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宿命

第一章 宿命

祁山的夜很靜,明亮的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倚天摘星樓上,蕭遠山獨自站在觀景台上,撫摸着手中的長劍,晚風拂過他月白的衣袍,顯得有些凄涼。蕭遠山遠遠的眺望着祁山的每一處夜景,倚天摘星樓是祁山主峰上最高的建築,白天立於摘星樓的觀景台上,便有一種俯視祁山山脈,一覽眾山小的君臨之感。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下泛著秋水一般的光芒,微風下還不是發出陣陣的龍吟般的輕嘯聲,這邊是蕭遠山最愛之劍—凜冽。「遠山,雲兒睡了。」門裏走出一個身着青衫的女子。蕭遠山輕輕的放下凜冽,轉身看着青衫女子,原本冷寂的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起來。「子衿。。。」看着子衿憔悴的面龐,當年被稱為崑崙第一美女兼才女的慕子衿竟不顧一切下嫁於自己,可是自己卻沒有給她和雲兒帶來幸福,帶來的卻是不安與動蕩。蕭遠山心中便暗暗的憐惜起來。難道真的是我錯了么?子衿慢慢走到蕭遠山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看着天空中掛着的那輪圓月道:「今天,該是中秋了吧?」中秋。沒錯,在被丹霄,崑崙,蓬萊,御華圍攻了半個多月後,大概也該到中秋了吧。聽到這裏,蕭遠山的心頭不免一緊,中秋,原本該是合家團圓的rì子,自己卻讓妻兒擔驚受怕。蕭遠山緩緩抬手撫摸著子衿俏麗的面龐。「看來明天為夫就要陷入一場苦戰了,子衿,你帶着雲兒走吧。」說罷,蕭遠山低下頭不敢再去對視子衿的眼神。「走?又能去哪?你在這裏,我和雲兒也絕對不會離開。」子衿堅定的看着丈夫的臉,蕭遠山沒想到子衿看似弱不禁風的身體里竟有這等強大的力量。「哇。。。」一陣嬰兒的啼哭打破了良久的沉寂。「雲兒哭了」說罷,子衿轉身進了屋裏,看着子衿淺綠sè的背影,蕭遠山的心中確如這凜冽無數的劍紋一般惆悵。翌rì清晨四大派攻上祁連主峰的數度超乎了蕭遠山的想像,雲霄殿前,蕭遠山領着不足一百的弟子與四大派的jīng英對峙著。當年蕭遠山原是丹霄的首席劍師,擁有着令人羨慕的地位和修為,但是就是這麼光彩照人的他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私自打開祁山後山封魔塔,放出被風后大神封印了千年的蚩尤元魂,蚩尤元魂強大的怨念導致了丹霄年輕一輩的弟子失去了理智墮入魔道,蕭遠山更是受到蚩尤元魂的幫助,成為了丹霄新任的掌門,致使原掌門玄機子不得不率領弟子從新建立丹霄宮。只見那玄機子白髮童顏,鶴骨仙風,一席月白道袍,手中一柄金sè八極劍光芒大盛,立於各大派之首,宛如仙人一般。「孽徒!當年你犯上作亂,違背祖訓,私自釋蚩尤元魂釀成大錯,今我等就要替天行道,為丹霄清理門戶!」「哈哈哈哈哈哈!」蕭遠山突然狂笑起來。「好一個犯上作亂,好一個替天行道,我犯的是哪一個上,你替的又是哪一個天!」「阿彌陀佛,蕭施主,所謂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我佛慈悲,只要你放下屠刀便是拯救了你身邊這數百人的xìng命。」人群突然緩緩的散開出一條過道,所有人都顯現出非常恭敬的樣子,幾個御華寺的僧人甚至流露出了崇敬的表情,御華寺方丈玄苦大師緩緩走出,枯瘦的手中竟握著一桿一人多高的玄鐵禪杖,想必這邊是御華寺的鎮寺之寶四海杖了。「哼哼!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蕭遠山輕蔑的看着玄苦大師冷笑道。「施主竟然如此執迷不悟,變休怪我等不留情面了。」玄苦大師將手中的禪杖向地上一跺,「轟」一聲巨響過後,所有人感到了一陣地動山搖,有些修為較低的弟子甚至差點摔倒在地。「哈哈,老禿驢,我命由我不由天,要戰就來吧。」說罷,不等眾人反應,蕭遠山揮動凜冽自取玄苦大師。「方丈小心!」玄機子喊道,手中八極劍金光大盛,霎時間竟化作把柄長劍在身體四周環繞一圈。「唰唰唰」的齊飛向蕭遠山,哪知蕭遠山,速度實在太快。手中凜冽劃過空氣激起一道肉眼可見的冰霧,宛如一條冰龍一般。八極劍飛出的速度遠遠擋不住蕭遠山的攻勢。「哐當!」一聲巨響,凜冽與四海杖碰撞在一起,發齣劇烈的爆炸,離著玄苦大師近的弟子竟被巨大的衝擊波震出數米有餘,鮮血瞬間染滿了凄白的白玉石地面,眼看着便是沒有救了。道法講究的是自然空靈,吸納五行之氣。佛法則與之不同,講究敦厚穩健,給人以無邊之感。玄苦大師的上乘佛法不動神功便是如天載天覆一般,只見那玄苦大師將四海杖在身前一插,雙手合十,唵,嘛,呢,叭,咪,哞六個金sè真言環繞在身體四周。湛藍sè長劍與之交鋒之下,竟被震出「嗡嗡」之聲,蕭遠山不絕手中一麻,手腕被這佛家渾厚的內勁震得生疼,心中暗罵:老禿驢,好一個不動神功。「喝!」玄苦大喝一聲,身體周圍的金光應聲膨脹數倍,見此情形,蕭遠山知道不能與之硬碰,便順勢收回凜冽,左手畫出一道冰牆,冰牆碰到金光「轟」的一聲粉碎,頓時冰花四濺化作一道冰霧籠罩了玄苦的視線。蕭遠山藉此向後退出十數米,立於半空之中,收起的湛藍sè長劍在此出現,蕭遠山默默催動劍訣,不料玄機子祭出的八極劍已從背後殺來,感覺到背後殺氣的蕭遠山也不遲疑,大喝一聲,周身凝起了數道冰牆,八柄長劍以雷霆之勢襲來,冰牆應聲而碎。電光火石之間,蕭遠山擊退七柄金sè長劍,卻不料被最後一柄刺中左肩,頓時鮮血如溪水一般噴涌而出,染紅了他胸前大片的衣衫。危機關頭,蕭遠山咬牙沉身,以全力一劍將八柄自動揮舞的長劍擊退,隨即橫劍胸前,左手屈指成訣,在傷口處一畫,一股寒冰之氣在傷口處凝結開來。玄機子深吸一口氣,手掌向外翻開,只見那掌心處漸漸閃現出一道金sè太極圖案,「收!」把柄金sè長劍應聲飛回嗎,融為一體。玄機子手握八極劍,方正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意,誰曾想過有早一rì會與自己最愛的徒兒會有一場生死之戰。即使在蕭遠山叛出師門的那一刻便下定了決心,但真當面對了還是不免會有一絲的不忍。一聲斷喝,玄機子手中八極劍金光暴漲,一時間,四周竟充滿了龍吟虎嘯之聲,玄機子一躍而起,身如閃電,勢如雷霆,以無比威猛之勢直衝向蕭遠山。蕭遠山大喝一聲「咄!」手中湛藍長劍也附和著發出嗡嗡聲,劍氣縱橫,青白交接,一時間蕭遠山與玄機子戰在一起,也難分勝負。激斗中,蕭遠山不覺一震,左肩傷口好似與八極劍有感應一般火辣辣的生疼,玄機子大吼一聲,劍芒劈下,這一劍猶如排山倒海之勢,蕭遠山閃身躲過此劍,卻見那劍氣擊在青石地面上,那渾厚的青石竟被擊得粉碎,蕭遠山顧不得多想,口中默念:道法自然,森羅萬象。手掌一翻,一股青氣在手掌中翻騰,旋轉成一幅太極圖,只是這個時候,玄機子已然發現蕭遠山手掌之中的變化,他們修道法源於一處,一看便知此道術的威力。那玄機子表情一頓,手中八極劍收入胸前,八極劍一分為八,旋轉開來,形成一幅八卦圖擋在玄機子身前。玄青sè的太極圖和金sè的八卦圖猛然碰撞在一起。一瞬間,劇烈的爆破聲震的周圍弟子東倒西歪,甚至有些修為不高的弟子當場被震的耳中口中鮮血直迸。離得近些的弟子似乎看到了如晝rì般的白光,刺得眼睛無法睜開。短暫的爆裂聲過後,強烈的衝擊氣流將二人皆擊飛出去,狠狠的撞在青石地面上,地面上的青石應聲而碎,二人發生強烈碰撞的下方。硬生生出現了個數米寬的螺旋狀大坑,可見其威力的巨大。那兩個真訣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強大的衝擊波重重的打在了蕭遠山的胸口,蕭遠山從地上緩緩爬起,很明顯的聽到了自己骨頭的卡卡聲,大概是右邊肋骨已經折斷了好幾根了吧。他一手撫胸,催動真訣,手掌中亮起了淡淡的青光,用以鎮壓住胸口傳來的陣陣劇痛。殷虹的鮮血從嘴角中流淌出來,也顧不得擦了,再看那玄機子,也是慢慢從地上爬起,看樣子也與蕭遠山一樣好不到哪裏去。「孽障受死!」只聽身後一陣呼嘯,聲音如洪鐘一般嘹亮。蕭遠山下意識一蹬,向右邊閃去。「轟」一聲巨響,蕭遠山原本站着的青石地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碎石亂飛,甚至還有一塊貼著蕭遠山的臉頰擦過,留下一道血痕。蕭遠山心中大驚,定睛看去,卻見那坑裏斜插著一桿大杵,周身通紅,兩頭皆有一個獸頭狀雕刻,次面獠牙,張開着血盆大口口中吐出的正是那兩面杵刃。一個彪形大漢大步跨進坑中,一把拔起大杵架在肩上,只見那大漢,豹頭環眼,勢如烈馬,一卷赤紅sè盤虯卧龍般纏繞的鬍鬚彰顯了此人xìng格的火爆。「哈哈,一手降魔杵,妖魔皆膽寒,想不御華玄苦玄難兩大高僧都來了,你們還真是瞧得起我蕭某人!」見此危難情景,蕭遠山不寒反笑。大漢取下肩上的降魔杵,「哐」一聲杵在地上,怒目而視,顯然是被蕭遠山輕浮的態度給激怒了。蕭遠山環顧四周,原本還有近百弟子的,只是一戰功夫已經只剩下寥寥數人還在負隅頑抗。但是所謂正道弟子損失更是慘重,如果是哪個將領帶兵,絕對不會將敵人逼上絕境,所謂困獸之鬥,被逼上絕境的弟子一個個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以一敵十,即使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背叛自己,看到這,蕭遠山心中不免有些欣慰。眾人漸漸圍上來,就連那幾個頑抗的弟子也被盡數斬盡了,蕭遠山一手撫著胸口,一手凜冽斜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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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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