻看向他,「師兄,我需要你幫忙。」

周朝扶了扶眼睛,「得了吧,你比我聰明的多,現在知道發現新的屍體了,你還不去查?」

傅承安道:「師兄,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周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你該回去了。」

傅承安依舊不肯走,「師兄……」

然而,周朝已經穿上外逃準備離開了,而傅承安依舊坐在那裏不動,老五看得明白,立刻上前拽了拽他的衣服,「老大,咱們先走吧,屍體在外面,竹林里還有一堆屎,法醫一個個的都吐了,你不上去主持大局,這刑部就沒法呆了。」

傅承安想想也是,便立刻跟着老五從檔案室離開,結果剛一上來就聞到一股子十分難以形容的味道。

這個味道,讓老五差點兒又吐了,傅承安也只好忍住呼吸,用力調整呼吸頻率,好不容易來到屍體這邊,那股子臭味又讓他望而卻步。

「老五,法醫呢?」這種情況,當然要找法醫。

老五略顯無奈的看了看他,「法醫都在忙,出現場的出現場,去開會的去開會,老大,你還不明白嗎?」

「他們不願意去,而且,這個人認識羅軒,你確定不親自去驗屍嗎?」

傅承安其實心裏也明白,羅軒是多麼重要的一個證人,它既是證人,也可能是兇手,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竟然死在了糞坑裏,而且這個糞坑還是刑部的糞坑,這不就等於是當着法官的面殺人嗎?

一瞬間退縮的念頭被惡臭無限放大,是啊,他怎麼可能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一個人交給其他人檢查呢?

他身上的任何一個線索都可能把整個案件變換軌道,「準備一下,我來。」

準備一下?老五現在是深刻明白傅承安的每一個決定,越是含糊的命令,工作內容越蹊蹺。

而現在,他要做的準備工作就是外部取證,裹着厚厚一層屎尿的羅軒的屍體,早已經被污染的不成樣子,表面證據即便是有,也已經被破壞,除非是有一種不被破壞的東西隱藏在屎尿中,那麼,他要做的就是分批次搜集屎尿,然後送去檢查,最後清洗屍體。

這一連串的工作做完之後,傅承安也在解剖室準備好了一切。

屍檢過程很長,而在這期間,老吳一直在外面等著,沒有絲毫的懈怠。

一直到傅承安出來,報告也隨之交給他。

「開會。」

傅承安臉色煞白,來到會議室之後,立刻分發案件匯總。

「各位,消失的懷錶……」

「等等,承安,消失的懷錶?」

「是,這個案件我命名為消失的懷錶。」

餘糧點點頭,「好,請繼續。」

傅承安道:「消失的懷錶,死亡人數九人,剛剛我們在刑部廁所里發現的那具屍體叫羅軒,是杜國峰的私生子,羅軒涉嫌殺人盜表,但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一直沒有抓捕,羅軒曾否認自己並沒有殺人。」

「屍檢報告先是,羅軒是被人綁住手腳,一箭穿心死後扔進廁所的。

「傅大人,我打斷一下,發現屍體的地方時刑部,門禁森嚴,試問誰有這麼大本事可以帶着一具屍體毫無破綻的走進來拋屍,之後還全身而退呢?」

「沒有。」

「既然沒有,那屍體怎麼出現在這裏的,還請傅大人解釋一下。」

傅承安拿出一份地下管道圖紙來,向眾人說道:「這張圖是京城地下管道的步城圖,地下管道相通,廁所的污水排水系統也一樣,屍體被埋在屎尿中,不一定是拋屍進去的,也可能是衝進去的。」

「拋屍的人不需要進入刑部,他只需要找到正確的排污口,然後把屍體拋下去,只要這樣,屍體就可以隨着排污管道一點一點的推進,一定會經過刑部的這裏,各位,你們大概誰也沒有研究過咱們刑部年代久遠的公共廁所吧。」

在場的人都愣了,包括餘糧在內也愣了一下。

「啥意思啊?」

傅承安道:「余部長,你在刑部的時間最長,你去過小竹林那裏的廁所嗎?」

餘糧搖搖頭,「那邊廢棄很久了,除了在前邊盯崗的人員會偶爾去一趟應急,誰去那邊啊。」

「這就對了,即便是有人去,也不會低頭研究下面的坑道,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們想不出屍體會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傅承安拿出一根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十分複雜的管道圖,然後在其中一個位置畫了一個圓形。

「這裏,應該就是拋屍的地點,因為我打電話詢問過,定點排污的時間是每天的早晨八點,和晚上六點。」

按照水流速度的緩慢數值估算出平均流速,衝到這裏的時間應該是拋屍之後的六個小時。

往前推算,羅軒應該是昨天下午死的了。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推測,因為糞便和尿液還有微生物的分解作用,屍體的腐爛程度模糊了具體的死亡時間,但是,這不影響尋找拋屍地點,余部長,我再次申請拆除杜家地面建築,我懷疑,杜家大院的地下有更大的活動空間。

余部略顯為難,「承安,杜家雖然有案在身,但人家的房屋就算是沒收那也是定罪之後充公,而不是在未定案之前任由你處置,我沒辦法允許你這麼做。」

傅承安道:「可是......」

「承安,抓杜家父子有很多方法,你就是要全國通緝我也能幫你,但拆除杜家地面建築,我沒辦法。」

傅承安看着餘糧,心裏已經罵了他一百遍了。

..................

會議不歡而散。

老五跟着傅承安返回自己的辦公室,他這次離開晏津辦案已經有很久沒回去了。

傅承安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真的太累了。

「五哥,你回晏津吧。」

吳長風愣了,「為什麼,老大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啊。」

傅承安朝他禁聲,然後用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而嘴上卻說着意思相反的話。

「你回去看看吧,家裏人應該也很擔心你,再說,你說行動處的人,又不是刑部的人,總留在這裏也不和規矩,走吧。」而實際上紙條上寫的是「速回晏津,暗中吩咐你的人留意碼頭,只要只要發現杜家的人,立刻抓捕,不審訊,秘密關起來即可。」

老五一如既往的猜不透他的全盤計劃,但他每一次的決定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次,應該也不會差。

既然不讓拆除杜家的地面建築,那就另闢蹊徑。

「開會。」

傅承安臉色煞白,來到會議室之後,立刻分發案件匯總。

「各位,消失的懷錶……」

「等等,承安,消失的懷錶?」

「是,這個案件我命名為消失的懷錶。」

餘糧點點頭,「好,請繼續。」

傅承安道:「消失的懷錶,死亡人數九人,剛剛我們在刑部廁所里發現的那具屍體叫羅軒,是杜國峰的私生子,羅軒涉嫌殺人盜表,但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一直沒有抓捕,羅軒曾否認自己並沒有殺人。」

「屍檢報告先是,羅軒是被人綁住手腳,一箭穿心死後扔進廁所的。

「傅大人,我打斷一下,發現屍體的地方時刑部,門禁森嚴,試問誰有這麼大本事可以帶着一具屍體毫無破綻的走進來拋屍,之後還全身而退呢?」

「沒有。」

「既然沒有,那屍體怎麼出現在這裏的,還請傅大人解釋一下。」

傅承安拿出一份地下管道圖紙來,向眾人說道:「這張圖是京城地下管道的步城圖,地下管道相通,廁所的污水排水系統也一樣,屍體被埋在屎尿中,不一定是拋屍進去的,也可能是衝進去的。」

「拋屍的人不需要進入刑部,他只需要找到正確的排污口,然後把屍體拋下去,只要這樣,屍體就可以隨着排污管道一點一點的推進,一定會經過刑部的這裏,各位,你們大概誰也沒有研究過咱們刑部年代久遠的公共廁所吧。」

在場的人都愣了,包括餘糧在內也愣了一下。

「啥意思啊?」

傅承安道:「余部長,你在刑部的時間最長,你去過小竹林那裏的廁所嗎?」

餘糧搖搖頭,「那邊廢棄很久了,除了在前邊盯崗的人員會偶爾去一趟應急,誰去那邊啊。」

「這就對了,即便是有人去,也不會低頭研究下面的坑道,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們想不出屍體會怎麼出現在這裏的。」Z.br>

傅承安拿出一根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十分複雜的管道圖,然後在其中一個位置畫了一個圓形。

「這裏,應該就是拋屍的地點,因為我打電話詢問過,定點排污的時間是每天的早晨八點,和晚上六點。」

按照水流速度的緩慢數值估算出平均流速,衝到這裏的時間應該是拋屍之後的六個小時。

往前推算,羅軒應該是昨天下午死的了。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推測,因為糞便和尿液還有微生物的分解作用,屍體的腐爛程度模糊了具體的死亡時間,但是,這不影響尋找拋屍地點,余部長,我再次申請拆除杜家地面建築,我懷疑,杜家大院的地下有更大的活動空間。

余部略顯為難,「承安,杜家雖然有案在身,但人家的房屋就算是沒收那也是定罪之後充公,而不是在未定案之前任由你處置,我沒辦法允許你這麼做。」

傅承安道:「可是......」

「承安,抓杜家父子有很多方法,你就是要全國通緝我也能幫你,但拆除杜家地面建築,我沒辦法。」

傅承安看着餘糧,心裏已經罵了他一百遍了。

..................

會議不歡而散。

老五跟着傅承安返回自己的辦公室,他這次離開晏津辦案已經有很久沒回去了。

傅承安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真的太累了。

「五哥,你回晏津吧。」

吳長風愣了,「為什麼,老大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啊。」

傅承安朝他禁聲,然後用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而嘴上卻說着意思相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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