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當耶律隆慶回到王府時,沈滄瀾正在熟睡之中,他輕輕的走過去,把外袍脫下掛到屏風上,然後才走到床邊,在大床邊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她,彷彿光看着她睡覺就能滿足一般,他的瀾兒這麼不可多得,他相信母后只要能見到她就一定會喜歡她的。

又坐了半晌,看他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他又不捨得把她弄醒,再看看自己滿身的髒亂,心想先去隔壁泡個溫泉,再回來跟瀾兒解釋他的眼睛問題。

耶律家的皇子中,屬他的眼睛最為特別,是深藍中帶着銀灰色,他的皇兄耶律隆緒則是湛藍,而隆佑則是淺藍中帶微微的灰色,使他的眼睛看起來是三人中最正常的,而耶律隆慶他自己卻不無煩惱,因為他的眼睛是走到哪裏都會為他惹來麻煩的禍根,深藍中帶着銀灰的眼眸使他再顧盼間給人一種奇特的溫情,彷彿他對某人很有好感,特別是當他看向一個女人時,往往他只是不經意的一瞥都會讓女人以為他在對她示愛,所以女禍不斷,因此在他二十歲后,已經懂得在適當的時候隱藏他們,特別請了名工巧匠製作了一副眼膜貼在眼睛上,給人一種他的眼睛是黑色的錯覺,這也是滄瀾第一眼見他時,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緣故。

泡過溫泉,覺得身輕氣爽,沒費神多穿衣服,只披了一件寬大的袍子就走回房間,剛好滄瀾睡醒正坐在床中央揉眼睛。

「醒了?」他的聲音異常溫柔。

「恩。」她點頭看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用力的眨眼,仔細看他,「普賢奴,過來一點,我看看,總覺得你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她發現了嗎?

「是眼睛。」耶律隆慶乾脆告訴她。

「沒錯,你的眼睛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楚,像是有什麼東西遮擋住了似的。」她總覺得現在的眼睛不像是他的似的,難道一千年前的人就已經發明隱形眼鏡了嗎?

「瀾兒,我不是有意瞞你的,實在是我的眼鏡太招搖了,所以我掩藏了我眼睛的本色,沒告訴你是我之前自己也忘記了。」耶律隆慶先一步解釋,免得到時瀾兒生氣。

「和耶律隆佑不一樣嗎?」她想如果一樣想必就不用隱藏了吧,歷史上是有過記載說耶律家每代的當政者都有一對湛藍的眸子,至於其他兄弟就不得而知了,那麼普賢奴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正好她也瞞了他傷疤的秘密,今天正好彼此坦白。

「是的。」耶律隆慶點頭。

「剛好,我也有個秘密要向你坦白,這樣,你去屏風後面,我在床上,一會各自給對方看自己的秘密,好嗎?」沈滄瀾徵求他的意見。

「你的秘密?」耶律隆慶一楞,心裏琢磨著瀾兒是不是打算告訴他她的來歷。

「等會就知道了。」她推開他,放下床幃,而他也走到屏風后取下眼膜,再走回床幃外問,「好了嗎?」

「你進來吧!」聲音嬌柔羞怯,讓他怦然心動了一下,連忙鎮定一下,掀開床幃,發現瀾兒正側睡在床里側,「瀾兒,你可以回頭看我了。」

「不,你先躺到我身邊來。」滄瀾依舊側着身子。

耶律隆慶只好睡到她身邊,用錦被蓋住半截身子,然後扳過她的身子,她卻把臉埋進他懷中,他堅持的用手托起她的臉,接着就是不敢置信的一再用手摸那光凈細膩的半邊臉,那另一半的臉正貼着他敞開的胸膛,並無凸起物,那那個傷疤到哪去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觸感沒錯,他突然翻了個身把她壓到身下,這才能好好仔細的看她的臉,天啊,真的一絲瑕疵也沒有,哪還看得見之前那個佔據了半邊臉的傷疤啊,眼前這張臉完美的足以令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了,這麼動人的一張臉她居然藏了這麼久,真是該打的小東西!

滄瀾也深深迷醉在他那奇異的藍中帶着銀灰光芒的眸子,使他此刻原本就溫柔醉人的眼眸更形溫柔深情,這是一雙多麼會勾人魂魄的眼睛啊,難怪他要隱藏,否則恐怕所到之處的女人都會像蜜蜂黏上鮮花一般的黏上他了。

「瀾兒,你好美!」最先的驚訝喜悅過後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濃烈**,眼眸也奇異的變成了深灰色,俯下頭狂吻住她的唇,輕狂的親吻她整張臉,特別是右臉,一遍又一遍,而滄瀾早已決定在坦白的時刻向他奉獻上最純潔的身心,現在時刻終於到了,她不但不反抗,而且主動的迎合他,雙手早已順着他敞開的袍子探索起他結實光滑的胸膛,而他也難耐的從喉嚨深處發出愉悅的粗喘,吻她的唇也不曾稍停,已攻佔她整個頸部,耳垂等敏感地帶,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在何時已被褪的只剩下抹胸和褻褲了。

「普賢奴,啊——」被他突如其來吻住蓓蕾的她忍不住驚呼一聲,接下來她再也說不出話了,只能隨着他的手到之處引燃身體里熊熊的渴望和烈火,熱的她不停的擺動力道微薄的嬌軀,當褻褲從身上離開后,她也放開矜持,拱起身軀,扯掉他已然半掛在身上的袍子,整個光裸的身體貼緊他,感覺他炙熱的堅挺正頂在她私處的入口處,遲疑着等她最後的決定……

「普賢奴,要我!」滄瀾說完這句話,面色已經緋紅的不像樣了,緊繃的身子滲出一層層的汗珠,代表着她也極度的渴望。

「瀾兒,我愛你!」然後深深的吻住她,火熱的堅挺以銳不可擋之勢一下子衝破所有障礙到達那溫熱的深處,同時吞沒了她尖銳痛楚的呼叫,滯留在她體內不動,享受她緊窒的包圍着自己的快感,又急切的渴望在她的火熱力馳騁,但是他必須等待她適應自己的碩大。

好久,幾乎在他以為他會忍不住的時候,她終於動了動,而他一得到這個信號,立即迫不及待的開始抽遞運動,一次比一次深,隨着火熱的摩擦,甬道內的密汁也分泌的越來越多,**的越來越通暢,每一次抽送總帶來她婉轉動聽的抽氣聲和醉人的呻吟嬌喘,讓他滿足的一再努力,再深、更深、更用力……

「啊——我不行了!」當她尖叫不已,興奮的N次到達**的時候,她終於承受不了過大的愉悅而陷入昏迷中時,他仍興奮的不能停止**,只到最後一記又深又猛后,感覺到**內壁驟然的緊縮,他再也忍不住把火熱的種子撒向她體內柔軟的深處……然後無力的趴在她身上,「瀾兒,我的寶貝,你可以睡了!」見她不吭聲,抬頭一看,她早就昏睡了,他憐愛的親了她一下,翻身摟緊她進入睡夢中……

一早,金環銀環已經等候在床邊,並不出聲,床外地上,王爺和王妃的鞋子都在,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昨天幹了什麼,今天一早定不會早醒,所以她們只靜靜的站在床外等待。

當耶律隆慶醒來時,滄瀾依舊在沉睡中,她太累了,昨夜他幾乎榨乾了她原本就不多的剩餘體力,耶律隆慶耶不吵醒她,看着她猶睡的嬌顏那麼的誘人,他在她體內又硬了起來,這樣的異動立即把她弄醒了,睜開迷朦的水眸看到的正是耶律隆慶又變成深灰色的奇異眸子,低呼一聲,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他已經吻住她又一次在她體內律動起來了,昨夜的餘溫還沒有散去又添今天的新熱源,她很想大叫,可是被他吻住只能發出『恩恩嗚嗚』的聲音,擺動着依舊酸疼不適的身軀,隨着他越來越激烈的律動,床幃都在抖動,兩個侍女臉色通紅,沒料到王爺這一大早還這麼……,兩個人趕緊快步離開床邊,守到門外去了,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

的確,耶律隆慶又整整要了她一個上午,直到晌午後,他不得不起來了,因為他的瀾兒已經數次昏迷了,再加上從昨天餓到現在,體力上也實在是搭不夠了,儘管他恨不得再狠狠要她一天一夜,不過他更心疼瀾兒的身子。

耶律隆慶自己先套上侍女們放在床外軟榻上的衣服,並未叫侍女近來服侍,穿妥后抱起滄瀾,「還疼嗎?」

滄瀾紅著臉搖頭,「不疼了,只是有些酸疼不適。」

耶律隆慶幾乎是在看到她紅著的臉時立即又起了反應,強制壓抑下來,有些不舍與心疼的看着她,「瀾兒,是我不好,有些過了,沒有考慮你是初次承受,不適是正常的,一會先泡個澡,然後再去吃東西,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了。」耶律隆慶暗自責怪自己要的太凶了,一點也沒顧及到她初嘗**的身子。「一會叫人把床褥錦被全部換成雲錦絲綢,你會睡的更舒服一些。」

「哎呀,這個床單,不行……」滄瀾驚慌的指著染了血和他的精液的床單,這怎麼能讓人看見呢。

「沒關係,這床單侍女會知道如何處理,它象著着你的純潔,會作為寶貝被珍藏,特別是當你要成為我的妻時,它更是少不了。瀾兒,我真的好感謝上天,讓我能與你相識,雖然我以前感嘆為什麼沒有在你嫁人前遇上我,不過我是真的決定不管你是不是嫁過人,我一樣要愛你一生一世的,但是此刻我更是感謝上蒼,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你知道嗎?對你,我實在是在乎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靜靜的聽着耶律隆慶的告白,滄瀾感動的回抱住他,「我知道,你以後會是我一輩子的依靠,此刻我的心裏也是滿滿的感激,我愛你,普賢奴!」

「瀾兒!」衝動的差點忍不住又要把她壓回床榻之間纏綿,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我帶你去泡澡,再這樣看着你,我怕我又要忍不住要你了!」

滄瀾紅著臉點頭,她也感覺渾身黏糊的難受極了,耶律隆慶細心的抱起她,去了隔壁的溫泉,把她在池邊,先輕柔的把她腿間的血污擦去,滄瀾要推拒,他也不讓,然後脫掉衣服,和她一起泡進水中,輕柔的按摩她渾身酸疼的肌膚,好久見她舒服了些,才起身把她抱回房間,床榻已經被收拾過了,被褥什麼已經全部換了新的,滄瀾臉一陣紅,耶律隆慶瞭然的笑了笑,親自為她着衣,肚兜抹胸、褻褲、中衣、襯裙,最後把一件銀貂裘衣為她穿上,「這件銀貂裘整個遼國也就兩件,一件賜給了我的堂弟耶律烈,另一件就賜給了我,現在它是你的了。」

「普賢奴?」她輕喚。

「怎麼啦?」銀貂裘是天生適合她穿的,他的瀾兒簡直是仙女下凡。

「你對我真好!」

「不對你好,我對誰好?我的堂弟耶律烈耶娶了一個漢女,而我也獨獨鍾情於你,這算不算天意?銀貂裘是天生適合你穿的。」耶律隆慶寵溺的笑着,「走吧,再不帶你去吃飯,餓昏了我可是會捨不得的,順便看看那兩個小寶貝怎麼樣了。」

「恩」她倚着他走向門邊,身子還是有些酸疼。

「不對,不行。」耶律隆慶看了看她,又咕噥了兩聲,「你太美了,戴個厚一點的面紗才行,對,戴面紗。」說着開始翻柜子,找了一塊厚厚的白紗,把兩端固定在發簪上,這樣就只露出一雙眼睛,其他的都被紗掩藏住了。

滄瀾簡直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的醋勁還真大,心裏忍不住一陣甜蜜,「我這樣怎麼吃飯?倒是你的眼睛怕是要惹麻煩了。」

「不要緊,在府中沒事的,可以把飯廳的人全部趕出去。」耶律隆慶這才放心的擁着她走出震天閣。

「王爺,王妃!」金銀雙環雙雙行禮。

「小銀,你去把雲兒和雨兒帶來飯廳,小金你去吩咐廚房做些精緻的小菜送去飯廳。」耶律隆慶淡淡的吩咐。

兩人連忙福了福,「是,王爺!」一起微笑轉身匆匆去了。

「你看,這兩個小丫頭都被你迷住了呢。」滄瀾開玩笑的說道,耶律隆慶也不反駁,任她笑他,下人們看見那銀貂裘正穿在那個宋室來的夫人身上,不由猜測可能她的機會比另外三個候選人更高,畢竟王妃是王爺的,要他喜歡才是真的。

「二皇兄,二哥,救我啊!」走廊的另一邊,耶律隆佑氣急敗壞,火燒眉毛般的往這一頭沖,後面跟着一模一樣的兩兄弟,自然是行雲行雨這對雙胞胎了,最後事一臉急喘的小銀。

「什麼事弄這麼大動靜?」耶律隆慶看到這麼好笑的場面實在也擺不出嚴肅的臉色。

「他們,他們要挖我的眼睛研究。」太可惡了,好可怕的孩子,居然要挖他的眼睛,偏偏二哥不許他體罰他們,不過這也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哇,叔叔,你的眼睛好美哦,之前怎麼不是這樣的呢?」行雲突然發現耶律隆慶的眼睛跟之前見到的不同,立即把擋在面前的耶律隆佑推到一邊。

「是哦,叔叔是近視眼嗎?」行雨也發現了,「以後叔叔不要戴隱形眼鏡了,那樣我們就能天天看到這麼漂亮的眼睛了。」

「什麼叫近視眼?隱形眼鏡又是什麼?」耶律隆佑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用詞,本着求知的精神一定得問問,不然他這個才子之名不就空負了嗎?

行雨行雲又垂下了腦瓜子,他們又失言了,誰叫這個時代什麼都沒有,他們連看滄瀾的勇氣也沒有了。

滄瀾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知道要兩個三歲的孩子時刻注意說話用詞也委實太過為難他們了,反正有些事也不能瞞一輩子,慢慢來吧,看了一眼耶律隆慶,雖然他嘴上並未要求她解釋,不過那溫柔的目光卻帶着希望了解的深情,「近視眼就是說一個人的視力不是很好,只能看清近處的東西,看不清遠處的東西,需要藉助外物幫助他看清,隱形眼鏡就是那種可以貼在眼球上,幫助看清事物而旁人又不會看到的東西,這是我們家鄉的說法,所以你們不明白。」

「真是不錯的說法,瀾兒,形容的還真是很貼切,我保護眼睛的那副眼膜雖然不是真的貼在眼球上,不過確實也不易被人察覺,一直不知道叫什麼才好,隱形眼鏡?不錯,以後就叫這個名字好了。」耶律隆慶一臉驚訝,不知道她們的家鄉是哪裏,發明的詞語還真是精鍊貼切。

滄瀾聽聞他的話后,顏面有些抽筋,這些古人還真,真是太與眾不同了,行雲行雨也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呵呵,你喜歡叫什麼都可以。」

「二嫂子,你不是來自大宋嗎?我怎麼不知道宋朝有這樣的能工巧匠可以製作的出這樣的好東西,二哥當年為了遮住這雙眼睛,請遍無數巧手才做了一副假眼膜,但也是不能貼在眼球上的,嫂子,你會做嗎?」野律隆佑彷彿完全忘記之前為什麼來這裏,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這個所謂的『隱形眼鏡』上了。

「呃,這個我不會,抱歉。」滄瀾為難的搖頭,這個涉及到高新科學的東西,別說古代這些設施,就是在現代,給她工具,她也不會做啊,每個人有每個的專業嘛!不過顯然這是跟他們解釋不通的,除了搖頭沒別的辦法。

「這樣啊,真是可惜了!」耶律隆佑難掩失望的神色。

「雲兒,雨兒,你們是不是給齊王惹麻煩了?」滄瀾趕緊轉移話題,怕再被他問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沒有啊,娘,我們都好乖的。」行雲看看行雨,兩個人同時搖頭,「不信你問隆佑叔叔,我們剛剛是跟佑叔叔鬧着玩的,哪會真的去挖佑叔叔的眼睛啊,不信你可以問佑叔叔,佑叔叔,你說是不是?」

他什麼時候從『耶律隆佑』升格做『佑叔叔』了?他自己怎麼不知道,但接收到兩兄弟警告中帶着請求的眼神后,一個心軟加害怕,他就點了頭。

「看吧,娘,佑叔叔都承認我們乖的。」行雲一臉得意。

「我看他是不得不說你們乖吧!滄瀾哪會漏掉剛剛他們的眼神,一針見血的道,兩個男孩立即像被戳了個洞的氣球般,漏氣的垂下肩膀,耶律隆佑也有些尷尬,堂堂大遼齊王居然被兩個小鬼威脅著妥了協,傳出去他臉上也沒什麼光啊。

「齊王爺,他們小,不懂事,如果有什麼地方得罪的話,你就狠狠的教訓便是。」滄瀾上前福了一福。

「小嫂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真是不敢當,你也別齊王爺的叫了,跟二哥一樣叫我老三吧,他們皮是皮了點,不過卻真是天才,教什麼都學的極快,還能舉一反三,是我見過的最聰慧的孩子了。」耶律隆佑中肯的評價著兩個孩子,滄瀾微笑的臉掩蓋再面紗下,她當然知道她的兩個侄子是智商很高的孩子,不過聽到素有遼國才子之稱的耶律隆佑的稱讚還是讓她感覺欣慰不已,這番話也讓兩個小傢伙對他另眼相看了,他們這麼作弄他,他也沒在娘面前說壞話,他們決定以後要對他好些,「對不起,佑叔叔,以後我們不會再皮了。」

「佑叔叔哪會真的責怪你們啊,雖然你們整的我苦不堪言,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們啊,誰叫你們長的這麼可愛呢?」野律隆佑摸摸他們的頭,一來是真的喜歡他們,一來迫於二哥的壓力,他要真敢體罰他們,他二哥不得撥了他的皮才怪呢。

「謝謝佑叔叔!」異口同聲的童聲,同時露出漂亮整齊的牙齒,笑的純真之極,他們如此可愛的表情,誰擋的住心能不喜歡他們啊?

「好了,隆佑原諒你們,娘可沒說算了,明天上午測試,看看你們這兩天有沒有認真做功課,不合格的話睡地板。」滄瀾什麼都可以寵着他們,慣着他們,惟獨練武這事,半點容不得偷懶,行雲他們顯然也知道,也收起笑容認真的點頭,「娘放心,我們一點也沒偷懶。」

滄瀾的眼睛又憐又愛的看着兩個孩子,視線卻彷彿穿透他們的看到了另些人的影子。

「瀾兒,瀾兒?」叫了她兩聲,她都像沒聽見,耶律隆慶不放心的擁了她一下,終於把她震醒了。

「怎麼啦,普賢奴?」她還問他怎麼啦,更讓他擔心了。

「嫂子,你走神了,皇兄以為你怎麼了,有些擔心你。」耶律隆佑從旁解釋。

「沒有,我只是看到雲兒和雨兒,就想起我的三哥他們,有些懷念而已。」滄瀾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但隆慶卻知道她對親人的感情很深,雖然她還是沒有把她的來歷告訴他,但他從零落的話語中也簡單的拼湊了一些信息,她肯定不是宋國人,從她們偶爾不小心說的奇怪的話語,她的家人八成是遭人謀害了,她以一個弱女子的肩膀擔負了兩個孩子的未來,他知道她想復仇,也不止一次聽到她如此跟孩子說,他很想幫她,不過他根本調查不出她的來歷,彷彿她們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似的,他想幫也無從幫起,而且因為這種神秘,他總擔心她也會憑空消失在他生命中!

聽見她的話,兩個孩子的臉也凄慘欲哭起來,「別想了,從此天涯海角你都不會孤單,你有我。」耶律隆慶連忙道,「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們報仇!」

「不用,叔叔,我們要自己報仇,而且你幫不上忙,任何人也幫不上忙,你只要照顧好我娘就行了。」行雲堅強的像是個大人,而不是個三四歲的孩子。

「好孩子,吃飯了嗎?跟娘一起吃飯嗎?」滄瀾欣慰的擁住兩個孩子,忍住淚水。

「娘,我們和佑叔叔吃過了,娘,你跟叔叔單獨吃吧,我和雨弟才不做菲利普呢!」行雲把頭附在滄瀾耳邊輕聲的道,「娘,我們會好努力的,你也要努力,和叔叔結婚,給我們生小弟弟陪我們,等有一天如果分開,還有人陪在娘身邊。」

這簡直不是一個三歲的孩子會說的話,他們太苦了,滄瀾有些懷疑灌輸給孩子報仇的意念到底對不對?如果他們一輩子都回不了二十一世紀,那麼還讓他們背負着永遠報不了的仇恨,這和毀了他們有什麼區別?他們就算是天才,也還是孩子,這血淚仇恨怎麼可以負載給孩子呢?她錯了,她後悔了,痛苦伴隨着淚水,讓她幾乎說不成話,「是我錯了,雲兒,雨兒,忘了仇恨吧,我們無從知道是誰給了我們悲慘的遭遇,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快樂幸福的長大,娶妻生子,永遠叫我娘,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那些沉重的過去怎麼能讓這麼小的你們承擔呢?娘真的錯了,錯了!」

「娘,你別難過,別哭,你沒有錯,你對我們比媽咪對我們還好,我們是沈家的孩子,我一直有種感覺我們不會一直留在這裏的,我們會離開這裏回去我們的家,也許不是現在,也許要等很久,可是娘,你一定會留在這裏的吧,耶律叔叔需要你,我們會幸福的,因為所有的人都在天上看着我們保護着我們,還有娘一直愛着我們,所以娘千萬別哭,繼續教我們功課,等到我們足夠大,才更有能力保護自己,好嗎?」行雲以一個大人的姿態,輕輕拍著滄瀾的背,眼中的早熟、堅強和睿智,以及這一番話,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和三歲的孩子聯繫在一起,看在耶律兄弟兩人的眼中簡直是驚懼了。

「娘,哥哥說的對,我們有各自的使命,若不是你拚命把我和哥哥護在身下,我們早就被大火燒死了,現在輪到我們為你找幸福了,耶律叔叔會好好照顧你的,等到有一天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找回一切的時候,而娘也有了自己穩固的生活的時候,我們就會離開,去完成我們該完成的使命,我以後都不會哭了,因為和娘在一起很幸福,沒有什麼好流眼淚的事情了,娘也要開心哦!」行雨也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孩子了,來了遼國這短短的兩天到底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天大的變化,簡直像完全換了兩個不同的靈魂一般讓人匪夷所思。

「雲兒,雨兒,不要離開我,我不管,我也姓沈,要走一定要和我一起走,不許把我留下偷偷走掉,答應我!」滄瀾卻像個無助的孩子,她不能想像只剩她一個人的情景,別人一直以為是她在照顧兩個孩子,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因為這兩個孩子才支持着她活下去的意念呢?若沒有他們,她一個女人在這陌生的時空,又有什麼可活下去的勇氣?

「瀾兒,你別哭,雲兒雨兒怎麼會丟下我們走呢,他們是我們的孩子,以後會永遠陪在我們身邊,對不對?」耶律隆慶心如刀絞的扶起哭的傷心欲絕的滄瀾,聽到她們的對話,最恐懼擔心的就是他了,還有什麼比滄瀾要離開他更讓他痛苦的呢,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留下她們,他懇求的看向兩個孩子。

行雲行雨看着滄瀾掉眼淚,也露出悲傷難受與左右為難交雜在一起的神情,最後行雲咬了咬下唇,「娘,不哭了,雲兒答應你,無論去哪裏一定會告訴娘的,不會偷偷溜走,好不好,你別再哭了,叔叔也快哭了,雨弟好不容易才改掉愛哭的毛病,娘你不想他把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家給淹掉吧!」

「是啊,小嫂子,孩子嘛,說說玩的,你怎麼能當真,再哭下去,眼睛會睜不開的,現在都腫起來了。」耶律隆佑也連忙勸導她,臉上的面紗都已經被淚水濕透貼再臉上了,雖然看不清容顏,光看那表情也是一個絕代佳人啊,我見尤憐啊,別說他二哥了,連他也不忍的,想上前去抹她的淚珠了。

「對啊,娘,再不去吃飯,叔叔也會餓扁掉的哦!雨兒也答應娘了,哪兒也不去,陪着娘,還等著娘給我們生小妹妹和小弟弟玩呢!」行雨彷彿已經恢復天真了,又是一副孩子純真可愛的模樣了。

滄瀾眨着迷離的淚眼,終於停下了眼淚,「只要你們永遠留在娘身邊,娘什麼都答應你。」

「瀾兒,先去吃飯好不好?明天你不是還要考他們功課?讓他們下午回去房間讀書吧,明天到『書雲齋』去考他們。」耶律隆慶柔聲道,耶律隆佑連忙幫腔道,「對啊,嫂子,我也給他們佈置了不少功課,再不讓他們回去做,他們就來不及複習了。」

滄瀾靜靜的看着他們耶律隆慶兄弟倆,知道他們是在安慰她,也很感動,不過他們都誤會了她所說的『功課』的意思了,她沒打算解釋,反正明天就知道了,經過剛剛的事,她也確實覺得又累又餓了,好在雲兒他們答應了自己,她也放心的多了,以後再把雲兒雨兒盯緊點就是了,「雲兒,雨兒,你們跟隆佑回去讀書吧,娘和你叔叔去吃飯了。」

「娘不許哭了哦。」行雨嘟起小嘴撒嬌,就和之前的許多回一樣,讓滄瀾更放心了些,這才是膽怯的行雨該有的表情。

「恩,拉勾勾!」和兩個孩子都拉過勾后,滄瀾才被耶律隆慶強制性的抱走了。

飯廳里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已經擺上了,雖然早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不過菜卻還冒着熱氣,可見是廚房特地新做出來的,讓她餓的干扁的肚子有了進食的**。耶律隆慶摒退左右後,親自給她解下面紗,看着她蒼白的臉紅腫的眼睛,皺了皺眉頭,心疼立現臉上,「快吃點東西,你已經餓了三餐了,說起來都是我的不是。」

滄瀾點頭,拿起筷子看向他,「普賢奴,謝謝你陪在我身邊,你也吃啊。」

「傻瀾兒,我們之間還用的著說謝嗎?」流轉在兩人眼裏的是深切的情感,靜靜的彼此互相為對方夾菜,吃完這頓寧靜溫馨的遲到的午膳。

「昨天一早進宮面聖的情況如何?」滄瀾放下手裏的碗筷,不經意的問道。

耶律隆慶稍稍一頓,隨後露出輕鬆的笑容,「很順利,皇上見我平安回來,高興都來不及呢!」

「皇上知道你帶回我的事嗎?」滄瀾不信這麼大的事,耶律隆緒和蕭太後會不知道,那普賢奴怎麼一個字也不提,想也知道不順利,「太后和皇上不同意是不是?」

「不是的,瀾兒,皇上還不知道,母后可能是聽了旁人一些不好的傳聞,所以暫時不能理解罷了,但是,母后答應我見見你,我相信,一旦母后見道你,就會了解到你有多麼的好,你不也曾經告訴雲兒和雨兒,蕭太后是個好母親嗎?」滄瀾的臉上很平靜,平靜的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彷彿與她無關一般,這樣的瀾兒他很擔心,他情願她大吵大鬧,罵他,他起碼知道她心裏是什麼想法,但是她什麼表情也沒有,讓他很沒底,經過之前行雲行雨的事,他知道她的心理防線已接近崩潰邊緣,若非知道瞞着只會不好,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把太后的態度告訴她,他越想解釋就越解釋不清楚,心裏也越來越急,「瀾兒,你說話啊,不要不理我,告訴我你心裏在想什麼,說你相信我,不會離開我,瀾兒你說啊!」

「普賢奴,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好了,不說這些了好嗎?我想回去睡一會,我有點累了。」滄瀾的臉上帶着笑意,表情也透出信任,照說他該安心才是,但是不知怎的,他覺得彷彿掉進寒冰中一般,說不出的冰涼入骨,因為那對毫無情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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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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