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二更合一(47)

第73章 二更合一(47)

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微微晃動。

姜和眼中閃過一絲魔氣,只是頃刻間就消失不見。

想到剛才夢中看到的事情,姜和心中微動。修士不會無緣無故夢到什麼,一般出現這種夢都是預示着什麼。

所以,師兄會被燕閬壓在血繭里?

他掌心收緊了一些,喉頭滾動。

師兄在被燕閬抱起時回頭看向他的神情在眼前閃過。

姜和俊秀的面容下偽裝褪去,此時變得面無表情。

他之前還能安慰自己說是師兄在上面,但是現在,師兄身體不好,如果被燕閬帶走,肯定是會處於下方,一想到師兄會像夢裏一樣被人抱住。

姜和眼神微微動了動,心頭陡然升起一股戾氣。

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他呢?

這個想法莫名其妙出現,叫姜和微微怔了一下。

為什麼不能是他?

眼前似乎有什麼撥雲見霧,姜和此時豁然開朗,終於知道自己對師兄強烈到有些偏執的保護.欲.是什麼了。

他也——喜歡師兄?

喜歡這次詞在口中一閃而逝,姜和微微收緊了些手。

因為母親為父親殉情的緣故,他對情愛之事一向視為毒藥,敬而遠之。因此這麼久以來,雖然能夠意識到自己對師兄不同,只關注師兄一人,但是姜和卻一直只以師兄的保護者自居。

他不動師兄,其他人也不能動師兄。

師兄是自由自在的一個人,可以修鍊,可以在大道之上一直前行。

可前提是——師兄一個人,而不是和別人一起。

可是現在,師兄身邊有燕閬了,一切都好像是變了一樣。

他好像有些……不甘心只當保護者了,他也想要像燕閬一樣站在師兄身邊。

長久以來的.欲.望在此時清晰,姜和這時才終於知道在最後離開時天聖山山主看向他時為何搖頭。

原來他早就知道,他是和母親一樣偏執的人,現在沒表現出來只是因為一直在逃避。

那魔氣侵蝕心智,叫以往從不會浮現的思緒都浮現,卻悄然無蹤,自然的叫人察覺不到一點不對,只以為這是自己本身所想。

卻不想身處在魔宮這樣危險的地方,出去才是最要緊的事情。這時候以他往日的性格,怎麼可能想這些情情愛愛。

可惜魔氣蒙蔽雙目時人什麼也不知道,自然也察覺不到不對。

他正想着,身邊的傳音符亮了起來。

傳音符微微閃動兩下,姜和伸手拿起,這時候看向發送傳音符的人。

是師兄。

他眼神亮了起來,面上不自覺柔和了些。可是在聽到傳音符中內容時,卻眼神淡下。師兄在和他說話時,身邊還有別人。

連宿在錄製傳音符時不小心將燕閬的聲音也錄了進去,因此他聲音隱約的浮現,而燕閬聲音也隱沒在傳音之中,叫姜和聽見便皺起了眉。

他低頭看着手中傳音符,心神在被侵染之下,這時候雙目染上血色。

……

連宿還不知道其他人已經悄無聲息的被侵蝕了,他自從進入魔宮之後便沒有一點不適,因此也忽略了這點。

這時候在和燕閬商量完后,為了應對接下來的巡查,便回了自己房間。

剛回去沒多久,就有一隊魔族巡邏兵過來了,這時候在外面詢問了幾句。發現外面是兩個元嬰期的魔族,連宿鬆了口氣,在房間門被敲響之後走了出來。

「你們都一直在這裏沒有離開?」

那魔將敲開了許多門,目光巡視四周。

連宿點了點頭,其他魔族也同樣茫然的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那魔族將領魔識籠罩四周,在什麼也沒有查探出來之後皺了皺眉,這時傳音給地王鬼魔。

在地王鬼魔低語幾句后,才轉過頭。

「回去吧。」

「不要亂走動,不然一律按照姦細處理。」

他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連宿在看着對方走了,才在人群中看到燕閬身影。

其他魔族已經陸續回去了,連宿在回到房間之後稍微等了一柱香時間,確定沒有問題,這才翻牆過去燕閬那兒。

燕閬轉過頭去,看見他過來笑了一下。

「我便猜到阿宿會過來。」

連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我放心不下你。」

剛才魔族巡視,連宿就有些擔心燕閬,對方今日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以為燕閬是帶他進入通道的時候受傷了,所以才有些擔心。

燕閬搖了搖頭。

「舊傷罷了。」

他頓了一下,這時看着連宿忽然道:「阿宿,我的寒冰鎖鏈斷了。」

寒冰鎖鏈斷了。

連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面上驚喜。

「這不是好事嗎?」

他一直擔心寒冰鎖鏈鎖住元神對燕閬會有傷害,沒想到現在居然斷了。

他眼中乍然亮起,第一反應便是高興。

在看到小青雀眼睛亮晶晶的時候,燕閬心臟微微跳動了一下。這時候開口道:「阿宿不擔心我……走火入魔,為禍修真界嗎?」

他天生便是應劫之人,無形無體,從天道之中脫離而出,便是為了推動大劫。

只是如今卻改變主意。

他不想要劫難了,燕閬想着。

恍如謫仙的人抬起頭來定定看着他。

連宿沒想到他會這樣想,這時候皺了皺眉。

「走火入魔,墮入魔道是人自身控制的,而不是一根鎖鏈。」

「如果只是一根鎖鏈就能鎖住所有的惡念,那麼怎麼會有那麼多屍餐素位的偽君子和殺人如麻的惡人。」

連宿一開始極不贊同燕閬自縛的做法,只是對方已經這樣了。他也以為這鎖鏈無法取下,便只好不說。

如今鎖鏈斷了,連宿才搖頭。

他是真心為燕閬高興。

燕閬看着他,這時候覺得肩骨的傷口好像也不算什麼。即使是在收回那道劫炁之後,他此時骨頭寸寸崩裂,但……也沒什麼。

燕閬垂下眼來,若有所思。

……

地王鬼魔巡視了整個魔宮,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心中不由焦躁無比。

這時候不由又轉頭看向旁邊的血繭。殿外的魔將進來稟告,小心翼翼道:「尊上。」

「魔宮內沒有混進來人。」

「放肆!」

「沒有混進來人,難道是這血繭自己變了?」

魔將低頭不敢說話。

地王鬼魔眼看着血繭越來越黯淡,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他今天一定要將這血繭剝開看看裏面究竟是什麼。

這個念頭剛一興起就像是著魔了一樣在腦海之中生根。

地王鬼魔恍惚了一瞬,揮手讓魔將退下之後,轉過身去。

那魔將.欲.言又止,其他幾位魔尊在走之前吩咐過絕對不能打開血繭,但是尊上此時……

他想要阻止又不敢,這時候只能小心退下。

在身邊人離開之後,地王鬼魔宛如著魔一般向著血繭走過去。血繭里的東西他們一直都沒有見過,只是在得到這個東西之後,試探過用它掠奪氣運。那段時間,陵江城外之所以會有靈潮出現,便是因為這個血繭。

只是血繭平日裏一直是七情天魔在保管,如今其他人都去圍攻護生寺了,才落到自己手中。

地王鬼魔神色微頓,頭腦中像是徹底沒有了理智,一把推開了通道的血門。

那血繭還在裏面。

地王鬼魔著魔的走過去。

這時候在退出去后,七情天魔安插在魔宮內的魔將便褪去了臉上恭敬的神色,此時連忙傳訊給七情天魔。

護生寺久攻不下,剛才在與藏鋒對決中中了一劍的七情天魔臉色難看。

剛退回來便收到了傳音。

「他進去了?」

蠢貨!

七情天魔氣急之下猛地吐了口血,收了手眼神變化不定。

那血繭忽然衰弱連他也沒有想到,只是沒想到地王鬼魔那蠢貨甚至不跟他們商量就進去了。

等等。

他心中驚疑不定,此時卻忽然眯起了眼。

血繭衰弱只是地王鬼魔那老匹夫一個人的話,具體的誰也沒有看見。他在放出衰弱的傳言之後,便自己打開了血繭。

難道是想獨吞血繭?

大敵當前,那蠢貨居然這麼多小心思!

七情天魔氣的面色扭曲,這時候完全不相信是血繭出現問題了,只覺得是地王鬼魔想要獨吞。

護生寺的帝流漿還未攻下。

他恨恨地回頭看了眼,這時候壓下怒意,讓人去請其他魔尊來。

藏鋒真君剛剛和七情天魔一番惡鬥雖未受什麼重傷,但也需要調理一番。他坐在蒲團上剛要調息,忽然間卻收到了消息。

「魔族要退了?」

「怎麼回事?」他回過頭神色有些疑惑。

身邊的護生寺羅漢閉目思索了會兒,才睜開眼。

雙眼之中光輪一閃而逝,護生寺羅漢道:「剛才有魔族傳來消息,魔域出事了。」

「七情天魔幾人退走估計和魔域內的事情有關。」

他也是探聽到剛才探子的消息才知道。

魔域之內天高地遠,具體什麼事情便不清楚了。只是能夠讓七情天魔在氣運轉化的要緊時機放棄帝流漿退走,恐怕不是小事。

藏鋒真君與羅漢尊者互相對視了一眼,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念頭。

莫非是——氣運轉化出現問題了?

兩人心中一頓,這時候不由有些猜測。

實在是魔族退去的太過古怪,由不得人不懷疑。

……

地王鬼魔在進入通道的時候,燕閬就察覺到了,他睜開眼看了眼在他面前正在打坐修鍊的連宿,這時候挑了下眉。

那蠢貨想要看看血繭?

他神色有些冷淡,正好他收回劫炁,此時身體虛弱。既然有補品送上門來,為何拒絕。

他貌似在修鍊,實則心神控制着血繭。此時在看到地王鬼魔出現時神情漠然。

如果連宿此時睜眼,就會發現現在的燕閬和他認知中的有些不一樣。不過他沉浸在修鍊之中並沒有發現不對。

燕閬漫不經心地看着地王鬼魔步入陷阱,被劫炁蒙蔽雙眼。

在進入通道之後,忽然伸手破開血繭。血色絲線隨着他的動作纏繞,入侵他內臟。只是地王鬼魔渾然不覺,這時候只看到了血繭之內的東西。

那是一個寶珠?

就是這東西能夠左右氣運?

他眼中貪婪,本來是以魔族為重的,從未對此升起過貪婪之心。但是現在腦海中卻有一個念頭在蠱惑他。

拿走這個寶珠。

拿走它。

自此魔族的氣運都是他一個人的了。

他在出竅期已經停留太久了,如果能夠拿走寶珠晉陞,便是修真界唯一的合魂期大能。到時候還有誰不俯首?

腦海中暢想陡然出現,地王鬼魔咽了咽口水。

這時候看向寶珠的目光已經變了。

在得到寶珠之前不能讓消息泄露出去!

他心中想着,此時忽然轉過了頭。

守在魔宮之外的將領們不知道什麼緣故,剛察覺到尊上氣息,還未來得及說話,忽然便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碾碎他們魔魂。

看守大殿的魔族們頓時灰飛煙滅。

地王鬼魔被貪婪蠶食理智,此時不做多想,在一連殺了多人防止告密之後,這才回到通道,想要吸收這個寶珠。

他猙獰詭異的面容上變化不定,在寶珠映照下只剩下興奮。

他忽然伸手,想要觸碰寶珠,卻在碰到寶珠的一剎那間忽然身體一僵。

劇痛從心臟處傳來,地王鬼魔一瞬間只覺得自己渾身法力都被寶珠吸取,無法脫身。他劇痛之下想要斬斷寶珠,但是伸出的手卻詭異的穿過了這個介於有形無形之間的珠子。

那珠子不停的吸取他的力量,他卻無法反抗。

地王鬼魔臉色驚駭,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以他的修為,居然無法脫身。

不等他多想,在他意識到不對時,便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化為了一堆灰燼。

那藏於血繭之內的「寶珠」此時才化作無形之炁,收回了燕閬掌心。

燕閬喉頭腥甜,絲毫沒有剛剛殺了一位魔尊的情緒。這時候只是冷靜的將劫炁吸收來的力量收回。

身上的疼痛一瞬間緩解了許多,燕閬面色在虛無之間變化,過了會兒后,穩定了下來。想到剛才想要吞噬劫炁的地王鬼魔,眼神冷漠。

不過他轉頭看向了連宿,在看到認真修鍊的小青雀時,神情又溫柔了下來。

……

魔宮之內暗潮洶湧,連宿在修鍊了一夜之後睜開眼,還不知道地王鬼魔已經死了。

他醒來之後,便下意識地看向了燕閬,看到他也在修鍊之後,便沒有打擾。悄悄的起來翻牆回去了。

燕閬在小青雀醒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卻沒有暴露。在小青雀消失之後,才睜開眼。

兩人在住處潛藏着,魔族此時卻亂了套。

昨日地王鬼魔忽然大肆殺戮魔將的事情已經在魔域之中傳開,這時幾乎沒有魔族敢到宮殿外觸霉頭。

顧靖安在聽到消息之後,微微皺了皺眉。

今日因為地王鬼魔的舉動,到現在魔宮內都沒有人敢擅自出去巡查,他們都被困在裏面,此時倒是可以互相見面商量一下對策。

他心中想着,這時拿出了傳音符來。

連宿在接到傳音符之後轉頭剛要叫燕閬。

便見燕閬出現在了眼前,不由微微有些驚訝。

「你怎麼過來了?」

燕閬笑了一下,優雅落地。

「總是阿宿來找我,這次換我來找阿宿。」

他聲音溫柔,連宿耳朵紅了一下,沒想到未婚妻還在意這個。

「不要緊。」

他不好意思道:「你身體怎麼樣了?」

「昨天寒冰鎖鏈斷了,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昨天燕閬說沒事之後就入定了,連宿也就閉目修鍊,也不知道休息之後身體有沒有好點。

燕閬搖了搖頭:「已經恢復了。」

當然,不是寒冰鎖鏈斷了恢復,而是——吸收了一個魔尊恢復了。

他眼神落下,遮住了眸底危險神色,這時候道:「剛才好像收到了顧靖安的傳音符。」

連宿點了點頭,這才想起來剛才準備找燕閬的事情。

「他說魔族內好像出現了變故。」

「想要見上一面。」

昨晚搜查已經通過,今日到現在也沒有人安排出去巡查。連宿也意識到估計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顧靖安要求見面應該是有事情要說。

他神色凝重。

燕閬想到疑似對阿宿有別的心思的兩人,微微眯了眯眼,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他們相約在血海的修鍊室中相見。

連宿偽裝的魔族剛到,就察覺到了顧靖安的暗號。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此時避開魔族耳目,來到僻靜的修鍊室。

顧靖安本來要說什麼,此時轉頭卻霍然看到燕閬牽起連宿的手,口中的話微微頓了頓。

他眼神一瞬間沉了下去,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燕閬卻發覺了。在察覺到他身上的魔氣時,微微皺了皺眉。

顧靖安也被侵蝕了。

他漫不經心,挑了挑眉。

顧靖安在看到兩人姿態親密時,一股難言的暴戾湧起,幾乎叫他抑制不住。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這時候.硬.聲道:「地王鬼魔昨日殺了一批魔將。」

地王鬼魔殺魔將?

「他殺魔將做什麼?」連宿有些疑惑。

顧靖安搖了搖頭。

「不知道。」

「只是我所在的巡邏隊魔族說,地王鬼魔昨日進入魔宮深處的通道之後,直到現在也沒有出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他將自己知道的情報說出來,幾人面面相覷。

武僧們討論著出去的出口是否在通道里,而姜和則是目光忽然看向了連宿和燕閬。

他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想到自己昨夜做的那個夢,此時掌心微微收緊了些。

他為何拉着師兄的手。

兩人難道已經……親密過了?

心臟宛如被蟻蟲腐蝕,姜和面上溫和勉強。

連宿在叫了一聲沒有反應之後,此時轉過頭來,有些困惑。

「你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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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之驕子攻忽然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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