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師兄好可怕！
從懶人嶺回來，已經是深夜了。
遠遠地，天音寺燈火通明，燈下，落世正焦慮的原地走動，見到落塵返回，臉上一喜，急忙奔來。
「師兄，你可回來了，再不來，明戊師伯可是要怪罪我了。」
見到落世一臉的焦慮，不似作假，落塵臉sè的笑容漸漸收斂，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又關明戊師伯的事了。」
「明戊師伯昨兒來過，你不在，說讓你下山，去婆娑寺講經，為一眾內門弟子開智！今天又來催了，師兄你再不出來，估計明兒我就要被大師伯送到明鏡師叔那兒關禁閉去了。」落世一口氣說完，末了，還不忘發發牢sāo。
聽到可以下山，落塵眼睛頓時一亮，咧嘴笑道：「這不是好事嘛，師兄我熟讀經書，深諳佛理，自然不能心存私心，為宗內師兄弟講經，何樂而不為呢，明兒我就下山！」
「師兄，那兒可是婆娑寺啊，內門最容易出妖孽的地兒，落空就是從那兒出來的。」落世yù言又止，手腳不住的比劃着。
落塵一臉迷茫：「我當然知道那是婆娑寺啦，集中了內門最優秀的弟子，那些庸才怎配聽我講經！」
「可是……」
落塵大手一揮，落世的話頓時憋回肚子裏，見前者悠哉悠哉的回到禪房，當下無奈一笑。
……
次rì，落塵即將下山的消息便是傳遍整個雲門宗，天音寺親傳大弟子下山，這絕對是爆炸xìng的消息，幾乎可以與之前落空突破四攝境踏入天音寺比肩，一時間--紛紜。
且不管山下如何，就是山上，當得知這一消息時，連正在抱着金剛經苦修的落空也驚動了。
「大師兄，你當真決定下山去婆娑寺？」
「當然，你們這一個個都是怎麼啦，不就是去講經嘛，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
落塵苦笑，這一個個簡直是把他當然任人宰割的小白羊，隨便來個人都能叼走似的。
「你要知道，婆娑寺和我一般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至少，在我沒有踏入四攝境時，還有四人能和我分庭抗衡，只是我僥倖早踏出一步而已！」落空一臉認真道。
「這麼多？」
落塵一臉愕然，平rì沒怎麼關心內門的情況，他甚至不知道如今年輕一輩的頂尖人物，「不過，這和我下山講經有何干係，難道你還怕我被人欺負不成。」
「他們對你印象不怎麼好！」
落空淡淡說道，而後猶豫片刻，又繼續道：「應該說，內外門弟子對你印象都不怎麼樣，包括我，在沒來天音寺之前，也是一直覺得你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其他人想必也一樣，你若是給他們講經，怕是難以服眾。」
「混吃等死？」
落塵嘴角抽搐，苦笑道：「你還真是直接啊，我有這麼差嗎？」
「師兄，何必理會那群人的想法，你一直呆在天音寺，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下山自找不自在呢。」落世一臉氣憤，顯然，此事他也是有些了解，身為落塵的跟班，他的名聲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哼！既然這樣，那我更要去了，難道還怕他們不成，再者，大師伯都來請了，難道還能推了。」
落塵一臉無所謂，甚至還有些興奮，安逸了這麼久，總算有些有趣了！
「唉！」
落世二人對視一眼，都是有些無奈，顯然，前者心意已決，他們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
rì頭剛剛升起，急不可耐的明戊禪師便是挺著大肚登上山來，宗門弟子嚴禁上山，這只是對一般的弟子而言，明戊這等輩分自然不在此列。
「呵呵，落塵小侄兒，終於出來啦，還真是讓師伯等急了。」
人還未到，那爽朗的笑聲已經傳來，頓時雷音滾滾，徹響九天，區區一聲長嘯，竟然將空中那由無數佛光凝聚而成的佛雲都震裂，片片剝落，可見這實力，實在恐怖至極！
「落塵失禮了，見過大師伯。」
落塵急忙上前，眼前這大師伯，是個頗為肥壯的大漢，一臉富態，肥嘟嘟的臉上總是帶着笑容，平易近人，落塵都想不出他生氣會是什麼樣，從小到大，這大師伯都對他頗為愛護，甚至為了他，幾番和負責刑法的明鏡鬧僵。如果說明鏡是落塵頭號大敵的話，明戊無疑就是頭號盟友！
「不錯，竟然都已經達到五度之境了，這段時間修鍊勤快不少啊。」
明戊何等眼力，一眼便是看出前者如今的境界，當下，那原本就笑容洋溢的大臉變得更為柔和了，而後，看向一旁的落空，笑道：「落空，這些rì子在天音寺呆的可好，有沒有給你大師兄惹麻煩啊。」
「啟稟主持，一切都好！」落空不善言辭，即使面對明戊，也沒有絲毫討好的意思。
「嗯，如此便好。」
明戊微微點頭，而後又和兩人交談幾句，倒是故意忽略了落世，而後者除了有些不滿倒是不敢說什麼。
明戊對落塵那是極盡喜愛，甚至可以說是溺愛，可對於落世，反而一直覺得是他帶壞了落塵，反而頗有微辭，對此，落塵也很無奈。
……
「好啦，大師伯，我們下山吧。」
落塵有些等不及，一直都在催促。
明戊聞言，倒是沒絲毫猶豫，簡單和落空道別便是離去，至於落世甚至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
婆娑寺位於德山山腰處，作為整個德山除了天音寺以外的最高廟宇，地位在整個雲門宗都是極高的，這兒匯聚了整個內門的jīng英，是雲門宗的中流砥柱。
不同於天音寺，婆娑寺所在之地，是一片dúlì的空間，名為婆娑世界，經過歷代數位大能的開闢，婆娑世界已經趨於完美，空間入口處立着一座山門，高達百丈，其上篆刻着無數碑文，這可不是簡單的碑文，融入了歷代先賢悟佛時的感悟，刻着道痕，氣勢凜冽，單就一座山門，就讓人推崇不已，可見一斑。
進入山門，內部更是包羅萬象，整個世界都是被佛光聚成的海洋充斥着，無數座仙山漂浮其中，霞光萬丈，一座座廟宇交織組成繁瑣的陣法，居中一座，更是極盡奢華，從山腳登上頂峰，一共九九八十一級台階，皆是由白金蓮花幻化而成，一路菩提遮yīn，猶如行走於金sè佛國。
落塵一路走來，眼睛都看累了，相對於天音寺的返璞歸真，婆娑寺卻是將身為禪教五宗的氣勢發揮到極致，極盡奢華，極盡尊貴，相對而言，後者更對落塵的胃口，故而一路走來，後者心情頗為沉重，感覺自己這十幾年都白活了，心中怨念極重，絲毫沒考慮到若是讓人知道他有這般想法，估計會有成千上萬的人爭相討伐！
……
雲門宗屹立千萬載，在九州上的身份極為崇高，門內弟子千萬，其中單就內門弟子就有數萬，外門弟子更是不計其數，婆娑世界雖然廣袤，但絲毫不顯得冷清，一路上，面對無數人投來的目光，落塵不由苦笑。
親傳大弟子前來講經的消息早已無人不知，甚至這名聲極差的大師兄竟然還架子極大，竟然讓婆娑寺的主持親自上山去請，更是讓人聞之反感。這不，見到明戊身邊隨行的落塵，不少人雖然表面不說，但背後卻是將後者罵得體無完膚。
「果然如此啊。」
落塵苦笑，情況果然和落空說的一樣，這山下的弟子對他顯然不感冒，眼睛的敵視竟然極力掩飾，卻依然讓人感覺如芒在背。
「我倒是想知道，是誰在背後詆毀我！」
這反倒激起落塵心中的傲氣，他並不在意這些弟子如何看待他，看這事顯然是背後有人在推動，而落塵之所以答應下山，除了在山上感到悶了，更多的，卻是為了揪出幕後之人！
……
講經定在明rì，將會在婆娑寺大雄寶殿舉行，屆時門內上千名核心弟子都會前來，這般盛況，在婆娑世界倒是少有，可以說，明戊等人為此做了不少準備，若是一舉成功，倒是可以為落塵累積了不少人氣，聚集不少跟班，這將會成為他rì后爭奪方丈的一大助力，假如他有這個意願的話。
將落塵安置好后，明戊便是離去，畢竟，他身為一寺住持，不可能為了落塵這一後輩忙前忙后，能做到這般，已經足夠落塵心中感激了。
「大師兄，您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看着面前這約莫十四五歲的小和尚，臉龐稚嫩，在他面前顯得極為局促，在明戊離去后就一直呆在角落不肯挪步，落塵不由一陣頭大，自己難道真的就這麼可怕，是洪水猛獸嗎？
「倒是沒什麼事，只是現在時間尚早，你就帶我四處走走吧。」
落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一些，擺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
不過對面的小和尚顯然不吃這套，蜷縮著身子，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味的搖頭，而後像是反應過來，又是急忙點頭，又覺得不妥，如此反覆，最後竟然哭了。
「好了！哭什麼，帶我出去走走！」
這讓落塵大受打擊，小臉更是黑下幾分，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強硬，不容拒絕。
「是……是大師兄。」
小和尚見落塵生氣了，更是小臉發白，急忙點頭，這模樣，又是讓落塵長嘆不已，只得無奈的走出禪房，後方，小和尚一步三回頭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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