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節 人情冷暖
荊牧塵和阿荼與方平商議完畢，定下計策后，帶着人偷偷從開源府離去，不知去了哪裏。方平，則是準備返回萬象堂，暗中佈置各項防禦工作。
開源府內院，大廳之內，何清源召集了庄中僅有的兩名淬體境大圓滿天罡衛，還有四名淬體境巔峰的天罡衛，準備命令他們追隨方平，前往萬象堂。
方平如今對於開源府的底細，已經有所了解。如今開源府內精銳的護衛力量，便是那兩名淬體境大圓滿天罡衛與十名淬體境巔峰天罡衛。
如果何清源再把這六人派給他，開源府的防禦，就等於是形同虛設。只要是淬體境圓滿的武者，都可在府內來去自如。
「莊主，我如今已是鋼骨小成之境。這兩名淬體境大圓滿的護衛，您留着守衛開源府吧。」方平言辭懇切地道。
何清源眼中透出震驚之色，「你真地已修鍊到鋼骨小成？」
方平點點頭，「這事關係到自家性命，我沒必要騙您。淬體境大圓滿的護衛，留在開源府內鎮守。我帶兩名淬體境巔峰再加兩名淬體境中期護衛回去就行。」
何清源考慮一會，道，「既然你已經修鍊到淬體境小圓滿，那就依你之言吧。」
雙方計議已定，方平便欲告辭離去。大管家何松，拿了一小捲紙筒走過來，遞到何清源手上，道，「莊主，二莊主的飛鴿傳書到了。」
何清源鬆開紙筒，看了一下內容，臉色變的有些僵硬起來。
方平瞧出不對勁，道，「莊主，姑姑在信里說了什麼？」
何清源猶豫一會，道，「芷蘅說，他們在風陵鎮附近遭遇強敵，避入了洛陵山脈當中，可能還要耽擱些時日。」
方平聽了，心中一痛，道，「姑姑有沒有說具體的位置？我立刻率人前去支援。」
何清源眉頭緊鎖，道，「芷蘅說他們現在還撐得住，沒有告知具體位置，讓我們不要過於擔憂。她還有最後一隻信鴿。三日之後，她會視情況發送求援的信息，與我們約定地方會面。」
洛陵山脈，方圓近兩百平方公里。如果沒有約定具體位置，貿然前去，無異於大海撈針。再加之如今天健葯庄蠢蠢欲動，方平只得壓下立刻前往支援的想法，等候何芷蘅三日之後傳回的消息。
方平回到萬象堂內，與父親商討萬象堂的防備工作。萬象堂目前沒有什麼防衛力量，好在現在攤子也沒鋪開，只有瀝水鎮總部和鳴泉城的店鋪這兩個地方需要重點防衛。不過要確保安全，也確實需要大批人員。
青牛莊裏，住着柳若詩和萱萱等人，也要防止人偷襲。青牛庄如今有近兩百名青牛衛，其中有幾十人是化勁大成級別，還有十來人通過服食丹藥進入了淬體境初期。只要再派去一名淬體境大圓滿強者坐鎮，再補充兩三名淬體境中期、巔峰的武者輔佐，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方文俊與方平商議一番，面色有些凝重地道，「按照咱們商議的情況，青牛庄需要一名淬體境大圓滿武者，一名淬體境巔峰武者和兩名淬體境中期武者。瀝水鎮總部，需要兩名淬體境大圓滿武者、四名淬體境巔峰武者、十名淬體境中期武者、二十名淬體境初期武者，以便與青牛庄互相照應。店鋪這邊，更是需要大批武力護衛。咱們上哪裏去找這麼多人？」
方平思考一會，道，「孟家那邊，我準備去借調兩名淬體境大圓滿武者，四名淬體境巔峰武者，八名淬體境中期武者。傭兵工會那裏，我讓世英派遣三十名淬體境初期傭兵、二十名淬體境中期傭兵和十名淬體境巔峰傭兵。同時還看他父親能不能也派遣兩名淬體境大圓滿的傭兵統領前來。只要有四名以上的淬體境大圓滿強者，再加上我，應該可以鎮住場面。」
二人商議已定之後，便由方文俊前往孟家，方平，則前往傭兵工會，各自前去調動護衛力量。
方平抵達鳴泉城傭兵工會總部，在蕭世英帶領下進入內堂，拜見他父親蕭天雄。
雙方在廂房內坐定之後，方平便開門見山地道，「伯父，此次前來，我是過來借兵的。最近鳴泉城裏，可能會有異變發生。我需要兩名淬體境大圓滿傭兵、十名淬體境巔峰傭兵、二十名淬體境中期傭兵和三十名淬體境初期傭兵。」
一旁的蕭世英聞言，嚷嚷起來，「師傅，是不是又有人找麻煩了？怎麼你要借這麼多人？照我說，咱們拉起一支人馬，直接衝殺過去，像剿滅猛虎幫一樣將其剿滅，豈不省事？」
蕭天雄表情肅穆，沉聲道，「世英，不要瞎說。」接着他望向方平，道，「我剛剛還在納悶，是不是鳴泉城，將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只不過沒想到這即將發生的大事，竟是將你牽扯到了其中。這樣一來，事情就難辦了。」
方平望向蕭天雄，道，「是不是傭兵工會這邊，也出了什麼變故？」
蕭天雄道，「剛剛我們會長，召集高層開會。要求我們近期內不要向鳴泉城內的勢力派遣傭兵。」
蕭世英道，「會長他怎麼突然下了這樣的命令？我師傅要人，我才不管他。」
方平尋思一會，道，「世英，稍安勿躁。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伯父，可否替我引見一面，讓我見見會長。」
蕭天雄道，「此次的事情，事關重大。引見一面，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我估計讓會長改變主意，很難。」
方平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出這樣的變故。看樣子，是天健葯庄動用了影響力，要斷絕他在傭兵工會的援助。
蕭天雄帶着方平前往傭兵工會總部大廳，見到了傭兵工會會長於赫雄。於赫雄，是一位身形龐大、猶如鐵塔一般的中年壯漢，身上帶着一股凌厲的血腥氣息，目光中充滿威嚴肅殺之氣。
雙方在廳內坐定之後，於赫雄，並未命人奉茶，而是端坐於椅子上，有幾分冷淡地問，「方公子前來拜見我，是有什麼事情？」
方平朗聲道，「這段日子，我想雇傭一批傭兵。價錢好商量，還有其他什麼條件，會長您也大可提出來。」
於赫雄臉上沒什麼表情，道，「方公子，我等下還有事情要處理，並沒有多少時間跟你說話。所以我也就開門見山跟你說，這次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們傭兵工會，這次不會牽扯到你們的爭端中去。如果你有借傭兵工會之力這個想法，請趁早打消，以免白費功夫。」
從於赫雄待客的態度和他的表情里，方平已經知道，這次恐怕是沒法談成合作了，不過他臉上，依舊保持着平靜的神色，道，「既如此，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會長，這一次的事情，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現在的局面，對我而言有些艱難。但是我對最終的結果，抱有極大的信心。如果您在艱難的時候幫了我，以後我會記得您的好，給予您豐厚的回報。」
於赫雄依舊冷著臉道，「如果我不看好你，不願幫你呢？你是不是要懷恨於心？」
蕭天雄瞧出於赫雄語氣不善，在一旁連忙道，「會長您言重了。方公子心胸寬廣，怎麼會計較這種事情？」
方平雙目直視於赫雄這名宗師級強者，道，「如果會長不願幫我，方某絕不勉強。您是鳴泉城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我何德何能，敢跟您計較？不過方某有句話，還是要提醒會長您。世事無常，不論是誰，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於赫雄冷哼一聲，「方公子與其花心思提醒別人，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處境。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不跟你繼續談了。天雄，你帶他走吧。」
蕭天雄帶着方平回到住所之內，蕭世英匆匆迎了上來，道，「師傅，怎麼樣？」
方平搖搖頭，「看樣子，於會長他，已經斷定我要輸了，所以根本就不願出手幫我。」在這個時候，方平開始體會到天健葯庄這種勢力的強大所在。只需一個消息，他們就可以令傭兵工會這樣的勢力置身事外。這等於一下就削掉了方平的一隻臂膀。
「他不願就不願，老子不管他。我就要帶人去幫師傅。大不了，我們再脫離傭兵工會，返回溧水鎮去。」蕭世英怒道。
「世英，你在胡說些什麼？真是越活越沒出息，居然還想到再回去窩在溧水鎮。」蕭天雄呵斥道。
蕭世英的話，讓方平的心思動了動。既然於赫雄看低他，不給他好臉色看，他又何必顧惜他的面子呢？他方平，難道就是毫無手段，可以任人看低擺佈的人嗎？
考慮一會後，方平望向蕭天雄，道，「伯父，如果我邀請你加入萬象堂，你是否會同意？如今萬象堂的資金，已經完全可以負擔得起這筆費用。」
蕭世英一拍大腿，「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既然在傭兵工會裏束手束腳，幹嘛不率領手下弟兄，直接加入萬象堂？這樣以後就不必看人臉色辦事了。」
蕭天雄臉上現出斟酌之意，道，「方公子，我是看着你一步步從青牛庄走到鳴泉城，打出這番天下的。我們能來到鳴泉城，也是託了你的福。既是你的提議，我自當認真考慮。只是，這件事情，會在會長那裏遭遇很大的阻力。如果我們這樣做，勢必會激怒會長他，引發他的報復。會長他不是省油的燈，這件事情，是否能成功，還很難說。」
方平淡淡道，「如果我強烈建議您現在就開始着手準備此事，只待時機成熟便揭竿而起呢？」
蕭天雄思考一會，道，「只要是方公子你的提議，蕭某必會採納。拋開你今後的前途不談，你是世英的師傅，我們又一起從溧水鎮來到鳴泉城中打拚，沒有不齊心協力的道理。只是，我有一言相勸，還請方公子聽一聽。」
蕭世英道，「爹，這還有什麼考慮的？師傅說這麼干，咱們便去準備便是。」
方平擺擺手，朗聲道，「伯父但說無妨。」
蕭天雄道，「會長今日傳達的意思，是保持中立，並不參與你們雙方的爭鬥。他不會幫你，也不會幫天健葯庄。如今你面臨天健葯庄的壓力，要是我在這邊準備，惹惱了會長，他倒向天健葯庄那邊，就麻煩了。」
方平眼神冷了一冷，道，「伯父不必擔心這個。我手上，也並非無牌可打。於會長他看低於我，我犯不着跟他講客氣。他若保持中立，我們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若倒向天健葯庄，便連他一起對付。」
蕭世英斷喝一聲，「爹，咱們跟師傅一起干吧！」
蕭天雄考慮了一會，雙目之中精光四射，道，「好！那就這麼定了！我對方公子的能力，一向是信服的。你有這個膽略和氣魄，蕭某誓死追隨。世英，你帶十名咱們的心腹傭兵，前去支援萬象堂。方公子是你師傅，你帶溧水鎮便追隨我們的老傭兵過去，別人也不好阻攔。我再去找一找大統領雷勁。」
蕭世英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我馬上去辦。要是雷叔叔也出馬，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傭兵工會大統領雷勁，跟會長於赫雄一樣，也是宗師初期的武者。上次蕭天雄跟他講過曾阿牛一家的事情后，他非常欣賞方平的為人。在方平與古逸塵比試之時，雷勁也曾出面，與蕭天雄一起為方平掠陣。這一次，若能請動他，對方平而言，絕對是一大助力。
方平心中，不由感慨一番。今日之事，讓他看出來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雖然早知世情如此，真正經歷，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這世上多的是老謀深算、姦猾勢利之人。但好在也有蕭天雄和蕭世英這種，為朋友一句話，便可拋頭顱、灑熱血的仗義之人。
「伯父，世英，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至於那些看低我的人，你們等著吧！萬象堂，一定會踏着天健葯庄的屍體，邁上鳴泉城的巔峰！」方平心中轉動着這些念頭，與蕭世英並肩走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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